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墨采玲不說話,邢亨也不說話,兩人暗中較勁,像誰先開口就是先認輸似的。
「要喝水後座上有。」他仍是先說了,怕她渴。
「我值得你這麼犧牲嗎?」她淡淡地問。
「犧牲什麼?」他挑眉。
「你居然免費來保護我……我不信你是真的在意我的安危……你只是想得到我……」她多不希望自己說得這麼白,可是她很想听他親口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他听著她微顫的嗓音,定定地瞥了她一眼,自負地說︰「我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可以得到你,不難,不必把你騙到山上去。」
她雙頰嫣紅,他說得並沒有錯,但她仍不肯輕輕易相信他對她有愛。「可是你騙大哥說……你……愛我?」
「那是事實,我沒有騙他。」他對她的愛千真萬確。
「要你承認使詐很難吧!」她低著頭,胸口一團熱流,她為何一定要硬逼他說他的愛是假的?
「你听著,我唯一使詐,是第一次在你家門口親了你,我希望你把我當渾蛋,別讓我保護。」邢亨突然伸手擄住她的肩。
她在幽暗中接觸到他火灼般熱烈的目光,心跳怦然。
「我不想把工作和感情混為一談,一旦我接下任務,就不能愛上你了。」他解釋,分神看路況。
「為什麼?」墨采玲雙頰發燙,她這麼說好像曾經對他有過期待似的,急急想掙開他的箝制。
「職業道德。你不懂嗎?」他沈聲說,放開她。
「那……現在又有什麼不同?」她坐回位子,粉頸低垂地問。
「保護女朋友天經地義。」他說得順口。
「我沒有答應當你女朋友。」她心底有許多的矜持。
「是因為……那個家伙嗎?」邢亨多疑地問。
「你說誰?」她壓根兒就不知他指的是誰?
「下午跟你在餐廳里吃飯那個家伙。」
「別叫人家伙!他是我學長哈雅各,我替他的公司工作。」
「那家伙是你的老板?」他仍叫他家伙。
「算是吧!」墨采玲不跟他爭辯,他分明是故意想惹毛她,她拗不過他。
「你怎麼不再捍衛他,要我道歉了?」
「你會道歉嗎?」
「不會。」他篤定地說。
她苦笑,她說不過他,也拿他沒辦法,他實在太自負了,她索性閉上眼,不再跟他說話。
他見她沒有回音,調頭去看,見她用沈默向他抗議……為了那個家伙?
他忍著妒火,伸手輕觸她的臉,逗逗她,指尖上那光滑如絲的觸感,瞬間教他陽剛的心為她軟化。
墨采玲輕輕地撥去他的手,別開臉去,她相信他對自己有愛,但她更需要的是他的尊重。
邢亨的手僵在空中半秒,心被挫折感淹沒,頹然地收了回來,突然發現自己對追求她抱著太樂觀的想法了,他太有自信,沒把情敵看在眼底,其實他們之間顯然有阻礙的存在,就是那個叫哈雅各的家伙。
太可惡了,無論如何他要把那家伙從她心底徹底鏟除才行,她是他一個人的。
半夜一點——
南投山上空氣冷冽,霧氣彌漫,雖是夏天,在這里仍感到寒冷。墨采玲隨邢亨下車,進了濃霧中的山莊大宅,里頭環境清幽,一系列原木家具給人溫暖的感覺。
「你住這間房。」邢亨領著墨采玲上樓,將她的住房安排在緊鄰他的隔壁。
墨采玲堅持自己提行李,跟著他往樓上走,進了他指定的房間,好奇地問︰「你這座山莊好大,感覺像是很久沒住人,可是那些原木家具卻都還維持得很乾淨。」
「我表妹住這附近,我請她有空就過來幫忙整理。」邢亨倚在她的房門口,並沒有進她的房。見她終於願意開口跟他說話,緩解了他一路緊繃的心。
「這算是……你的家嗎?」墨采玲開了房里的衣櫃,動手整理行李中的衣物來轉移自己對他的注意力,他一直盯著她瞧,讓她有點無措,其實她並不習慣陌生的環境,從未一個人住在家以外的地方,除了畢業旅行,但那有很多同學作伴,一夥人說說笑笑,和目前狀況不同。
「是行館。」
「所以你並沒有常來這里?」
「嗯。」
「為什麼你的行館這麼遠,不在台北?」
「秘密。」他賣關子。
她望向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教她心跳怦怦,難再追問。
「去睡吧!」他勉強自己把目光從她柔美的小臉移開,立直了身子,順手替她關上門。
「等等——」她想問他是不是會一直留在屋子里。
「公主睡前還需要有人講故事,才睡得著嗎?」邢亨從她慌亂的眼神看出她還沒適應環境。
墨采玲听他這麼一說,就算想問,也忍住了,她低下頭,合上行李箱,提進衣櫃里。「要是需要的話,也不會是你。」
「那會是誰?」他敏感地問。
「一個溫柔又和氣,聲音低沈好听的人。」她只是提示他,自己喜歡的是溫和的男生。
「你說的是那個孬孬的家伙?」他冷冷地問。
「你說哈雅各嗎?」她不懂他為何要扯上學長?
「就是那家伙。」他不想說那家伙的名字,只恨見到他們濃情密意吃飯時,沒當場把那家伙揍到骨折。
「你別老是家伙家伙的叫他,他是個好人。」
「在你心目中他是好人?」
「他一直都是。」
他臉上風雲變色,她對那男人的肯定听在他耳里分外刺耳,他大步且無聲地走向她,一把揪住她的手臂,把她從地上拎了起來,命令她︰「你最好跟他保持距離。」
她被他青冷的臉色駭著,他盛怒的樣子教她心驚膽顫。「你……神經病!」她扯回自己的手。
「照我說的做。」邢亨擄她進懷里,將她嬌柔的身軀壓抵在衣櫃前,警告她。
「你真的很不可理喻……我才想跟你保持距離。」她急著想逃離如此專橫的他。
邢亨眉心緊蹙,熊熊的護火幾乎燒光了他的理智,捧著自己的一顆心要給她,她竟然不要?那個家伙有什麼好?
他攥緊她,壓下唇蠻橫地吻她,憤怒地扯開她的衣服,恣情撫觸她柔軟的身體,驟急的吻從她的唇一路狂掃而下……細女敕的膚觸迅速挑動了雄性的渴望,火灼般的疼痛迅速在體內狂燒,私心想獨佔她,不容許她、心中還有別人……
「放開我……」她心里覺得委屈,身體卻在他肆情的逗弄下產生了莫名的快慰,愈想掩飾身子有反應,她的身心就愈隨著他的吻起伏,她好羞恥,雙手拚命推他,捶他……渾身不停顫抖。
他沒放過她,擄住她的小嘴……突然,淚水的味道滑入口中,他的理智被強力拉回,震懾地放開她……
「對不起!」他太過火,把她弄哭了。
她喘息,甩了他一個耳光,聲音清脆響亮,足以劃破寧靜的夜。
「你再侵犯我,我就走。」她哽聲警告。
他沒有閃躲她熱辣辣的一掌,因為連他也無法原諒自己的沖動,他絕不是有心傷害她的,可是顯然地他已傷害了她,他是該打,瞧她閃著淚光的眼,凌亂的發,衣衫敞開的模樣,他多想溫柔地拭去她的淚,多想幫她把衣服拉好……
但他竭力阻止自己再去踫她,因為他不能逼走她,不能讓她回去不安全的環境里。
「除非你允許,否則我不會再踫你。」他沙啞地說,懊悔地轉身離去。
她顫抖地看著他關上門,握著自己痛到發麻的手,蹲去,蜷縮起自己,她的胸口仍灼熱著,他炙熱的溫度還停留在上頭久久不散,可恥的是她居然還有反應……但她渴望中的愛情不該如此粗率,更難以相信他激狂粗魯的對待包含了愛的成分。
她真不知道要如何跟他相處下去,其實她要的只是他的溫柔體貼,他為什麼就是無法明白?她一顆心茫然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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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將至,墨采玲整夜手腳冰冷,睡不安穩,冷得醒來。
單層毛毯根本無法御寒,她包裹著毯子下床,想找杯熱水喝,暖暖身子,但房里不見有茶壺,她開了房門,下樓找。
邢亨人已在客廳喝茶看晨間新聞,並不是比她早起,而是徹夜未眠,無法原諒自己昨晚的行為。見她身上罩著毛毯,他立刻起身問︰「怎麼了?」
她不語,羞恥得不知要如何而對他,急急進了廚房自己找到熱水瓶,倒水喝。
邢亨跟進廚房,見她不和自己說話,肯定是對昨晚的事遭在生氣。無論如何錯在他,他跟自己約法三章,必須好好地展現對她的愛和關懷,證明他比哈雅各更優,千萬不能再放肆地去招惹她。心下責怪自己怎麼沒注意到她怕冷?自己身強體壯,再冷的天都一件汗衫就夠了,但她如此縴瘦單薄……他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可不可以借我電話?我想打電話回家。」墨采玲頭低低的,雙手捧著水杯,不去看他。
他差點沖動地月兌口問她為什麼要打電話回家?但緩下一想,覺得自己應該選擇尊重她。
「電話在外面。」他壓下心中的疑惑沒多問。
墨采玲放下水杯,走到客廳打電話,女乃女乃接听了。
「女乃女乃。」
「采玲,你還好嗎?」墨女乃女乃已從凱森口中得知采玲的去向。
「我很好……只是這里晚上好冷,幫我寄外套和電毯來,還有我房里的被子……」她見邢亨走出廚房,壓低了聲音說,不想讓他知道她有多冷。
「好好,不用寄,我馬上差司機老李給你送去,告訴女乃女乃你還需要些什麼?」女乃女乃關懷地問。
「還有我地下室的一些工具……」她不能讓自己閑得發慌,得找事做,以免胡思亂想。
「好好……待會兒我叫佣人收拾,你等一下,應該三個小時後就送到了。」女乃女乃一一記下。
墨采玲還和女乃女乃聊了一下才掛上電話,匆匆要回樓上去。
「晚上覺得冷怎麼不來跟我說?」邢亨單臂阻擋在樓梯口問她。
她困難地正視了他的雙眼,發現他的目光竟是乞諒、煎熬的,絲毫不見野蠻的霸氣,竟教她有些動容了。不過,昨晚發生那樣的事後,她怎可能一副沒事的樣子去敲他的房門求助呢?
「你讓路。」她聲音淡淡的,臉紅紅的,還是沒法坦然地面對他。
他放開手,讓她從自己眼前走掉,現在可不能再加深她對他的防備和不信任了。
而在她上樓後,他也立刻上樓去,進了自己的房間,翻了衣櫃取了件乾淨的大外套,送到她房門口,默默把外套掛在門把上,希望她出門時能看見。
墨采玲月兌下的毛毯進浴室梳洗,立刻就打了個噴嚏。
「哈啾!」她頭昏昏的,好像快感冒了,她帶來的全是夏天的衣服,勉強換了洋裝,還是覺得冷。
她想到戶外曬曬太陽,打開房門,門把上抖落一件男用的夾克……她心一悸,想也知道是邢亨掛在這里的。
他也有細心的時候!她低嘆,撿起夾克,深怕穿了他會以為自己原諒他了,又對她為所欲為,不穿她又真的很怕冷……
她還是選擇不穿了,把外套掛回門把上,緩步下樓去。但他的好,讓她心底著實泛過一抹暖意……
「去吃早餐,我幫你泡了熱牛女乃。」邢亨見她沒穿他的外套,心底感到失望,但也不想勉強她,就怕強逼著她,她會一走了之。除了工作,他從來沒這麼小心翼翼地對待過任何人,而且還是出自於心甘情願的。
「謝謝,我不吃早餐的。」這是事實,絕不是有意跟他鬧別扭。
他兩手一攤,隨便她,她想怎樣都行,但有樣東西她一定要收下——
「這個帶在身上。」他把皮夾里的追蹤器交給她。
「這是什麼?」她接下一枚狀似硬幣,透明、閃著紅光的小墜子。
「追蹤器,你可以戴在項鏈上,我隨時可以知道你在哪里。」他指著她頸子上的項鏈。
她接受他的意見,取下項鏈,把小墜子穿進鏈子,戴回脖子上,而她的手本來很靈巧的,可他一直盯著她看,她反而變得笨拙,項鏈的環怎麼勾都勾不上。
「我可以幫你。」他純然好心,沒有邪念。
「不用。」她怕他的踫觸。
「那……你慢慢弄吧!要是有任何狀況需要我,你可以按下墜子中心的紅點,我會立刻趕到你身邊。」邢亨說完就走開了,不想看她見了他就緊張兮兮的模樣。
她回頭看他走遠,說也奇怪,他一離開,她就戴好項鏈了,輕輕撫觸墜子,他的心意她並不是不了解,也明白他已經很努力在收斂自己了,這樣的他讓她有了安全感,不過卻又讓她覺得少了點什麼……
唉!她也太龜毛了,他待她客客氣氣,她竟嫌疏遠了?
她搖搖頭,要自己別想太多,反正之後再多給他機會,多記得他的好,他們的關系也許會改善的。
她走到戶外去看風景,讓太陽把她的臉曬紅,舒放心情。
約十點多,墨家的私人司機把墨采玲的東西送到了,她從屋外高高的回廊就看見山莊門外的私家車,逕自跑出去,打開大門。
「謝謝你老李,辛苦你了。」墨采玲向老李揮手。
「小姐,你看來臉色有點蒼白,老夫人擔心你著涼了。」司機老李下車,提下兩大口箱子。
「別告訴女乃女乃,我想我很快會適應的。」墨采玲一路領著他走。
「但願如此。」老李把兩口箱子提進屋里,說道︰「小姐沒別的事的話,我先回台北了,下午一點得送少爺到機場。」
「好,小心開車哦!」她送老李出門,關好門再進屋時,放在客廳的兩口大箱子已不見蹤影。
「我的東西呢?」她一臉驚詫。
「在樓上。」邢亨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墨采玲定下心神,往樓梯看去,心想他剛才又不在客廳,怎會知道司機來了,還幫她把箱子提上樓去?
她納悶地走向二樓,那兩口箱子就在她的房門口,邢亨輕松地倚在牆邊等她。
「謝謝。」她這廂有禮。
「不客氣。」他也多禮回敬。「需要服務的地方,可以隨時傳喚我。」
她低著頭,差點笑出來。「你怎麼知道司機來了?」
「這里這麼安靜,有陌生的車來,很容易就可以听見。」他人就在後院,準備到湖邊釣魚當午餐。
「你听力不錯。」
「體力也不錯。」他隨口說。
她小臉烘紅,思索著他話里的意思。
「別想歪了,這箱子這麼重,沒體力怎麼扛得動。」他費力地解釋。
她從沒見過他如此認真說明的表情,慎重得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剩下的你自己處理了,去整理一下,把外套穿上。」邢亨說完就走了,唇邊掛著失落的笑意,要他看著她,不能親她、抱她,還真需要極大的定力。
墨采玲把兩口箱子推進房里,拆開來取出電毯鋪上床,再拆開另一口箱子,把一些平常工作用的小器具擺到桌上,整理好後,她穿上外套,拿了一塊小木頭和一組雕刻刀下樓去,在屋外的回廊上坐下來。
這里的原木家具給了她很豐富的靈感,她想做一系列原木雕,頹廢風格的文具,形狀是立體的愛心,心上有許多孔,可當筆筒,還有可隨身攜帶的心形自動筆……這系列的作品都得保留原木的香氣和天然紋路。
炳雅各應該會喜歡這種風格的新作吧!
她屏氣凝神地把想像刻在木塊上,安靜地一個人樂在其中,完全忘了時間的流逝……
「你在干麼?都十二點半該吃飯了。」邢亨好不容易弄好午餐,走出門外,他的公主竟坐在地板上,手上不知玩著什麼東東,衣裙上全是木屑……
「我在雕刻,我還不餓。」她常常都會為了這些創意的小東西廢寢忘食。
邢亨蹲了下來,細看她手上奇形異狀的心形木雕問︰「你雕這個做什麼?」
「這是我的工作啊!」
「你是個小木匠?不會吧!」他懷疑。
墨采玲勾著唇角,望了他一眼。「是文具的創意設計,這次我想做一系列原木雕刻的用品。」
「原來你有工作,我還以為你只是個嬌嬌女。」
「我畢業後一直在學長的創意公司工作。」
「你是說……那個……人。」他費了很大的勁忍著沒把「家伙」二字說出口,即便是情敵,也要把風度擺第一,以免她反感。
她發現他進步了,至少沒有口出惡言令人難受。
「現在,休息一下,跟我去吃飯。」他拿下她手上的雕刻刀和那顆看來千瘡百孔的愛心,拉她起身。
她一被他灼燙的大手踫觸,小臉通紅,但心底絕沒有抗拒的意思。
倒是他主動放開她,笑說︰「我不會偷親你,你不必怕。」
「誰說……我怕你?」她嚅聲說。
「哦!」他臉逼近她,玩味地思索她的意思,想現在就吻吻她,試試她的膽子,不怕他到什麼程度?不過……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他要得到她的信賴,心甘情願主動地親近他。
「吃飯去。」他沒等她,先行進屋。
她看看表,居然已經十二點半,她是得補充點體力,好完成其他的作品。她跟著他也進屋去,到了餐廳,原木餐桌上已有三菜一湯。
她坐下來吃飯,喝了點魚湯,味道挺好的。「哪來的魚?我沒見你出去買。」
「魚是我在後院的湖里釣的,不用買,菜是表妹種的,她和妹夫住這附近,我去她家後院偷一點來就有了。」他笑。
「後面有湖?」她一臉向往。
「是啊,我把它當釣魚場,也當是一座天然的游泳池。」
「嗯嗯……待會兒我想去那里瞧瞧。」她努力地吃飯,想到湖邊去走走。
兩人很自然的談天,拘束感逐漸被嶄新的友誼取代。
飯後,她幫忙把所有的碗盤送進洗碗機,到前院去拿下雕刻刀和未完成的愛心筆筒,趁邢亨上樓之時,獨自往湖邊去了。
邢亨從樓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早就猜到她會去湖畔,他沒跟著,給她充分的自由,在這山莊內都是他的勢力範圍,她不會有危險。
皮帶上的手機震動了,他拿出手機看,是表妹雪紅的電話。
「喂。」
「表哥,你回來了?」雪紅聲音宏亮地問。
「你怎麼知道?」
「我菜園少了很多菠菜,一定是你來過。」
邢亨低笑兩聲。「嘿!你還挺靈光的,兩個小毛頭呢?」
「他們一听我說你回來了,就吵個不停,要找你玩Wii,你要過來跟他們玩嗎?」雪紅的手機里傳出兩個小男孩的嬉鬧聲。
「待會兒過去。」邢亨很想念那兩個外甥,一個四歲、一個六歲,聰明調皮得不得了。
他收起手機,往外走去,隨手打開PDA掛在腰際,時時刻刻可以掌握墨采玲的動向,萬無一失。
墨采玲一個人在湖邊自得其樂地欣賞風光,這清澄如明鏡的湖,座落在山間,美不勝收。
湖旁停著白色小船,她月兌下鞋,小心撩起裙子,進了船里窩在角落,在湖光山色下繼續完成她的作品。
「完成了。」黃昏時分她把愛心筆筒雕好了,累得在小船上躺下,望著雲朵飄過。
微風徐徐吹來,一陣睡意襲來,她眼皮慢慢地沈重,抱著她的愛心筆筒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