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戀 第十章

再經過一連串漫長的療毒過程,之靈已慢慢地痊愈了,然而她與傅烈轍的關系卻變得有些僵冷!

不是他們彼此不相愛,也不是他們的感情淡化了,而是他們心底似乎都有著一股迷障,縛鎖住了他們彼此訴愛的勇氣。

在這種情況下不僅是之靈痛苦,傅烈轍更是難過。

雖然這陣子傅烈轍又回到了以往的雄心霸氣,也將全部心思重新地擱回正事上,並且在他雷厲風行的指揮下,震雷國已推動了不少革新計劃,這樣的計劃和以前的專制行徑比較起來,許多大臣都認為有人性了許多,莫非這也是受了那位藍姑娘的影響嗎?

不過,也惟有祁麟看得出來,他的行為雖然恢復了,但是藏在皮囊里的那顆心卻是寂寥得很。

于是他便私下做主,找了天走了趟藍之靈的別院。

當藍之靈見著了他,頓覺詫異,「原來是你,祁公子。」

她對著他曲膝行禮,這倒是讓祁麟傻了眼,想想傅烈轍只會一個徑地拿他當酒肉朋友,他的女人卻對他禮數周全,還真讓他不習慣呢。

「藍姑娘,不用對我客氣,今天冒昧打擾,不過是有些話想向姑娘提一提。」祁麟恣意地撇撇嘴,眉宇間刻畫的淨是灑月兌。

「哦,那請坐。」

之靈請他坐下,而後親手為他泡了壺春茶,「邊喝邊說。」

他瞪著眼前這盅茶,嗯……還真香,只是不知若讓傅烈轍那家伙知道他喝了她女人親手泡的茶,而他自己卻享受不到,會不會剝了他一層皮?

「是這樣的,我想先失禮地問你一個問題。」他喝了口春茶後,遂問。

「你問。」她笑了笑。

「你對傅烈轍的感覺如何?」祁麟餃了抹笑,專注地看著她臉上陡變脆弱的表情。

「我……我愛他。」她坦言不諱。

「既愛他,為何你們之間的關系會變得……變得讓我這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祁麟接著又問。

「我也不想這樣,可我知道是我當初的表現激怒了他,雖然他沒說,可是我感覺得出來他很無奈,甚至恨我。」她心中竄起一絲絲悔恨。

「恨你,不會吧!」這女人未免想得太多了。

「嗯,我知道他有很多女人,愛不愛我,我已無所謂了。」這陣子他都沒來她這兒過夜,每每夜里總是猜測著他在哪個妃子那兒,可她沒得計較,畢竟她連個妃都不如。

「你猜錯了,他這陣子都乖乖待在他自己的寢宮,夜里除了用心鑽研如何為你解毒外,那兒也沒去。」遇上兩個悶人,只好有他這個多嘴公來解釋了。

「啊?」之靈忽地抬首,「你沒騙我?」

「我沒必要騙你,他將為你解毒的這件事視為非常重大的考驗,心底也承受了極端的壓力,所以……你找個時間去看看他吧。」他笑了笑,輕拾紙扇搖了搖。

「重大的考驗?」她不解地蹙起眉。

「呃……」

躊躇了會兒,他才繼續說︰「有件關于轍的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盡避說,我想知道。」看他這副鄭重其事的模樣,藍之靈心頭便莫名地升起一絲好奇。

「好,我說,是這樣的……」

于是祁麟便把五年前傅烈轍因開了藥讓自己母親服用反倒讓她病情惡化的事告訴了她——

「就此,他便立下重誓這輩子不再為人開藥診治,否則該人必遭橫禍,所以你該知道他現在身受的壓力。想想上回他不是不小心傷了你,卻也不敢親自醫你,只好請求他那位向來古靈精怪的小妹宓兒子了。」

「什麼?」之靈深抽了口氣,「為什麼他不告訴我?」

「因為他深愛著你。」祁麟微微一笑,「在幽靈峽谷時你該感受得出來他有多愛你吧?」

她流著淚,點點頭。

「磷火彈是他一心想得到手的東西,更是他想成就霸業的關鍵,可為了你他竟然決心將它毀了,你該知道他愛你的心不是只有那麼一點點,而是很濃烈、很痴迷的。」眯起一對精炯的黑眸,他極其認真地說道。

「我……我知道……」她抽了抽鼻子,早已哭花了臉,「能不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

祁麟眼楮倏然一亮,隨即說道︰「他就在御書房。」

「謝謝。」之靈對他感激地笑了笑,隨即拎起裙擺便直往門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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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時,銀月照枝頭。

暗烈轍坐在書案上專心一意批示著今日眾臣呈上的奏折。

一疊看過一疊,他完全沒有給自己可靜心休息的時間,因他知道只消他的心一變空蕩,之靈的影子就會竄上心頭,霸佔了他的思想。

想她是一種幸福,可那層層思念就像是無底洞般會讓他無法控制地沉淪……直到被一股虛無的空洞吞噬了他的一切。

想到這兒,傅烈轍不禁搖搖頭,又打開了一份奏折,正欲批示時門外竟響起輕敲的聲音。

通常這時候宮女們都會送上補湯,于是他連頭也懶得抬便說︰「進來。」

听到進門的腳步聲,他又道︰「東西擱下就行,出去吧。」

可過了好一會兒,他卻不見宮女離開,于是頭一抬,卻當場愣住!

「之……之靈,你怎麼來了?」他倏然站起,心底交錯的是狂喜與意外,更怕這只是一場夢。

「我是好久沒來了,你……你不歡迎嗎?」她怯柔地說。在要來這里之前,她可是提心吊膽好久,就怕他會拒絕她。想想自己逞了那麼久的牛脾氣,再好的男人都會受不了吧?

于是她先去灶房向廚娘騙了些酒,一個人躲在外頭喝了一些才借著微醺的醉意進來找他的。

「當然歡迎,我求之不得。」傅烈轍想握她的手,卻怕引起她的反感而頓住,「毒已完全解了,你可覺得舒服點了?」

「嗯,早已好多了。」之靈反到抓住他的大掌,細細撫觸上頭深刻的紋路,「你呢?怎麼那麼晚了還留在御書房里?」

望著她的動作,他心底微熱地說︰「瞧見沒,前陣子過得太頹蕩,堆了一堆折子,得把握時間將它看完才成。」

他徐緩解釋著,模樣是這般的飄逸絕倫。

「呃!這麼說是我耽誤了你?」芳心幽然處突然陷入一股空虛中,「那我先離開了。」

「等等。」

霍地抓住她,將那細白柔荑牢牢鎖在掌心中,突然,他從她身上聞到了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傅烈轍眉頭用力一挑。

「嗯,只喝了一小杯。」其實她可是喝了大半盅,而且現在腦子已微微暈眩,就連眼前的他都搖擺不定。

「為什麼突然喝酒了,是不是有心事?那……你在這里陪我聊聊好了。」他伸手觸了下她因酒作祟而緋紅的雙腮,並帶她到玉石椅上坐定。

「那我沒有妨礙你吧?」之靈看進他眼底,實在是不喜歡極了現在這種過分客氣而顯得陌生的感覺。

「沒有,別想太多。」更多的濃情深注在他幽邃的眼中,今日再看見她才明白原來他的心早已墮落,再也無力回天。

只有她的愛,才能拯救他!

「我是想問……自從我的毒去除後,你就不曾再來看我了。」之靈揚起眉睫,偷偷覷了眼他臉上那副剛毅的表情。

「呃……」他低首輕哂,「我以為你還恨著我,所以心想是該給你一些時間思考冷靜的。」

糟,此刻她那紅彤彤的臉色使她看來更形嫵媚,他真擔心他控制許久的冷靜就快被體內陡升的熱力給融化了!

「但三個月的時間也未免太久了吧?」美眸光轉、淺笑嫣然,她偏著腦袋趨近他的臉。

「之靈!」聞到那侵鼻的香氣,他的體內突地一熱。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那朱紅薄唇微啟,她調皮地想試著勾引他。

她想通了,既然知道他是這麼的愛她,她又何必再作矜持呢?能撩撥他的熱情應是件好玩的事。

「你該知道我的顧慮,在你還沒完全準備好之前,我不想嚇著你。」看著她香唇紅舌的誘惑,傅烈轍心底不禁開始強烈申吟了。

天知道他有多愛她,每每夜里一個人睡在那麼大的龍床上,想的夢的全是她依偎著他,與他共舞熱情的綺夢。

「可你都不來,怎知我準備好了沒?」之靈抬起一張俏容望著他那屬于男子陽剛的俊逸臉龐。

「你說過,你不想再有孩子,我怕我去了會……」

之靈突地抱住他,嬌嗔著︰「人家現在想要了,想了好久,你說,你到底給不給?」

暗烈轍眸影濃熱,主動地將她摟得更牢,恨不得把她揉進懷里,「你今天是怎麼了?我不想讓你後‘晦。」

「我不會!」之靈揚高嗓。

「乖,听我說,回去好好睡一覺,等酒醒了,什麼都過去了。」他試著勸她,因為他要她,可不希望在她此刻醉意醺然時。

「我沒醉。」她推開他,眼含委屈的淚水,抽噎地說︰「我猜你定是討厭我、恨我,果然沒錯,你真的是這樣。」

「不是這樣的,你——」傅烈轍被逼急了,只好用力對著她喊道,「我是怕嚇著你,更害怕你清醒後會對我懷恨。如果真是如此,我寧可就這麼下去,你知道嗎?」

「轍……」她又撲進他懷里,抱住他的身軀,「對不起,是我不好,當時心情亂就對你亂發脾氣,根本沒顧慮到你……是我不好……」

「之靈,別哭了,我沒怪過你。」他輕柔地說。

之靈閉上眼,听著他溫暖的嗓音、倚在他粗獷的臂彎中,覺得好舒服,一點兒也不想離開。

「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不知是不是剛剛一口氣喝了太多,她現在居然想睡覺了。

發覺她倚在他懷里的身子愈來愈沉,他急急推著她,「你怎麼了?」

「我頭好暈。」她撫著腦袋,抬頭對他嫣然一笑。

「那我送你回別苑。」抱起她,他當下決定。

「不要……我不要回別苑。」勾著他的頸子,之靈蹙起一雙小巧的柳眉,噘起一張迷人紅唇,輕嗔撒嬌。

「那你是要?」

「回你的寢宮,好不好?」她伸手模了下他的下頜,忽地吃吃一笑。

「這……」他真想哀嘆,明知帶她回去,他肯定會把持不住的。

「好不好嘛!如果你不答應,就表示你討厭我哦。」彎起漂亮的唇線,芙顏帶著抹羞赧的紅緋。

「你這丫頭!好,就帶你去。」傅烈轍沒輒,只好走出書房,抱著她直往寢宮走去。

之靈窩在他懷里,隨著他的步履,身子上下飄動著,鼻間又聞著他的體味,迷迷糊糊中她居然真的睡著了。

進入寢宮,傅烈轍才發現這小女人竟然甜甜地睡在他懷里,于是搖搖頭,笑著將她抱上床。才欲起身,她卻在迷蒙中拉著他的衣衫,「別走,轍,跟人家睡。」

面對她這般熱情開放的表現,已令他心動不已。輕輕拉開她的手,他附在她耳畔說︰「好,我就睡在你身側,但得讓我起來更衣呀。」

她像是听得懂一般,終于松開了小手,傅烈轍這才暗吐了口氣,趕緊起身褪下外衫,才要睡下卻見她仍穿著絲綢水袍,怕她睡得不舒服,又主動抬起她的身子為她卸除束縛。

當他的手不小心觸及她的腋下時,引來她咯咯的笑聲——。

「好癢……」她身子扭動了下,不小心扯開前襟。

「呃!」他閉上眼,立刻鑽進被中背對著她。

他心底直罵著自己︰傅烈轍你還真沒種,曾幾何時竟變得這麼蹩腳了,喜歡她就上呀,可為何……

一旦想起她的淚水,她無神的眼瞳,他的心便像是被泥塊給壓住,如此的痛不可抑!

睡夢中的之靈從他身後一把抱住他,小手輕輕在他胸前輕晃,這對他來說真是一大折磨!

而他卻拼了命地強忍住,就這麼張著眼到天亮,好不容易在听見遠方雞啼的剎那他才緩緩閉上眼……

不久,之靈輕輕打了個呵欠,似醒非醒間她覺得自己好像已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過了。

才張開眼她居然發覺自己是窩在傅烈轍懷里!接著她想起昨晚的事——她借著酒膽去找他,可他卻在她面前表現要命的君子風度。

討厭、討厭、真討厭——

這下可好,看他雙眸緊閉,好像睡得挺熟的,這是不是上天可憐她,送給她一個「玩弄」他的好機會?

于是她輕手輕腳地坐起,發現自己竟是「衣衫不整」,于是笑得邪邪地靠近他,湊在他耳邊說︰「轍,你不老實哦,敢偷月兌人家衣服,竟不敢踫人家。」

暗烈轍眉一擰,敏感地想翻身,卻被她壓住,還抽出衣帶勒在他頸上,「別動,否則我勒死你。」

他眯起眼,這才看清楚原來調皮搗蛋的人是她!

「別鬧了,我好困。」他抓下她的手,「還早,你再睡吧。」

「不早了,你看外頭天色都大亮了。」她用力勒緊衣帶硬逼著他不得睡著。

他無奈張開眼,「你別這樣,否則……」傅烈轍眼中紅芒閃爍,那火熱的濃焰幾乎要噴在她的小臉上。

「否則怎麼?」誘惑地輕笑,她更往他身上挨。

「否則——」

他再也受不了地翻起身,反將她壓制于身下,「你該知道後果的。」

「我知道後果的。」甜美的笑容漾在她臉上,此刻酒已醒,她不再迷醉,知道心底要的是什麼。

她要他、她愛他,不再為別的因素而停滯,永生不渝……

「我會讓你受孕。」他激動地說,還記得曾經因為這個理由,她堅持不肯讓他踫她。為了怕失去她,他依了她,可不希望就因為今天一時的沖動而造成終生的悔恨。

「我……我就是要你的孩子,想了好久……可你都不肯給我。」她梨花帶淚地抬首親吻他的唇,眼底頓時產生的霧氣凝聚成一道因愛堆砌而成的堅決。

「之靈!」他眯起眼凝睇著她的淚眸。

「愛我……」

暗烈轍邪魅一笑,轉身欺近她的身子,目光幽邃似火,「這是你要的?可不能後悔?」

「這輩子,下輩子都不後悔。」她還以一個溫柔膩笑。

「那我就愛你這輩子、下輩子,讓你永遠也擺月兌不了我。」他粲然一笑,眼神有著狂熱。

好個初露日陽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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