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將軍府,迎春松了口氣,仰頭看看天色還一片黑漆不見星子,晚風涼沁如水,路上不見行人,除了依舊人聲鼎沸的將軍府門前仍是車水馬龍,戒備森嚴,因為皇上的到來使得賀客一下子暴增。迎春不會笨的走前門,轉身一個黑影撲向她,她差點被嚇倒,定神一瞧,「雙兒,你怎麼還沒走?」
「小姐,雙兒終于等到你了。」雙兒欣喜若狂的跑上前。
「你該不會從午時過門離開後就一直在這等?」這傻丫頭。
「雙兒答應夫人要跟小姐寸步不離。」雙兒點頭,露齒一笑,「雙兒就知道以小姐聰明機智一定有辦法月兌困。」
「說這話還太早。」迎春苦笑不已,「雙兒,你可知我此番是在逃命,不是在游山玩水?」
「雙兒知道,請小姐帶雙兒一起走,雙兒願終身伺候小姐。」冷不防雙兒下跪,迎春趕緊扶住她。
「雙兒,你別這樣。」迎春阻止不了她。
雙兒意志堅決,「小姐若不帶雙兒走,雙兒就在這常跪不起。」
「我知道了,你起來吧。」迎春垮下肩。
「謝謝小姐,小姐包袱雙兒來拿。」雙兒不由分說的搶著拿,仿佛有了包袱護身,小姐就跑不掉。
「好啦,我們快點離開這。」迎春萬般無奈,有如此盡忠職守的丫鬟真是夏府之福,她的不幸!
「小姐,夜深城門都沒有開,若要離開要等早上,雙兒有一個地方可以暫時歇腳,而且不會被人發現。」
「是夫人交代的?」迎春佩服夫人的神機妙算。
「小姐,果然厲害。」雙兒也不隱瞞,「夫人早料到小姐一定能平安逃出將軍府,于是事先安排好了,雙兒即刻帶小姐去。」
「不,我們還是趕路,從這里走到啟夏門,我們可以在大慈恩寺休息一晚,趁早就離開。」迎春制止她。
「為什麼?」
「雙兒,你有沒有想鬼將軍是何等的人物,夫人想的到,他不會想到嗎?如果我們要平安離開京城就必須避人耳目,住廟里最安全。」另外一個就是安靜,不會有七嘴八舌的閑雜人。
「小姐,雙兒真遲鈍,居然沒想到這一點。」雙兒敲了下自己的頭。’
「傻丫頭。」迎春淡笑,拉下她的手,「走吧,我們還得趕路呢。」趁夜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小姐。」
「這里已經不是尚書府,別叫我小姐,如果你再叫我小姐,就回尚書府。」迎春沉著臉,無形流露不容置喙的尊貴氣勢。
「小……迎春姐。」雙兒咽了下口水,「我們今後要去哪?」迎春不笑的時候還真有點駭人。
「嶺南。」
「那麼遠,去那做什麼?」
「找一味藥。」醫治將軍的病,那時候他氣也應該消了。腦海中不期然浮現那熾烈狂野的吻,她感覺兩頰發熱。
※※※※※
「鬼愛卿,天沒亮,你新婚燕爾那麼急著見朕,到底有什麼要緊的事?」一早就接獲通報,鬼皇將來朝,皇上立刻來到書房相見。
「參見皇上。」
「平身。」皇上打了個呵欠,「你怎麼不多陪陪新娘,急著找朕,是不是特地來感激朕替你做媒?」
新娘都跑了!
「皇上。」鬼皇將苦笑。
一想到他威震邊塞、縱橫馳騁的鬼夜叉將軍竟然會栽在一個女人的手里,更丟臉的是無法一柱擎天,這件事要傳了出去不只貽笑大方,丟臉丟到邊疆,他男人的尊嚴蕩然無存,以後怎麼立威信于軍隊?
表皇將猶如吞了黃連有苦說不出,面紅耳赤的一揖,「皇上,卑職有事相稟,請皇上斥退左右。」
「你們都下去,不用伺候朕了。」訝異鬼皇將難得突然請求,皇上狐疑之余依了他。「好啦,現在只剩你跟我,有話直說。」
表皇將東張西望,確定四下都沒有人竊听。
走到鬼皇將身邊,好奇他昨晚過得如何。皇上挨近他,以手肘推了推他,不懷好意的一笑,「昨晚洞房滿不滿意呀?有沒有嘗到欲仙欲死的滋味?照愛卿在沙場沖鋒陷陣的勇猛,想必床第也不弱吧?」
表皇將黝黑的臉頰浮出羞愧的紅暈。「皇上,卑職想要借大唐的藏書庫以及……御醫。」
皇上看著他氣色似乎不怎麼好,「鬼愛卿,不必那麼勉強,朕可以放你幾天假,昨晚做一夜一定很累。」
「這……」還做?他能振就不錯了。
皇上皺起眉,「鬼愛卿,干嘛這樣吞吞吐吐的,一點也不像你,有什麼話不能對朕言明?」
「此事總有一天卑職會向皇上解釋,現在卑職真的很急。」他得趕快讓小弟弟恢復雄糾糾。
「就算上茅坑也得忍一忍,把事情說清楚,否則御醫不借。」皇上也不是省油的燈。太怪了,哪有人洞房夜剛過就來借御醫,又不是……靈光閃過,皇上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你該不會真的不行?」
表皇將面色一青一白。
「不會吧,鬼愛卿,你真的不舉?」皇上錯愕,視線慢慢移到鬼皇將堅硬的男性部位。
表皇將羞窘的躬身掩藏,「皇上,你到底借不借?」
「借,不過你得先解釋清楚。」
「皇上,事情是這樣……」鬼皇將嘆了口氣,于是一五一十把遭遇,當然忽略那些親昵的擁吻說了一遍。
皇上大笑,笑到眼淚溢出眼角,拍拍他的肩,「哈哈哈……鬼愛卿,想不到你足智多謀,在沙場剽勇善戰對敵無數,竟然會有這一天。」
「這還要感激皇上你的厚愛。」一語成讖。
「鬼愛卿,你確定要讓御醫來診斷?」到時人多口雜,就算想杜絕悠悠眾口都很難。
「那就不用御醫,我知道皇宮里自古流傳許多大內不傳壯陽補腎的神丹藥,我想試試看。」現在只有死馬當活馬醫。
「好吧!不過,朕是覺得與其浪費時間找醫經和藥方,不如找她會比較快。」皇上也好奇什麼樣的奇女子能讓鬼皇將一夜變太監。
「我也想快點找到她。」縱然她害他不能人道,但他還是忘不了她清麗的容顏,還有那眷戀的吻。
「走吧,朕帶你去藏經閣。」
「謝皇上。」鬼皇將跟上皇上步伐。
走到一半,皇上霍地回頭,瞟了瞟他上下,「鬼愛卿,你真的不舉?可以讓朕見識一下嗎?」
「皇上!」鬼皇將沉下臉。
皇上再也忍不住捧月復大笑的邁開步伐。
※※※※※
天方艾。
在離開了將軍府後,因為長安城門要雞鳴之後才開,迎春只好在廟里等天亮。
「你想去哪?」
「小小……」突然雙兒瞠目結舌,手指直顫抖。
一早坐在客棧里用早膳的迎春心漏跳一拍,表面安之若素的一邊撕著饅頭,一邊飲茶。
在離開了廟宇後,迎春本想趕快出京,可是一早趕市集入京和出京的人早大排長龍,她們要出城門還得排隊。
看了下大道上人車擁擠,雙兒說肚子餓,迎春心想他應該不至于那麼快清醒,于是找了間客棧吃飯。
迎春連頭也沒抬。「是你呀!早。」
本來預估下了三人份的迷藥至少要等到下午他才會醒,那時她已經逃離京城,誰知還是無法攔阻他。
京城天子腳下,有皇上當後盾,她一點也不意外他那麼快就在那麼大的長安城里找到她們行蹤。
「你還想抓我回去嗎?」她蛾眉淡淡一掃,見他竟大方的坐下。
戴著面具的鬼皇將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從嘴角彎起的弧度感受他的喜怒形色。
「我抓你回去,你就有解藥嗎?」怡然自得的拿起個饅頭就開始吃,連夜趕場真有點餓。
他想京城里應該有珍藏的藥材及醫書,不信她的藥真有那麼神。這種丟盡男人尊嚴丟光祖宗顏面的隱私還是自個解決。
浪費了一夜埋首醫經藥書之中,閱覽群經,試嘗了皇宮里皇上不吝嗇給他千百種珍貴藥丸,他吃到快吐,最後他放棄了,心念一轉,與其翻書找藥找的頭昏腦脹,不如找她比較快。
「雙兒,你嘴巴可以合起來,嘴角的口水擦一擦。」迎春遞上白絹給驚嚇過度的雙兒,喚回她的失神。
「小姐,他……他怎麼……」雙兒驚駭的直指他。怕他遷怒的一掌就把她劈死,因為迎春逃跑她也有插一腳。
「他的身份是鬼將軍。」迎春雲淡清風的說。動用一下權勢和利誘,要找她們行蹤非難事。
雙兒悚然的縮回手,「對不起,迎春姐,他……他怎麼會在這,他不是……」顫抖的畏縮在自若的迎春身側。
「你這丫鬟的手再指,我會很樂意替她斷肢,讓她永遠沒有手指。」鬼皇將冷嗤聲剛落下,雙兒急忙將手縮回身後藏好。
「鬼將軍,堂堂一個大將軍用言詞恫嚇一個小丫頭,這樣不好吧?」迎春端起杯爾雅的品茗。
「尹之。」
迎春揚了下眉,睨了帶著冰冷的銀面具的他,有點好奇他是不是睡覺、吃飯都不月兌下面具,那是不是表示他面具下都沒洗臉?
「我的名,要不然你也可以稱呼我皇將,皇上的賜名。」
「尹之,原來鬼夜叉將軍也是有名有姓,失敬失敬。」迎春言不由衷的拱手一揖,笑不入眼底。
「小娘子,你太客氣了。」鬼皇將笑得曖昧。
不理會他的調戲,迎春放下一錠銀,無視他存在的起身,「雙兒,吃飽了嗎?我們該走了。」
「吃吃……」雙兒舌頭打結,就算餓的要命,嚇都被嚇飽丁。
「鬼將軍不是妖怪,不會拿你當早膳吃掉。」只是無賴。
「叫我尹之。」鬼皇將不悅的抿著唇,也跟著站起。
「好吧!尹之兄,你若想跟著我,你得答應我這一路上得听我的。」到時再想辦法擺月兌他。
雙兒膽戰心驚的覷了眼高大嚇人的鬼皇將。「小……迎春姐,萬萬不可,天知道他是不是……唔。」突然聲音煞住。
迎春望了眼雙兒捂著喉嚨,臉紅脖子粗,她悠悠嘆了口氣;「放過雙兒吧,她只是關心我。」
表皇將鼻哼一聲,手指一彈。
霎時,吼聲爆出雙兒之口,「你這妖怪,你對我做了什麼?」所有用早膳的人都被突然的吼叫嚇到一愣一愣,視線轉移到他們這一桌。
迎春撫額申吟,她本就是不愛引人側目。
「那人好像是鬼夜叉將軍。」
「不會吧,鬼夜叉將軍昨兒個不是才與尚書府千金成親,新婚燕爾的怎麼可能出現在這?」
「除非他不行了,才一晚就陣亡,哈哈。」雖說這些百姓只是拿他當茶余飯後的閑話開開玩笑,卻不知真說中他痛處。
「該死的。」鬼皇將懊惱的低咒,壓抑下怒氣,免得一時失控錯手宰了那些百姓,才抬頭那罪魁禍首卻想溜。
「迎春你想去哪?」他趕緊跟上。
「等等我。」雙兒拿起包袱追上。
※※※※
在進出城門時,根本不需通行證,更毋需浪費時間排隊,鬼皇將冷冷的使個眼色,誰敢不讓過?結果卻招來兩個門神,鬼魂跟鬼靈,不知他們從哪得來的消息,或許是他象征鬼夜叉將軍的銀面具太招搖了。
他們訝異見到迎春之余,在主子一句——
「想跟,就不許多話,否則就把自己舌頭先割下來。」
他們縱使滿腔疑問也不敢提出,而雙兒被鬼皇將淡漠口氣中流露的凶惡,嚇的花容變色,躲在迎春身旁,生怕他來割她舌頭。
「鬼靈,去弄輛馬車來,鬼魂去準備干糧和水。」鬼皇將睨了眼瘦弱縴細的迎春,見不得她風吹雨淋的受苦。
表靈不說二話立刻去辦。
「要馬車做什麼?」迎春平靜的問。原本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京城,此刻卻拖了一串。
「太陽那麼大,萬一你有什麼差池,我找誰來賠我這輩子的‘性’福。」說者有意,听者一頭霧水。
只有迎春知曉這是怎麼回事,臉兒一紅。
雙兒鼓起怯懦的狗膽,「臭妖怪,你的幸福為什麼要找我們迎春姐賠,她又不欠你什麼!」干嘛老用一雙像要吞了人的眼楮瞅著迎春姐?
「迎春,你的這丫鬟膽子不小,如果再讓我听到一句妖怪,我就送她下地獄讓她見識真的妖怪,讓她每天跟妖魔鬼怪打交道。」他每天見的鬼物豈會少,皇宮內苑多不勝數。
「哇,迎春姐,他好可怕,他要殺了我。」雙兒眼眶一紅,哆嗦的緊抓著迎春的衣袖,不敢離開半步。
迎春揉了揉額,「他不會。」一個哭的她心煩;一個霸道的管東管西,攪亂她平靜的心湖,還好另外兩個死人臉的跟班安靜多。「還有雙兒不是我的丫鬟,請你說話客氣一點。」
「對嘛!他居然威脅要送我下地獄。」雙兒抽搭著。
「沒錯,我還要把你分尸送給鬼吃。」鬼皇將嘴角微彎噬血的弧度。對黏著迎春的那個丫頭覺得十分礙眼。
倒吸口氣,雙兒哭的不敢發聲,嚇的全身發抖就像掉進冰湖里的小狽,緊緊偎著迎春這溫暖。
迎春被雙兒的眼淚弄濕了袖,卻無法置她于不管,「鬼將軍,你玩夠了沒?雙兒年紀還小,不懂事,怎麼你一個唐朝大將軍也跟她小女子計較這芝麻綠豆之事。」真累!
「叫我尹之。」
「是,鬼尹之公子,再耽擱下去,天都快黑了,為了你的‘性’福,我們趕快趕路。」迎春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不急,只要有你在,幸福唾手可得。」言外有意,鬼皇將目光眨也不眨的離不開她嬌俏柔美的容顏,眼波盈秋水,唇如玫瑰絨瓣誘人,嗓音輕輕軟軟的讓人骨頭都酥了。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呀。
「我當然知道,你的性福操之在我手,等我弄出解藥,咱們就分道揚鑣,互不相干。」迎春的話讓他挨一記悶棍。
「你真的很懂得怎麼打擊男人的自尊。」無情!
「哪里,我還是學藝不精,否則你應該是三天三夜躺在床上動不了。」她藥劑還是下的太輕。
「你真狠,害我在床上差點掛掉。」靠的是體力,耐力,男人的尊嚴,他拼了老命爬起來。
一旁的雙兒臉兒發熱,扯了扯迎春的衣袖,驚羞的臉上泛起紅暈,壓低了嗓音,「迎春姐,你該不會跟他真的做了?」
不知該佩服迎春姐的體力,還是該贊嘆將軍的「能力」,還是服了他們這種男女房事也能大刺刺拿出來討論。
「做啦!」毒都讓他喝進胃里。
「迎春姐,你一個清白姑娘怎麼可以跟他……」雙兒臉色刷白,眼底寫著難以置信。
「為什麼不可以,如果不做的話,我哪能安然離開將軍府?」迎春以為她說的是下毒。
迎春不該跟鬼皇將發生關系!「迎春姐,你該不會是被強迫的?」雙兒怨懟的眼充滿敵意的直視鬼將軍。
「強迫?應該吧!」如果他不欺負她的話,她不會下那麼重的毒手。
這還是迎春生平第一次煉毒下藥,醫藥是一體兩面,以行醫救人懸壺濟世為本的孟家視使毒為禁忌,也因此後世子孫就算懂毒藥役毒,也不允許下毒傷人,但他們孟家全死在大火里,這個禁忌也付之一炬,至今,大火是為何引起,沒有人可以給她一個答案。
想到過往,迎春平靜清幽的水瞳閃過一抹黯然,但旋即恢復。
「那個妖怪怎麼……」
「嗯哼。」鬼皇將冷冽一橫,雙兒噤口。
「枉你身為將軍,行事光明磊落,怎麼可以奪去迎春姐的清白,你害她以後都不能嫁人了。」雙兒抽噎。
「等等,我什麼時候被奪清白?」迎春有些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可是……迎春姐你剛剛不是說你跟將軍已經在洞房里‘做’了?」雙兒抬起梨花帶淚的臉。
現在雙兒是在唱哪一曲哭調?「我說的做是我……」不期然那個熾熱的吻浮現,迎春兩頰滾燙的足以煮熟蝦子,深呼吸的緩和躁熱感,還好她的藥發揮作用,否則她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雙兒,我只是代嫁新娘,再怎麼愚蠢也不可能跟他上床,而且他就算現在想做也無能為力。」
「什麼意思?」雙兒發揮好學本領。
「這與你這丫頭無關。」狼狽的潮紅爬上鬼皇將黝黑的臉龐,冷冷的直視麻雀一樣唧唧喳喳的雙兒,「你想試試拔舌,血濺喉嚨的滋味嗎?你再問,我就讓你拜閻王當夫子。」問個夠!
雙兒立刻捂著嘴,不敢多嘴。
「她是我姐妹,你要對她做什麼先得通過我這一關。」迎春不馴的面對比她高一個頭的他。
「你已經嫁給我了。」
「我是代嫁,不是真的,你的新娘是夏如意。」
「但是,過我府,跟我拜堂,跟我人洞房的人是你這總沒錯。」他不容許她勾走他的心就拍拍走人。
「我相信以你的聲望及權勢,一定有不少大家閨秀,名門千金青睞,你又何苦拘泥一張皇旨。」
「我要的是你。」他確定自己的心。
迎春心咚了下,忽略他堅定認真的話中流露出的情感,迅速轉移話題,回避他熾烈的視線。
「我知道,你要的是你恢復往日雄風,這樣你就不需要我了。」她只是個丫鬟,而他是堂堂大將軍,她有自知之明,不想傷神又失心,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愛上他,她要逃!
「你在逃避!」鬼皇將看穿她靈魂深處,才伸出手沒接觸到她肩膀就軟癱下,他瞳孔收縮,「你你……」咚一聲倒下。
「我們快走。」迎春拉起雙兒,頭也不回的拔腿就跑。
迎春可以清晰的感受背後那雙不肯合上的剛強熾熱的眼神,仿佛要將她的背燒出洞,她的心也被燒烙上火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