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知識就是力量,蔣弘道自此養成了每天閱讀的習慣。大量的吸取新世界的新知,永遠有學不完的東西,這令他感到十分充實。
這樣的生活過了幾個月,他也習慣了自己是蔣弘道這件事,唯一不習慣的是他的妻子,徐薇如。
這個跟他前世皇後有著相同樣貌,性子卻完全不同的女人,兩人卻又有一個共通之處——她們從來不為自己著想。
這麼笨,這麼的傻,讓人心疼。
熬了幾天夜研讀那些資料,蔣弘道直到覺得對自己的研讀成果滿意了,這才昏昏沉沉的睡下。
但感覺才睡沒多久,他就被吵雜的聲音吵醒。
以他所住的地方來看,隔音應該十分良好,絕對不會被客廳的說話聲擾了好眠,可是這大呼小叫的聲音卻能把他吵醒,足以想見這音量有多大。
「我要見阿弘!徐薇如,你不要以為你可以趁機把他藏起來,他一點都不愛你,你少不要臉了!」
迷迷糊糊的醒來,打開房間門就听見這麼刺耳的話語,蔣弘道立刻清醒了。
「吵什麼?」他語氣深沉,帶著在上位者的霸氣沉穩,一開口便讓吵鬧聲消失。
「阿弘,是我,你都沒跟我聯絡,你還好嗎?」罵街潑婦立刻變成小女人,眼巴巴的看著他,討好的問︰「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蔣弘道看著那陌生的女人,五官姣好,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心軟,可他見了卻只有不悅。
一大早的登門找男人有沒有搞錯!是有多饑渴?!
「你上班要遲到了吧?」蔣弘道也不理會那女人痴痴的眼神,反而對徐薇如說道︰「快出門吧,路上小心點。」
徐薇如挑了挑眉看他,再看看站在門口的小四,不禁想著這嫁禍把她打發走之後,不就可以和小四……
「我跟她談談,很快,你快去上班吧。」
「嗯。」她不再多想,直接出了門,反正不關她的事,房子在蔣弘道名下,他想帶哪個女人回家就帶吧,她管不著。
可她前腳才離開門口,就听見蔣弘道用著不容分說的語氣道︰「誰準你找上門來?你是什麼東西?敢用那種口氣對我老婆說話。滾出去,我有準你進我家門嗎?」
太意外了!蔣弘道竟然沒有溫存地哄著他的女人,反而凶巴巴的趕人走,連大門也不讓進,還維護她……
徐薇如不禁停下腳步回頭看,想知道蔣弘道怎麼了?今天居然沒有跟著他的女人一起聯手攻擊她?
這感覺好不習慣,也好令人困惑。蔣弘道維護她耶!見鬼了,他們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
蔣弘道疲于再去應付糾纏不清的女人,干脆一口氣打發了,讓對方沒有再纏上來的可能,把人罵得死心的走了,這才回房繼續睡下。
這一睡,睡到了傍晚,他醒來繼續研讀宗卷,非得搞清楚所有錯綜復雜的內容不可,他想不到這一世的船務竟有那麼多的規矩和律法要懂。
一忙,又忙到了深夜,蔣弘道全無所覺,直到听見了大門被人開啟,而且還開得斷斷續續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性。
難道是小偷?可這是管理森嚴的電梯大廈,樓下就有警衛,怎麼可能是小偷?蔣弘道離開房間,打開了客廳的燈,狐疑地前去開門,眼楮下意識地掃過牆上的時鐘,凌晨三點。
門打開了,迎面而來的酒氣讓他皺眉,接著一個女人的身影踉踉蹌蹌的進了客廳,也來不及月兌鞋便直奔廁所,吐得淒慘。
「嘔……嘔……」
定眼看他才發現,那帶著一身酒氣回家的女人,竟然是徐薇如?!「總裁。」門口還站著一個女人,臉色嚴謹。
「你是?」蔣弘道不記得眼前的女人是什麼人,不過她倒認得他。
「我是您的秘書,我姓陳。」知道他失憶的狀況,陳秘書自我介紹。
「她怎麼回事?」
「今天要簽一張大單,協理去應酬了。」陳秘書含蓄地道。「我也是半夜接到徐協理的電話才去接她,一路上她都很好,沒事的樣子,我也沒想到她會一到家就吐了……」
「你做得很好。」蔣弘道目光一沉。「謝謝你平安送她回來。」
陳秘書嚇了一跳,總裁對她道謝?真的假的?
但還沒有反應過來,大門便被關上,而且她似乎還听見總裁囑咐她回家路上小心……
蔣弘道听聞徐薇如還在廁所里嘔吐,不禁倉皇地走了進去,擔心地問︰「你還好嗎?怎麼喝成這樣?」
他隨手抓了一條毛巾放在水龍頭底下浸了溫水,扭干水分之後就彎,扶著吐到頭昏眼花站不穩的她,然後細心地為她擦拭臉上的狼狽污漬。
「不喝,魏董不給訂單……我喝光了,明天可以簽約了。」徐薇如醉得痛苦,眉頭皺得緊緊的。
蔣弘道的眉頭比她皺得更緊,心也揪了起來。
「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在外面喝這麼多酒?!多危險!」
「少看不起我,蔣弘道,我能喝好嗎!男人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到……」她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怎樣?我醉了,你又要來消遣我了是嗎?起碼我在外面能挺著,回到家才倒下來……能做到這樣,你就沒有資格嘲笑我……」
她醉了,揪著他衣領惱怒的說。
蔣弘道在心里大罵這身體的原主,她都為了工作喝成這樣了,那個男人竟還嘲笑她,難怪他們兩人水火不容。
「當然,沒有人可以嘲笑你的努力。」他語氣完全沒有輕蔑,只有滿滿的心疼,將她扶了起來,讓她坐在馬桶上。
徐薇如身子歪歪斜斜的,感覺頭暈目眩,平衡感奇差無比。
蔣弘道蹲下來,為她月兌掉腳上的高跟鞋,見她磨破的腳指和腳後跟,莫名不舍,長長的嘆了口氣。
「去睡吧。」
「我好臭,我要洗澡。」徐薇如沒辦法人手自己身上的酒味。
「你醉了,連站著都沒辦法,怎麼洗?」蔣弘道當然不同意。
「我就是要洗。」徐薇如推開他,逕自回去自己的房間,拿了衣服過來眼看就要再進廁所。
「太危險了,你要是跌倒怎麼辦?」
「怕什麼?又不是沒有跌過。」徐薇如回了他一句,才不管他的阻止。
蔣弘道一窒,這下真是心疼得不行了……
「你要洗可以,我就坐在這里,你有什麼事情我才好馬上知道。」他指指放了下來的馬桶蓋。
徐薇如愣了愣,雖然她醉得糊涂,但還沒醉傻了,看了看干濕分離的浴室,雖然淋浴間的隔間是霧面玻璃,可一個男人坐在外頭陪她洗澡……這也太怪了吧?而且,這個人還是蔣弘道。
「你滾出去。」她才不要咧。
「那你就別想洗,臭到你睡醒再說吧。」他也很強硬。
「你管我!」徐薇如對他大吼。
「我就管你!」蔣弘道眯眼回應。
「你……」徐薇如氣急了,瞪著他。
「你要是偷看,我就把你眼珠挖出來!」說完她沖進淋浴間,把門拉上,快速的月兌下衣服。
她是沒有辦法人手自己臭到隔天早上的。
洗了個熱水澡後,熱水加上酒精作用,徐薇如已昏昏欲睡,最後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洗好澡、穿上衣服的,只知道自己醒來時已經是隔天中午。
下了床走出房間,她看見蔣弘道坐在飯廳里,桌子擺著一堆外送食物,還有一杯果蔬汁。
「早,那是醒酒的果蔬汁,我讓陳秘書送來的。你還好嗎?頭會不會痛?」蔣弘道折起看完的報紙,詢問道。
「還好……」看著一桌早午餐,徐薇如一臉茫然,不解又疑惑。「這些……你準備的?」
「不是,我醒來之後就發現桌上有了,我想是小仙女送來的——廢話,當然是我請人送來的。」蔣弘道開玩笑的騙她道。
「喔。」徐薇如受寵若驚,不懂他干麼對她這麼好?竟然還為她準備醒酒的果蔬汁,這麼體貼?
「我以後會避免讓你參與那種場合,一個女孩子不應該喝那麼多酒,身體和安全也要顧。你放心吧,該我扛的責任我會扛起來,你辛苦了。」
听著他絮絮叨叨的說著,最後四個字「你辛苦了」,竟讓徐薇如心里涌現無法遏止的心酸,酸楚直達眼眶。
她連忙低下頭,掩去自己的淚意。
她的辛苦,他看見了,這個男人……變好了。
喝著冰涼的果蔬汁,她卻覺得心里暖暖的。
「今天下午我跟你進公司,我不該再休息,也該重回工作崗位了。」蔣弘道主動提起要回去工作,不再休養。
這一天起,徐薇如對蔣弘道的看法不同了,但想到這可能是因他失憶的關系,她不免仍不安的想排拒他,擔心他一旦恢復記憶之後又會故態復萌,她還是與他保持一定距離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