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壬楓怒氣沖沖的坐上駕駛座,另一邊的車門也被用力打開,同樣是臉上冒火的杜采苓一坐了進來。
「滾!」他大聲吼了她。他並不是沒火氣,只是不想在手下面前修理她而已!
「我是你的貼身保鏢!」她也不爽的吼了回去。
「哼,你現在倒是想起來了。」
「剛剛你一點危險也沒有!」
「所以可以在我的手下面前示範如何違抗我?」
「我——」
冷不防地,他突地開車狂瀾,她一個沒坐穩,整個人往前傾,差點撞上擋風玻璃,好在她及時扣住椅背。即便如此,他也沒放慢速度。
她動作迅速的抓起安全帶扣上,再火冒三丈的提醒他,「如果你想撞車,我這保鏢可沒辦法保——」
「你給我閉嘴!」他怒不可遏的又吼了她一聲。
瞧他那嚴酷的黑眸、肌肉緊繃的下顎,這男人是真的火大了,她只好先閉上嘴,看著他在車陣里橫沖直撞,心里嘀咕蓄,有錢人就可以這麼蠻橫嗎?交通罰單算什麼?!
在他這樣不要命的超速下,沒幾分鐘他們就飄回辦公大樓了。
「你可以下班了。」
他氣炸心肺的瞪著跟他一起下車的杜采苓,而她啥也沒說,只是繼續跟在他身後,他咬咬牙走進電梯,她也快步的跟進去。
到了十六樓,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去,尉壬楓大步的往辦公室走去,怒氣沖天的他壓根沒看到坐在走廊沙發上看報的父親,緊跟在他身後的杜采苓也沒有注意到放下報紙跟她打招呼的尉佘,氣沖沖的跟著尉壬楓走進辦公室。
在這一層樓辦公的職員一見兩人的臉色,尤其是老大的臉色,皆低頭努力辦公,沒人敢抬頭。
砰的一聲,一個扎實的甩門聲如雷聲般劈入眾人耳膜。
「關個門有必要這麼用力嗎?!」在門關上的一瞬間閃身進來,她心有余悸的大吼。
「是沒有必要,但你更沒有必要上樓來!」尉壬楓也下甘示弱的吼回去。
「我必須跟你說清楚——」這家伙一定是從小欠管教,才會這麼不講道理。
「你還真是不放棄啊?」他的語氣充滿譏諷。
「做事情不要那麼殘忍,做人更應該要厚道一點!」
他的黑眸危險的半眯,怒視著她。「你的意思是我的兄弟該死?」
「我沒有這麼說,你可以把他交給警方,而不是以私刑來處理,這太無法無天了!」
「我就是風雲幫的法、風雲幫的天!我就是要以私刑來處理,而你,一個因為我大發慈悲而不必淪落到酒家賺皮肉錢的女孩,你以為自己是誰?!」他惡狠狠的瞪著她,「你什麼都不是!」
她狼狽的倒退一步,眼眶微微泛紅。「是,我什麼都不是,但又如何?至少我沒有傷害人,我活得心安理得!」
「心安理得?! !」他冷笑一聲,「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沒有高額利息,沒有還款期限,所以欠了一債的你才能活得這麼‘心安理得’?」
她瞼色刷的一白。
「你已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為什麼想為何田出頭?你看上那張英俊的臉?還是他健壯的體格?還是你對他一見鐘情——」
「簡直胡說八道!今天就算不是他——」
「口是心非!」他怒聲咆哮打斷她的話。
尉壬楓一步步逼近她,她驚惶失措的往後退,一個不小心就跌坐在沙發上,她急著要起身,但一個堅硬的胸膛立即壓向她,她被迫躺在沙發上。
急喘了一口氣,杜采苓氣憤的想推開他,可他的大手擒住她的雙手往上壓在頭頂上,那張英俊的臉離她的只有咫尺之距,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吹拂在瞼上。
「從沒有女人敢違抗我,不!就連男人也不敢,而你,一個黃毛丫頭憑什麼以為自己可以阻止我?又憑什麼可以對我說教?」
「我沒有憑什麼,我只是——」希望你變得更好!這句話突地從她的腦海里進出來。她……她在想什麼?!眼前這個在不生氣時像頭優雅的黑豹,在狂怒時像頭猛獅的男人,自己竟然妄想改變他?!
「只是什麼?」他咄咄逼人。
她吞咽著口水,不敢回答,那一句話會令他想入非非吧,恐怕還會惹來好幾聲的獅吼。
「不說話?還是你以為你長得很美,所以我會憐香惜玉?」
「沒、沒有。」這一點,她還有自知之明。
「女人我看過太多了,像你這樣的女孩于更是多得不可數,但你比她們更糟,她們還懂得如何討男人歡心,而你,我看你連接吻都不會——」
她臉色丕變。「你夠了吧,羞辱夠了就放開我——」
「想要我放了何田嗎?」
尉壬楓突然轉變話題,讓她有點反應不及,而他立即將她的沉默解讀成「是」。
「既然這麼舍不得他,就犧牲自己來成全他,只要伺候得我心情變好了,我會考慮放了他。」
「伺候?」杜采芩還有些轉不過來。
「上床。」
話語一歇,他的唇突地攫取她的,她驚愕的瞪大了眼,下一秒,立刻回過神來,奮力的掙扎推開他後,一揚手,狠狠的摑了他一巴掌!
「該死的女人!」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她,從來沒有女人打過他,更可惡的是,惟一的一個還是他曾經用生命去保護的女孩,這是不是太諷刺了?!
「你可以打回來。」倔強的淚水在她眼眶里直打轉,「我的確什麼都不是,我什麼靠山也沒有,卻不自量力的妄想改變你,我錯了,我的確錯了!」
「你——」
「我以為你不是膚淺的有錢人,不是冷血的黑幫份子,我以為你面惡心善,我還以為你——」她咬咬牙,但仍阻止不了淚水泛流,「誠如你說過的,我太幼稚,太可笑,是我看錯人了!」
她憤憤的拭去淚水,轉頭狂奔,而守在門後偷听的尉佘很快的拉開門,讓她一路沖出去。
尉壬楓抿緊了薄唇,心中五味雜陳,幽暗的黑眸冒著兩簇沸騰的怒火,看著將門關上的父親。
「呼,好一室的煙硝味啊。」
尉佘搖頭晃腦的走進來,邊皺眉邊揮手,口中的調侃意味甚濃,引來兒子的一記大白眼。
老幫主氣定神閑的在沙發上坐下,逕自倒了杯茶喝一口後才道︰「你就別再捉弄她了,想接濟人家就老實點說出來嘛。」
「老頭——」
「本來就是!」他大眼一瞪,沒好氣的打斷兒子的話,「搞欠債,搞保鏢,搞得她現在像吃了炸藥不理你,這是你的初衷?」
「是她太不知好歹,還當著手下的人嗆我!」
「什麼叫初生之犢不畏虎?我在你的身上看過,現在也在采苓的身上看到,你們啊,是半斤八兩,旗鼓相當。」
尉佘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出來,本以為沒有女人可以治得了這頭雄獅,看來他是多操心了,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媒人公竟是他自己呢。
尉壬楓瞪著那個閑閑沒事干,只掛著風雲幫幫主名號的老頭。
他根本不懂!他弄個負債、保鏢之名,可是費心安排的,根據調查,自尊心強、個性倔強的她,無論如何都不肯接受別人資助,省吃儉用的守著那棟連房屋貸款都未繳清的老房子,所以即使她知道他是誰,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接受幫助,因此他才——
「吧達、吧達!」大片的玻璃帷幕突然響起雨滴的拍打聲,他的目光移到窗外,發現雨愈下愈大,外頭已是一片灰蒙蒙。
她沒帶傘,會躲雨吧?
尉佘看著兒子那憂心攏起的雙眉。「去找她吧,你剛剛有些話太傷人了。」
「要我去道歉?不可能!」
「男子漢要能屈能伸。」
「我做不到!」
他挑起濃眉,想到了何田,那小子漢草挺好的,再想到兒子剛剛對采苓一席莫名其妙醋意大發的話,難不成……
「小子,你這麼火大,該不是拿醋當油燒吧?」
尉壬楓俊臉驀地一紅,卻是怒聲咆哮,「莫名其妙!」
「呵呵呵……」尉佘樂得眉開眼笑,「你這醋勁才發得莫名其妙,采苓又不認識何田,我相信她批判你以私刑治他,絕不是對他一見鐘情啦,放心!」
「臭老頭你給我閉嘴!」
「射我啊,射我啊……」尉佘像個老頑童似的挑釁。
他瞪著學螃蟹走路的老頭子。看到這情況,誰會相信他是黑道最大幫派的幫王?他受不了的仰頭翻翻白眼,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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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自己是誰……你什麼都不是!
大雨紛飛,杜采苓抱著雙臂,腳步沉重的走在街上,與身旁快跑躲雨的人群形成強烈對比。
那句殘酷的話不斷地她腦中回蕩著,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心里好空虛,濃重的失落感讓她感到沒理由的心慌。
失落……嗎?她早已經一無所有,沒有什麼好失去,更沒有值得在乎的東西,為何還會有這種久違的陌生感覺?
她無意識的走著、一直走著,突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奔向對面的空手道館時,她冰冷的臉上有了笑意。
對了,我還有曉蘭,還有霍伯伯、霍伯母啊!她大步的追過去,跟著踏進道館,卻在看到一幕畫面時,頓時縮回腳,退回到窗邊,喉間泛起酸澀,偷偷的看著好友跟父母間的互動。
「曉蘭,你這孩子怎麼回事?連躲雨都不會。」
「馬上就到家了嘛!」
「孩子的爸,趕快幫她擦干,我去倒杯熱茶給她喝……」
她眼眶含淚的看著霍伯伯忙著拿毛巾為曉蘭擦拭一頭濕發,霍伯母很快的拿了杯熱茶到她面前,邊吹熱茶又寵愛的看著她,而她的臉上盡是幸福的笑……
杜采苓的心狠狠揪痛著。她也曾讓爸媽這樣捧在掌心里疼著,她也曾經……
她快步的跑著、跑著,不管路人詫異的眼神,她拚命的胞,淚水刺痛了她的眼,讓她幾乎看不清路,但她仍使勁力氣,往回家的路跑著……
也不知跑了多久,一個不小心,她踢到一個突起物,整個人往前摔,泥濘的路濺得她滿身的泥水,腳踝處傳來一陣剌痛,她低頭一看,那兒被刮破一個傷口,流出鮮血……
可惡!連老天爺、不,連天跟地都聯合起來欺侮我!她咬咬牙站起來。我不會被擊垮的,不會!
對,自艾自憐是沒用的,她就是一個人,就是一個人,怎樣?!
她拭去臉上的泥水跟淚水,拖著受傷的腳一拐一拐的走回家。
這——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透出溫暖燈光的窗戶。遭小偷嗎?這個小偷也未免太瞎了,這種老舊木屋里會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她深吸口氣,伸手握住門把,發現並沒有上鎖,緩緩的轉動門把,將門打開。
「你回——」
尉壬楓下一個「來」字卡在喉間,難以置的看著像尊泥女圭女圭的杜采苓,他大步走到一臉錯愕的她面前,拎起一繒濕答答、混著泥水的發絲。
「你干什麼,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你的腳受傷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答非所問,一把扯回自己的發絲,結果力道太大,泥水還噴了幾滴到那張討人厭的俊臉上,但她一點都不愧疚。
他毫不在意的以手拭去臉頰上的泥水。「開門進來的。」
她擰眉,「你怎麼有鑰匙?」
拜托,他可是有名的開鎖高手,這種小兒科的鎖,一點挑戰性都沒有,而且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吧!
他蹙眉看著慘不忍睹的她。「先別說那麼多,你趕快去沖個澡,你全身濕透了,還有傷要處理——」
「你到底來做什麼?」
她就是站著不動,他上前,她就退一步。對著那張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倔強小臉,他的胸口有股星星之火慢慢的被點燃,他臉色一沉。
「我不習慣跟個泥人說話!」
「我也不習慣跟個小偷說話!」
「小偷?」
「你闖空門!」
「哈!你這里有什麼東西入得了我的眼?!」他嗤之以鼻的看著這一室樸拙到不行的素雅木屋,就連電器都有著古早味,一看就知道壽命不長了。
杜采芩清楚的看到那雙魅惑的黑眸中進出濃濃的輕鄙。是啊,這兒沒啥東西人得了他的眼,包括她在內!
她雙手握拳。「那你到底來做什麼?!誰準你進來的?走啊,你滾啊!」她忍不住吼了他,他到這里來就是為了再一次的刺傷她嗎?!
尉壬楓咬咬牙,抿緊了唇硬是將一肚子要爆發的怒火給咽下去。
這女人怎麼回事?下雨天,他派了屬下開車載他來這兒是吃飽撐著嗎,還不是那愚蠢的關心在作祟,可她呢?瞧她一臉比他還凶的表情,叫他怎麼說得出關心的話?
「為什麼還不走?擔心我還不了債,還是擔心我不當你的保鏢?你放心!我不會賴你一分二毫,就算去賺皮肉錢,我也會還給你!」
這女人吃了炸藥?好不容易他的氣才消,她又要將它點燃。
要不是她此刻看來太狼狽,太可憐,他脾氣早就上來了,可能氣得把她當鏢靶射!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氣,走到飲水機旁,拿了放在旁邊的馬克杯倒了杯熱水走向她。「你先喝口熱茶,如果你一定要這麼折騰我的眼,不去洗澡的話。」
他硬是將那杯熱茶塞到她手上。「毛巾在哪?還有醫藥箱在哪?」他轉身往後面走,但身後立即傳來陶瓷碎裂的聲音。
「你這樣到底算什麼?!」她眼眶泛淚,心兒直泛酸。在她努力的告訴自己要努力、要加油後,他竟然又給她奢望的溫暖,她不要!那會使她變得脆弱,她不要,她要堅強!
尉壬楓沒好氣的看著被她摔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的杯子及茶水後,一張俊臉瞬間繃了起來。「你有必要這樣對待客人嗎?」
「我沒有邀請你。」
他臉色丕變。「好,很好!算我自討沒趣!」
他氣沖沖的打開門,奔入雨中!
杜采苓瞪著消失在大雨里的高大身影,淚水一滴滴的滾落眼眶。為什麼要這麼捉弄她呢?在狠狠的傷了她之後,又——
他把她當玩具嗎?!
難過的跪坐在地上,看著在失去理智下摔破的馬克杯,這是她老爸生前最喜歡的杯子,上面原本有短短一句話——
幸福,是努力的結果。
騙人!騙人!她很努力了啊,她的幸福在哪里?!嗚嗚嗚……她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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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炳!」
霍家道館內傳來熟悉的小小娃兒呼暍聲,霍力行認真的走來走去指點著小徒弟們,驀地,小娃兒們突然興奮的尖叫一聲,全往門口跑過去。
「小教練!小教練!」
一群小孩七嘴八舌的圍著杜采苓又叫又跳、比手劃腳的好不興奮。
霍力行笑咪咪的走過去,但一見到她略顯蒼白的笑臉,憂心的問︰「怎麼氣色這麼不好?」
她微微一笑,比比自己的腳踝。「不小心摔了一跤,腰酸背痛的睡不好,當然氣色差。」
「怎麼那麼不小心?」
「下雨天嘛,不過是個小傷,沒事了。」這個溫暖關懷讓她的眼眶有點微濕,她忙笑了笑,「曉蘭呢?」
「你又不是不曉得她,假日就當豬,還在睡呢,你去叫她起床吧。」
「嗯。」她笑笑的對小朋友模模頭、聊了幾句,就往道場後方的房間走去。
霍曉蘭的房間門半開著,徐若恩正在幫女兒整理亂到不行的房間。
「衣服亂扔、飲料喝了也亂丟……」正叨念著時,一回身看到杜采苓,她既尷尬但又開心的回頭叫,「小豬仔還不起來,采苓來了。」
聞言,原本還蒙被子假睡的霍曉蘭立即從床上彈跳起來,沖到衣櫥前拿了件洋裝跑到浴室去流洗換衣,短短不到十分鐘,剛剛那個披頭散發、邋遢的大女孩搖身一變成了半露酥胸、長發綰起,一身鵝黃色洋裝的性感美女。
「我們走了,媽。」霍曉蘭親了母親的臉頰一下,不忘給好友使眼色,她明白的跟著她快步出去。
「等等,你穿這樣,你爸會——」
「我們從後門出去啦!」
霍曉蘭拉著個兒嬌小的杜采苓就往後門溜了,逃出父親的視線範圍,她大大的吁口氣,「采苓,你真是我的甜心,我媽從六點就開始收、開始念,我都要瘋了。」
「能被媽媽念也是一種幸福呢。」杜采苓眼神一黯。她是求之不得啊!
「哪——」霍曉蘭本想駁斥,但一想到杜采苓的媽到天上當神仙去了,她吐吐舌頭,「是啦是啦,不提這個了,最近怎麼樣,怎麼連假日都沒空?還有,你的氣色不怎麼好,你的新老板虐待你哦?」
「他哪敢?我是空手道四段呢!」
兩個女孩在淡水老街上走著、聊著,不過大半時間都是霍曉蘭嘰嘰喳喳的說著她的新鮮人生活,興致一來,她帶著好友上陽明山去看看她的學校。
走在風景優美的校園里,杜采苓看著一些學生愉悅的在球場上打球,不由得停下腳步。
「如果你媽沒那麼快去陪你爸,你現在肯定是台大或成大的大一生。」霍曉蘭看出好友眸中的落寞與羨慕,但怪誰呢?采苓雖然超會讀書可也超頑固,連她爸媽想幫她付學費都被婉拒。
杜采苓咽下喉間的苦澀,試著振作起精神。「我肚子有點餓了,早餐也沒吃。」
「拜托,現在都快可以吃午餐了,這附近有好多溫泉餐廳,走吧,我請客!」
「不要,太貴了。」
「沒關系啦。」霍曉蘭知道好友對自己超苛的,是只吃泡面的鐵公雞,所以她硬是拉著她再跳上公車,來到一間她曾跟同學一起來過的溫泉會館。
沒想到卻在櫃台踫了壁。
「抱歉,今天有貴客,全館都被包下了。」會館經理跟這兩名令人眼楮一亮的女孩致歉。
「什麼跟什麼嘛!」霍曉蘭很不開心。
杜采苓正在左右張望,突地看到一個面熟的人往門口走來,她嚇了一跳,趕忙拉著好友就要跑,但來不及了。
「杜姊!」紅毛仔笑咪咪的喊住她,他身後還有兩名手下。
霍曉蘭眨眨眼,瞪大了眼楮看著這個頂著滿頭紅發,穿著牛仔衣褲、高統馬靴全身重金屬打扮的高壯男人,再瞄瞄他身後兩個理平頭、穿黑西裝的男子。這三個看來很像混幫派的耶!
她拉拉好友的手。「你怎麼認識黑道的人?」
「呃——別緊張,只是不太熟的朋友。」她說得好心虛。
「什麼不太熟?熟透了啦,杜姊,干麼這麼客氣?來啦,今天這里被我包下來,請兄弟們吃頓好的,待會兒老大——呃,總經理也會來……」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一愣,「對喔,你這個保鏢今天怎麼放假?」
「保鏢?老大?」霍曉蘭難以置信的瞪著好友,一手還指著這個像紅發老怪的高壯男人。
「哈,哈……」杜采苓干笑兩聲,「呃——紅毛仔,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她拉著好友就要走,但霍曉蘭可不依,她拉掉她的手,笑看著這個有一張惡人臉的男子。「我們哪有什麼事,這位是‘紅毛仔’?」
紅毛仔看著她伸出的手,有些受寵若驚的先將手往身後手下的西裝抹個幾下後,才敢握住她的。「對對對,紅毛仔,我是松堂堂主。」
她一愣。「你沒名字嗎?」
「名字?」他尷尬一笑,「大伙兒常常紅毛仔,紅毛仔的叫,叫得我都忘了自己姓啥叫啥了!」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好可愛。」
紅毛仔臉紅紅的看著這個性感又美麗的女孩。從來沒有女人說他可愛,而且她竟然不怕他,人人都說他長得一張惡人臉耶。
「紅毛仔,我跟采苓其實是來吃飯的,可是被你包下來了……」
他阿莎力的拍著胸脯。「那有什麼問題,你們都是我的客人。」
「那我就不客氣了。」她大大方方的挽著紅毛仔的手臂就走進溫泉會館,還回頭朝好友眨眨眼,像在預告,她一定會好好的了解她究竟在搞什麼鬼。
完了,曉蘭那麼機靈,肯定瞞不過——杜采苓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