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逗海賊心 第三章

「少爺……少爺居然笑了。」小尾子不可思議的嘆道。

就在他旁邊,把他的自言自語听得一清二楚的小珞子,白他一眼小聲的回道︰「二少爺是人,當然會笑呀,這有何需要大驚小敝的。」

「不是啦!」小尾子猛然搖頭說︰「這些日子在船上他不是冷笑、嘲笑、詭笑,就是皮笑肉不笑!可是現在這個笑臉是貨真價實愉快的笑。就算只有一點點,但說不定少爺的壞心情已經開始轉好了耶!」

「那又如何?」二少爺心情好壞,又不代表他們就有銀兩可拿。

「小珞子,你想想,最討厭女人的二少爺會因一個女人笑,這背後有何意義?」

「意義?」他蹙起眉,算錢以外的地方,要他使用腦袋可是苦差事。

「少爺對她有意思?錯不了!二少爺終于稍微對女人有意思了,我指的不是把女人當成暖床工具的‘意思’,而是在床下還會對女人表示有興趣,這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吧!」興奮的差點忘了要壓低聲音的小尾子,揪著小珞子的耳朵說︰「我們回島上這件事,總算有點曙光了!」

「你越說我越糊涂了,麻煩你簡單扼要的說清楚。」

「我說你該不會忘了臨走前老爺子交代我們辦的事吧!沒有為二少爺找到一個媳婦兒,咱們就不能回島上。」

「啊,听你這一提,是有這麼回事。」小珞子遲來的靈光一閃。「我懂了,你打算把二少爺和那女人弄做堆,生米煮成熟飯,順理成章,讓二少爺不得不就範做人家的相公。」

「沒錯,就是這麼回事。」

小珞子頻頻點頭。「這主意是不壞,但……」看一眼仍在對峙中的兩人,他模著下巴說︰「那兩人要真成為夫妻,一定是全天下,不、盤古開天以來最令人害怕的一對凶惡夫婦了。哪天他們要是吵架,把天地劈開都不讓人意外吧!」

噯,小尾子也忍不住頷首贊同他的意見。可是攸關自己的前途,他不想一輩子都在二少身邊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緩急輕重兩相權衡,他還是下定決心這兩人湊成一對將成為他最神聖的使命。

「小珞子,你得幫我。」他捉住眼前僅有的同伴說。

「你先別急,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最重要的是那姑娘接不接受咱們少爺的條件,下跪做奴才,都還不知道呢!」

「她會接受的。」小尾子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又知道了?」

「你沒看先前姑娘的脾氣有多大,和少爺的毒舌杠上的模樣,就可以看出她的個性之烈絕非在少爺之下。但是她听到少爺的條件卻沒有大發脾氣,這是為何?因為她有不能發脾氣的理由,因為她有非上咱們的船不可的理由,最重要的是她有非搶時間回到岸上不可的理由。這種種的理由讓她發不了脾氣,這名姑娘很聰明,知道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沒有‘立刻’接受少爺的條件,因為她還得先通過自己內心尊嚴與現實環境的天人交戰吧!」

「喔……」小珞子有些佩服的看著他。

「過分的是二少爺,他是明知故犯的。我想的這些,他豈會沒有想到,他正在享受刁難這名有骨氣的姑娘所帶來的樂趣呢!」所以心情才會轉好。小尾子感嘆的說。一個人的內外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差距?光看外表的二少爺,那真是「靜若幽蘭,動如凌仙;坐擬盤雲;行喻蛟龍」,可惜他的性格——當真是個我行我素任我行的魔頭了。

千萬別輸給二少爺了,姑娘。小尾子在心中為她加油︰只要闖過這一關,忍一忍,你大好光明的「前程」就包在我小尾子身上了。???

蘭華自然看到掛在他優美唇角的笑意,她暗暗握緊自己的掌心。

「怎麼樣,做個決定要花多少時間,我可沒那閑工夫等一個奴才點頭。」他雙手盤胸,嘲諷的眸睨她說。

自己的失蹤,此刻在九雲山寨中不知引起多大的騷動。當家作主的人消失了,底下存有狼子野心的人就會紛紛浮現,她仿佛看到了此刻遙遠的九雲山寨已是一片腥風血雨,過去覬覦著九雲山寨龐大勢力的其他各路人馬,想必也不會放過這個大好良機,說不定正大舉進攻分崩離析的九雲山,分食這塊大餅。

其中,還有那些窩藏暗處設計陷害她的敵人最令人——擔心的就是孑然一身被單獨留在山寨中的娘親了。自從爹爹過世後,鶼鰈情深的娘親也跟著病倒床上,幾乎足不出戶的留在自己房間,她一旦知道自己失蹤,能夠受得了這個打擊嗎?那些惡徒既然對她如此不留情義,又怎會對禁不起風吹雨打的柔弱娘親寬容饒赦!

想到這兒,娘親哭泣的模樣栩栩如生的映現眼簾,她豈能在這樣關鍵的時刻中,把娘親的命交給天老爺摧殘,娘的依靠只有她了——吞下自尊,蘭華舍棄逞強的一面,低下頭。

「請讓我上船。」

滕于帆眯細了眼。「我記得我說要跪下來磕頭的。」

指尖刺入掌心的肉中,蘭華兩眼直盯著他,壯士斷腕的屈膝下跪說︰「請、讓我、上船。」

他眼神飄到她的拳頭處,一滴滴鮮血正染在甲板上。

好個傲氣。

初次,心中某處不曾被觸動的地方,蘇醒復活了,有自我的思想般跳動著。

「奴才,你叫什麼名字。」為了轉移自己心中的陌生悸動,于帆口氣狂妄的問道。

她清秀的臉蛋剎那間閃現倍受屈辱的恥色,但她以高度的自制力說︰「丁,蘭華。」

蘭華?蘭花。于帆在口中咀嚼著她的名字,思忖著她的爹娘當初為她取這名字,一定沒有料想到他們的女兒會出落得如此有蘭花的傲氣,高高在上、深居幽谷而不容人親近冒犯。

這朵無根的野蘭花是怎麼漂流到這艘船上的,目前還是個謎,不過接下來的航程中,他多的是時間可以從上到下,從根到花苞,一片片、一瓣瓣,仔細的把這朵蘭花研究個透徹。

他預感這航程會同過去不一樣,多了點花香。

「收隊回船!」他向左右下令,然後轉向她說︰「你就跟上來吧。」

蘭華松了口氣。她並沒有多大的把握,他真會信守諾言,但他不但做到了而且沒有在屈膝下跪外,落井下石的要求她做更多屈辱的行止,這讓蘭華很意外。或許,他打算把「好戲」放在後頭,但蘭華相信這段航程不會是永遠,她只需忍受這個蠻橫霸道的魔頭到航程結束為止。

所有的人在滕于帆的一聲令下,迅速的重新動員起來。

但就在蘭華要踏上舢舨,準備跨越河面到那艘相鄰的雄偉巨船上時,身後的甲板卻傳來撲通撲通的聲音,以及女子們哭訴的叫聲。

「請別丟下我們……大爺,我們可以給您做奴才,和那姑娘一樣,請收留我們吧!」眾家姑娘看見蘭華的幸運,紛紛仿效的下跪求情。「我們在這兒給您磕頭了,請您可憐可憐我們!」

蘭華直到這一刻前,壓根把這些女人的存在給忘得一干二淨。並非她無情,但太多事情一下子接踵而來,她根本沒有思考的空間。雖然她們和蘭華沒有任何關系,但有緣同渡一船也會有一絲「同伴」的情,她們如果就這樣被丟在這艘破船上,下場就算運氣好沒被龍王收去做奴婢,也很可能會餓死、渴死。不自覺的她看向滕于帆,不知他會怎麼決定?

「你們倒挺會撿現成便宜。方才她和我交手時,不敢挺身為她說話求饒命,現在見到人家有好處,自己便想學著搭順風船嗎?裝得楚楚可憐想惹同情,但我滕于帆最厭惡的就是如此現學現賣的狡猾貨色。」他的話有如冷硬鞭子一樣,無情的叱打她們懦弱、膽小的一面。

原先哭哭啼啼的女人們,被嚇得噤聲。

蘭華看不慣他的毒舌,再度上前說︰「想活下去怎麼算是狡猾?她們也只想求一個活命的機會,螻蟻尚且偷生,她們不強出頭也是愛惜自己生命,這有何不對?

我認為船上已經多我一個女人,要說觸霉頭,也已經觸得夠多,多一個少一個都沒差,我願意承擔觸你霉頭的罪過,讓其他人上船也沒關系了吧。」

「你很大方嘛!」他反諷的說。

「哪里,只是不喜歡看到倚強欺弱的事發生。」她清澈的雙眸不曾退讓。

「這些女人會耗掉多少存糧,你可知道?還是說你願意餓著肚皮,把你應得的餐飯分給這些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女人?要知道,我的船上沒有養廢物的存糧。」

蘭華看一眼約莫有七、八名的女子。「行。頂多是餓個幾天肚皮,但求一個活口,不介意和我分糧食的人,就可以上船吧。」

她是說真的嗎?為了沒有關系的陌生人,寧可餓自己肚皮?于帆懷疑她有過饑餓的經驗,正因為平日過著飽餐豐食的日子,所以才會說出如此草率的話吧!但,這又是一個有趣的挑戰與教訓,于帆在心中一笑。

他倒要看她如何以一個人的食物,養七、八個女人。???

「你們……你們要干什麼,這樣闖入當家主母的房間內,要做什麼!」蘭華的女乃娘,同時也是服侍著蘭華娘親多年的忠心老僕,臉色慘白的叫道。

可惜她一人孤掌難鳴,有如螳臂擋車的老婦被人一把粗魯的推到房間角落,大批人馬便揚長直入。最後一個進入房間的人,就是滿面得意的陳二。

「打擾了,丁夫人。今天我來是轉告你一件事,從今天起,這九雲山寨就由我陳二當家作主了。」

「陳二,你好大的膽子……咳咳,我夫君過去待你不薄,現在他人尸骨未寒,你就急著叛變!你……你就不怕頭上三尺的神明嗎?」撐起衰弱的身子,丁夫人在床上不住的咳嗽著。

「神明?呵,你說什麼夢話,夫人。像你夫君那樣滿手血腥,遭得了什麼報應?

沒錯,你們兒子是夭折了,不過他到最後還不是和平常人一樣,雙腿一伸就走了,我看神明也沒什麼懲罰他嘛!」

「你、你——蘭兒!蘭兒!」丁夫人抖著手指著陳二,腦中浮現的是她僅有的依靠——獨生女蘭華。雖說自從經歷喪子之痛後,自己便不怎麼關心這個女兒,但女兒向來是孝順、貼心的。偏偏自己正需要她時,她人怎麼不在!

「找女兒嗎?很遺憾,恐怕你女兒是听不到了。」

「你、你把蘭兒怎麼了!」

陳二凶惡的一笑。「哈哈哈,她現在不知在哪個娼館中張腿接客呢!那個臭屁的娘兒們,現在再也□不起來了。我把她交給了一個走私買賣的人口販子,沒殺她已經是很給過去大當家面子,沒讓你們丁家斷後。不過就算你能找到女兒,她肚子里已經不知有幾個小雜種等著見人了。哈哈哈?」

「陳二你——哇!」丁夫人一時氣急攻心,嘔出一口鮮血。

「嘖嘖嘖,保重了,丁夫人。我呢,看在過去老當家的份上,勸你把所有的九雲山寨的財產都交出來。我知道老當家把家當藏在某個地方,但我翻遍了全寨內外還是找不到,你要是肯交出來,我就讓你留在這山寨中。當然不像過去一樣做當家主母,就算是多個老僕,反正也不缺你一雙筷子。」

「你休想——」喘息著,丁夫人不減當年九霸天之妻的顯赫名聲,到這最終的時刻,她反而更加精明干練的說︰「我……那些財產是屬于全寨弟兄的,我不會交給你一人獨吞,陳二!」

「老賊婆,你不想要命了嗎?」他火大的拿刀抵住她脖子。

丁夫人虛弱的一笑。「這條爛命我可以不要,但你就是休想從我口中得知任何有關九雲山寨財寶的消息。」這是她最後的王牌。

「好,那我就成全你——」陳二正欲把刀砍下,卻被一旁的馨兒給攔下來。

「且慢,殺了她,我們就真的再也不可能找到那些財寶了。」

「可是這老賊婆寧死不說——」

「我不是常告訴你,腦袋不是用來裝飾的,用點腦筋如何?」馨兒冷酷的一笑,走到丁夫人身邊說︰「夫人,我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馨兒,連你也是他的同伙?」

聳聳肩,她盯著了夫人那蒼白的臉說︰「在小姐的身旁,我安排了一個殺手。」

「殺……手?!」

「正是。」馨兒靠近她的耳朵故意細聲的威脅道︰「這是為了以防萬一的,萬一小姐月兌離了人口販子的掌握,又回九雲山寨來,我們不就麻煩了嗎?所以我安插那殺手時就告訴她,要親眼確定小姐永遠回不來。」

「你……好狠的心,虧蘭兒是那麼的相信你,一直當你是姐妹……」

「夫人。」捉住她的臉頰,馨兒陰狠的低喃著。「你最好把財寶的位置說出來,否則我立刻捎信給那名殺手,要她即刻下手暗殺小姐。我和陳二不同,不會顧忌什麼手下留情的,只要擋在我財路前的人都得死。」

丁夫人渾身簌簌的顫抖著,不久便暈了過去。

陳二掀起她的眼皮,確認她還有呼吸後說︰「真是麻煩的老賊婆,嚇兩下就暈了。」

「改天再問吧,反正她一時半刻還斷不了氣。」馨兒起身,相信這番威脅能起不小作用,不怕丁夫人不招。

陳二吹了聲口哨。「天下最毒婦人心,這句話一點也沒說錯。你就是最好的例子,我竟不知道你在丁蘭華身邊安插了殺手。」

馨兒冷冷一瞥,所以她才說男人都是笨蛋,尤其是這家伙更是其中之最。對敵人不知趕盡殺絕,永絕後患,一輩子就只能做老二。

也罷,她也只是利用陳二而已。

總有一天,她會踢開這個男人,奪得九雲山山寨所有的財寶。???

蘭華這生中搭船的經驗不多,從朱頭的船,到滕于帆的船,總計兩次。

從小在山寨中長大的她,別說是船的模樣,就連黃河都沒有看過一眼,所以早晨陽光下波瀾壯闊的河面與兩岸高聳的山巒疊翠,讓她看得目不暇給。與九雲山的嬌美恬靜恰成反比的,這副江河如畫的景色,處處都給人豁然開朗的雄壯威武感受。

人生的境遇,就像這河流彎處,誰都不知道在平順的河道處,何處潛藏著暗石、漩渦、激流,等待著把人吞噬,弄得人暈頭轉向。

勤快的在甲板上潑水,蘭華做著自己被交代的頭一件差事——打掃甲板。這對一般男人來說都算得上是粗活,但蘭華卻不以為苦。和爹爹日夜鍛練她的武術時相較,這點粗活算不上什麼。

假如那魔頭以為這點粗活能把她嚇跑,那就把她瞧扁了。她會讓他瞧瞧,打從幼年就被爹爹當成男兒一般教養長大的自己,有多少韌性與耐力。

「奴才,你潑水不帶眼楮的嗎?瞧你把貨都潑濕了,這些鹽磚還怎麼賣錢?」

一只腳先是映入她的眼簾,接著是他腳踩的鹽磚,然後才是他那深藍布緞的外掛,和著一條純白腰帶。滕于帆俊俏挺拔的外貌,在白天看來更是出色不已——凶惡的脾氣倒是沒那麼顯眼,蘭華猜想自己八成已經開始習慣他惡毒的舌頭,等下船後自己說不定練成「百毒不侵」呢!

「既然怕被我潑濕,就不要叫我在甲板上灑水。」

「還有功夫頂嘴?我看這點活兒是改不了你那惡劣的性格。學學普通女子可愛點、動不動就哭,或是裝委屈,不就可以蹺著二郎腿,不需干活兒了。你瞧,就像你帶上船的那些女人,可有半個伸手幫你干活兒?」

「不勞你費心,我的個性好得很,一點都不想改。」蘭華提起另一桶水。「快讓開,我可是很忙的。」

于帆才往角落一站,她無情的水已經潑上來,差個一寸遭殃的就是他那身上好的衣料。「你到底知不知道主子是誰?」

「只是因人而異,對什麼人用什麼臉。主子有個主子樣,不打擾奴才干活兒,我也會擺出好奴才的樣兒。」她冷哼的說道。

「好個欠缺教養的奴才,得好好整治一下。」他雙手插腰,傲慢的說。

真想撕下他那張叫人恨得牙癢癢的臉皮,外表越是好看迷人就越彰顯他的個性有多惡劣。

「你想怎樣?」

他飽含威脅意圖的跨近她一步。「教養一條狗听話,得用打的。想讓一匹馬乖乖讓人騎,得用鞭子。至于對不听話的奴才,你認為……我該用什麼呢?」降了好幾度的音,直接觸動人心的狐惑魔力,比任何恫嚇的怒吼都有效。

蘭華抑下想要倒退兩步的本能,不想被猛獸咬傷,就絕對不能輕舉妄動,在她眼中這個名為「滕于帆」的男人比任何凶惡的猛獸都更要小心應對。

她謹慎的說︰「給奴才足夠的好飯、好菜,客客氣氣的待他有如上賓,也不在大清早時挖他起床干活兒,我相信那奴才也會知恩圖報、肝腦涂地的為你效命吧。」

她說得那麼認真,幾乎讓于帆噴笑。「今早被踢下床的事,還記恨著呀?」

「當自己隱隱作痛時,很難不恨始作俑者。」她還沒把幼小心靈受到驚嚇這筆帳算進去呢。

「那是你來錯地方,我這艘滕雲號不是名為滕雲的迎賓大客棧。我沒有對待奴才像捧著老祖宗的習慣。」

蘭華考慮一會兒,讓步說︰「呃……好吧,客氣的待為上賓也許過分了些,但待之以禮是做人的基本禮貌吧。」

「你都這麼對待自家奴才的?」

「至少我沒有把他們當。奴才。看,大家都是圖口飯吃的好兄弟、好姐妹。」

于帆捉住她的話柄。「我果然沒料錯,你出生的環境頗為優渥,既然家中有‘奴才’,那麼你又怎麼會淪落到被人賣掉的命運,而在朱頭的船上出現呢?還是,你和那些要被賣的女人不同,而和朱頭有關連?」

「我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天呀,這人從剛剛就打算好要套她的話嗎?蘭華不懂他何以對自己出身有興趣,難道做他奴才,連祖宗八代都得交代清楚?

「喔……」模著下巴,他上下瞄了她一眼後。「你是他的相好。」

「誰是他的什麼來著!」氣憤的渾身發抖,蘭華死命的瞪他。

「不是嗎?我以為你那身手,肯定是同道中人,既然不是女海賊,那麼你怎麼會練得那身功夫?可別騙我在莊稼的農婦會有這身好本領,而你也沒半點商家女或是千金小姐的氣派,更別說書香門第的閨秀了。」

「我的出身關你什麼事。」他到底想追問什麼!

于帆星眸深深的凝視著她。

沒錯,她的出身關自己什麼事?他並不在乎她是千金、海賊或是殺人逃犯,出身並不重要,她現在是自己奴才,他高興怎麼使喚就怎麼使喚,哪怕她再傲慢不羈……她都必須降服于他。

「奴才的一切都是屬于主子的,包括你的身子、你的腦子、你的命。就算是你的出身,當我想知道我就要得到答案。」歸納一句—于帆再次把心中陌生的情感歸于「好奇」兩字。不成嗎?他就是好奇!無聊得想知道這女人的背景,誰也管不著。

好個自大蠻橫的男人。蘭華心想再沒有比他更適合「海賊」兩字的人了。這個人從頭到腳都流露出那種無法無天的非法狂徒的氣焰。

「說,你出身哪里?家里在做什麼的。」這回,他直截了當的說。

蘭華一咬牙。「我家在荒漠里,牧羊!」

「你以為扯這種謊言能以紙包火?」

「信不信由你,我答案已經給了。」她倒要看看自己絕不透露真話,他又能怎麼辦?

「你曉得,我有一個不太好的缺點。」

「你太忒謙了。」他豈止「一個」缺點而已。

于帆一笑。「我不喜歡藐視主人命令的奴才,特別是當我知道那是個會撒謊的奴才時,我更會忍不住……」

忍不住要干嘛?蘭華斜瞪他,預防他那像隨時會咬自己一口,不懷好意的眼光。

「……用盡一切手段也要讓那奴才口吐真言。」于帆眯起一眼,命令道︰「今夜等你干完交代的活兒後,到我的艙房內來。」

「過長時間的勞動,這很明顯是虐待奴才。」到他的艙房,不就等于得和他兩人獨處?開什麼玩笑,誰要去?

「虐待?沒的事,我只是打算‘听’到真相而已,至于會不會被‘虐待’,就全得看那奴才自己的選擇了,不是嗎?」他伸手握住她的下顎說︰「對了,到我的艙房中時,要順便帶著鞭子、繩子、臘燭、竹棍,奴才。」

蘭華不知他說真的還假的,像這種陰晴不定家伙,她還是頭一回遇到。

「不來的話,你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嗎?」

頂多被當眾打一頓,那還勝過單獨面對他這魔頭。蘭華不齒的眼神溢于言表。

「我就扣下你的飯菜。現在你得一個人養八口,自己餓死沒有關系,頂多拖那八個人陪葬罷了。」他露齒一笑,貝齒雪亮得可憎。

「這種主子強欺奴才的把戲,有些俗套。」她暗指他沒創意。

「俗套,但卻最有效。」他挑高一眉。「你怕了?怕我非禮你?還是你會一不小心被我的美色所誘,自己投懷送抱?」

「哈!」蘭華簽下自己的賣身契說︰「就算我一個人對付十個你都綽綽有余。

去就去,我的真話就只有一句,不管你用什麼方式逼問,也變不出第二個回答。我絕不怕你!」

電腦版

茶香言情網版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