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翼 第二章

寰宇集團是聞名全世界的財團,以在宇宙開發的高度技術及雄厚的資金著稱。

時序進入公元兩千年,在全世界眾多科學家的努力之下,第一個在月球表面設置的基地成功地建造。當時這個基地尚屬軍方用地,三年後開始進駐移民,五年後幾個在太陽系其他星球的殖民地也開發了,各國政府更進一步往太陽系之外發展,終于發現其他星際的人,人類在宇窗中並不寂寞這個理論終于獲得證實。

得力于外星人的幫助及自身的努力之下,地球再次成為人類生存的天堂,而殖民地就成了科技開發的重鎮,其間各個財團的資金也介入其中,勢力最大的就是這個來自台灣的寰宇集團。

若說寰宇集團在宇宙閑的影響力是數一數二的,那麼它的總裁風曜就成了名副其實的王了。只不過,就算是王,權力再大,也有他煩惱的事。

諸如——

柔和的輕音樂回蕩在室內,衣香鬢影,衣冠楚楚的男女們正一群的交談著。舞池中,一對對的男女正隨著音樂起舞著。

風曜碩長的身材里在名家設計的黑色晚禮服中,頭發全往後梳,露出端正的天庭,兩道斜飛入鬢的劍眉,一雙黑曜岩般黑亮的狹長美眸正冷冷的直視前方,無視眾家淑女投送的秋波,但他頡頏的模樣並未讓她們心生懼意。

他的視線不著痕跡的落到站在吧台附近,一群人圍著約莫六十歲的老人,他不時和圍著他的人禮貌的交談著,可視線卻不由自主的往外飄去,似乎在等什麼人的到來。

他懷疑……不,幾乎是肯定的,老頭又找了什麼保鏢或是名門淑媛要來保護他或是介紹給他當朋友。

保鏢也就算了,老頭除了在他身旁安下何安琪那顆棋子外,還不死心的到處搜羅所謂的名門淑媛,一個接著一個藉由不同的理由出現在他面前,讓他覺得自己像只種馬。

「少爺,您看起來似乎不怎麼高興。」夏生跟在風曜身後,小心翼翼的問。

風曜沒有回頭,冷聲道︰「你怎麼跟在我後面?」

「少爺,是老爺要我跟著您的。」夏生無辜的解釋,他也不想來這兒當炮灰啊!雖然關心少爺,可是太接近少爺,少爺會生氣的。

只因在少爺心中有一把尺,將每個人的界線分得清清楚楚,在他心中沒有相當分量的人,親近他只會被他攻得全身傷痕累累。

「回去。」他毫無感情的下令。

「是。」夏生頹喪的垂頭離去,再不走,他怕自己會變成比炮灰還慘的炮塵。

「哎呀!」夏生走路不看路,撞到一名甫從外頭進來的客人。

「對不起,對不起。」他忙不迭的道歉,一邊抬頭想看清來人,一抬起頭,他整個人呆了下。

好……好詭異的人!挑染紅色的金發活似怒發沖冠的發型就與宴會格格不入,更別說他或者她,結凍似的冰藍瞳眸及那絕美的容顏,修長勻稱的身材穿起黑色短腰禮服來毫不遜于風曜,不過就是矮了點,身子也比風曜單薄了些。但他或者她,分不出性別的美顏可比風曜俊美如神只的容貌略勝一籌。

夏生頓時失了言語的能力,只能定定的盯著來人看。

「看什麼看?」眠羽微挑起眉,同時注意到自己的到來已經引起不少注意,她冷眸一掃,多數人因她寒冰般的眼神而斂起打量的神色,有的甚至僵硬的轉頭。

「啊,對不起,我剛剛撞到你了。」夏生因眠羽開口而認出她的性別為女,同時也為她真實的性別而訝異。

撞到道歉就了事,干啥還直盯著她看?眠羽細細的金眉更加攏近,但她沒說什麼,轉身走離他,今天她得在這個宴會里跟風曜來個第一次接觸。

獨自站在角落的風曜微眯起眸子,打量著眠羽。火焰,他對眠羽的第一印象即是她那似火般明亮卻帶著毀滅性的氣息。他眼角瞄見父親的視線也是定在她身上,有些不確定也有些懷疑。

風羅森盯著眠羽,奇怪,昨天同他通電話的是個女的,怎麼……怎麼來的是個分不出男女的家伙呢?要不是那雙冰藍眸子,他還不怎麼肯定這個人是凌心宇派來的。

他瞧見站在角落的兒子正狐疑地看著他,忙將視線自眠羽身上轉開,同周圍的人談天。他可不能露出任何馬腳。

風曜細細品著杯中的香檳,在發現眠羽可能是風羅森派來的人之後,他對眠羽的興趣銳減,不願搭理任何人,也不讓任何人接近。

眠羽環視整個會場,沒找到風曜,倒是發現了幾個行蹤鬼祟的人正在監視某個方向,她順著那個方向望去,瞧見了一個俊美但冷漠的男子倚牆而立,四周的人都很注意他,可是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找到你了。」眠羽確定那個男人一定是風曜,她微揚唇角,舉步往他的方向走去,眼角余光注意到那幾個原先在監視風曜的人也朝他的方向快步走來。

正好,她還在想要用什麼方法引起他的注意呢。眠羽稍微運動了下手腳,走向風曜。

風曜察覺眠羽的靠近,抬眼給了她一記疏冷的眼神,警告她別再靠近。

但眠羽只是回他一個笑容,加快速度走向他,趁他來不及反應前拉著他往陽台跑去。

那幾個人見狀也跟著跑出去。

「你……」風曜才想甩掉她的手,就讓眠羽拉到身後護著。

「安靜點。」眠羽笑著下令,好整以暇的等著人自投羅網。

風曜頭一次見到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囂張的對他說話,而他竟然乖乖的沉默下來。

他們一行共三人,散開的站在眠羽面前。

「辛苦你們,不過,沒你們的戲了。」眠羽露出個燦爛的笑容,轉瞬間,他們三人全中了飛刀倒地。

風曜盯著倒地的三人,再看看指間夾著兩把精致飛刀的眠羽,微眯起眼道︰「你是老頭派來的保鏢。」

肯定加上萬分厭惡的語氣讓眠羽微挑起眉。

眠羽冰藍色的眸子了無笑意,紅唇畔卻綻開一個足以傾城的笑容。「不。」她輕聲否認,瞄了眼賓客中的風羅森,然後直視風曜。「我是來殺你的。」

話聲方落,她指間兩把飛刀直射向風曜,風曜動也不動,任兩把飛刀飛過耳際,削落幾絡發絲。

「你若不是個想死之人,就是早看出我只是試試你。」眠羽饒富興味的將那兩把在空中繞了個半圓又飛回來的飛刀收好,在腕間的手表上輕壓下,那三把「卡」在人身上的飛刀也飛回她手里——不沾血。

「我是風曜。」這個女人的目的很曖昧,他不清楚她是不是老頭派來的,但她的實力的確比起先前那些人好太多。

「江眠羽,記住這個名字,未來的日子它會經常出現在你面前。」眠羽斂起笑容,雙手插入褲袋,轉身想走。

「等等,你可以留下嗎?」風曜出聲挽留。

眠羽停步,看著他的容顏有著疑問。

資料顯示,風曜除了和幾個親近的親人及信任的僕人同住之外,禁止任何人踏進他的家,偏偏風羅森三不五時就舉辦宴會,父子倆有時會因此而爭吵。現在他竟然主動開口留她?

風曜眼神一閃,恢復外傳的冷漠,他別有保意的瞄了眼風羅森。「給你機會殺我不好嗎?」冷漠如冰的黑眸里有著挑戰的光芒。

眠羽抬高下巴,倨傲的笑了下,「我要視野最好的房間。」

風曜一眉微揚,「沒問題。」

眠羽沒有再多看他一眼,逕自走入賓客群中,不一會便消失。

「曜兒,你沒事吧?」風羅森自賓客群中沖出來,擔心地打量著兒子。

還好,除了那幾絡頭發之外,他全然無損。

風曜搖搖頭,一雙黑眸盈滿不耐煩,以著只有他們倆听得見的聲音道︰「老頭,你太多管閑事了。」

風羅森重嘆口氣,「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兒子。」

風曜沒有接話,揮開父親擱在他臂上的手,離開宴會。

眠羽洗完澡,身著貼身的運動衣,手拿著一條大浴巾擦著發絲,踱步至落地窗前,推開它來到擺有一組十八世紀法國凡爾賽宮的白色桌椅的陽台上,清晨微涼的氣溫迎面襲來,她則完全不受影響。

從這間房,幾乎可以看到花園的全貌。整座花園采用的是英式庭園中最典型的對稱,各種花在花圃中競相爭艷,白石走道有清潔機器人來回穿梭著,屋子的兩旁是兩座蓊郁的綠色森林,林閑甚至有馬在奔跑,隱約還可以見到佔地數頃的湖泊。

裊裊霧氣繚饒于林間及屋子,早晨增添了幾許夢幻的氣息。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寂靜無聲,仿佛安睡母親懷中的嬰兒般安和。

「唉!」眠羽嘆口氣。「也只有這種富豪人家才有這麼奢侈的排場。」

這種寧靜倒是她很少享受到的,自從……眠羽眸底閃過一陣黯然,什麼時候,她才能得到真正的寧靜呢不久了。她握緊拳頭,不久之後,她就可以得到真正的安寧,安享她剩余的十年,她很快就可以回去陪心宇了。

她伸個懶腰,做了幾下暖身操,接著雙手支欄抬高身子做分腿,然後她並攏雙腿一個後倒,往屋外翻去,在空中做了幾圈空翻後,雙手伸直落入位于陽台正下方的游泳池中。

「撲通」一聲,眠羽的笑聲打破寧靜的早晨。

「唷呵——」眠羽暢快的游水聲率先吵醒了一向淺眠的風曜。

好巧不巧,他的房間跟眠羽的房間相鄰。

「該死的!」風曜拿著枕頭蓋住頭,捂住耳朵,想討個好眠,可是眠羽的吆喝聲仍是清清楚楚的傳進他耳里。

終于,他忍不住坐起身,張著渴睡而憤怒的眼來到陽台搜尋著。

噪音是從陽台下方傳出的。

他往下一看,只見眠羽的金發和陽光照射到水面上的光芒相映,又見她身手矯健的在泳池中來回穿梭,不時發出笑聲,似乎很自得其樂。

他看下腕表,早上六點,她該死的在早上六點就大聲喧嘩把人吵起來,還一點自覺也沒有,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

「喂!」風曜火大的吼叫著。

眠羽置若罔聞的潛到水面下,過了好幾分鐘還沒浮出水面,風曜皺起眉頭,但很慶幸噪音終于消失了,才要轉身回房續眠,眠羽「哈」的一聲,自水底下竄出,大口大口的吸氣。

「哇塞!太過癮了!」她舒暢的大叫。

風曜立刻回過身沖到陽台,趴在欄桿上往下瞪著她,失去耐性的大聲警告道︰「你給我安靜一點!」

「咦?」眠羽這才發現陽台上的風曜,她朝他揮下手,唇角微揚。「早啊!」

「早個頭!」風曜暴怒的咆哮。「你知道現在才幾點嗎?」

眠羽看看天色,聳肩道︰「六點多吧,好晚了。」

晚?風曜皺起眉頭,他昨天發了什麼神經讓這個神經病住下

「在風家,現在還是睡眠時間。」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聲道。

眠羽爬出游泳池,伸手爬爬濕透的金發,紅色發尾沾著水珠大顆大顆的滴下,運動衣比干的時候更貼身,撩發的右手抬高露出戴著紅玉耳環的右耳,左手則伸向風曜的方向,一條細小的鋼絲自手表射出,尾端繞上陽台那雕工精致的象牙欄桿,她人隨即攀著牆來到風曜面前。

風曜眯起眼,濕透了的她整個人讓陽光映得發亮,長及耳下兩公分的金發和著水珠閃閃發亮,冰藍色的瞳眸閃著戲譴的光芒,唇角亦噙著相同的笑意。

刺眼得讓他難以接受,甚至排斥。

「那麼,風先生,」她邊說邊來到靠近她房間的那一側。「你最好開始習慣我的起居時間,因為是你執意留下我的。」

說完,她縱身跳到她房間的陽台,留下一攤水漬及一列濕透的腳印。

風曜憤怒的眯起眼,這女人這麼做分明是向他示威!

從沒有人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向他挑釁,而她膽敢如此冒犯他!該死的!

風曜開始後悔自己為了挑釁老頭而留她下來的決定。

千千萬萬個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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