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逗海賊心 第一章

威名顯赫、雄據一方的九雲山寨主殿內,因為一句話而氣氛緊張起來。

「你再說一次,陳二當家。我怕我耳朵不好,听錯了。」

說話的女子,有著一雙翦水雙瞳,黑白分明的大眼,年方十七花樣年華的少女卻有與年齡不符的穩重氣度,加上比尋常女子還要修長的身高,端整凜然、英氣勃發的容貌,和世人印象中女子縴細嬌柔、不堪一折的形象有十萬八千里的差距,卻不能否認她散發出另一種吸引人的致命魅力。

男人總是渴望著征服,欺弱怕惡是無能男人的選擇,但挑戰如此一位冷若冰霜、高傲清麗的少見強悍女人,對那些內心嗜血或殘暴、自視甚高的強悍男人來說,卻更能滿足他們的自信。

獵得一只兔子和獵得一匹美麗的黑豹,兩者帶來的滿足感,何者為高,不需問也知道。

陳二舌忝舌忝嘴唇,貪婪的眼神毫不掩飾的看著少女。他老早就想教訓一下這囂張的娘兒們,過去礙著老當家的眼,不能有所行動,但她日益出落得動人、美艷,尤其是那驕傲的小臉總是有如女王一般垂視著幫眾,他不知幻想多少次把她給扒光,讓她在自己身下申吟求饒的景象。

現在,光想到這一刻就在眼前,他的命根子已經熱得起立致敬了。

「我說,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你嫁給我,由我來繼承老當家的遺志,做新當家,你就會順理成章的成了咱們山寨的當家娘。這麼一來不會有任何爭端,也可以讓咱們山寨迅速的回復過去的團結。」

咧著嘴,打著如意算盤的男人臉上,露出詭魅而滿是邪念的賊意。

面對這公然的挑戰,她一言不發的環顧著大廳中其他人的雙眼,一雙雙膽怯或理虧的眼楮,或是不敢對視她而心虛的避開,也有的就干脆裝傻看著地面。除了少數的人,以堅定不移的眼神傳達他們站在她身邊的意志外,她看清了自己此刻身處在情勢比人強的窘境中。

可是這樣的窘境,卻無法讓她這朵屹立絕壁懸崖的孤高野蘭低頭。

她輕柔的一笑。「如果我拒絕呢?」

九雲山山寨二當家的男人,雙手一攤。「別說這麼不通情理的話嘛,小當家的。

雖然這些年來,你也的確水里來火里去的,為咱們山寨打拼不少,可是畢竟你還是一個女人家。過去有大當家在,我們是沒敢說什麼,但現在大當家既然已經仙逝,這山寨該由誰來當家做主……讓兄弟們自己做決定最清楚了。」

「我爹爹才走了幾天,甚至不到七忌之日,大伙兒卻都在為將來擔心了嗎?你們是擔心我會接不了爹爹留下的重擔,把九雲山寨給毀了嗎?這些年來,你們喊我小當家—全都是喊假的,心中並不把我蘭華的努力放在心上,這就是我爹爹口中的好兄弟、一家人?」

「哎,你別把事情看得這麼嚴重,小當家。」陳二嘻皮笑臉的說︰「我這想法也是為你好。」

她眯起一眼。「為我好?」

「當然。你想想,自從過去的大當家失去獨子後,你為了討自己爹爹歡心,舍棄自己是女兒身,像個男子一樣習武練術,不沾脂粉、胭花,連穿著行止都當自己是個男兒郎,難道你從來都不覺得遺憾?別的女人錦衣玉食倍受疼愛,你卻在外風吹雨打,干些殺人不眨眼的買賣,你甘願一輩子如此?」

陳二走近她,語氣輕浮的說︰「跟了我,你就可以不必再強裝英雌,過這種雌雄莫辨的日子,恢復你原有花樣年華的少女模樣,我也會憐香惜玉的疼你,讓你曉得作女人的快活。不然,白白可惜這身細皮女敕肉,多了傷痕……」

他不安分的手指才劃過她的臉頰,蘭華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亮出家伙,貼在他的臉頰邊說︰「拿開你的髒手,二當家的!否則你的鼻子矮了半截,就別怪我刀子不長眼。」

「嘖!」他退開半寸,舉起雙手說︰「就是這樣,普通女人怎麼會拒絕我的提議,只有你壓根就忘了自己是個母的,不領我這份情,還想搶我們的地盤。我說,丁大小姐,你可別敬酒不吃的杠上我,憑你一個女人家,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玩花樣的人是你吧。」她不齒的看他一眼後,轉而面對所有的人說︰「也好,我並不想藉著爹爹威名繼承幫務,既然你已提出,我們就來解決這個問題。」

「嘿嘿,你終于想通了!」

不理會他得意洋洋自以為萬事皆通的態度,蘭華指著大廳壁面上掛著的琳瑯滿目兵器說︰「九雲山過去到現在,只有最強的人可以領導幫眾,打從九雲山寨建立的第一天,我爹爹就已經宣示,咱們幫里只有一條規矩,那就是‘強’。」

「不只你,陳二當家,在場所有的人,誰要想挑戰一下這大當家的位置,就上前來,挑戰我爹爹留下的那柄霸天戟!餅去只有爹爹拿得動,舞得轉,要是有人能同我爹爹一樣,把它耍弄得虎虎生風,並且擊敗所有人,這大當家就是誰的!」

她緩緩的逡巡在場每個人的眼楮說︰「我相信,這麼決定不會有人有異議吧?」

陳二的臉色刷地白了。那柄大刀頂端共有四種兵刃,兼具刺、鉤、啄、割的方式,招數成千上百,過去九霸天丁重就靠這柄大刀橫掃過整個九雲山區,所有商旅鏢行凡是打從這兒經過,無不乖乖的對九雲山寨奉上過路費,愛惜性命的話,任誰也不敢冒險向他手中的大刀挑戰。

整柄霸天戟長達一丈半,重量少說也有五十斤,別說要舞動,就連要拿起來都必須要有非人的臂力不可。

多年來他何嘗沒有覬覦過大當家的地位,但一想到了重手上的霸天戟,陳二便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

現在,這丫頭竟然抬出這一招!「呵呵,你在說笑嗎?小當家的。誰都知道這霸天戟是前當家的獨門武器,沒有人能動得了它。」

蘭華冷勾唇角,步下台階,回頭看著眾人說︰「大伙兒都是見證人,方才陳二當家自己說他辦不到,放棄了。我丁蘭華就證實給所有人看,我有沒有資格繼承我爹爹的‘強’!」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辦到的,一介女流之輩再怎麼強悍,也不可能拿起那柄光重量就足以壓死一個孩童的長柄刀。陳二懷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瞪著她發出赫赫兩聲大吼,探手到牆上——「嗚哇!」

「真的拿起來了!」

「不敢相信!」

蘭華慎重的把刀從架上取下後,運氣灌注到刀身,靠著四兩撥千斤的技巧在眾人瞠目結舌的贊嘆聲中,緩慢的耍起大刀,這手功夫是爹爹避開了手下獨門傳授給她的,過去從來不讓外人知道而嚴格保密的理由,蘭華終于明白——爹爹早有先見之明,為自己留了條後路吧。

「喝!」

她行雲流水的把一柄大刀舞得有如天將行軍的威凜銳利,縴細的身段不禁讓人懷疑哪來這麼大的力氣,可眼見為憑的事實又不得不讓人佩服她功夫的高超境界,光靠這一手「霸天戟」,早已月兌出女流的花拳繡腿,不僅僅是讓人看得嘆為觀止,還是招招出神入化的真功夫。

「如何?陳二當家,諸位弟兄,今天這場勝負結果,還不足以令大伙兒滿意的話,我丁蘭華守著爹爹留下的這把霸天戟,隨時候教,想向我挑戰的人盡避就朝著我來吧!只要我輸了,九雲山的當家之位我立刻拱手相讓。」耍完一路刀法,她氣定神閑連汗都沒滴的朗聲說道。

靜默的大廳,突然揚起零星的掌聲,接著喝采與歡呼就像爆竹聲響起,此起彼落的呼喊著她的名字。

「太精采了,小當家,不愧是九霸天之女!」

「小當家是下任當家之主的不二人選,沒有人比小當家更有資格做九雲山寨的寨主!」

「九雲山寨萬歲!小當家萬歲!」

情勢扭轉,原本濃厚的反逆氣氛急轉直下,勝利的風吹向了受著眾人擁護的丁蘭華,陳二狼狽的看著左右原本站在他身邊的手下,一個個陣前倒戈,紛紛離他遠去。

可惡,竟被這婆娘給反將一軍。陳二暗暗飲恨的想著,他已經在老狐狸的陰影下過了十年,現在他還要繼續待在這頭小賊雌狐的底下,忍氣吞聲的過日子?!他陳二再窩囊也受不了這口氣!

他冷哼一聲。「輪到一個女人當家作主,我看九雲山也差不多快完了。不想在這賊婆娘的手下听命的人,就跟我走!」

他的號召並沒有打動在場多少人,三三兩兩幾個平常就跟著他不放的小角色,悄悄的站到他那邊。陳二最後給了丁蘭華一個寓意深遠的恨視,背過身朝廳外行去。

隨著他忿忿的跨著大步離開,這場臨時而起的當家糾紛也告一段落。???

九雲山寨一個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山賊窩。

因為九雲山地處南來北往的樞紐中心,繁忙的商旅、貨夫與鏢局不可勝數,自然,它成了諸多綠林大盜覬覦之處。三十年前,九雲山聚集了天底下最惡名昭彰的綠林土匪,各自為政的大小強盜們,幾乎無所不搶,無所不殺,讓這條路有如殺戮戰場,想打這兒路過都要有數倍的膽子不可。

就在情勢轉變成連朝廷派出的公銀鏢局都自身難保的時候,一名響當當的人物竄起,他靠著一支霸天戟打遍九雲山,一統了所有綠林盜賊,凡是降服于他的人就是兄弟,拒絕的人就得人頭落地。以這樣強勢的作風建立起「九雲山寨」的丁重,正是蘭華的爹爹。

他對所有路過的商旅索取明訂金額的保護費、過路資,同時也保證那些商旅將能安全的通過這個九雲山區,絕不會再受二次、三次剝削。對那些圖謀方便而且只想營生的商旅而言,九雲山寨的成立,無疑的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從此以後他們就可以安心的過路了。

而那些投入九雲山寨的綠林土匪們也慢慢了解到,以丁重的公平作風,每個人都會有口飯吃,而不會因為道上同行漸多,除了要冒險行搶,更要防範背後被人暗捅一刀,或是發生狗咬狗、黑吃黑的情況。

雖然九雲山寨的成立並不代表永遠的和平,但有丁重的仲裁,卻也能維持一定的平衡,相安無事的過日子。

身為九雲山的當家,需要背負的責任有多麼重大,自幼看著爹親背影長大的蘭華,比誰都知道,也更清楚。

哀模著爹爹的冰冷牌位,丁蘭華緩緩的嘆口氣。

強悍的爹爹、嚴厲的爹爹、所向無敵的爹爹,如今化為一塊木牌,再也不會醒過來點點滴滴的教誨她所有她該學習的一切。

爹爹,今天的一切您都看見了嗎?在九泉之下,您對我的表現還滿意嗎?蘭華苦笑了一下。要讓您滿意恐怕還差得遠了,您應該會這麼說吧?

蘭華對于未來沒有困惑,只有恐懼。自己真的能做得像爹爹一樣好嗎?她真的能取代爹爹失去的兒子,做個不辱爹爹聲名的繼承人嗎?陳二的反叛不過是開端,將來……「小當家,您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馨兒。」看見比自己年長許多的貼身丫環,蘭華神色放松的點點頭說︰「說得也是,現在什麼時辰了?」

「快要到子夜了。」捧著茶盤放在桌上,相貌不起眼的丫環溫和的笑說︰「這參茶是我特地為小當家準備的,您喝一口看看喜不喜歡。」

「謝謝你了,馨兒。都這麼晚了,還讓你陪伴著我,不好意思。」

「說什麼話,咱們就像姐妹一樣。打從你還在我娘的懷中吃女乃的時候,我就已經在照顧你了,我不陪在你身邊,還會有誰陪在你身邊。」

蘭華微微一笑,讓她那原本冷酷銳利的雙眼,在卸去保護色後,多了分女兒氣。

不管肩頭承擔多少重任,她也僅僅是一名被迫承擔太多的清秀月兌俗的少女而已。而在馨兒面前,這個身兼自己女乃娘的女兒與自己貼身長丫環雙重身份的她面前,偽裝與防備都不需要,她難得真正的放輕松了。

接過茶盅,掀起杯蓋,吹開一口熱氣,蘭華喝著微溫的熱茶,伴著窗外沙沙的風聲樹影,享受這一天難得的片刻休息。

「好喝嗎?小當家。」

「嗯……馨兒泡的茶永遠都這麼好喝……哈……」蘭華不覺打了個呵欠說︰「看來我真的累了……」眼皮越來越沉重了,蘭華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的馨兒,卻看到三條人影在晃動著,最後終于化為一片黑暗。

「喀答」!從她手中掉落到地上的杯子破碎成半。

馨兒冷看著趴倒在桌上的人兒,出聲喚道︰「小當家?小當家,你睡了嗎?」

得不到回答,她再推推她,確定她真的睡死後,才說︰「好了,你們可以出來了。」

陳二自門後現身,還帶了兩、三名弟兄。

「馨兒、馨兒,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麼辦才好呢!」他一臉諂媚的笑,幾乎裂到耳朵邊,合都合不攏。

「少在那邊肉麻當有趣。」馨兒哼道︰「快把她帶出去吧,晚了要是被人發現,就走不了了。」

「我知道,別急嘛!」陳二抱住她的腰說︰「這份恩情,我會永遠記得的,馨兒。等我把這礙眼的婆娘解決,你就等著做九雲山寨的當家押寨夫人了。」

馨兒瞥他一眼。「你明白就好,要不是我早替你想好這第二、第三條後路,憑你自己的蠢腦袋,能有寨主做嗎?我會讓你一輩子都記得你欠我這一條。」

陳二哈哈笑道︰「要我一輩子舌忝你的腳心,都可以,馨兒。只要我當上寨主後,包管你榮華富貴吃喝不盡。你要什麼金銀珠寶,我都為你搶到手,我們倆此後就是只羨鴛鴦不羨仙的九雲山霸主了!」

利字當頭,馨兒望著被自己下藥而迷昏的女子,毫無歉意的想著︰可別怪我心狠手辣,小當家的。我也是個人,也想過好日子。做一輩子的丫環和到手的寨主夫人之位相比,就算我親娘我都會出賣的。???

好痛!

什麼東西壓在她的身上?蘭華張開眼簾映入的是一個龐然巨影。

「呼呼,真是又白又女敕的手臂,讓我瞧瞧這身衣裳底下藏著什麼寶貝……」

男人猥褻的呼吸在她耳邊像條狗的喘著,笨重的身軀壓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蘭華驚得想移動自己的手腳,這才發現被反綁的手動彈不得,只有腳還能勉強移動。

想也不想的,她屈起膝蓋往上一頂。

殺豬般的哀嚎響起,蘭華得到寶貴的空間,馬上撞開那個龐大身子往旁邊就地滾開。

「該死的,你這臭婆娘,竟敢撞我的寶貝,要是我那兒廢了,我非把你賣到最偏遠骯髒的娼館去不可?」

快想,自己怎麼會在這種地方?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黑影又要朝她撲來之時,蘭華身下的地板劇烈晃動著,黑影顛簸了兩下,再度站穩後,男人連珠炮的髒話月兌口而出。

「朱頭兒?朱頭兒。」踫的,一扇門被打開,隨著沖進來的瘦小影子,外頭的光線也跟著照射進來。

藉著那點光,蘭華看清自己並非一個人,就在她身旁不遠處,還瑟縮著幾名女子。

名喚朱頭的男人,先是對著那闖入的家伙一陣咆哮。「見鬼的,你在吼什麼,我正想要找點樂子,你就是非要來攪局不可,混帳!」

「不是我要攪局,朱頭,大事不妙了。我們……好像遇到黑旗船了!」

「什麼?黑旗?□你他女乃女乃的有沒有看錯?」朱頭捉起瘦小家伙大叫。

「天色這麼暗,我怎麼能確定,可是我想我沒有看錯,不信你自己上甲板來瞧瞧!」

「真走他媽的狗屎運!」狠瞪了蘭華一眼,他心有不甘的說︰「看樣子我只好等會兒再來料理你,臭婆娘,別以為你剛剛那一腳我會忘記!傍我等著!」

踫的,門又被關上,唯一的光線又再度消失。

這到底是?

蘭華屈腿坐起身,看著黑暗的彼端說︰「抱歉,你們有誰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

罷剛那家伙是……」

「……」

得不到回答,蘭華再度嘗試著。「我只是想搞清楚狀況而已,為什麼我會在這個地方,和你們在一起,又為什麼會被綁著?你們有誰可以回答我嗎?」

這次沉默了一會兒,就有一個怯怯的女人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兒,不過我們都是被捉來這艘船上,準備要被賣到南方的……剛剛那個叫朱頭的男人,就是這艘船的船主。」

總算有點眉目,蘭華微松口氣。「謝謝你告訴我,姑娘。」

「我想……你還是別反抗剛剛的那個男人才好。萬一惹他生氣,你真的會被賣到很糟糕的地方去,我听過村子里的人說那個朱頭……是個為了錢什麼買賣都做的男人。我、我爹也是因為欠他許多錢,所以才拿我抵債……我不想惹麻煩,也拜托你不要惹那可怕的男人生氣,害我們也遭殃了。」

蘭華蹙起眉,看來自己身處不利——可是她怎麼會落到這個朱頭的手中?

她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自己在大廳和馨兒說話,喝茶。難道,馨兒在那杯藝茶中動了手腳,自己被馨兒給陷害了!

為什麼?馨兒為什麼要陷害她?

一瞬間,心房刺痛起來,但很快的蘭華便重新振作。

抹去無用的傷感與震驚、不論馨兒是否真的背叛她,她受人陷害被困在這艘船上是事實。雙手被反綁的現在,她該考慮的是如何月兌困!

轟隆!轟隆!轟隆!

現在又怎麼了?一陣陣巨大沖擊讓蘭華滑倒在地。

「啊——」黑暗的船艙中,女人們尖叫著。

劇烈晃動的船身就像是快要解體般,震蕩著。隔著木板都還能听到外面傳來的嘈雜人聲、腳步聲。

蘭華在這一片混亂中,保持冷靜的模到甲板門邊,貼耳傾听外面的一舉一動。

模糊的聲音顯示外頭正在激烈的打斗,不時傳來的慘叫與刀劍交錯的金鳴銅響,簡直就像一場戰爭……蘭華以身為山賊之女的經驗,直覺的判斷這艘船正遭受什麼人的襲擊。

莫非這是老天爺賜給她的大好良機,當前的混亂狀況,一個人失蹤也不會引起多大的騷動。只要自己能打開這道艙門,自由就在——外頭的打斗聲在蘭華努力尋找著雙手松綁的方法時,平息下來。

「喂,這兒藏了一道門耶!」

「把它打開來檢查!」

蘭華迅速的貼到門後。

門由外向內被推開來,一高一矮的身影才跨進來,蘭華便騰空躍起雙腿分襲兩人後背,借力使力的翻身落地。

「啊!」

「哇!」連叫兩聲,兩人紛紛向前撲倒。

蘭華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反手把艙門關上後,藉著听聲辨位之力,一人再給一腳,讓他們倒地不起。

這一切發生在轉瞬間,不過眨眼她就已經成功的從兩人身上尋獲兩柄長刀,她不敢稍有耽擱的以刀子反手割開了捆綁手腕的粗繩。

「里頭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倆把門打開呀!」同伙再度撼動著艙門大叫。

「怎麼了?」一個威嚴的聲音插入那團吵鬧中。

「二少,剛剛竹竿與小尾子才進去,就听到兩三聲踫撞聲!接著門就被關上了,現在一點回音都沒有?」

「把門撞開。」男人低沉的下令道。

蘭華屏住呼吸,故技重施的躲在門邊的死角處,只要等一下門被撞開,自己或可逮住空隙逃月兌。

「嘿咻!嘿咻!」

艙門薄薄的木板哪禁得住撞擊,在蘭華數到四的同時,門板應聲破裂。

「竹竿!小尾子!」數名大漢一口氣涌入。

同艙的女人們都慌亂的尖叫起來。

就是這個機會!蘭華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艙房內的女人們身上時,跨出一步想溜出艙房,可是她才出艙房就被一道「高牆」給攔下。

「嗯?哪里來的小老鼠,趁亂想跑。」「牆」不太高興的說著。

蘭華領悟到這道「牆」其實是某個人的胸膛時,迅速的揮刀而出。

「還是只帶刀的小老鼠!」「牆」往後一縮,躲過了再遲半晌就會劃開他胸口的刀鋒,並且微怒的冷道︰「想砍我滕某人,還早得很!」

蘭華不相信竟有人能躲過她迅如雷電的刀法,不信邪的再次攻上前,就在她確信自己會砍下對方一條手臂時,手腕卻吃了一記重擊,刀子硬生生月兌手斜射出去,她自己則連喊痛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對方以一記最簡單的手刀給擊昏了。

「嘖,原來是個女的。」捉著蘭華的一腕,男人不悅的瞪著宛如斷線傀儡的她。

「帶這種禍水上船的笨蛋,就算船被搶了也是活該。」

「二少,你沒事吧?」旁邊的手下急忙上前。

滕于帆挑高一眉,松手讓女人落下。「哼,不過是只瞎眼的小老鼠,根本不算什麼。這艘船的船主捉到了嗎?」

「是的,我們已經把他綁起來了。」

這位黃河流域無人不知、勢力最為龐大的年輕霸主,倜儻逸凡的俊容泛起桀黠冷笑。「很好。該是讓這些無謀的笨蛋,曉得這黃河是誰的地盤,膽敢侵犯,就算是向天借膽,也到了算算總帳的一天。」

想與他滕于帆作對,九條命都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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