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奴兒醒來的第一句話不是要找父親,也不是要找母親,而是她的戒指,那個掛在她胸前的戒指。
「我的戒指?我的戒指不見了!」
焦急的她顧不得身上的傷口,四處模索著。
「奴奴!」
段凌紗听到她的叫喊,心疼地將她摟進懷里。
「怎麼了?」段凌紗及任奴兒的喊叫將炎皇吵醒,一連著幾日不眠不休地守在愛女身邊,他的體力已透支。
「磷!」
「你們是誰?」任奴兒張著驚慌的眼問。
夫妻倆的心在這時狠狠地揪起。
「你們是誰?」
任奴兒的話讓夫妻倆愣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炎是急忙沖出房間,誰知在門外遇上沙皇及焰蓮。
「焰蓮,奴奴她忘了我跟紗紗了!」
這個沖擊比任何一件事來得都大。
「為什麼會這樣?」
經過一個禮拜好不容易才清醒,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焰蓮搖搖頭,「這只是短暫性的失憶,她頭部的撞擊過大,是最主要的原因。」
車禍當時,眾人聞訊而至時,發現任奴兒被圈在藤紀司懷里,只是她的頭部還是免不了受到撞擊。
炎是憎恨地槌著牆壁,「該死!」
而藤紀司已被迭回風雲堂,他的傷比奴奴更重,傷勢也更危急。
當炎皇再回到房間時,發現段凌紗不住地告訴女兒︰「我是媽咪啊!」
她紅腫的雙眼此時再度泛出淚光。
「媽咪?」生澀的喊叫代表著陌生,任奴兒疑惑的望著她。
段凌紗還要再繼續說下去,被炎皇制住。
「奴奴,戒指在這里。」
哀著女兒因車禍被迫剪短的頭發,如今它的長度不過短短幾公分。
「奴奴?這是我的名字嗎?」她抬頭問炎皇。
「對,你叫任奴兒,是我們的女兒。」
當炎皇將她的戒指套進手指時,任奴兒不依了。
「這不是我的戒指,我的戒指不是這只!」
「奴奴,這是媽咪給你的,你忘了嗎?」這是她滿周歲時她送的戒指,如今她卻忘了。
「不是!我的戒指不是這樣!」她因為過于激動牽動了傷口而痛呼出聲。「啊!」
「磷,怎麼會這樣?」
這時炎皇才想起,炎皓拿戒指給他時手中還有另一只,可那不該是奴奴的啊。
「媽咪?」奴奴嘗試地開口。
「對,我是媽咪。」
段凌紗再听見女兒叫她媽咪,沒有任何事比這個更令她高興的了。
「我的戒指上面有刻圖案,沒有亮亮的。」
炎皇因她的話面色凝重,女兒形容的正是炎皓找回來的戒指,不過風雲堂的人已拿走它,因為它的主人是藤紀司。
可奴奴為何說是她的?
一年後——
是夜,午夜時分,一道人影竄進炎居,依情況看來此人對地形很熟悉。
當他閃身進人大廳時,一道聲音自他背後響起,開口的人是炎皇。
「你終于還是來了。」
那日,當沙皇通知他藤紀司已復元,他就在等著,只是沒想到會再等上半年。
他早已猜到藤紀司將會來此,他已等他很久了。
「炎皇」
經過一年漫長的等待,時間依舊沒能喚回任奴兒的記憶。
炎皇好整以暇地在沙發坐下,原本對他的怒氣早在他為奴奴受傷時已全消失了。「看來你已完全康復了。」
藤紀司的這趟美國行,炎皇不難猜出他的意圖。
「嗯。」早在半年前他已康復。
「你來是要奴奴跟你走?就算她已經忘了你這個人?」十七歲的任奴兒美得令人屏息,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早已認定自己是我的妻子。」
從她拿走戒指那一刻起。
「是嗎?」
「這個就是證明,三年前她曾嚷著說這枚戒指屬于她。」藤紀司取下戒指放在炎皇面前。
「我曾經將戒指送給她,當作我們之間的秘密,是我和她的信物。」
「但是她已經忘了你,除了對戒指的記憶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不介意。」
炎皇詢問︰「就算這樣,你還要她回到你身邊?」
短短時日,竟能刻劃出如此深刻的情感,令他不得不感到訝異與懷疑。
「她該是我的妻子,我今生的新娘。」
堅定無比的語氣及深情的眼眸教炎皇再也難以阻止,只怕女兒這次是真的要離他而去了。
「若是我不同意呢?」
「我會再次擄走她的人。」
一覺醒來,任奴兒發現在她手掌心里有樣東西,將手指攤開一看,竟是她日夜思念的戒指,終于又回到她身邊了。
任奴兒立即開懷的捧起它。
「爹地,我的戒指回來了。」
坐在大廳里的炎皇及段凌紗寵溺地笑著。
見女兒小心翼翼地捧著,生怕它再度不見,炎皇忍不住開口。
「你還記得它?」
至于藤紀司就坐在角落,清楚地看著他的奴兒。一年不見她變了,除了更成熟有女人味,外表的改變也是不爭的事實。
曾經因車禍削短的頭發如今再次長長,依舊是卷曲地披在身後。
「爹地,它是我的戒指我怎麼可能忘記嘛!」
這時,一旁直視的目光引起她的注意,回過頭望去時,她咬緊下唇,快速地取下項鏈,把戒指套進里頭並且再次戴上。
「它是我的。」
面對藤紀司宣告,她雙手還護住戒指,生怕被他搶去。
「爹地,他是誰?」
任奴兒的防衛心多少刺痛他的心,不過他不在意,這只是暫時的,他有信心讓任奴兒再次戀上他。
「奴奴,你不記得他了嗎?」
段凌紗拉過女兒的手,要她安靜地坐在自己身邊。
「他想搶走我的戒指。」
「不會,他是特地將戒指送還給你的。」
「真的嗎?」
她還是不相信,他眼中過于熱切的光芒讓她不敢回視。
「嗯。」段凌紗溫柔的回答。
這一年,她和炎皇將女兒捧在手掌心,生怕她再遭受意外,所以她在這一年幾乎從沒一個人離開過炎居。
段凌紗的話給了她信心,讓她終于有勇氣迎視他。
「謝謝你送戒指回來給我。」
「它本來就屬于你,我只是物歸原主。」
這句話有很深的涵義,相同的,任奴兒也將物歸原主,她今生將屬于藤紀司,合該是他的新娘。
「我不要!我不要去日本,不要跟他在一起!」
任奴兒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恨不得能夠永遠不再見到他。
趴在床上的任奴兒怎麼都難以相信,最愛她的父母竟然要她離開,而且是去面對一個對她充滿企圖心的男人。
已經人夜了,輕涼的夜風由窗口吹入房里,為里頭帶來些許涼意。
當藤紀司走進任奴兒的房間時,任奴兒還是維持同樣姿勢不動,眼淚不停地落下。
「奴兒。」
所有人都喊她奴奴,獨獨他例外,因為這是當初任奴兒要求的,只是這會兒任奴兒相應不理地繼續趴著,這頭都懶得抬。
藤紀司搖搖頭不舍地來到床邊,輕輕撫著她略微紊亂的發絲,幾繒頭發從麻花辮里不乖地跳出,不馴地落在兩側。
「怎麼了?」
對于她,藤紀司向來很有耐心,短短相逢的時刻,任奴兒已擄獲他的心。
倏然起身,她轉而拍打他的胸膛,將心中的悲傷全化為力氣。
「都是你!都是你!爹地媽咪不要我了……」
一想到父母,她不禁悲從中來,淚水落得更凶。
藤紀司任她叫囂,就連她用力咬他一口他都沒阻止地忍著。
瞧她哭得好不傷心,大氣都快要喘不過來地抽噎著,他只好將她抱上腿哄著她。
眼前這一幅景象讓輕啟門扉的段凌紗吃驚不巳,藤紀司臉上竟浮現著柔情……
沒有打擾他們,她再度悄悄地離去,還不忘將房內的門鎖上,避免下一個闖入者進去。或許他們真該放心了,藤紀司會給奴奴最好的愛及完整的幸福。
「你不要帶我去日本好不好?」仰著頭,她紅腫的限期盼地哀求他。
但是藤紀司不能答應,他不想讓她溜走。
「不行。」
任奴兒稍停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傷心地哭泣。
「走開!不要踫我。」她使勁地推他,想讓兩人之間有些距離。
「奴兒,我要生氣了。」
他刻意裝出的冷峻眼神及語氣,讓任奴兒委屈的小臉也開始轉變。
‘我不要跟你一起去日本!」這是她的內心話。
藤紀司瞥了眼她那張小嘴,忍不住印上個吻,像是和風輕拂過般溫暖。
「奴兒,給我一年的時間,若你還是想回美國,那我會親自送你回來。」
這是他跟炎皇定下的約定——給他時間。
只是,一年夠嗎?
連他都不能確定。
「一年?」
意思是說,這一年里她必須要待在日本,面對他?
「沒錯,跟我在日本生活一年,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一年後你真的會送我回美國?」
「嗯」
他私心地希望那時她已能接受他的感情,也能回復記憶,重新接納他的人。
那個吻使她閉上眼,一股異樣的騷動在她心湖里蕩開。
「累了?」
她點點頭,將整個人窩進他懷里,感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及安全感。
「我去廚房拿些吃的東西。」
今天晚上她沒用餐,肯定肚子餓壞了。
「我不餓。」
藤紀司別有涵義地瞥向她,不怎麼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怎麼不餓?」他記得沒錯的話,她的食量向來不受心情影響。
她沒回話,只是把玩著那枚戒指,很感興趣地研究。
玩完了戒指,她又開始玩他胸前的扣子,有意無意地解開又扣上,來回不下數次。
在這樣的把玩下,她突然像發現新大陸般大叫︰
「天啊!」
藤紀司原本由著她,沒想到她頑皮的縴手竟將他的衣扣全給解開。
「奴兒。」
任奴兒沒有理會他的喊叫,繼續手上的工作,直到最後一顆鈕扣也解開為止,她將他的衣服剝開,露出里頭健壯結實的胸膛。
藤紀司胸口起伏不已,利用幾個深呼吸平定稍嫌狂亂的心跳。這副古銅色的胸膛上,有幾處滿深淺不一的疤。
她用手感受那些疤,「痛不痛?」還等不及他的回答,任奴兒又接著說︰「一定很痛。」
他想告訴她,其實最痛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那些小傷口對他而言不算什麼,他一點都不在意;不過當他發現奴兒對他的擔憂時,他沉默了,她不經意流露出的真情教他難以招架。
任由她一會兒揉撫,一會兒細數,還不時用詢問的眼光看他,直到他不認為該這麼繼續下去時,粗啞的嗓音才出聲阻止她的動作。
他心中很明白,寵她將成為他接下來最想完成的事。
「不可以反悔哦,一年後要送我回家?」
「只要你想要的東西,我全部都會給你。」
心中還補上一句︰就連我的心都是你的了。
「那你不是很吃虧嗎?什麼都沒有。」而且她有時還任性得讓人受不了,若真像他所說的,怎麼都劃不來。
「怎麼沒有,有一樣東西你可以給我,而且只能給我一個人。」
也是他想獨佔的。
「是什麼?」
有那樣東西嗎?
她怎麼都沒發覺。
「等時候到了你就會曉得。」
這一晚,任奴兒躺在藤紀司的懷里安心地人睡。
懊有人出聲反對的,只是贏紀司從不為迎合他人而改變行事風格,更何況任奴兒不是別人。
三天後,藤紀司準備帶她回日本。
「爹地,媽咪,我走了。」
車子已在大門口等著,炎皇特別要司機送他們去機場。
「奴奴,你自己要多小心。」
段凌紗本來不同意女兒再去日本,不過她明白若是他們不同意,藤紀司也會以別的方法帶走女兒,何況炎皇還欠他一個人情。
藤紀司說的對,唯有帶她去日本,奴奴的恢復記憶的機率才高。
「媽咪,我會的。」她眼眶微紅,自失憶後這還是她第一次與他們分離。
「爹地!」
炎皇將奴奴擁進懷里。多少的不舍都在其中,這個女兒比他的命更重要,而今卻要將她交給另一個男人。
炎皇的手搭上藤紀司的肩,「好好幫我照顧奴奴,千萬別再出任何差錯了。」他的心髒絕對無法再承受另一個意外。
藤紀司沒回話,只是慎重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