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天,下午一點,巨鼎保全公司派人來了,墨采玲在客廳里見了今後負責保護她的人。
「我叫小徐。」小徐態度嚴謹。
「你好。」墨采玲對這個人感到安心,他十分魁梧,看來正直,雖比不上邢亨的帥,也沒有那股懾人心魄的氣勢,但他沒有絲毫邪佞之氣,教她心情平和,不會因他起波濤。
「以後就請你幫忙了。」墨女乃女乃對小徐說,和大哥兩人都很滿意。
「待會兒我得出門一趟,得把一些做好的設計初模交到創意公司。」墨采玲一心想拋開邢亨的陰影,專心投入工作是最好的方法了。
她大學畢業兩年多以來,一直都是替學長自創品牌的創意公司做文具設計的工作,是公司的設計師之一,這份工作不需打卡上班,家里地下室就是她的個人工作室,她計設的東西以辦公常用到的小東西居多,像造型釘書機,可愛的回紋針,省空間的書架,瓖有七彩水晶的自動筆……她常能發揮巧思,改變那些小東西的外觀,使它們保有實用性,又增添更多的質感和樂趣。
這些文具全都是限量外銷到歐洲,並沒有在台灣銷售,也因購買者的風評優,東西實用又有藝術、設計感,有些人更是成套地收藏。
昨晚學長已在MSN上催她,要她先把這一季的產品初模送到公司,好開版限量制作。
「又要把那些捏陶送去給哈雅各。」墨女乃女乃口中的哈雅各就是她的學長。
「是啊!」墨采玲笑著,女乃女乃老愛說她的工作叫捏陶,其實她看到她在地下室做的都只是她手工做出來的初模,用來試試文具使用起來的手感而已。
有時她以原木為材質設計的小文具,她都會親手雕刻,金飾或彩色玻璃她也會自行加熱制作,但有些無法靠手工完成的,就一定要在特約的工廠才能完成。
她一向沒有留下自己設計出來的系列文具成品的習慣,是希望自己永遠能創新,不要留戀過去的成績。
「有小徐在,我會很安全的,別擔心。」墨采玲走向地下室,拿了她前不久完成的彩色玻璃制的膠帶台和一系列的小東西,裝在盒子里提上來。
「要我幫忙拿嗎?」小徐主動地問她。
「謝謝,我自己來。」墨采玲客氣的說,揮別女乃女乃和大哥,走出門外,由司機開車,小徐護送,出門去了。
創意公司里——
炳雅各正忙著雕刻錫器,他身上流線形的服裝富有後現代頹廢感,眼神精銳,一看就是不同於一般的設計家,見到墨采玲,他露出難得的笑臉招呼她。「采玲你來了。」
「是啊!」墨采玲提進了自己的作品。
「你這幾天都在忙什麼?昨天才在MSN上逮到你。」哈雅各離開工作台走向她,發現她身後有個男人跟著進來,臉部表情變得有點僵。
「這幾天確實有點忙……」墨采玲把自己經歷的事輕輕帶過。
「他是誰?」哈雅各忍不住地問。
「保鑣,女乃女乃和大哥堅持要請的。」墨采玲回視小徐一眼。
「行情看漲喔,還有保鑣呢!」哈雅各「虧」她,露出陽光般的微笑,他了解以墨家的經濟實力,她是需要有人保護。
「美麗的公主,你那麼富有,又有才華,真不知誰才配當你老公?」他有意無意地問。
「我也不知道……」墨采玲一笑置之,並沒有听出他話里有別的意思,把作品拿出來展示給他看。「你快來看看我的新作。」
炳雅各氣餒,笑她老是那麼單純,被迫把焦點移到她的作品上,仔細看過,頻點頭說︰「很有夏天的涼快感,感覺不錯。」
「我想要工廠給我一些魚的模型,在玻璃里加一些魚和水草,做出適合夏天的感覺。」墨采玲拿出用電腦繪出的草圖,詳加解說。
「點子不錯,我也正這麼想……」哈雅各很贊成,兩人熱烈地討論了起來,他總覺他們有相同的想法,可惜認識那麼久,她跟他從來不來電。
「快到午茶時間了,陪我出去吃午餐。」哈雅各乘機邀她。
「好啊!我回去也沒什麼事。」墨采玲同意,她知道他的午餐和午茶時常是一起吃的,他是習慣睡到中午起床,下午起才開始慢慢忙碌的那種人。
「我不習慣吃飯有人盯著,你要他別跟著哦!」哈雅各想支開小徐。
「好啊!」墨采玲認為沒有什麼不可以,有學長在,她應該是安全的,並不需要小徐特別跟著。「你可以留在這里等我,別跟著我嗎?我們吃個飯就回來了。」她和小徐打個商量。
「這……」小徐猶豫了下,通常他不能這麼做。
「她會很安全的,大約兩小時就回來了。」哈雅各彎起胳臂秀肌肉,顯示他有能力保護她。
「好吧!」小徐破例地被說服,做出不專業的決定。
「工作室里有茶水和小點心,也有書報雜志,你就自己來,別客氣。」哈雅各拍拍小徐的肩,領他到沙發上坐著,真喜歡他這麼識相。
小徐接受他的招待,哈雅各和墨采玲就雙雙出門去了。
兩人漫步走到附近一家高級的日式料理店,這里全天候供應餐點,下午沒有休息,他們點了一桌的美食,愉快地聊天,沒有特別留意餐廳的門外來了位不速之客。
邢亨絕不是故意要走進這家日式料理餐廳,全是因為工作需要,他負責保護一名政要的安全,待會兒他就要到這餐廳的包廂會客,他必須先來勘查地形。
他推推架在鼻梁上的太陽眼鏡,隔著墨黑的鏡片環顧餐廳四周,意外地瞧見墨采玲就在餐廳內,她坐在明顯的區域,正和一個男子有說有笑。
那男的是誰?可以讓她笑得那麼樂?
從他昨天吻她的經驗看來,她挺生澀的,哼!她對他就那麼閉澀,和這個色男就笑得這麼燦爛?他光看他們一副你儂我儂、濃得化不開的樣子,就有一肚子醋意。他不能保護她,可沒說不要她!
還有,那個小徐是跑哪去了?怎麼不見人影?他是怎麼辦事的?
邢亨瞬了餐廳一眼,不見他人,臉繃得更緊了。
今早他親自指派小徐到墨家負責墨采玲的安全,那家伙怎麼可以不在她身邊?簡直是怠忽職守,嚴重瀆職,不負責任……要是她叔叔嬸嬸又盯上落單的她該怎麼辦?
邢亨火氣直往頭頂沖,見墨采玲離開位子,進了洗手間,他不發一語,沈穩地跟過去,在洗手間外等她。
墨采玲蘑菇了好一會兒,走出女用洗手間外,赫然看見邢亨,吃了一驚,一顆心慌亂不已。
「小徐呢?」邢亨劈頭就問。
墨采玲並不知他干麼莫名其妙地生氣?他惡棍般的吻她、羞辱她,她才是應該生氣的人吧!
「你在餐廳里戴著墨鏡不覺得太暗嗎?看起來像按摩的。」她冷淡地削他,就是不回答他。
「你說什麼?」邢亨濃眉一豎。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看上去很像流氓。」墨采玲聳肩,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是問你,小徐人呢?」邢亨不理她的批評指教。
「我不想回答。」她打心底抗拒他。
他臂膀一橫,當場把她掃進自己懷里,極度隱忍地低頭問她︰「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小徐人到底在哪里?」
她被壓在他賁張起伏的胸口,推也推不開,他駭人的高溫燙得她臉紅,心狂悸。「我只是和朋友吃飯……要小徐別跟著。」她咬著唇,惱怒地瞪他。
邢亨的怒氣沖到臨界點,心底已知道要怎麼處置她了。「走!」他攔腰扣住她,逼得她往前走。
「去哪里?」墨采玲一臉震驚地問。
「跟我回去。」他沈聲說,大步走。
「你這流氓,你憑什麼管我?」她想掙月兌,卻掙不開。
「我就是流氓,警告你要吃飯回家去吃,你這樣暴露在外面很不安全,很容易踫到壞人。」他手臂使勁抱起她輕盈的身子,挾帶出餐廳。
「我今天唯一踫到的壞人就是你。」墨采玲兩腳騰空,又驚又氣,情緒快失控。
「喂!你干麼?」哈雅各听見墨采玲的叫聲,驚見她被一個高大的男子「挾持」,著急地要追上來英雄救美。
邢亨眼一睨,發現是跟墨采玲有說有笑的男人,不客氣地回頭賞他一拳。
炳雅各連退三步,倒地不起。
「流氓、流氓……你干麼打我學長?你放開我……」墨采玲著急地想回去看看哈雅各。
邢亨不理她,直接帶她上公務車的前座,鎖上門,進車里後立刻發動引擎,以無線電聯絡他的組員。「小張,我這里臨時有事要處理,你過來頂替我,還有,立刻找到小徐,傳我的話回公司,他得記過一支,閉門思過三天,他手上的案子立刻找人接替。」
無線電那頭傳來回覆︰「是,亨哥。」
墨采玲沒見過像他這麼不可理喻的人,紅著眼眶對他罵道︰「你真是瘋子,瘋子!你打我的朋友,還記小徐的過,你無權干涉這麼多,你以為你是誰?」
邢亨漠然以對,車開往墨家,他也許吃醋,但絕沒有忘了自己該有的分際,他很清楚自己沒有做錯,無論如何他都把她的安危擺第一!
「放我下車……」墨采玲一路叫喊,又怨又氣,快哭了。
突然有輛車阻擋在他們的車前,邢亨緊急煞車,看見前頭的車子跳下來三名混混。
墨采玲認得那三個人,他們是叔叔嬸嬸的手下。
邢亨見情勢不妙,這些人很可能早在墨采玲進餐廳時就盯上她,想等她出來擄她,要是他沒把她帶走,後果真無法想像。「無論如何,你千萬別下車。」
「你……要干麼?」墨采玲駭異地問。
邢亨打算正面迎擊,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他把車上的中控鎖全鎖上,逕自下車,徒手奪下混混手上的棍棒,揍得他們東倒西歪。
墨采玲看著他赤手空拳跟那三個混混搏斗,一顆心擰緊了,很擔心他會受傷,見那三個混混一一倒下,他退到車邊,她機警地開了車門,顫聲喊︰「快上車。」
邢亨火速上車,在一陣混亂中倒車,疾速駛離。
墨采玲手仍顫著,一直到這一刻,她才知自己真的太大意了,要不是邢亨警覺心強,把她帶出餐廳,她一個人絕對敵不過對方,但她還是無法原諒他無緣無故地打傷哈雅各,太莫名其妙了。
半個鐘頭後,到家了,她的心情依然沒有平復。
「進屋去,別擅自出門。」他命令她,這是半個小時以來,他唯一跟她說的一句話。
墨采玲坐著不動,她有話要說。
「你沒听見我說的嗎?」邢亨要她進門去反省。
「我很感謝你救我,但是……你該向我朋友道歉。」她聲音微細卻堅持。
「我干麼要道歉?」是什麼原因?他不懂。
「你無緣無故打傷我的朋友。」
「那又怎樣?我絕不為那個笨蛋道歉。」邢亨昂著下巴冷嗤。
墨采玲一時管不住自己的手,給了他一拳,不偏不倚正中下巴,連她自己都嚇到了。
「你……」他拉上手煞車,猛然抓住她的雙肩,狠狠地逼視她。
她以為他也要揍她一拳,怯怯地迎視他,怎知他的吻又來了,狂風暴雨似地落下,舌直欺進她口中,攪擾著她的,她掙扎閃躲,在顫抖中又為他失魂了……
他不打算輕易放過她,粗魯地撫觸她柔軟的身子,悉知她脆弱地打顫,但他仍沒有停止,吻得更深,探觸也更熱烈,扯開她的衣,粗糙的手指磨蹭她腰間細膩的肌膚,懲罰意味濃厚。
「不要……」她全然不知所措,拚命阻止自己被他撩動,但卻阻止不了兩人之間快速竄升的體熱,那股熱浪激起她內心無名的渴望,教她害怕。
「不要什麼?」他的唇移到她的耳畔,要不是她細碎的求饒聲把他拉回現實,他並不想停止這個吻,他想更過分的向她索求……
「不要再踫我。」她用力地試圖推開他。
「我已經踫了,要再揍我一拳嗎?」他不動如山地箝著她,捉弄地吸吮她迷人的耳垂。
「很想。」她閉著眼,微啟著唇喘息,覺得自己快窒息了,也恨透了他無情的戲弄。
「公主的脾氣真不是蓋的。」他魔魅地低語。
「流氓……知道還不快放開我。」她沈聲警告。
「就是不放,又怎樣?」他用唇輕拂她的頰,嗅著她迷人的幽香。
「有種就不要放,等我大哥和女乃女乃出來時撞見……」她六神無主地威脅他。
「那正好。」他大可表明他要追她到手,嘿嘿。
「什麼意思?」
「快進去。」他沒有回答她,放開了她。
她痛苦又不解地坐回原位,想問清楚他並不喜歡她,為什麼要玩弄她?但他危險的目光教她不敢久留,沒說再見,也不想說,她逃下車,匆匆進了家門。
他一直等著她安然進屋,听見她關上屋門後才走人,一路上心都掛在她身上,擔心她太大意讓她叔叔嬸嬸有機可乘,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絕不許!
而撤走小徐後,該命誰來保護她才好?誰才是最教他安心的?
他一路都在想這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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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采玲一踏進客廳,女乃女乃就抱著她說︰「采玲,你可回來了,你真是太大意了,怎可不讓小徐跟著你,保全公司打電話來說晚一點會再派人來,希望你在派人來的時間別擅自出門。」
墨采玲很詫異女乃女乃居然已接到通知,沒想到邢亨行事竟然這麼有效率,但他應該沒說遇見三個混混的事才對,不然女乃女乃現在不可能這麼平靜。
「好。」為了不讓他們替她擔心,她除了答應,沒有再多余的解釋,心被邢亨攪得紛亂,很想一個人獨處。
她頹然地上樓,於心不安地打電給哈雅各,想問問他傷得如何,想賠他醫藥費。
「學長,是我,你還好嗎?」她關心地采問。
「我沒事,我才想打電話問你有沒有怎樣呢!那家伙是誰?你認識他嗎?」哈雅各愛面子而硬撐,其實他臉頰都瘀傷了。
「他……是一個……朋友。」墨采玲明知他不是,卻又無力去說明,只好避重就輕地說了。
炳雅各心想,很可能就是男朋友,那一拳帶著強烈的醋勁!這認知教他失望透頂。
「你真的沒事嗎?」墨采玲再三地問,很過意不去。
「真的。」哈雅各笑笑地說,掩飾內心的失落感。
「那就好,真抱歉……對了,小徐還在你那兒嗎?」她問。
「我回來時他已經走了。」
墨采玲扶著額,很遺憾自己的大意害了小徐。
她和哈雅各說了再見,心情沈悶地放下電話,走到窗邊吹風,試著讓復雜的心情歸於平靜,一想起邢亨剛剛那一吻,心卻只有更亂的份兒,一刻也靜不下來。
他一吻她,她的心就被他擄走,不由自主地陷落。他明明是匹惡狼,她竟然還會有心動的感覺!就只因他又救了她,所以她就把他當好人嗎?
她好羞恥,分不清他的意圖,又打不過他……他分明是吃定她了!
要是他對她有真心真意,那該有多好?一切將會不同。
還是別痴心妄想了,那太傻,太傻了……
晚間——
墨采玲洗好澡,正要上網,大哥敲了她的房門。
「采玲,我有事跟你說。」
她以為大哥要說保全公司派人來了,也以為房門外只有大哥,她隨興地穿著小碎花的連身睡衣,沒換衣服就把門打開了,但門外還有另一個人,居然是……邢亨!
他不會就是來保護她的人吧!從他深黑的眸子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而她羞窘得真想把門關上。
「什麼事?」她極力穩住自己的心緒問。
「下午出了嚴重的事,你竟然沒跟我說!」墨凱森一臉沈重。
可想而知邢亨已向大哥說了,墨采玲望向邢亨,他也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刻紅了臉,她不該穿著睡衣就開門,幸好睡衣的樣式十分保守,要不然她真想挖個地洞鑽下去算了。
「邢亨和我討論過了,你在這段時間最好別留在台北,你收拾一下行李,他會保護你到安全的地方。」大哥說。
「現在?」墨采玲惶恐。
「沒錯,除了行李,手機和任何電信用品都不能帶。」邢亨明確地給她答案,他仔細考慮後仍是決定親自保護她,只有他才能確保她的安全,把她交給別人他無法安心,他不許任何人傷害她,就算傷了一根頭發也不行。把她藏起來是萬無一失的做法,他會把保護她當成生命小最重要的事,她曾遭遇過的可怕夢魘絕不會再發生。
於是他推辭其他的工作,就為了守護她的安全,但前提是,他要以男朋友的身分免費保護她,不是受雇於她,他要追求她,墨家大哥也十分贊同。
「為什麼?」墨采玲的臉色因緊張而微微泛紅,心想他不會是想藉保護她的理由誘拐她吧!
「帶手機很容易讓對方以衛星定位找到你所在的位置,最保險的做法就是別帶。」邢亨盯著她閃爍的眼,知道她並不信任他,但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勢必得花更多的時間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並不是像外表看起來的那麼壞。
「邢亨說得沒錯,就照他說的做。」墨凱森贊同。
墨采玲完全不依,脹紅臉問大哥︰「那我要怎麼跟家里聯絡?他到底要把我帶去哪里?」
「他在中部的私人山莊,地點隱密,要是你想念女乃女乃,有一般的電話可以打回來。」墨凱森已經和邢亨研究過了。
墨采玲更有理由懷疑邢亨是意圖不軌,她的心慌了。「我不去陌生的地方……」
「只有十幾天,財產全過到你名下後,你再回來就行了,我明天就要回美國,有邢亨守著你,我才放心。」墨凱森又老調重彈。
墨采玲很難同意。「為什麼要照他說的做?」
「尊重專業,邢亨的安排很正確。」
專業?墨采玲真不曉得邢亨是怎麼瞞過大哥的?難道大哥看不出他有壞念頭?
墨凱森見妹妹突然變得這麼拗,只好對邢亨說︰「我跟她私下談談。」
「我到客廳等。」邢亨不置可否,逕行下樓。
墨凱森把妹妹拉進房里問︰「采玲,你這是做什麼?邢亨人真的很好,很夠朋友,主動提出要保護你,你為什麼要拒絕?」
是他主動提出的?她太意外了。
「為了安全超見,你最好配合點。」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有主見,她不過是想守住自己的心,害怕自己根本分辨不出邢亨是正是邪,就一頭栽進他的陷阱,她會迷惑……
「那就該更理智點,你總不能讓女乃女乃擔心吧!幸好她今天睡得早,不然她要是知道下午發生的事,又要替你憂心了。」
「千萬……別讓她知道。」她乞求。
「好,我不說。」墨凱森拜托妹子。「你到底決定怎樣?」
「你認為我離開台北是對的嗎?」
「我認為邢亨是對的。」
「大哥那麼信賴他?我跟他出遠門,你不覺得危險嗎?」
墨凱森搖頭。「他真心地想保護你。」
「你怎麼知道?」
「他愛上你了。」
「你猜的嗎?」墨采玲全身烘熱,真不敢相信邢亨想追求她。
「他親口告訴我的。」
邢亨親口向大哥說的?!墨采玲一陣暈眩,心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救你那麼多次,有誰比這樣的男人可貴?他想用朋友的立場保護你,不收半毛錢。」墨凱森把實情告訴她。
墨采玲再度被他免費的真心嚇到。
「我認為他是值得你交往的對象。」墨凱森說出自己的見解。
墨采玲遲疑著,雖然他救過自己很多次,她卻不知要不要接受他放肆的、為所欲為的愛?她心底期待的愛情是含蓄浪漫的,可是邢亨並不溫和,他太狂烈了。
要是他溫柔點,正派點,她會立刻栽在他手里吧!
其實……她也喜歡他。
今晚若跟他走,就表示她接受他了,當然她也可以拒絕,可是……她怎能讓哥和女乃女乃為她擔心?
她該怎麼辦?
「別再想了,去收行李,放輕松點,就當作去度假,對你有好處的。」墨凱森見她不語,揉揉她的腦袋。
墨采玲妥協了,她要讓哥哥和女乃女乃安心。
下樓時她已換上輕便的褲裝,手上提著行李箱。
邢亨心喜,走向她,要接下她沈重的行李箱,她別開紅紅的臉,直接走出門去了。
邢亨怔在原地。
墨凱森走過來,拍拍邢亨的手臂。「我把最重要的妹子交給你了。」
「大哥放心。」邢亨保證,走向停在屋外的休旅車,載走墨采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