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次?不要了啦,請皇上饒了奴才吧!」
「再來一次!」
「可是剛剛皇上已經進去好幾次了!」
「再忍一忍,小湘子,朕又快進去了……」
「啊——」一聲慘烈的尖叫。
乾清宮外,此時站了好幾名的宮女,太監,听到這段對話,都目瞪口呆的成了一個個的木頭人。
在過去,後宮嬪妃不少,但皇上從不曾臨幸,直到後來來了個茵妃,皇上才有了例外,偏又發生羅里紳欲對茵妃霸王硬上弓的事件,引發一連串的風暴,最後,連同茵妃在內的所有妃子全被遣送出宮,難道……
幾個人面面相覷,就他們所知,里面好像只有皇上跟小湘子而已?
他們在演秀?
皇上有斷袖之癖?!
正當一堆曖昧的問號在眾人腦海里流竄時,淚眼汪汪的蘇嫣兒終于走出殿門,走路姿勢相當奇怪——一拐一拐的以一手撐著腰,眾人目光交錯,同時快步向前,憂心仲仲的看著她,「你沒事吧?」
「皇上他對你……」
「你們是不是……」
蘇嫣兒噙著淚光的黑白明眸不解的盯著欲言又止的太監、宮女,「你們在說什麼?」
「就是剛剛你慘叫啊!那個、那個嘛!」
看她一臉迷糊,小金子實在忍不住的湊近,在她耳畔咬起耳朵。
在听了他話後,她的臉驀地一紅,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們,「這太荒謬!你們誤會了,我跟皇上並不是在做那個啊!」
「那是做什麼?」眾人異口同聲。
「練武!」
「練武?!」眾人一臉錯愕。
她無奈的點點頭,娓娓向他們道來。
原來皇上突然想練一種暗器,要她手持一只小鐵杯,那鐵杯有時放她頭上、有時放在她腰前、膝蓋處,他則先以一顆顆小玉石代替暗器,要準確無誤將它們射進鐵杯里,但他好幾次都失手,不僅沒有打進去,還不小心打中她,說不痛是騙人的!
幾人听了听又困惑的看了看彼此,「皇上的武功沒那麼爛吧?」
她也是這麼想的,但沒道理他會故意傷害她啊?他又不知道她是誰,況且,她也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呃,是還沒有,不,是絕對不會有的,所以,她真的不懂他為何找她碴?
「小湘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時間嚼舌根!」
朱皓熙冷颼颼的聲音突地從殿里傳出來。
真是見鬼了,皇上是千里眼,還是順風耳?人又沒走出來,而他們說話也都小小聲的,他怎麼知道她在嚼舌根?
「現在是什麼時候?」她趕忙問小金子,這會兒實在被折騰得頭昏腦脹。
「糟了,是皇上的用膳時間啊!」
說時遲、那時快,御膳房的人已經匆匆趕來,每人手上端了盤冒著煙的佳肴,而李大維赫然也在其中,一見到她,他劈頭就罵,「小湘子,你在干什麼?!」
「那你這個太監總管又在干什麼?」殿內冷若冬風的聲音再起。
看見李大維那張生氣的臉立即換上困窘,快步走進殿內後,蘇嫣兒不得下承認,在此當下,她挺高興听到皇上那跋扈又冷峻的聲音。
一行人迅速將菜送進,朱皓熙冷硬的聲音再次傳來,「小湘子?」
不要吧,她還渾身疼呢!但在李大維率著太監們定出來,冷冷瞪向她後,她想也沒想的快步走進去。
「皇上。」她連忙行個禮,像只小綿羊的又回到他身邊,她先拿毛巾給他擦擦手,再為他倒杯茶。這高高在上的主子,其實還挺難服侍的!
他凝睇著她的側顏,「你先喝一口。」
「什麼?」
「試試有沒有毒?」
「當然沒有。」因為她這個可能下毒的人還沒有接到任何指示。
他俊臉一沉,「朕要你試,你就試!」
「是,奴才馬上喝。」她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瞧,她明知他是在看她有沒有什麼不好的反應,可還是臉紅心跳,不能自己。
「應該沒有問題,皇上。」她將杯子放回桌上,正打算拿另一只杯子為他倒茶,他竟直接拿起她喝過的杯子就口。
「皇上?!」
他濃眉一挑,「有問題?」
「呃,那個……」她指著他杯子的手在他嚴峻的目光下緩緩的放下來。
「再試試其他的菜。」他又下令。
她只好拿起筷于,每樣東西都先喝上一口、嘗上一口,接著他才肯吃、才肯喝,而且餐具還都是她使用過的。
她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怕死。原來當皇上是這麼可憐,為了性命,竟然連小太監的口水也得吃!
不過,也好,她這個賊保鏢至少能先確定這些山珍海味有沒有毒。
萬一朱齊鴻還找了什麼人來對付皇上,那可就麻煩了,所以,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接下來,不必他交代,她主動的在每一餐前都為他試菜試湯。
想當然耳,朱皓熙的用意並非如此,事實上,御膳房出菜時,就有專人以銀針測試有無問題,他只是認為她當個小太監,吃的一定不好,瞧她身子骨似乎單薄了些,所以這整桌的山珍海味,她要是能吃上一圈,多少可以補充點養份。
「再吃一些!」
「可我都試過了……」也吃撐了,這桌菜不會太多了嗎?她只有小麻雀的胃!
「朕叫你吃就吃。」
霸道的家伙,他一定要把她撐死嗎?但皇上金口一開,她這奴才能說不?她只好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無奈的吃著,未察覺到那雙沉潛的黑眸閃過一道微笑的光芒。
「喂朕吃!」
「什麼?!」蘇嫣兒尚未咽下的紅燒丸子差點卡在喉問,好在,她輕敲了胸口一記,終于咽了下去,「皇上你說……」
「同樣的話朕不說第二遍,你都在朕身邊一段日子了,還不清楚?!」
她當然知道,可是這有點在搞曖昧吧?雖然,他們在南京時,的確恩恩愛愛的常做這種事兒,但此時此刻,情形,身份皆不同,她又是一身的太監服。
只是壞壞的主子一揚眉,冷光一射,她也只好夾了一粒小丸子,顫抖著手要移到他那令她怦怦心跳的口中,就在此時,筷子間的丸子竟然滑了下,她心一急,趕緊用力一夾筷子,沒想到丸子反而彈開了,她直覺的傾身向前要將它夾回,結果不僅沒夾到,還整個人往前撞向朱皓熙,他座下椅子一滑,兩人摔倒在地!
手中的筷子落地,蘇嫣兒狼狽趴在他的腰間,而且還是個讓她窘到不行的位置,她粉臉爆紅,急急要起身,沒想到——
「噢~~」頭發不知勾到什麼鬼東西,她竟然抬不起頭來,她試著要掙月兌,卻磨擦到他某個灼燙的地方。
懊死的,她的長發勾住他的腰帶,這姿勢已夠曖昧,她還敢在上頭磨蹭!
「別動了!」他咬牙低吼。
她一愣。皇上生氣了?
「對不起,奴才想起來,可是有東西勾到奴才的頭發……」
「不要動!」
聲音轉為喑啞,他聞得屬于她的淡淡香味,那是她自然散發的體味,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而他記得她渾圓的飽滿、縴細的蠻腰及光滑的玉腿,更記得她在他身體下的申吟喘息。
蘇嫣兒完全不敢動,事實上,她好像听到一道粗喘聲從他口中逸出。是她听錯了吧?倘若他對一個小太監有反應,那不是太可怕了?
突然,听到西西索索的聲音,她困難的以眼角余光瞟瞟他在做什麼……
刷地,她臉色一白。他、他……他竟然在寬衣解帶?!
「皇、皇上……」她的心跳快停止了。可能嗎,她愛的男人竟然對男人有興趣?
他抿著唇,忍著如烈火焚燒般的,細心的將勾在他腰帶寶石上的發絲二挑出。
原來是……她松了口氣,「皇上,不用這麼麻煩的,剪掉就成——」
他冷冷的瞪她一眼,她頓時不敢再說話,卻不明白他的臉色怎麼一下變得那麼森冷。她是說了什麼惹火了他?
剪掉就成引他最愛她長長的黑發在激情時柔柔的拂過他的身體,她竟想……
「下去。」
「呃……是。」
她真的不明白了,與他相處愈久,她愈發覺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
朱皓熙已經快克制不了對她的,偏偏皇叔那兒一直沒有動靜,他的打算為何?最後底牌又是什麼?
或許,他該反守為攻,直接幫皇叔制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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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一個月光如水的夜晚,朱皓熙擺了桌素菜邀請溫德王爺進宮一敘。
「多日不見皇叔,皇叔看來精神不錯。」
朱齊鴻一身綢緞袍服,高大挺拔的他兩鬢斑白,一雙精湛黑眸卻甚為犀利,透著抹強勢,不過此時,他刻意以笑意掩飾那抹精光,看著這一桌下見葷食的精致佳肴,語帶弦外之音的回答,「人呢,少吃點肉,就少點貪欲,精神自然很好。」
朱皓熙自然是听出來了。
「朕知道皇叔一心禮佛,吃素齋,天天在自家佛堂修身養性,應該不踫酒,所以就準備了茶水。」他看了看站在身後的蘇嫣兒,她明白的走上前,為朱齊鴻倒上一杯頂級香茗,再退後。
「皇上真是有心人。」朱齊鴻以茶代酒,敬他一杯,只是沒想到皇上喝的竟是酒,而那酒味濃郁香醇,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
朱皓熙沒有錯失他這個動作,笑道︰「這等美酒世間少有,皇叔要不要試試?」
「不、不用了。」他略顯尷尬,美酒美人一向是他的死穴。
朱皓熙也不堅持,只是看了蘇嫣兒一眼,她立即上前再替兩人分別倒了茶、酒。
「怎麼太監總管不在?」朱齊鴻故裝不解的看著「陌生」的小太監。
朱皓熙微笑的看著蘇嫣兒,「小湘子很俐落,很得朕歡心,個兒雖小,但朕身邊的大小事,現在全都改由她在打理伺候。」
「原來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了,小太監,你可真好運啊!」
她微微一笑,沒說話。
朱皓熙拿起酒杯,再喝上一杯,她立即上前再斟酒,沒想到他仰頭又是一干而盡,她一愣,而朱齊鴻也注意到今晚的他心情似乎特別好,于是放下手上的茶杯,問道︰「皇上是不是有什麼開心的事?今夜似乎特別有酒興!」
他笑,「沒錯,朕已決定在貝兒陪太皇太後回京後,就替她跟紹祖挑個日子完成終身大事。」
原來……但把公主許配給個賊頭子有什麼好高興的?朱齊鴻心中不以為然,但神情上可見開心,「真是喜事啊,那我就破例陪皇上喝幾杯。」
「太好了,朕敬皇叔。」
接著,兩人酒過三巡,聊起民生、天下,只看到蘇嫣兒兩邊跑來跑去不停倒酒,她心中自然也下免犯嘀咕。真不明白皇上在想什麼,一大堆的宮女、太監放在皇宮里閑置著,也不派個人來幫幫忙。
喝到酒酣耳熱時,朱皓熙突然站起身,「皇叔等朕回來,朕想到一個好東西,皇叔應該會喜歡的。」
雖然不知道他要給自己什麼,朱齊鴻仍微笑點頭,逕自又喝上一杯美酒。
蘇嫣兒一見朱皓熙離座,直覺的也跟上前。
「不用,你留在這兒伺候皇叔。」他說了這句就走。
朱齊鴻一見他走遠,笑了笑,有機會了,「小湘子,替我斟滿酒。」
她一走上前倒酒,他立即壓低聲音道︰「你做得很好,我很少看到皇上如此痛快暢飲,看來他對你完全沒有戒心,」他從桌子下方塞一個東西到她手里,「多勸皇上喝些酒,醉到不省人事,再喂他喝下這個。」
說來也是天助他也,他正想找個藉口進宮,沒想到皇上就親自開口邀他入宮。
不久,朱皓熙便回來了,他手上多了條黑得發亮的佛珠鏈子,「這是名得道高僧戴在身上近六十年的佛珠,雖不是什麼高價之物,但能趨吉避凶、保心靈沉靜、無欲無求,朕想皇叔比朕更適合擁有。」
「謝謝皇上厚賜,這東西的確勝于金銀珠寶。」朱齊鴻表現出一臉喜悅,但心里可罵起來。不就是串破佛珠,當什麼寶貝!
兩人又閑聊一會兒,朱齊鴻勸朱皓熙喝了不少酒,見他已見醉意,這才以夜色已晚為由,先行離去。
「皇上,明兒還要上早朝,我們回宮吧!」蘇嫣兒口氣雖好,心里卻是挺氣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喝那麼多!
「朕心情好,還想再多喝一些呢!」他又喝了一杯。
這下,蘇嫣兒也不管自己的身份了,反正四周也沒人,她索性將酒全往地上倒,「沒有酒了,皇上回宮吧!」
「好。」他在心里偷笑,卻裝微醺的點點頭。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她嚇得急忙上前扶住,他微微一笑,毫不客氣的將全身重量都交給她。
天啊!她差點沒被他壓扁了,喘著氣兒,她努力的撐著他,走起了八字步,兩人東歪西倒,汗流浹背好不容易才走回乾清宮。
她將他扶到床邊正想喘口氣,他竟然直接把她一起壓到床上。
「皇上!」她掙扎了好半天才起身,也香汗淋灕了,殊不知這動作讓朱皓熙順利將她放在腰帶里的藥偷了去,丟在枕頭下。
拿佛珠只是個藉口,事實上,那串佛珠早在他身上,而她跟皇叔的互動,他在藏身于花木扶疏的隱密處時,也听得一清二楚。
「小湘子。」現在他得好好「對付」她了,「朕唯一的妹妹要成親,朕總算完成先皇交代的一部份遺願,再來就是朕的了……」
「皇、皇上的?」她倏地瞪大眼楮瞧著躺在床上的朱皓熙。
「是啊,朕也該有個皇後不是?」
「皇上有人選了嗎?」她想也沒想的月兌口而出。
他突然笑了,還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更靠近點,因為想听答案,她毫不猶疑的俯身靠近,沒想到他竟藉酒裝瘋,將她摟個滿懷還轉了個圈,他上她下,俊逸的臉龐俯視著她,兩人的距離極近,近到他卷而翹的睫毛幾乎都踫上她了!
她動也不敢動,憋住氣息,都快被嚇死了!「皇、皇上,你喝多了!」
「小湘子,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有張清秀的臉,仔細看,有點兒像女人。」
他真的醉了,她這張人皮面具可是連清秀都談不上呢!
不過,既然他都醉了,她也不必跟他爭執。于是僵笑回答,「呃……當然,因為奴才是小太監嘛,聲音尖了些,又長不出胡子來。」
他笑,「你想長胡子?」
「呃……是,可是不可能嘛!」
「那你要不要模模看?」他沙啞著聲音問。
「模?」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拉著她的手去踫觸他長著胡碴的剛毅下巴,那微刺的感覺令她的心怦怦狂跳,聲音之大連她自己都听見了。
「你的手也像女人的手,又柔又滑順。」
他拉著她的手去踫他微敞的胸口,兩人肌膚相觸,她如遭電殛,曾感受過的激情立即在她身體造成反應,她口干舌燥,一股強烈的渴望迅速的在身體血液間流竄。
她喘著氣兒,「皇、皇上,你醉了,快讓奴才起身吧!」
「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如何?」他沒理會她的話,反而離她更近,他的唇離她只有咫尺。他當然有踫觸她的理由,因為他醉了嘛!
「什麼游戲?」她硬著頭皮回答,但瞪著被硬擠壓在他胸膛上的小手,她擔心會不會因為溫度太高而冒煙!
他偣啞的回答,「探索身體奧秘的游戲。」
「什麼?」她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你下好奇多了‘寶貝’的男人,身子與你的有何不同?」
原來……她的臉驀地漲得紅通通的,「不!不好奇。」她看過也用過了呀。
他眼眸一斂,黑眸中流轉著饒富興味的光芒,再邪惡的瞧著她,「老實說,朕對女人不太有‘性趣’。」
「皇上!」她嚇傻了,更想尖叫。騙人的,他愛她的不是?
「朕很寂寞的,你知道朕連一個妃子也沒有!」
「皇上可以馬上選妃立後啊!」她想也沒想的就答。他離自己怎麼愈來愈近了,他的呼吸吹拂在她臉上,那張誘人的唇離她更是連咫尺都不到了呀。
這麼大方?听了有點傷心!他黑眸半眯的再問︰「你說真的?」
「當……」
他一挑眉,「怎麼又不說了?」
不對,她不想他有妃子的!而且,一旦選妃怎麼可能只選一個人?屆時可能有成千上百個美人住在後宮里等著他臨幸,他還會下南京見她嗎?
「你也不想的,是不是?小湘子。」他喜歡她眸中不小心流露出的護意,那代表她有多在乎他!
她是慢了好幾拍,才回過神意識到他在問什麼,不禁尷尬傻笑,「呵!我……怎麼會?」
「男女之間的情愫要靠感覺,但我突地發覺,」他直勾勾的黑眸緊緊的鎖住她的,她繃緊臉,僵硬的轉開,但他卻笑著以眼神追逐,再以偣啞的誘人嗓音道︰「即使是男人對男人,一旦有感覺後,竟也是會有的……」猝不及防地,他吻上她的唇,她驚愕的瞪大眼!
天啊,他、他……他吻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