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月堡的大廳上,駱春謣坐在主座,下方坐著幾名重要的親信,鹿臻兒一如往常站在他身側,並不因他們倆的關系改變而有所不同。
「堡主,現在陰山南北、賀蘭山一帶幾乎都是我們陰月堡的勢力範圍,這是件值得慶祝的事。」
「這樣就自滿了?」不慍不火的語氣卻飽含著嚴厲的指責,駱春謣揚眉望向出聲的人,瞪得他噤若寒蟬。「如果我的野心只有這麼小,這兩年又何需辛苦的擴張陰月堡的勢力範圍?」
「是,小的失言。」
「姜松,我要你派人送函到極天門,這事辦得怎麼樣了?」
「屬下派人快馬加鞭趕往極天門,八天後就可送達。但不知堡主因何送函過去?我們一向和極天門沒有牽扯,何況他們勢力雖不小,但名聲並不好。」
「這不是與我們臭味相投?」駱春謣笑了笑,拿起茶杯啜了口茶。「就因為極天門不是什麼名門正派,加上勢力不容小覷,所以我才有興趣。想想,如果我們和極天門合作,那麼我們要將勢力擴展至中原不是更輕而易舉?」
「但極天門哪會輕易與我們建立友好關系?」雖然堡主的話有道理,但誰會無緣無故的出手相助?
江湖上的門派個個自私自利,都希望自己獨尊天下,哪有人自願幫別人壯大聲勢呢?
「當然,沒有人會主動幫我們,但如果陰月堡和極天門成為一家人。那就不一樣了。」
「自家人?」座下一陣驚呼聲,和極天門成為一家人?堡主到底在計畫著什麼?
「堡主,你打算怎麼做?」
「迎娶極天門的門主宮芸芸。」
話一說出,下頭又是一陣抽氣聲,眾人驚訝的交頭接耳。宮芸芸可是有名的放浪門主,哪個笨蛋想娶她呀!只怕娶沒多久就綠雲罩頂。
「誰娶?」姜松清了清喉嚨問道。
「當然是我。」駱春謣輕笑的說,眼角余光瞥見立在一旁的鹿臻兒小手顫動了一下。
乍听他說出要迎娶他人的打算,鹿臻兒驚愕極了,莫非……他只視她是一個暖床工具,沒有資格成為他的妻?
「堡主,三思呀!爆芸芸不是個會守婦道的女人!」姜松急忙勸阻著,沒有一個男人會願意娶這種女人的。
「我有興趣的是她的極天門。姜松,你與其替我擔心,不如想想法子怎麼將她娶到手吧。」見姜松不放棄的還想說什麼,駱春謣不耐煩的揮手示意他們離去。
他不需要別人來教他怎麼做,既然心中有了決定,那麼就是去執行它。
眾人只得退下,因為沒有人敢招惹他生氣,除非不要命了。
等大家都離開後,駱春謣若無其事的喝著茶,一面偷瞧著鹿臻兒的反應。她沉默不語,但眉宇之間的憂郁明顯已泄漏太多她的心情。
她是在意的吧?
他不能去在乎她的感受,目前他必須做的是擴展陰月堡的勢力,如果臻兒不懂這些,而要跟他抗爭吵鬧的話,那麼他只會對她棄如敝屣。
她的反應讓他意外。
一連幾天,鹿臻兒從不提出任何抗議,對于他有意迎娶宮芸芸一事,她沉默得如同不干她的事,雖然這是他期望看到的,但又不滿于她的不聞不問,仿佛他在她心里一點也不重要,這叫駱春謣感到有些氣惱。
莫非她真的不在意?
在她成了他的女人後,並沒有將心也一並交付嗎?
懊死的!他在煩躁什麼?這樣的結果不是最好的嗎?一個唯命是從又不唆的女人,一個他隨時可以要而又不麻煩的女人。
他該開心才是,干嘛莫名其妙的生氣?
今夜他待在花廳內享樂,一群樂伎跪在地上彈奏樂器,輕快的樂音繚繞在花廳里,廳內百花盛開猶如仙鏡。
駱春謣慵懶的斜倚在鋪著狐裘的椅子上,兩個打扮矯艷的女子分坐在他兩側伺候著,他放任自己恣意的與女人打情罵俏,想發泄因鹿臻兒所引起的怒意。
「爺,你再喝嘛!」左邊的女子殷勤的遞上酒杯,嬌滴滴的勸酒。
「先吃我幫你剝的鮮果啦!」右邊的女子也搶著服侍他,盼望能得到他的恩寵。
這堡主可是俊美異常,散發邪魅的眼神叫人情難自禁的被他吸引,她們可是巴望著能有機會好好的伺候他。
駱春謣順著她們的意吃著鮮果、啜飲美酒,一雙眼卻直勾勾的看著一旁的鹿臻兒。即使她瞧見這一幕,她仍默不作聲。
這幾天她變得沉默多了,往日常掛在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也不見她跟他撒嬌,看來她的確是在意他的。
鹿臻兒當然感到痛苦,面對他的飲酒作樂以及他想娶宮芸芸都叫她心如刀割,但她又能如何?她愛駱春謣呀!只要是他想做的,她都不會反對。
但為何心好痛呢?
一串調笑聲傳入耳朵,她好想充耳不聞,但那笑聲是那麼的刺耳,讓人好難受。她可以毫無怨言的為他而死,卻無法承受這種傷心。
當她警覺到時,淚水已滾落而出,鹿臻兒連忙抹去淚水,不敢讓駱春謣瞧見。
他眉一蹙,感到有些煩躁,他真的不喜歡瞧見她落淚。
駱春謣正想出聲喚她,卻見她突然奔出花廳,隨即一陣打斗聲傳了過來。
又有刺客了嗎?這兩年來,上門想殺他的人還真多,幸好有臻兒在身邊守護著他,否則江湖上就不會有邪神這傳奇人物的存在了。
外頭的打斗聲不斷,駱春謣不禁納悶的抬起頭來。臻兒一向可以輕而易舉的制服對方,但今晚怎麼纏斗許久?
來人是何方神聖?
駱春謣抬首望出去,瞧清對方的身影後,他恍然明白,原來是「他」來了,難怪鹿臻兒沒法立刻拿下他。
來人一身黑衣勁裝與笠帽黑紗,整張臉全遮掩在黑紗里看不出長相,鹿臻兒心想這人肯定是來刺殺駱春謣的,而她絕不會容許任何人傷了駱春謣!
來人正是極天門里的第一殺手,人稱殺神,他是來幫宮芸芸探探上官邪的虛實。
他聚精會神的與鹿臻兒過招,兩人你來我往,不分勝負。駱秋冥唇角微揚,他不曾遇過這般敵手,實在叫人興奮不已。
駱秋冥愈打愈好奇,揚眉想看清鹿臻兒的模樣卻暗吃一驚。
是……女人?!
一個閃神,鹿臻兒攻勢凌厲的逼近他,一手正欲揭去他的面紗……
「好了。臻兒,這不是陰月堡對待上賓的方式。」
駱春謣慵懶低沉的聲音傳來,鹿臻兒倏地停下動作,伸出手臂示意駱秋冥入內。
駱秋冥瞟了她一眼,隨即邁開步伐走進廳里。一入眼的便是豪華奢靡的場景。一群女子跪地彈奏樂器,一名男人正慵懶的斜倚在椅上,由著妖冶的侍女們喂著美食醇酒。他衣著華麗,黑發輕垂,俊美不凡的面容上噙著笑意斜睇著擅自闖入的人。
駱秋冥心中詫異,他怎能保持氣定神閑的模樣,在他的堡里出現不速之客時?
兩個男人對望了好一會兒,駱春謣終于開口,「辛苦了,風塵僕僕的趕路很累吧?」
「你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會來?」駱秋冥更詫異了,提高警覺的戒備著。
「這幾年竄起的年輕刺客,極天門的第一殺手,人稱殺神,我可是如雷貫耳,而你那招牌似的黑衣勁裝、笠帽黑紗,我想我還不至于錯認。更何況,日前我至函貴門主,厚顏的想締結姻盟,我猜莫名其妙的宮芸芸絕不會不動聲色,而要探我上官邪葫蘆里在賣什麼藥,當然要請極天門的第一殺手出馬她才放心吧。」
听著他的話,駱秋冥臉色僵住。因為他全說中了,看來這上官邪是個不容輕視的家伙。
「別太緊張,先喝杯酒吧。」駱春謣伸手拿來一杯酒,手臂輕輕一揮,酒杯呈拋物線的飛至駱秋冥面前,他迅速出手接住,狐疑的瞪了駱春謣一眼。
駱春謣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突然朗笑出聲,「放心,沒下毒。你一向這麼緊張兮兮嗎?真可憐,殺手的生活真不是人過的。」
去!竟開口消遣他。
駱秋冥怒然的仰頭一干而盡,然後不客氣的將酒杯回送給他,只見駱春謣依然一副優閑樣,完全沒有要伸手接杯的意思,眼見酒杯就要砸到他英挺的面容上,一只手臂突然探出為他接下酒杯。
他望向那出手名喚臻兒的女子,注意到她寸步不離的守著上官邪。是什麼樣的關系讓她無微不至的護著他?還乖順的听從他的命令,更令人玩味的是。他們之間似乎……默契十足。
上官邪不躲、不接是因為他確信那女子會為他擋下,是什麼樣的關系讓他們如此有默契?
主僕抑或……情人?
他好奇的盯著駱春謣。瞧見他拉住喂他吃水果的女子,邪笑的舌忝上她的唇。
不,如果是情人,怎能容許他要娶別人,並無視他與別人當眾調情?
回過神,駱秋冥暗自惱怒自己的多事,他們是什麼關系關他何事,干嘛傷腦筋?
想起了來陰月堡的正事,駱秋冥開口問︰「為何你突然動了想娶宮芸芸的念頭?你該知她……」
「豪放婬亂?」駱春謣接下他的話,然後大笑不已。「你也是男人,怎會不知我為何要娶她?」
駱秋冥困惑的皺眉,他是真的不懂,如果懂何必多此一問。
「女人啊,能讓男人銷魂到不想起身那才夠味。我久聞宮芸芸的放浪,才對她有興趣。真想試試那雌兒的床上功夫,就不知是她拆了我的骨頭還是我拆了她的骨頭。」
駱春謣曖昧的笑著,旁若無人的摟著右側的女子,啃咬著她的雪頸,引來女子一陣嬌笑聲。他當然不會告訴殺神他要娶宮芸芸的真正用意。
不屑的看著眼前這不正經的一幕,駱秋冥沉聲問道︰「你和冷卉娘是什麼關系?」
聞言,駱春謣臉色一僵,推開賴在他懷里的女人。「對我而言,那只是一個死人的名字。」他陰沉的揚眉,反問道︰「你問她做什麼?」
「她殺了我父親。」
「原來又是一個想尋仇的人。可惜,我跟她無關,抱歉。不能充當你復仇的對象。臻兒,幫我送客。」駱春謣不客氣的下達逐客令。
望了眼臉色難看的駱春謣,駱秋冥雖不知他和冷卉娘到底有什麼牽連,但他感覺到對方不會騙他,因此他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等到鹿臻兒帶著駱秋冥出去後,駱春謣突然咆哮,讓一群陪侍的女子嚇得花容失色。
「爺?!」
「滾,全給我滾!」
懊死的!
他最痛恨的回憶又給挑起了,「冷卉娘」三個字教他頓時怒火攻心。
他以為他可以忘記的,偏偏記憶緊緊盤旋在腦海。
痛恨的咬著下唇,嘴里頓時傳來淡淡的血腥味。駱春謣冷冷一笑,將心里的怒氣全壓抑下來,伸手拿過酒壺斟了杯酒,一仰而盡。
鹿臻兒回到花廳,見他獨自喝著悶酒,想勸阻卻說不出口。
「你和殺神若真打起來,誰會贏?」
「很難講。不過,很奇怪的是,他的武功招式跟我的很像。」
「你是說……他會冷卉娘的武功?」駱春謣驚愕的抬起頭。就他所知,冷卉娘沒有任何傳人,這是怎麼一回事?殺神跟冷卉娘有什麼關系嗎?
哼!如果他們有一絲一毫的牽連,他絕不善罷甘休!
他氣怒的摔掉手中的杯子,瞥了鹿臻兒一眼,倏地伸臂摟她入懷。
「春謣哥?」
「你在跟我使性子嗎?這幾天你老是擺張臭臉給我看。」
「我沒有。」
「沒有?我看著你長大,你從來不曾這麼沉默不理人。」微微扯開她的衣襟,他低頭吻著那縴細的肩膀。
才幾天沒踫她,他發覺自己挺想念的,看來他對鹿臻兒的興趣愈來愈濃厚。不安分的手扯開她的衣服,露出一大片潔白的胸脯,他低頭吻著她的胸。
「不!」鹿臻兒下意識的抗拒惹來他的冷眼瞪視。
「怎麼,開始反抗我了?」
「我……既然你要娶別人,就請你別再戲弄我……」她曾渴望他的親近,但一想到他就要娶別的女人,那她算什麼?只是一個暖床的女人嗎?這答案教她情何以堪。
她寧願只是他一個貼身護衛。
「我以為你不說不吵是不在意了,沒想到你心里還是掛意的。」駱春謣輕笑一聲,撫著她柔女敕的臉頰,瞧見那晶瑩的淚珠緩緩滑落,他又感到一陣煩躁,不愛她落淚,尤其事關于他。
舌忝去她的淚,他摟緊她渴望與她恩愛,這時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奔近,鹿臻兒連忙推開他,他擰眉不悅的瞪向花廳門口。
「堡主!罷剛有刺客?你有沒有怎麼樣?」姜松慌張的奔進來,忙不迭的問道。
「沒事,只不過是殺神來拜訪罷了。」
「殺神?!他可是極天門的第一殺手啊!」武功高深莫測,一出手劍就必定見血,這樣一個可怕的人上門,堡主竟還若無其事的說沒事?
「我說沒事就沒事。」駱春謣斜睨鹿臻兒一眼,然後對著姜松交代道︰「你將堡內最珍貴的珠寶送到極天門給宮芸芸,然後告訴她,不管她同不同意,下個月初一花轎一定去迎娶。」
他怎能這樣待她?
今夜,陰月堡是狂歡之夜,而她卻只能痛苦的躲開眾人。
鹿臻兒又來到幽靜的泉水邊,四周一片靜寂,可她的心為什麼靜不下來?
她緩緩走進泉水里,眼淚跟著一滴滴滑落。
駱春謣終于娶進宮芸芸,今夜是他們的大喜之日,她的心卻像被撕裂了,好痛呀!
這種感受是這麼的強烈,只因她愛上駱春謣了嗎?
苞在他身邊六年了,朝夕相處讓她忽略了自己的心早已沉淪,直到現在,他已屬于別的女人,她才明白那種心傷是怎麼回事。
她愛他!愛得好深,愛得不可自拔。
這麼深濃的情教她如何收回?
而他……卻丟下她娶妻了!一想到今晚他懷里摟著別的女人就叫她心痛得想發狂。
望向岸邊的草地,這里曾是他奪去她處子之身的地方,纏綿的影像依然清晰,卻人事已非。
從今以後,她該何去何從?破碎的心該如何拾起?
甭寂的身影佇立在水里,她的心彷若墜落深不見底的深淵,只盼有人來救贖。
大紅的喜字貼在牆上。龍鳳蠟燭燃燒著,芙蓉帳里滿是激情後的喘息。
看來她的決定是對的!
爆芸芸滿足的笑著,赤果著身子嬌柔的倚在駱春謣的胸膛上。
原本氣惱著這自視甚高的上官邪竟不自量力的想娶她,但一見到他差人送來的奇珍異寶,她便愛不釋手,對上官邪的財富和能耐起了興趣,加上有人極力慫恿她答應上官邪的求親,如此一來,結合了陰月堡的勢力,極天門肯定會愈來愈壯大。
不過,叫她心花怒放的是,這上官邪實在俊美得讓人失魂。以前她因為勾引不了駱秋冥而氣惱,沒想到她現在嫁的人比駱秋冥更吸引人,她喜歡他身上散發的邪魅氣息,更滿意他的勇猛激狂。
呵!這上官邪與她是天生的一對。
今晚的洞房花燭夜,她實在太滿意了。
「夫君………」宮芸芸嫵媚的笑著,縴縴玉指緩緩的逗弄著他赤果的胸膛。她好想再與他雲雨一場,再享受他的激狂。
駱春謣睜開雙眼,望著身旁的女人。她確實是個誘人又狂野的女人,難怪江湖上對她的風流韻事津津樂道。
只不過,這種女人只能供做玩樂。
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笑道︰「我以為我方才已夠賣力了,沒想到你還是不滿足呀。」
「人家只是喜歡你帶來的歡愉感嘛!」她邊說邊吻著他的臉,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僵住身子。
「你曾有過的那些男人不曾帶給你歡愉嗎?」他嘲諷道,推開她的身子,起身穿衣。
「你做什麼?」
「你累了一天,還是早些休息吧。」
「那你呢?你不陪我?」
「我可不希望精力太早被你榨干,往後日子還長得很,我會再來看你。」
愣愣的看著他走出新房,宮芸芸突然氣得怒罵出聲。
這算什麼?他怎能在新婚之夜就這麼拋下她?
可惡的男人!
駱春謣會娶宮芸芸只是一個手段,如果不是因為想早日為駱家傳宗接代,他才懶得上那放浪女人的床。
他是長子,必須背負延續駱家命脈的責任,尤其在三名弟弟下落不明的情況下,他更要趕緊生下子嗣,這樣才足以安慰父親在天之靈。
他沉思著往沐雲樓走去。
不知臻兒今夜會如何?她一個人或許會睡不著,畢竟這麼多年來,她始終是與他同床共枕。
駱春謣自嘲的勾唇一笑,沒想到他會這麼擔心她,他還以為自己無心無情呢。
推開房門,他納悶的往床走去。臻兒的警覺性一向很高,怎麼屋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來到床前,他傾身一瞧,愕然的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這半夜三更的,她會跑哪去了?
懊死,一個女孩家夜里不在房里睡覺,會跑到哪去?
駱春謣不悅的在床沿坐下,打算要等她回房。
時間緩緩的過去,他愈坐心里怒氣愈熾,直到天泛魚肚白,他才听到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抬起頭。蹬著她的身影。慍怒出聲道︰「你終于知道要回來了,說!跑哪鬼混去了?」
「春……春謣哥。」鹿臻兒冷不防被嚇到,她壓根沒想到駱春謣今夜會回來沐雲樓。「說呀,你跑哪去?」他起身走向她。鹿臻兒察覺到他怒氣沖沖,她不知他為何生氣,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我一不在,你就跑了出去,該不會瞞著我在外頭偷人吧?」偷人?!他在說什麼?他怎能這樣污蔑她?是他傷了她的心,怎反過來指責她的不是?
「怎麼,無話可說?是承認了?」鹿臻兒痛心的瞪著他,開口想反駁卻感到一陣暈眩襲來,她閉上眼倒了下去。「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