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姐有難! 第5章(1)

刺癢的感覺揮之不去,玥儀喃喃地抬手拂開,但過不了片刻又再度癢得她低喃抗議著,索性拉起被褥埋進軟綿綿的枕頭里。

「玥兒。」

「討厭,別吵我。」她翻轉身去。,但搔癢似乎決心要與玥儀作戰到底,先是在她的耳朵流連,接著是她的頰、她的唇角,最後更公然地侵犯到她的唇上面,濕濕熱熱的挑逗著她。,「晤!」猛睜開眼,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放大的臉——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玥儀嚇得推開了風,推開他的吻,並且一骨碌地自床上坐起身,慌張地搜尋武器,或是任何可以保護她的工具。最後她緊摟著棉被,破口大叫。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並且反手擦去唇上吻痕。

風毫無愧色的笑道︰「你終于醒了。」

「不醒過來,難道讓你繼續下去嗎?」凶狠瞪他一眼後,玥儀愕然發現他已經盥洗完畢,連身上的衣物都換過了,絲毫看不出昨夜他連夜研究衛國情勢的疲態,整個人精神煥發,好不養眼。

「你再用那種眼光誘惑我,我可會心動的。」風打趣的說。

她羞在心頭口難開,只好回道︰「誰在誘惑你了!請你有點君子風度,離開我的寢室,我要起床更衣梳洗了。」

「需要人服侍?」

「如果毛遂自薦的人是你,那想都別想。」

「我說過我想服侍你嗎?」他技巧的反辯。

又輸他一著棋,「總之我自會打理,不勞公子費心。」

「你披散長發的模樣真俏,就算仙子雲行半垂,也沒你此刻的自然好看。」

出其不意的贊美讓玥儀臉兒又紅,「你再這樣下去,我看天都要暗了,你讓不讓我起床?」

「多謝邀請,我很樂意上去陪你。」

這男人的厚臉皮莫非是鐵鑄的,「對每個女人你都同樣樂意。」

「這麼貶低自己?你怎可與那些庸姿俗色相提並論?」

「我承認自己平庸的話,你是否願意放我一馬?」

「代價?」

「我也放你一馬。」

風仰頭大笑,「聰明的玥兒,我可憐那些被迫與你交手的家伙,他們想必被你的熱情燒得體無完膚,被你生動的言辭打落崖底。」

忍不住自己也面帶微笑,玥儀大膽的搜集他精神奕奕的笑容,存進回憶。

「先停戰。」他伸出手來說︰「我替你吩咐侍兒備了熱水。」

樂意接受他的提議,玥儀將小手擺在他掌心內,讓他帶起身來,站穩後他體貼溫柔的披了一件外裳在她單薄的底衣上,接著不但沒有放開搭在她肩頭的手,反而更拉近兩人間的距離。

「好嬌小的你。」他低語。

沒錯,與他比起來,自己真是嬌小多了。這樣偎在他的身邊,她頓時充滿了一種無助感。過去她見識過許多男子,但從沒有一個人能教她自覺嬌小、脆弱、如此需要人保護,需要一雙手緊緊地抱著她,呵護著她。

「你在發抖?會冷嗎?」

不,冷不是她的感覺,她從頭熱到腳,她的顫抖是來自于恐懼與害怕。在心中,她早已把自己的安危全交給他了,只有她固執的心仍不肯投降。但,她能抵抗這樣的男于多久呢?她一點勝算也沒有。

「不,我很好。」騙子,她一點都不好,她正節節敗退。

風抬起她的下巴,黑眼灼灼地搜索她的面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她不禁扭開臉,但他毫不放松地再轉回來。‘’「永遠都不需要怕我。玥儀,我不會強迫你交出你還不願給的東西,我是個很有耐性的人,我會等到你呼喚我名字的那天。就像我說的,當你真正需要我,而不是風這個人的時候,我會很樂意做你的男人。」

當他這樣直接大膾的表白時,玥儀不心跳是不可能的。她就是沒辦法爽快的把這些話丟回他的臉上,告訴他這輩子絕不會有那一天的。太明顯的謊話,說了又有何用呢?

他低下頭來,玥儀曉得他就要親她了,但她卻動彈不得,無法照自己所想的那樣,大力的推開他。

「姨娘!你醒了沒?」

樓梯底下傳來的呼喚,救了玥儀即將淪陷的芳心,它讓風停下了動作,抬起頭來,兩人四目相交緊黏了一刻那麼久,玥儀才鼓足力氣把他推開。

掉過頭,她朝著樓下回道︰「我醒了,毀兒你在下面等一劊L,我馬上下去。」

‘風默不作聲地望著她最後一眼,轉身離去了。

蒼堯下樓時,底下的侍兒與等候著玥儀的姬毀,顯然都不如該怎麼看待這件事,每個人的目光都既尷尬又好奇的回他。他自己非常清楚這由他一手造成的錯誤印象。

像他這樣大播大擺的走下胡兒的寢室,正足以說明了他倆有了密不可分的親密關系,他身為她愛侶的謠言也將愈演愈烈,沒有人會不相信他已經與玥兒有了夫妻之實了。

想要破壞多年打下來的清高名聲,竟只需要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風在心中想道︰人世間不公平的設限與印象,多得不勝枚舉,可笑的是眾人身在其中,卻還不自覺其害,以同樣的手段加害于人也加害于已。

他自然地坐于男主人的席位上,才剛坐下侍兒便立刻上前替他倒了杯香茗,姬毀在一旁又是捏拳又是咬牙的怒瞪他,但仍不發一語。顯然昨天那番話對他產生了點效果。

啜口香氣四溢的上等茶,蒼堯緩慢地開口說︰「坐下來,姬毀。」

這命令的口吻馬上讓這小予發作了,「你沒資格這麼對我說話,憑你一個小小平民,想對我這個王族子弟發號施令嗎?我的地位——」

「君臣有君臣之分,我不會弄錯。但我之所以命你坐下,是以一位師者的地位命令你的。」

「師?」姬毀瞪大雙眼。

「沒錯,既然你顯然欠缺了一點身為儲君的訓練,我就自薦為你的師席,同時我也會再覓幾位良師教導你其他方面的技藝、智識。」

姬毀面容一陣紅一陣白。「我才不需要什麼狗屁老師呢!我有我姨娘教就夠了!」

「不得無禮。」

「姨娘?」姬毀緊張的回頭。

玥儀已換上一套素雅飄逸的宮裝,長袍袖優雅的在身側,腰系珠佩玉環,每移蘭步就能听見清脆的叮哨響聲,煞是好看又好听。黑緞長也梳起垂髻,斜斜插著幾支木簪、翠綠步搖,襯得那張臉蛋,更加端莊出色。

她眉頭微斂,神情不悅地說︰「都是我把你寵壞了,難道你忘了自己的責任了嗎?身為姬家的傳人之一,你沒有玩樂逍遙的自由。是我請風公子擔任起你的師席,教導你治國理家的根本道理。求知要像求賢若渴,你一點求知求教的精神都沒有,未來還要怎麼听底下臣子的勸誡,當一個愛國愛民的好君王呢?」

這番話說得姬毀低下了頭。

蒼堯贊賞的望了她一眼,恰巧接觸到她散發堅強的目光,她緋紅了雙頰,調開了雙眼,對著姬毀說道︰「還不向夫子道歉?毀兒。」

「姬毀冒犯了。」他囁嚅道。︰玥儀輕輕撫著毀的頭說︰「姨娘全是為了你與姬家的王朝啊!」

姬毀猛然抬頭,「如果姨娘真的想要毀兒跟著……他,學習為人處世之道,治國理家之法,那麼毀兒要請姨娘答應佷兒一件事。」

她愕然地放下手,眉頭微皺,「什麼事?」

「請風師父搬寓姬府,不再留宿于姨娘的住處。」

對這一條件,蒼堯有趣的抬高了眉頭。不論如何,姬毀的確有足夠的勇氣,對于自己無法接受的事,反抗到底。身為一個統治者該具備有王者的傲氣,不輕易妥協于他人的旨意之下。十三歲真是個值得磨煉的年紀。

顯然這條件也教玥儀再度困窘起來。蒼堯冷靜地接收。過這個話題,「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

姬毀與玥儀同時看向他,兩人同是一臉的意外。

「不過不是現在。」蒼堯唇角微扯,「十天後,等你向我證明你能勝任保護你姨娘的工作後,我自會搬離此處。」

「證明?」

蒼堯看著姬毀說︰「向我挑戰,只要你贏,我走。」

姬毀的臉上閃過種種情緒,從不確定到懷疑到猶豫,然後是他高傲的語氣回道︰「好,我接受。在場所有的侍兒與姨娘作證,十天後我與風公子挑戰,若是夫子輸了就搬確姬府,苦是我……隨夫子的意思做。」

「毀兒!」玥儀想叫回沖出屋外的佷兒,但姬毀卻不肯回頭。氣得她只好轉而向蒼堯大叫︰「你瘋了嗎?」

他故作深思狀,「沒有。」

「你為什麼要讓他向你挑戰呢?明明知道——」玥儀憤怒地瞪他,像保護幼子的母狼似的,咆哮著。

「他一定會輸?」蒼堯彬彬有禮的接下話來。「你怕他會因為失敗而更加的喪失自信?更加的不能承擔重任、遣是你如此憤怒的原因嗎?」

「我……我沒有如此憤怒。」

「他不是株需要細心呵護才能長大的小草。他要趁還有時間的時候,向下扎出穩固根基,扎得愈深才能立得更穩。」蒼堯輕輊的撫著玥儀的雙頰,「相信我,把他交給我。」

她抬眼直他,「萬一他失敗了——」

「再爬起來就是了。」蒼堯堅定的說︰「你必須放手一搏。」

深吸口氣,玥儀咬著唇拉下他的大手,幽幽地看著他說︰「或許這是個錯誤。」

「指他挑戰我?或是你挑戰我呢?」

她澀笑著。「你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我會贏姬毀。」他平淡的口吻是陳述事實,他的自信不需自大。「我也會贏得你的,玥儀。我不會放棄這點。」

「天涯何處無芳草?」

「弱水三千,我單取一瓢。」

她一震,抿緊唇,自座位上緩緩地起身,「我去看看姬毀。」

「想逃多遠呢?」他洞悉的問。

不難看出她固執的一面又冒出頭來,她微微一笑,有掩不住的怒火,「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我會……整天待在家中,那可算不上是逃喲!」

能有膽子與他周旋的女子,風在心中愉快地微笑著,他的確沒看走眼。玥儀心有所屬的時候,將會是她綻放渾身魅力的時候。她正為他而綻放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的甜美就在于它帶采的歡愉果實將是最珍貴的,他享受著與她爭鋒相對的刻刻時時。

在花園的一角,玥儀找到了正憤怒打樹干的姬毀。

姬毀抬起頭看見她,轉頭又想離開,他還不想面對他姨娘,他就是無法接受姨娘竟和一個陌生人……一思及她每夜都與男子同寢,他就心如刀割、不住淌血。

「等一下,毀兒。」但姨娘卻開口喊了他,「你生姨娘的氣?還是不肯和姨娘說話嗎?」

他背對著她,憤怒哽塞著他胸口,他無法言語。

「好吧,如果你不想和我說話,那就請你听姨娘說幾句話,先別走好嗎?」

還能再說些什麼呢?更多的謊話嗎?

「已經沒有時間再讓我們靜觀其變了,毀兒。姬家的前途已經到了存亡關鍵,這個國家也是。你的叔父與王兄對整個衛國已經無能為力了,復巢之下無完卵,難道姨娘我能為了這麼一丁點犧牲︰而故步不前,讓你承擔亡國的丑聞嗎?

姬毀咽了滾下的幾道熱淚。

「你是這個家的唯一希望了,你要自己好好跟著風公子學習。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是衛國最仁民愛物的明君,這是姨娘對你唯一的期望。至于姨娘的苦心,物換星移,你將來會懂的。」

身後不再有聲音後,姬毀滿面熱淚的回頭,姨娘已經走了。他憤恨地捶打著樹頭,哽咽的說著。「如果再讓我早幾年生,我就可以保護玥姨,而不用讓明姨為我犧牲了,可恨。」

他暗自發誓,十天之後,他一定要贏過姓風的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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