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婕覺得很無奈,原本已經日漸好轉的關系,在那天之後又降到了冰點。費毅擎雖然並沒有對她冷冰冰的說話,但是態度卻很冷淡,沒有任何不禮貌,但就是很有距離。
兩個人住在一個屋檐下,卻像兩個陌生人。唯一的溫暖是晚上入睡的時候,她還是會抱著他睡,而他也不像白天一樣拒她于千里之外。
有時候她躺在黑暗中醒著,懷疑他也睡不著,但是她無法再為彼此的關系做什麼了。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她也不催促他,讓他保持著這種冷調性過日子。
這幾天他晚上都沒回家吃飯,但也沒再喝醉酒回來。為了想解開這僵局,她決定利用下班時間到他上班的醫院去找他,干脆一起出去吃晚餐算了。他大可以對她冷淡,但她並不想跟他冷戰。生命太寶貴,實在不必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今天她早早結束了工作,大約五點半,她搭計程車抵達了啟東醫院。她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啟東醫院是費家開設的,而她見過的他唯一的一個弟弟,之前就在這邊擔任副院長。
她找了半天,才來到外科,問著護理站的護士。「小姐,我想找外科的費毅擎醫師,請問我要去哪邊找?」
「費醫師喔,他現在都在樓上的行政辦公室上班,目前還沒有回到外科工作喔。」護士小姐人還滿好的。
「那麼請問辦公室在哪一樓?」旭婕禮貌地問著。
「我幫你打個電話問問好了,這時間他不知道下班沒。」護士小姐馬上撥了內線電話,給樓上行政區的秘書小姐。
旭婕只好耐心等候,她想費毅擎應該還沒下班,她總不會繞了個空吧。
沒多久,護士小姐掛掉了電話。「小姐,樓上的秘書說費醫師跟吳醫師在樓下簡餐店吃晚餐,如果你要找他,可以去那邊找找,地下二樓,有家賣西餐簡餐的。」
「吳醫師?是你們外科的醫師嗎?」旭婕有點好奇地問。
「對啊,吳醫師出國進修,最近才回來。吳醫師是我們外科之花喔,漂亮的女醫師呢!她一听到費醫師沒死,高興得差點沒翻過去。雖然費醫師平時不大愛說話,但喜歡他的人還真多。剛剛也有個男的來找費醫師,還是個外國人呢!嘿嘿,費醫師不會男女都通吃吧?」護士小姐忍不住八卦起來。
是啊,喜歡他的人一直都很多。這一點旭婕怎麼會忘記了呢?
「謝謝你了,那我去找找。」旭婕朝對方點了個頭,轉身離開了。
她搭著電梯來到地下樓層時,曾經考慮過是不是要去找他,畢竟他跟別人有約了。可是她又有點好奇這個吳醫師對他的意義,她想看一眼。光听護士小姐這樣說,她就知道,那位外科之花八成也是暗戀費毅擎很久了。
她在美食區找了很久,才找到護士小姐所說的西餐簡餐店,但是她還沒進去,就在餐廳外面看到費毅擎了。
他身邊站了一個穿著白袍的女子,頭發盤了起來,看起來頗有書卷氣。她此時正激動地說著話,不知道在說什麼。
「毅擎?」旭婕猶豫地喊了一聲。
她的聲音不大,但費毅擎拾起頭來看到了她。只見他嘴角泛起一抹詭笑,眯起眼隔空凝視著她,然後她听到了那位女醫師激動的聲音了……
「……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你出事的時候我好後悔,這一次我再也不……放棄……」
那女人的聲音斷斷續續飄進旭婕的耳里,她卻只能盯著費毅擎發呆,無法有什麼反應。
然後她看到費毅擎模著吳醫師的發,很溫柔的踫觸著她。低頭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麼,只見她破涕為笑,仰頭朝他笑得很開心。
如果說這一幕已經扯痛了旭婕的心,那麼費毅擎接下來的動作,簡直是一把掐住她的心髒,用力地擰動著。
他低頭吻了吳醫師。
那個吻是一種示威。她看到他抬頭遠望著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她握緊了拳頭,因為憤怒,她覺得整個人恍若著了火。
她沒有逃走,反而朝他走了過去。她看到他的眼楮里有著詫異,大約是沒想到她居然沒逃走吧!
「抱歉,打擾了兩位。費醫師,我可以耽誤你兩分鐘嗎?」旭婕站在他們兩人面前,不卑不亢地說。
罷被那個吻搞得嬌羞不已,驚喜難休的吳醫師詫異地抬頭看著一臉鐵青的費毅擎。
旭婕並不打算放棄,就這樣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
費毅擎只好跟吳醫師說︰「抱歉,你先進去點餐,我馬上來。」
「好。」吳醫師看了看旭婕,又看了看他,覺得兩個人的張力強大得很詭異。只好順他的意,先進去了。「那我先進去。」
看著吳醫師走進餐廳,旭婕回過神來看他。他的表情是防衛性的,好像準備看她大發脾氣。
「如果你愛那個女人,那麼我會祝福你;可是如果你只是利用她來打擊我,那麼我看不起你,費毅擎。」旭婕的眼楮里面有著憤怒的火焰,但說話聲音還是很穩定。
費毅擎被她這一嗆聲,還真的有幾分狼狽。
「我對她認不認真,又關你什麼事?雖然你住在我的屋子里,但你什麼都不是,甚至連佣人也稱不上。如果你覺得委屈,大可以離開,那位武先生不是還在等你嗎?」他酸溜溜地說。
旭婕忍無可忍,伸手給了他一巴掌。「費毅擎,你別太過分了!」
她那出乎意料之外的動作讓他傻眼,所以連躲都沒機會躲。他瞪著她的眼神像要吃了她,一把鉗住她的手腕,用力地搖晃著她。「你才不要太過分了,裘旭婕!」
他扯著她的手吼叫,她的身子被他晃來晃去,目光也因此掃到了他身後不遠處的一個人。那是個外國人,長相很有特色,還有滿臉的胡子,個子也比別人高。她會注意到他,是因為他一直盯著他們兩人看,別人都在移動,只有他站在牆角,一直沒有移動。
「你如果覺得這樣我們的關系會太復雜,那你就退出啊……」他還在生氣地吼叫著。
但她沒完全注意他說的話,目光又停留在那外國男人的身上。然後她正準備移開眼楮時,看到他從外套中掏出一個什麼東西,霎時那金屬光芒一閃,她的腦門整個一麻——
「小心!」
她驚慌地警告著,伸手去推開他。
費毅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推,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你究竟以為你在……」
他的話沒說完,槍聲打斷了他。頓時間眼前的一切像是夢境般不真實,他睜大了眼楮看著她的身子震動了一下,然後胸口冒出血,在她淺色的襯衫上蔓延開來。
「旭婕——」他狂吼著向前接住她下墜的身子。
整個地下樓層陷入了混亂,有人尖叫,有人奔逃。他在最後一刻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朝著他猛瞪眼,然後那人奔進人群中。
「詹姆士‧克蘭特!」費毅擎咬牙,無暇去管凶手,因為他懷中的人正不斷地出血。他第一次體會到心神俱裂的感覺!
「旭婕,旭婕!」他捧住她的身子,趕緊摟抱著她,看著她左邊胸口不斷冒出血來,他驚惶得不知如何是好。「救護車,誰去叫救護車?!」他搗著她的傷口,憂心地吼著。
此時人群圍攏了過來,原本在餐廳里面的吳醫師也跑了出來。「發生什麼事了?喔,天哪,費醫師,這是怎麼回事?」
「快點,救救她,她中槍了。救護車……」費毅擎急得昏了頭了。
「救護車?費醫師,這里就是醫院啊!」吳醫師提醒他。
「對,這里是醫院!」他終于醒過來,彎腰抱起失去意識的旭婕,趕快往電梯沖。
吳醫師也被這狀況嚇到,趕緊跟上,幫忙按電梯。
旭婕被送進了手術室,而費毅擎想跟進去,卻因為情緒太激動,被執刀的醫生擋在門外。
就連跟著去幫忙的吳醫師也進手術室了,而費毅擎只能盯著手上那未干的鮮血,恐懼得臉色蒼白。
天哪,她胸口中槍,還流了那麼多血。為什麼要替他擋槍?克蘭特想對付的人是他,想殺的也是他,如果不是她將他推開,被槍打中的人會是他,而他寧願自己中槍,也不願意她受到傷害。
「旭婕、旭婕……天哪,求求你,別讓她死!」
他懊悔地滑坐在地上,胸口痛得比被槍打中還痛。腦子里面淨是她渾身是血、雙眼緊閉的模樣,他的手顫抖著,連身子都跟著抖了起來。
他沒辦法失去她!他沒有辦法承受呀!
天呀,現在才承認這個太晚了嗎?是對他的懲罰嗎?懲罰他太固執,太執著于她的所謂「背叛」嗎?若是如此,該讓他受罪,而不是她呀!
此時此刻他才明白,旭婕對他的愛是何等的深,當槍對準他的時候,他嘴里正吐出那些傷害她的字眼,但她看到槍的時候,連猶豫都不曾就推開了他。
對她來說,替他死也是根本不用考慮的事情嗎?
「雖然你住在我的屋子里,但你什麼都不是,甚至連佣人也稱不上。如果你覺得委屈,大可以離開,那位武先生不是還在等你嗎?」
他的腦中回蕩著自己殘忍的話語,對照此情此景,真是諷刺莫名哪!他這樣的男人究竟有什麼地方值得她這樣深愛不悔?
他的眼眶流出懊悔痛苦的眼淚,胸口像是破了個大洞,痛得快要無法呼吸了
「是的,我沒辦法證明我的心,但你若願意聆听……」她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頭,讓他的手感受到她心髒的跳動。
「你的心會告訴你答案,會給你證明。」
他的胸口回蕩著她前幾天那溫柔的話語,她說這話的神態那般溫柔,卻又那般帶著憂愁。現在他懂了,他明白了,面對這樣固執而拒絕溝通的他,她怎麼能不悲哀,怎麼能不憂愁?
她雖說她無法證明自己的心,但她今天卻證明了,用她自己的生命證明了她的愛。血一般的代價!
而他的懊恨又能如何呢?一千萬個對不起,一千萬個我錯了,都無法幫助此時正無助躺在手術台上的她。
「旭婕……我的旭婕……」他將臉埋進雙膝中,痛哭了起來。
如果面對心愛的人的生死關頭是這種可怕的痛,那麼他不知道她听到他的死訊時,是如何活過來的。那種痛、那種苦,他連想象都覺得害怕,更何況這折磨長達一年。而他好不容易從死里回來,卻帶給了她許許多多的折磨跟憎恨。
他到底有什麼資格責備她呢?
如果他讓她面對的是這種痛到無法呼吸的生離死別,那麼就算她真的嫁給了別人,他又有什麼資格說她半句不是呢?
此時此刻,他自己的殘忍跟不公如此血淋淋地攤在面前,讓他慚愧得抬不起頭來。他這般錯待了他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萬一她真的為他失去了性命,那麼他又該如何面對這種憾恨呢?
他低頭在淚水中祈求,希望上天不要如此殘忍。如果他犯了錯該罰,那也是罰他,該死,那也是他死,怎麼會是讓旭婕代替他受罪呢?
他握起拳頭,痛苦地猛捶著牆,心中的後悔無法表現百分之一。
他想到她夜里都還擔心他是不是活著,模黑在他鼻下探他的鼻息,此時想來。這舉動真是令人心酸。
像他這樣的人,到底哪里值得她用生命去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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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梓耀匆匆地趕到啟東醫院時,在手術室附近找了好久,才看到坐在牆角的費毅擎。
「毅擎?你還好嗎?」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起碼蒼老了十歲的好友。
費毅擎的發絲紊亂,原本優雅的形象已經不復存在。他的臉慘白得可怕,讓人懷疑中槍的人是他,而他身上的毛衣跟西裝外套還沾著大片逐漸干涸的血跡,看起來真是觸目驚心。
暗梓耀喊了他好幾聲,費毅擎才茫茫然抬頭看他,眼楮里面充滿了無助與痛苦。傅梓耀看了一震,他從沒見過費毅擎出現過這樣的眼神,如此……淒慘,如此……無助而茫然。
「梓耀?」他啞著聲音問。
「對,是我。你有沒有受傷?我听到消息時都快嚇死了,我听說旭婕中槍了,她人呢?你有沒有受傷?你看起來臉色很差。」博梓耀在他面前蹲下,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我沒事。」他搖搖頭。「旭婕正在開刀,我想進去陪她,但被趕出來了。」
暗梓耀看到他手指關節的紅腫破皮,希望他不是不理智的揍了某個人。
「你現在還沒辦法執刀,更何況你心很亂很急,也不適合幫她動刀。你就交給別人做,他們會救旭婕的。」傅梓耀想拉他起身,但他顯然並不打算離開地板。可是要他一個有潔癖的男人跟著費毅擎坐在地上,他又辦不到。
「你怎麼知道出事了?」現在費毅擎的神智比較清晰,開始會問問題了。
「上次你提到那個克蘭特在坐牢,說美國的探員會確認他無法買凶殺人,當時我就覺得不大信任那些探員的能力,所以請我公司的保全人員派人全天候跟著你。
誰想到我的預感會如此該死的準呢?!據說克蘭特是越獄出來的。」
「我不管他怎麼出來的。但他要射就射準一點。為什麼波及無辜的人呢?旭婕真是個大笨蛋,居然為了我……為了我……」他難過得說不下去了。
暗梓耀同情地拍拍老友的肩膀。「情況保全人員都跟我說過了,還有,那家伙也已經逮到了。」
「逮到了?」費毅擎眼楮一亮,但是隨即又頹喪了。「就算這樣也無法保證旭婕能沒事。」
「是啊,但總比讓他跑掉得好。我看他根本是豁出去了,居然直接跑到台灣來殺你,他肯定是覺得他會坐牢都是你害的。好在人終于逮到了,我會安排囚犯轉移的問題,確認他被關得好好的,不會讓他再逃了。」傅梓耀保證著。
「哼,他殺我不成,還敢說我害他坐牢?真是太可笑了。」費毅擎此刻卻是笑不出來的,無論犯人是否被逮,旭婕都還生死未卜。
「你……看起來很糟,要不要去洗把臉,換套衣服?你在醫院的辦公室不都會留一套衣服嗎?要不要我去幫你拿來?」傅梓耀看到他這樣子,實在看不下去了。看多了都覺心酸。
「不用了。」他苦笑。「現在這些一點都不重要了。哈,其實很多事情根本從來就不重要,但我為什麼就要這樣苦苦執著呢?她花了多少時間想讓我明白,明白她的心意,而我……愚鈍如我,盲目如我。梓耀……我真的好怕……」他沒有抬頭,但聲音都哽咽了。
暗梓耀一陣不忍,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旭婕會沒事的,你們最終還是會在一起的。你看你當初也是被認為死了,最後還不是活著回來了?所以這次旭婕也會沒事的。」
「她……不該受這種苦,尤其是為了我。我讓她吃的苦還不夠嗎?愛上我這種人,她真的很倒霉。」他的神情狼狽,眼中充滿淒惻。
「你說這什麼傻話,如果那樣的話,她為什麼一直都這麼愛你?你別想太多,等她醒來你要懺悔再去對她懺悔。我去幫你買杯咖啡。」傅梓耀不忍看好友飽受折磨,決定先退開,讓自己也整理一下情緒,現在毅擎最不需要的就是有個人跟他一起感傷。
費毅擎沒有回答,傅梓耀就走到走廊那端,準備買咖啡去了。他還沒走到咖啡機前,就遇到匆忙趕來的竇至中。
「至中,這邊。」傅梓耀招了招手,把他叫過去。
「情況怎麼樣了?你說有人中槍了,是怎麼回事?毅擎還好嗎?你怎麼還有心情喝咖啡啊?!」性子急的竇至中一個問題接一個,問到最後簡直要跳腳了。
「我就知道你這莽撞的人,才不讓你闖過去。毅擎現在已經夠慘了,沒必要加你一個來添亂。唉呀,我真不該打電話給你的。」傅梓耀嘆息著。
「夠慘?到底是傷得多嚴重,你說他夠慘,你還在這邊喝咖啡?」竇至中橫眉豎目地瞪著他。
「毅擎沒受傷,只是飽受打擊。克蘭特出現時,旭婕正好跟他在一起,旭婕推開了他,替他挨了那一槍。」
「你說裘旭婕替他挨槍?」至中這下真的狠狠抽了口氣。「哇啊,我……真佩服她!」頓時間想到自己過去對她的不禮貌,他不禁有些懊悔。
「佩服不佩服以後再說,她現在人還在手術室開刀,情況會怎樣很難說。你也知道槍傷可大可小,可皮肉傷也可致命。那家伙心情很不好,他懊悔得要死,只差沒把自己殺了。所以你等一下別問太多,陪著他就是了。」傅梓耀投幣買了幾杯咖啡,塞了兩杯給他。
「我知道了。」至中心情也跟著沉了下來,接過咖啡往手術室外的等待區定去。
暗梓耀跟了過去,低聲對依然窩在牆邊的費毅擎說︰「喝點咖啡吧!」
費毅擎抬頭朝他搖了搖頭。「我不想喝。」
竇至中看到他的臉,狠狠地倒抽口氣。馬的,認識費毅擎這麼多年,這家伙就算從非洲回來都還是干淨優雅的,但此時此刻的他簡直慘不忍睹。
博梓耀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至中這才閉上嘴,沒有發表任何評論。
竇至中人比較海派,不像傅梓耀那般有潔癖,所以毫不考慮就一坐到費毅擎旁邊去。
暗梓耀看了搖搖頭,猶豫了兩秒,人也跟著坐下去。于是這兩個男人就用這種無聲的肢體語言表達著他們的支持。
不知道過了多久,費毅擎緩緩開口了。
「你們知道嗎?在克蘭特出現之前,我還在跟旭婕吵架。她找到我時,我正跟以前的同事一起要去吃飯,我故意在她面前吻了她。我想趕走她,因為那天我看到她跟那個姓武的家伙在一起喝咖啡,我就失去理智了……」
「姓武的?你是說跟她訂婚那個大安集團的第三代?」至中問。
他點了點頭。「我對她這樣壞,在危急的時候,她連考慮都不曾,就把我推開了。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傻?為了我這不值得的家伙。」
看著他痛苦的模樣,梓耀跟至中都能體會他的痛苦,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才好。畢竟現在唯有旭婕度過難關,才有辦法安慰到他。
「值不值得得要旭婕自己說了才算,你等她醒了再問她吧!」梓耀輕輕地說。
「醒了再問她?如果老天爺還願意同情我,或許願意……放她一馬。」費毅擎疲憊的臉上寫滿了復雜的情緒。
旁邊兩個好友看了都想偷偷嘆息。
大家還是在心底為旭婕禱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