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的話深奧得讓她捉不住任何的頭緒,轉而一想,難道他是在向她道謝嗎?
「不用客氣了,這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朋友嘛,不需要為這種小事掛齒的,不是嗎?」
原來她還是不懂他的話意,因為她的不解,讓他只能苦澀的拉開了嘴角淒苦的一笑,就不打算再多說什麼了,只是無言的繼續走他的路。
心中的事,已經夠令她覺得煩悶了,所以他的那一笑,她並不引以為意,只當他已經同意了她的提議。因為不知應該開口跟他聊些什麼,她就這麼一路沉默安靜的送他出了醫院的大門。
「好了,到這邊就可以了。你還是趕快回到你父親的身邊去吧,畢竟他需要你的照顧。」送君千里終需一別,接著下來的人生路,怕也是要自己一個人單獨面對的了,所以他站住腳步,回過頭來慎重的跟她道別。只是這一別,兩人要再重逢的機會,怕已是渺茫無望了。
「好,那我回去了,你慢走,有空的話,我們再以信件連絡吧!」匆匆地丟下了這一句話,藺思藍就火速的想要再回到病房。
可是就在她才剛轉身要離去時,身後的他卻又開口了——
「思藍……」
听到他的叫聲,她直覺的回過了頭,誰知在她根本還搞不清楚狀況時,就這麼毫無預警的直接被擁入了一副精壯溫暖的胸膛之內。
「祝你幸福。」難捺的沖動,讓周盛津沒有細想地就直接伸手抱住了她溫暖馨香的女體,他感觸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她頭頂上的發香,吸入了自己的體內,跟著微微地低下頭,輕輕地在她的頭頂上印下了一吻,然後推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的舉動,讓她愕然,但她卻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麼。只能望著他離去時那印入眼中的孤單背影,兀自發呆。
她藺思藍就算再遲鈍,神經再大條,也在他最後的那個舉動中,得到了事情的答案。但這又能如何呢?
她畢竟只有一顆心而已啊!已經給了那個人了,又如何能顧慮到周盛津的感情呢?她也只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後,轉過頭,邁開腳步,重新去面對她的問題。
可是她根本就還沒有走動半步,一回過頭,她就這麼直直的撞進了一副溫熱的胸膛之內。
撞到人的藺思藍,正想開口跟對方道歉,誰知意外地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她眼前的晁廣歌。對這個人的出現,她收起了剛要開口的道歉,轉而怨怪的指責著他︰「你這麼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別人的背後,不怕嚇壞了人嗎?」
「走!我們現在就回家。」藺思藍的指責,他並沒有放在心中,只是一味的拖著她的小手,拉著她出了醫院的大門。
「干什麼?放開我,我還不想回去。」剛開始晁廣歌之所以能夠成功的拖著她離開醫院,是因為他那突然的舉動讓她驚愕,現在她既然已經恢復了神智,哪有可能繼續照著他的方式,乖乖地任他擺布呢?
強硬的態度,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抗議與掙扎而松懈;冰冷的神情、緊閉的雙唇,充分的顯現出他此時心中的不悅。他就這麼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拖著她,來到了他停在停車場的車前,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車門應聲而開。
「不要,我還不能回去,我必須回去照顧我的父親,直到我大嫂來跟我交班,你听不懂嗎?」眼看著自己的身子,已經被他塞入了車內,此時的藺思藍只能更加用力的掙扎。
心中已經囤積許久的巨大怒火,讓他根本就沒有那個耐心去顧及她心中的不願與身體上的掙扎。為了遏止她所有掙扎的舉動,他選擇低下頭一把攫住了她的紅唇,將她所有抗議的言語,全部攬入自己的口中。
他這個吻根本就不叫作吻,只是一種侵略的行動,更是一種為了遏止她抗議的方式。認清這一點時,她只能被迫地選擇暫時的屈服,乖巧的任由他侵略自己的唇瓣。
發覺唇下的她不再掙扎,他終于退離了她的紅唇,安靜的走向一旁的駕駛座並坐了上去,沒有任何解釋的言辭,就這麼直接啟動車子,倒車退出原本的停車位離開。
一路上晁廣歌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非常的平靜,事實上,他心中的思緒卻是有如萬馬奔騰的凌亂。
想起了今天下午下班前在茶水間听到的那一段話,他的心就揪緊了;跟著他又想起在醫院時,得知原來她跟周盛津一直以來都有著書信上的連絡,維持著他們之間的友情,他的心就更加的緊繃。
還有就是在跟著兩人的一同離去而追出了醫院的病房時,沒想到到達醫院大廳的他,竟意外的沒有看到他們兩人的身影,這段期間里,他的腦海只想到了他們兩人間那相談甚歡的模樣,這讓當時的他,幾幾乎乎的快要瘋掉了。
好不容易看到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但離他們甚遠的他,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在交談些什麼。
他看到的只是她依偎在他懷中的那一幕,當那一幕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他的一整顆心就被扯得更加的疼痛。看他們那副臨別時依依不舍的模樣,還有周盛津那深情的吻上了她頭頂的那一幕,讓晁廣歌幾乎不顧一切的想現身在他們的眼前,殘忍的拉開相依偎的兩人,更想狠狠地賞那個姓周的小子一拳。
哼!算那個姓周的小子躲得快,否則一場男與男的對決,可能就會在眾目睽睽的醫院大廳里轟動的展開了。
他又想起他身旁的這個女人,她注視著那個姓周的家伙離去時的目光,令他握在方向盤的雙手,因用力而使得手上細微的血管都暴漲起來;整張臉的神情,更見其陰狠可怕。
就是他那可怕的容顏,讓坐在他身旁的她,噤若寒蟬的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只能死命的抓緊車門上的把手,驚嚇的看著他以不要命的方式開著快車,一張俏臉更是嚇得慘白。
在車子行進的當中,時間好像過得特別的慢,好不容易他的車子終于停妥在藺家大門口時,藺思藍早已經被嚇得冷汗直流。
車子一停,她火速的趕快開門下車,用著一只顫抖不已的小手,努力的想找出放在口袋中的鑰匙。
在晁廣歌虎視眈眈的眼神下,她總算順利的找出鑰匙開了自家的大門,快速地閃身進入自己的家,再一回頭,立刻想把門給關上。
誰知無論她如何的使力,門就是無法順利的關上,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全都是因為他橫擋在大門底下的那只大腳。
「我要睡了,你可以回家去了。」既然無法順利的關上大門,藺思藍只能重新拉開它,對著門外的他大聲的宣布她的決定。
正合他意,順著她開啟的大門,他還是保持緘默,靈巧的閃身進入她家。
「站住!你立刻給我站住!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要回家的話,請自便。」看他那種目空一切的霸道態度,藺思藍真的是氣壞了,跟在他的身後火爆的怒喊著,她毫不客氣的想驅逐他出去。
可是誰知他根本就不甩她,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屋子里走,甚至還大方的坐上了她家大廳的沙發椅。
好!他既然會忽視她,那她怎麼就不懂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砰的一聲,她家的大門就在她用力過猛的關門行動中被合上了。
驕傲的仰起了頭,她也跟著走進自己的家中,不同的是,她略過了他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然後就這麼急急的走進自己的房間。
既然他想要她家的大廳,那她不妨就大方的讓給他算了。只要她躲入自己的房間並把房門給鎖上,看他又能如何?
可是晁廣歌卻彷如能洞悉她心中的打算,就在她即將成功的把房門給關上之際,原來還坐在沙發椅上的他,卻已經立即出現在她的眼前,並不客氣的沒有獲得主人的同意,大剌剌的登堂入室。
「你到底是何用意?」他種種的行徑已經徹底惹火了她。此時只見她懷著一股巨大的怒焰朝他逼近,怒聲的要求他把話說清楚。
「我要討債。」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轟得藺思藍頭暈目眩。
一想到他們家所積欠他的那筆龐大的金錢,她頓時收住了激昂的熾焰,轉而泄氣的輕喃著:「那筆錢,我日後會還給你的。」
「我現在就要。」冰冷平靜的語氣,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收歛而收勢,相反地,他反而更進一步的逼向柔弱的她。
「現在?」听到這意外的兩個字,她的心中更加的不知所措了。
不知大哥那筆錢動了沒有,如果明天去要,不知是否可以要得回來?「現在我沒有辦法還你。」他這種反覆無常的個性讓她捉模不定,更讓她心慌。
「有,你有辦法。只要你用我的方式,那筆錢你現在就可以還得清。」此時的他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是絕對的奸慝,絕對的邪佞,那雙眼中所表達出來的邪惡,更是讓藺思藍霎時的慘白了一張臉。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相信天下間竟然會有這種趁人之危的小人,她不敢相信的開口想確定他的想法,是否跟自己腦中所成形的答案相符合。
「不用懷疑,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她眼神中的恐懼,顯示出她已經猜對了他心中的主意,此時的他不過是開口更加確定了她的想法是正確的。
沒有任何的細思,她直覺的反應就是上前一步,近了他的身,然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甩了他一個巴掌。
「小人!」嘴上更是不齒的罵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