天亮叫我 第六章

依依不知道一個慶功宴竟然可以辦得如此盛大。

飯店內衣香鬢影,男的西裝筆挺、女的莫不爭妍斗艷。每個人好像都把自己當成在辦造型發表會,不僅服裝、發型到飾品,無一不重視。

依依好像在看什麼新鮮的戲碼,那雙圓亮的眼楮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妳自己來吧,我約莫待個半小時到一小時,到時候我會來找妳。」高肆低聲地跟她說。

「這麼多東西,半小時哪吃得完?」听到時間有限,她趕緊把目光移到擺著食物的餐台上。

「來這里的人重點不在吃東西。」高肆作風一向近乎孤僻,除了正式工作外,就連平日工作人員間的聚餐也少出現,還種慶功宴他都是來露個臉,很少久待的。

「為什麼?」可惜了這麼多美食。這陣子她可以說仰賴著便利商店過日子,看到這些食物只有感動兩個字。「難道說東西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好吃?」

斑肆忍下翻白眼的沖動。「總之,妳吃妳的,時間到了我會來找妳。」

「哦。」半個多小時真的不夠啊!那她要先設計一下路線,先來盤色拉,再來盤牛肉,然後那邊的水果跟甜點,哇!還有冰淇淋。

發現到她的注意力已經不在自己身上,高肆的感覺真有點錯綜復雜。他過往的生活大多在躲避女人的糾纏,現在偏偏去跟一個這樣的女人糾團在一起。而她對食物的興趣甚至比對他的興趣大,唉!

「還有,不要去跟別人勾搭。」他是見識過她交游的能力,舉凡幸福大廈方圓幾里內的店家,跟她有接觸的,莫不變成她的好友。

有誰還沒搬進來就可以跟警衛熟成那樣子的?除了她梁依依之外,別人可沒這本事。

「什麼勾搭啊?半小時很短,我哪有時間?再說這邊的人對我也不可能有什麼興趣,誰會跟我說話。」幸好她穿上了連身洋裝,否則站在這群人中間會更像闖錯時空的侵入者。

「那我走了。」他轉身離開。

梁依依左右瞧瞧,發現真正在吃東西的人不多。她直接前往餐台,開始弄了一大盤的色拉,然後發現外面有個中庭,還有桌椅擺設,她毫不猶豫地直接往那邊去。

嗯嗯,真好吃。

這可要好好補一補,她這幾個禮拜過得可真謂簡陋,尤其是吃的方面。

離家出走就是有這種壞處,老爸煮的菜實在太好吃了,就算她不是什麼挑嘴的人,離開那種張嘴就有美味食物可吃的環境上逶具有種哀怨的感覺。

「請問……」一個遲疑的聲音在梁依依頭頂上響起。

喀喀喀!這種生菜很新鮮,只有進口才有的,可是昂貴的生菜,只有這種高級宴會場合才有吧?梁依依吃得非常的認真,連抬頭都沒有。

「請問一下我可以坐下嗎?」這次聲音終于大一點了。

依依猛地抬頭,發現對面站了一個女人,臉上有著尷尬的笑容。

「坐啊,這里沒人坐。」依依豪爽地擺擺手說。「妳怎麼只吃那一點東西,我跟妳說,這種生菜很好吃哦!」看到對方只拿了一點點川燙過的蘆筍,依依忍不住要勸告人家別錯過美食。

「呃,妳是第一次來?我以前沒見過妳。」女人穿著一身干練的套裝,態度卻跟外表不大相稱。如果不是那些女人逼她來探听敵情,她才不想來呢!萬一讓高肆看見,鐵定會不高興。

「我?」梁依依終于停下專心的進食,傻笑地說︰「被妳發現啦,我是跟人家混進來吃東西的啦!我叫梁依依,妳好。」

眼前的女孩白白淨淨、漂漂亮亮,給人感覺還不錯,梁依依自然對人家綻開笑容,露出她的招牌小虎牙。

這可不是她去勾搭人家的,高肆可不能怪她。

「我叫杜妙妙,是高先生的助理。妳是他的……?」雖然杜妙妙也不愛打探人家隱私,尤其對象還是神秘兮兮的高肆,但被那群模特兒一逼迫,她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不過她是有點好奇,畢竟高肆第一次帶女伴出席,卻是這樣一個女人。

「高肆?真的假的?」梁依依睜大眼楮,見到對方點了點頭,她馬上同情地看杜妙妙一眼。「這家伙一定很難搞吧?我真同情妳。」像高肆這種龜毛到不行的男人上昌他的手下真是辛苦啊!

杜妙妙忍不住點了點頭,然後又忽然清醒過來似的猛搖頭。「高先生人還不錯,只要我有按照他的吩咐做事情,他就對我滿客氣的。」他的客氣就是冷淡,但萬一犯到他的忌諱,那種恐怖的眼神絕對不是她願意看見的。

「妳還真客氣咧,那家伙……」梁依依倏地住嘴,她忽然想到高肆警告過她別亂勾搭人的。

「梁小姐跟高先生很熟?」杜妙妙刺探地問。

「熟?」熟得很!但是不好說出兩人住在一起的事情吧。「我們是過得去的朋友,他知道我很久沒吃好吃的,順便帶我來吃飯,真好心。」是啊,高肆其實滿好心的,雖然平日真的挺龜的,但是對她還真的不錯。

如果他最近不要那麼陰陽怪氣的,會更好。

「是嗎?」高先生是好人?完全無法想象。杜妙妙在內心想著。

「妳怎麼都沒吃?我跟妳講,那個牛排看起來不錯,我時間不多了,先去吃了,要不要我幫妳拿一份?」依依一邊跟人家哈拉,一邊還掛念著食物。生怕時間一到,高肆會擅自把她架走。

「好啊,謝謝。不如我幫妳……」

結果兩個女人聊著聊著,竟然培養出一點友情。當然這對梁依依一點都不意外,但對杜妙妙來說可是很新鮮的經驗。

「依依,我以後還可以跟妳連絡嗎?我真高興交到妳這個朋友,我在這個工作圈中根本沒什麼朋友。」杜妙妙有點感動地看著依依。

依依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相信,這個圈子工作很累吧?」難怪高肆寧可扳著一張臉裝酷,看這滿屋子帥哥美女,到底誰對誰是真心交往啊?「我把我的手機跟住址給妳,以後我們再聯絡。」

「謝謝,我也把我的給妳。」

于是兩個人高興地交換了聯絡方式。

「我該回去工作了,如果高先生看見我跟妳聊天,搞不好會不高興。」杜妙妙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彷佛高肆會忽然從身後跳出來一樣。

「不會啦!我說過他人不錯,妳不要誤會他。」依依還試圖幫高肆漂白。

「那我走了,掰。」杜妙妙一溜煙跑掉,顯然還是不相信依依的保證。

「唉,誰讓他平日愛裝酷,本想幫他交個朋友的。」依依聳了聳肩膀,嗚,好飽啊!

才叨念著,高肆高大的身影就從大廳的那一頭朝她走過來。

看著他走路的模樣,她可以清楚的刻畫出他每次細微的動作,他站立的姿勢、他嘴角含笑著的模樣,還有他眼角淡淡的魚尾紋……

她忽然驚覺這個男人是如此的侵入她的生活與思維。什麼時候開始的?每次她有什麼新鮮事,一回到家就劈哩啪啦說給他听,說得眉飛色舞、嘴角含沫。

盡避他總是掛著那種似有若無的笑容,用那種諷刺的神情挑眉,她依然愛這樣看著他。

完了,她該不會有點愛上他了吧?真的嗎?

這就是為什麼她老想著他吻她嗎?這就是為什麼她這麼在乎他是否若即若離、忽冷忽熱嗎?

「看到我是這種驚惶的表情,難道是因為還沒吃飽,所以驚慌失措?」高肆戲謔地說。今天晚上不少人好奇地看著他帶來的這個女人,但沒有人敢自己去問他。他倒是樂得自在,偶爾在說話的空檔搜尋著她的身影,竟有種奇怪的滿足感。

「哪有,我是忽然想到我好像……」愛上你了!這種話似乎不適合現在說出口。

「好像怎樣?」他早習慣她月兌口而出的話語,這樣有所保留的她意外地令他不悅。

她難得沈靜地笑了,勾住他的手,搖了搖頭。「我們走吧!」她的腦袋靠著他西裝包裹下的強健手臂,挽著他走下台階時,晚風徐徐吹來,她忽然有種很幸福的感覺。

斑肆微皺起眉頭,依然不習慣她話說一半,但她那抹難得的溫婉笑容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縱容地任她混過這一次,摟住她縴細的腰,他再次意識到過去對她身材的誤解。

那一刻他真想低下頭吻住她柔軟的唇瓣,將她嘴邊那朵慧黠的笑一起吞進肚子里。剎那間,一抹溫暖的往上攀升,那是一種陌生的渴望。

對感情的渴望。

他任那種感覺在心中泛濫,今晚的心情太好,不想去分析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就當是因為喝了酒的微醺吧!

否則他怕,怕深究之下,自己近日來壓抑下來的情感會忽然失卻控制,那是一件多麼教人驚恐的事情。

認識她才短短幾周時間,她如此侵入他的生活已經讓他夠惴惴難安了,再讓她大舉入侵他的情感,他恐怕會無法承受哪!畢竟他有種奇怪的預感,似乎他一旦承認了什麼,這一切都將如月兌韁的野馬般不受控制地奔騰而出。

依依的作息非常的不正常,對吃的也很不講究,至少在高肆眼中是這樣。

這段時間他有機會就找她去吃免費的大餐,依依開心,他也莫名其妙地感到愉快。

「高先生,你的服裝這樣可以嗎?今天要先試裝。」杜妙妙戰戰兢兢地站在高肆身邊,手里拿著幾件西服。

這次高肆接的是一個歐洲品牌的西服廣告,這種高單價,高質感的西服代言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可是不代表高肆會很隨便。

「這里有幾個地方要修一下,妳記下來,等一下跟對方說一下。」高肆面無表情地月兌下西裝外套,走進更衣室換掉了衣服。

再走出來時,他身上就是低腰牛仔褲跟淺色休閑襯衫了,自然臉上照慣例戴著墨鏡。「我等一下要先走,晚上的宴會妳可去可不去,今天妳可以下班了。」

「好的,高先生。」杜妙妙偷偷地松了口氣,最近高先生似乎和藹許多,至少沒有用那種冰死人的聲音說話了。

很多女人羨慕她每天跟在高肆身邊,有養眼的帥哥看。她們都不知道她有多辛苦,要應付高肆的嚴肅冰冷,還要應付那些女人的糾纏。人人當她是高肆的貼身助理,理當最了解高肆,偏偏高肆神秘到恐怖的地步,她連他住哪邊都不清楚。

走出工作場合的高肆,此刻正暴躁地走來走去,因為他打了五次手機,都找不到梁依依。

「奇怪,這時間她應該在睡覺,怎麼會沒人接?」他不死心地再撥第六次,這次在電話響了十幾聲之後,她終于接起電話了。

「唔……」這聲音听起來非常含糊。

「梁依依。」高肆忍不住直呼她的名字,這聲音終于把她震醒一點。「妳還在睡啊?早跟妳說妳的作息不正常,應該要改過來,大白天睡覺對身體不好。」應該說她深更半夜不睡覺,對身體很不好。

這女人是標準的夜貓子,加上她的工作不是朝九晚五的,就讓她毫無障礙的養成了日夜顛倒的習性。

「可是我……才睡一下下而已。」她的聲音含糊,帶著濃重的睡意。

「妳答應過我要盡量調整時間的,這樣對身體不好。」怪了,他干麼當她老媽子,管她這個、那個的,管她身體好不好、有沒有吃飽。

「好……今天先讓我睡好不?」她的聲音帶著軟軟的撒嬌意味,讓他腦中自然浮現出畫面,彷佛看到她躺在床上,長長的發披散著,慵懶地張開眼楮對他綻開一個帶著陵氣的笑。

他忽然很想見她。

「我跟妳說,晚上在西華飯店有免費大餐,七點鐘,妳來不來?」他其實有種渴望,想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模樣,可惜他等一下還有事情,無法回去。

「好啊,七點,哦……」她還復誦一次。

「直接在飯店門口踫面,妳知道要穿什麼吧?」他昨天洽談一個新案子時,發現那個品牌的女裝也設計得不錯,正打算幫她選一件,不知道她穿起來會變成什麼模樣。

梁依依每次都會給他一些意外的驚喜,該說她適合很多樣的造型,最近幾次已經有人向他詢問這女伴的來歷,都被他三兩句話擋掉了。男人們存著什麼樣的心態,他難道不明白嗎?說什麼他也不會讓他們越過他這道防線。

「嗯……」她含糊地應。

「好吧,去睡吧!記得七點啊!」他的聲音忍不住溫柔了起來,還是放她去睡覺了。心里面一邊還在盤算著怎麼改變她的作息,高肆從容不迫地邁開步伐,繼續他下一個工作。

七點四十分。

斑肆難得的溫柔轉變成焦慮與氣惱。

西華飯店的門口,熟識的人紛紛跟他打招呼,他的臉色卻始終好看不起來。

「高先生,宴會已經開始了,你還……不進去嗎?」杜妙妙遲疑地問。

「馬上就進去了。」高肆揮了揮手,他的目光在馬路的那一端跟手腕上的表面間游移。

梁依依到底跑去哪里了?

竟然遲到四十分鐘。

斑肆從沒等女人等得這麼久過,此刻的他已等到臉色鐵青了。他氣歸氣,同時也擔心依依是不是出了意外,否則以她愛湊熱鬧又愛吃免費大餐的性子,沒有理由會不出現。

偏偏她的手機又打不通,著實讓他惱極了。

匆匆進去應付了一下該應付的人,八點半他就急忙抽身。

「高先生,你要走了?今天梁小姐怎麼沒來?」杜妙妙忍不住問。

斑肆抬頭看了她一眼。「妳怎麼認識梁依依?」

「我……」不能認識她嗎?杜妙妙開始頭皮發麻,萬般後悔干麼要多嘴問他。「我們聊過幾次……」事實上還滿有話聊的。

斑肆的拳頭緊了緊,臉色不大好看,讓杜妙妙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隨即不發一語地轉身離開。

二十分鐘後,高肆用近百的時速飆過台北街頭,以破紀錄的時間回到家中。

一推開大門,他急急忙忙地進門想查看依依是否昏迷不醒時,就看見她穿著運動短褲與無袖背心,一臉閑適地從房間晃蕩了出來。

「妳在做什麼?」他瞇起眼問。

「做什麼?」梁依依見到他原本開心地想打招呼,被他這麼一問忽然有點困惑。「我在畫一些人家要的水彩海報,杉杉明天就要的。」她搞不清楚他干麼這麼問?還有,他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陰沈?

「所以妳沒病沒痛?」他咬牙問,不希望自己錯怪她。

「我好得很。」她攤了攤手。「要不要喝冰咖啡?我正好要泡。」自從上次她泡冰咖啡請他之後,兩人就常一起享用那種簡單好喝的泡法,高肆的口味也慢慢被她荼毒、同化了。

「妳讓我在飯店門口等了四十分鐘,最後根本沒有出現,還有膽問我要不要喝冰、咖、啡?」他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像是從齒縫間迸出來的。

「什麼等四十分鐘?我有跟你約嗎?」依依忽然有種很不妙的感覺。

「妳完全忘記這回事?好!很好。」他氣得說不出話來,想他為她擔足了心,她竟然連自己爽約都不記得,他高肆是白痴,才會在那邊等四十分鐘!

他高肆是超級無敵大豬頭,才喜歡上這個粗神經的女人。

他高肆是白痴笨蛋加傻子,才這樣急呼呼地想見到她。

「等等,高肆。」她不安地扯住他的袖子。「你該不會在我睡覺時打過電話吧?我答應了你要去哪里嗎?」想起自己睡夢中依然可以接電話的異能,不禁趕緊祈禱事情不是她猜的那樣。

「妳現在再來問這些未免顯得可笑。」他由上往下冷冷地睇視著她。他為她還當不夠傻子嗎?簡直是把這二、三十年來累積的分量一次傻夠了。

「不是這樣的。」她可以確定自己一定在無意間闖下大禍了,他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我只要睡夢中接的電話都會忘光光,如果我答應你什麼,不是故意沒做到的,你不要這麼生氣。」

「是嗎?這種借口真是好笑極了。」他擺明了不想說話,甩開她的手就要走人。

她趕緊抱住他的手臂。「真的啦!我以前也不知道我有這種毛病,有一次杉杉在我睡覺時叫我去幫她繳錢,我答應她了,醒來後卻一點也不記得,結果害杉杉沒繳錢被罰,她罵死我了。」

「我不相信。」他瞇起眼楮看她。「難道我看起來有那麼笨?妳明明跟我對答如流的,就算聲音听起來很愛困,但是說話是條理分明的,我不相信妳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就說是異能啊!

「再說,妳好歹也是個大人,用這種借口真是太可笑了。如果妳自動承認錯誤,或許我還可以原諒妳,可是編這種借口太差勁了。」高肆非常不喜歡被欺騙,即使是她也不行。

依依不可置信地張大了眼楮瞪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是說我為了逃避責任,故意編這種故事誆騙你?你也未免太高估我了,我沒那樣的心思,也沒那種閑功夫編謊言。今天如果因為我睡夢中答應你而不知道要赴約,讓你等很久,那我道歉……」

「等等。」他打斷她的話。「什麼叫做如果?難不成我吃飽太閑編造跟妳有約的事情,站在風中等你四十分鐘,讓眾人把我當猴看?」那種想見到她的渴望轉變成等待的焦慮,內心的煎熬有多苦,她又豈會知道?

是啊!正是因為這女人根本不夠在乎他,所以她是無法理解的。

「我不是那意思。」她無力地翻白眼。「可你還不是照樣懷疑我,不相信我說的。我又不是故意爽約,我根本不記得了,都跟你道歉了,你就不能原諒我?」她心慌意亂,高肆眼中的挫折跟失望莫名刺痛她的心。

她怕自己要失去某種珍貴的東西了,只是那東西是什麼,她也還搞不大清楚。

「我為什麼要原諒妳?」可惡!第一次為一個女人牽腸掛肚,卻換來她這種反應,教他又悶又氣。他要的不過是她的在乎。

依依倒抽了口氣。「姓高的,你不要得寸進尺哦!」她都好聲好氣地道歉了,他還要怎樣?犯得著用這種冰冷的臉色對著她嗎?這種酷臉是擺給外人看的,現在竟然也擺給她看了,好,很好。

「到底是誰得寸進尺?」他瞇起眼逼近她。「算我傻,以後我不用邀妳去什麼慶功宴了,顯然妳並不稀罕。」

被他這一說她也生氣了。「是啦!我不稀罕。你鬧夠了沒?」她明明不是要說這個的,但听到他氣唬唬又冷冰冰的話語,她就像是被刺到一樣,嘴巴自然又說不出好話了。

他的回答是轉身離開,「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梁依依氣惱得眼眶紅了,只能無可奈何地握著小拳頭,對他關上的門揮著。嗚嗚……

他就不能多等一下嗎?他就不能態度好一點嗎?

她也想撲到他懷中跟他撒嬌,讓他氣消。可他那是什麼表情?那樣凶惡,最後又變得那樣冰冷,討厭、討厭、討厭!

「飯團,妳千萬別學到他的壞脾氣,這樣不好哦!」依依將跑出來閑晃的貓咪抱在懷中,哀怨地說。

貓咪抗議地啖叫著,她只好放開貓。

此時他的房門又打開了,他看都不看她一眼,走進廚房。

她的目光偷偷地跟隨著他,沒敢開口。

「梁依依,妳把我的咖啡杯拿去哪里了?」高肆雙手插腰,一臉不高興地問。

「飯團,妳跟那個野蠻人說,我不想跟他說話。」依依抓住溜出她懷中的貓,對著貓咪大聲說話。

斑肆氣惱地瞪著她。「飯團,告訴那個蠻女說,再不把我的東西交出來,我就給她好看。」

依依倒抽口氣。「飯團,我們不要跟那種野蠻人說話,我們走。」她抱起貓走進房間,換她「砰」地一聲關上門。

斑肆氣惱地踢了櫥櫃一腳,干淨的櫥櫃上印上他的腳印,見證著他難得的失控。

「可惡!懊死的女人。」他想把她抓起來搖一搖,然後用力地吻她。

在她讓他這麼生氣的時刻,他竟然還會想吻她,這議他更氣了。

啊,好想咬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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