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天傍晚,龍縴縴在忙了滿頭大汗之後,見靈兒、巧兒倆姊妹居然還沒回到郁心園,就打算去找尹天照要人。
她輾轉詢間了好幾名下人,才得知他正在議事廳里論事。一名熱心的丫鬟將她帶到了正廳後頭的一棟雙層建築物前,卻被守在門口的弟子給攔了下來。
「龍姑娘請留步。」耶名弟子和顏悅色的告訴她,「莊主交代過除非事態緊急,否則一概不準進入議事廳。」
「這樣啊!那我在這里等他好了。」龍縴縴無所謂的笑了笑,默默的踱至一旁的大榕樹底坐了下來。
餅了約莫二刻鐘,龍縴縴等著等著,竟撐著下巴睡著了,那名弟子見狀,一股憐憫之心油然升起。她穿得這麼單薄,身子骨又這麼縴弱,要是再這麼繼續下去的話,恐怕會著涼的。
看來,他只好硬著頭皮進去請示莊主做定奪了!
「為了避免朱敬堯趁我不在的時候偷襲,所以項東、常勝你們倆留下來協助齊伯伯,不必隨我同行了。」尹天照朝大伙說道︰「我打算讓關兄跟著去,一路上也有個照應。」話甫落,只見一名手下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
「稟莊主,龍姑娘在外頭等了你半個多時辰了,一直不肯走。」這莊大了膽子稟告。
「為何現在才稟?」尹天照一听,倒是責怪起那名弟子來了,「叫她進來。」
「是!」這名弟子則感到相當冤枉的退了出去。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尹天照在論事的時候,從不喜歡別人來打擾他,沒想到今天竟然會為了這名女子而破例。
那名弟子出去後輕聲地將龍縴縴喚醒,只見她還迷迷糊糊、睡眼惺忪的模樣,「他們散會啦?」天!她居然睡得這麼死。
「莊主要您進去。」
「好,謝謝你,那我進去!」也沒多想,她彈了起來即神情雀躍的往議事廳大門口奔去。
「天照……呃……莊主。」當她蹦蹦跳跳的跑進了議事廳,卻發現里頭還有一堆人時,嚇得她趕忙回復合宜的舉止,微微的欠了欠身。
「過來!」只見尹天照說。
待她走近,他隨即站起身來,拿起椅背上的披風溫柔的替她覆上,實踐了他在洛陽城外第一眼見到她時,心底所想的。
「天照……」見他如此貼心,龍縴縴整顆心不由得暖了起來。
「為什麼不多穿點衣服,你想冷死自己嗎?」望著她在外頭被凍得紅撲撲的雙頰,尹天照心中煞是不舍,這小家伙只穿著一件羅衫,連件棉襖都沒有套,居然有本事在外頭撐上半個多時辰。
「下次我會注意。」她笑得好甜。
她的笑靨,讓尹天照頓感飄飄然的。「找我有事?」他問,但突然好象又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還有,我準許你叫我的名字,不用改口。」
他的話,教一旁的人听了不免愕然!其實打從龍縴縴一進門,尹天照的言行都讓他們瞠大了眼。
「好,天照。」龍縴縴順從的點了個頭,她也覺得還是名字叫起來順口,「其實……也沒什麼事啦,我看還是等你們論完事再說吧!」她並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而打斷他們的會議。
「叫你說你就說。」他專制的道。
好凶!苞昨天體貼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是這樣的,我從昨天一直等到現在,但靈兒和巧兒並沒有回郁心園去,所以我想來問問你是不是可以放了她們倆?」她囁嚅道。
「看來你把她們倆看的比我還重要!」他的臉色一沉,微怒的訓道。
「不……不是的!」她急忙搖頭解釋,「我只是擔心她們倆。」
經過了昨兒個的事情之後,要她再佯裝成不在乎他、討厭他,似乎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的說詞,令尹天照相當滿意,這麼說來,她是重視他的。
「就這樣?等一會兒我會叫人把她們放出來。」他原本糾結的眉頭,在听了她的話後明顯舒展了不少。不過,據他所知,項東和常勝並沒有將那兩個丫鬟給關進柴房去,而是……
「還有另一件事就是……我看郁心園的橫扁都快月兌落了,所以想說干脆把它給拆了,另外再做一塊新的匾額,名字就改成『頤心園』,不知你意下如何?」
「嗯!」他同意的頷首,轉向左右特使道︰「項東、常勝,等一下你們倆去幫幫她。」
「不!不用了!」她急忙搖搖手,「我已經弄好了。」
「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次!」他幾乎可說是用吼的。
「我說我自個兒弄好了,不必麻煩他們了。」她毫不畏懼的對著他又說了一遍。
「簡直亂來!」他氣得不加思索的就月兌口而出,「哪個女人像你一樣懷了孕還爬上爬下的。」
「我雖然是個孕婦,但並不等于是個廢物。」她反駁道,並沒有如尹天照預期般的露出吃驚的神情,想必身旁這位多嘴的關兄已經把一切都跟她講明了!
「在我眼里孕婦就等于是個廢物!」他冷冷的嘲諷。
又開始了!必中雲則頭大的拍著前額,一副莫可奈何狀。
「你是在污辱全天下的女性,別忘了尹莊主您也是打女人的肚子里生出來的。」她黛眉微蹙,義正詞嚴的對他述說著一個千古不變的事實。
「如果你還想要耶兩個丫鬟活命的話,就給我停止撒野。」她的話,讓尹天照原本極力壓抑住的怒氣,一下子全部像火山爆發似的炸了開來,「滾出去!」他指著門口大吼。
「好!」她也挺有個性的調頭就走,不再爭辯。昨兒個她才在心里頭暗暗發誓不再惹他生氣的,哎!這下子又搞砸了。
「龍姑娘……」守在門外的弟子听見里頭傳來陣陣的咆哮聲,就猜想待會兒她肯定會同之前的眾多姑娘一樣掩面沖出。但事實卻不是那麼回事!她並沒有被莊主的壞脾氣給嚇哭,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泄氣。
「小扮,我真的被你害慘了!」她朝他小小聲的說道︰「他們又還沒散會,你就把我給叫了進去,讓我在大家面前挨罵,真是丟死人了。」
「龍姑娘,真對不起!」這名弟子所能做的,就是趕緊向這位異于常人的姑娘賠不是。
「沒關系啦!我再等他一下好了。」說罷,她又再度踱回那棵榕樹下坐著,不一會又開始打起盹來了。
她該不會又跑回郁心園去,把自個兒給冰封起來了吧!尹天照浮躁的想。瞧她轉身離去的落寞背影,他的心突然沒來由的一陣抽痛。說實在的,他剛才真的被她一進門那副充滿朝氣、天真爛漫的模樣給震懾住。
尹天照不耐的以食指輕敲案面。一向對女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他,竟會教個女娃兒給亂了心神,每回一想到再過幾天就要丟下她上京都去,他就心煩!
他這魂不守舍的樣子,教一旁的屬下個個張大了嘴、面面相覷。
「莊主,如果您還有其它事情要忙的話,咱們可以明天再討論。」東堂主鼓起勇氣建議道。
「不用了,繼續吧!」他面無表情的說。
為了顧全面子,他只好強做鎮定,暫時把她惱人的嬌俏身影給掃出腦海中。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熙嚷的吵雜聲驚醒了龍縴縴,她揉了揉眼楮,接著就看到關中雲急急的朝她奔來。
「妹子呀,你怎麼還在這里,趕快溜吧!後頭那個人臉色難看得不得了,我看你還是等他氣消了再去找他。」關中雲好言相勸。
「我有護身符的,你忘啦?」她拍拍平坦的肚皮,站起來笑嘻嘻的朝尹天照走去。
這小妮子還真不怕死!任何只要是有生命的動物見著了尹天照那張棺材臉,肯定會嚇得退避三舍,但只見她迎上前去,甚至還執起他的手左右搖晃著。
「天照,你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她仰起小臉看著他,一臉無辜的問道。
他不理她,甩開她的手,大步邁開。
「你好小氣!」她在他背後嘀咕,「居然跟一個孕婦生悶氣。」
他走得更快了!
她應該會追上來吧?!在這節骨眼上,他可得好好扳回一成,以維護他身為一莊之主的威嚴。
「天照……」望著他頎長的背影,龍縴縴感到好沮喪。或許,關中雲的話夸大了,他並不是那麼在意她。
她打算使出最後絕招,若是再不成,她也沒法子了!誰叫她別人不喜歡,偏偏喜歡上這個喜怒不形于色,冷冰冰的男人。
「寶寶,娘不小心惹火了爹,所以爹不要咱們了。」她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一字一句卻叫人听得一清二楚,「說不定改明兒他會把咱們轟出莊去,讓咱們流落街頭,任人欺凌。」
大伙兒听了,皆好奇的停下腳步觀看,因為他們實在是很想知道,一向視女人為敝屐的莊主會有什麼反應。
「你說夠了沒有?小女人,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听完了她的自言自語,尹天照再也按捺不住的轉身走向她,直接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
「天照,你不氣我了?」她抬起頭來,一雙靈活的大眼楮直在他輪廓分明、線條粗獷的臉上打轉。
這丫頭!尹天照低頭瞪視著眼前這張絕美的臉龐。曾幾伺時,那個總是滿口粗話,臉上老掛著兩條鼻涕的丑小鴨,已經長成這般標致的女人了,甚至肚子里還有了他的骨肉,上天好象跟他開了個大玩笑!這個原本應是他處心積慮要報復的女子,這會兒居然教他痴迷的要命。
「是什麼原因讓你在一夕之間做了這麼大的改變,嗯?」他注意到她明顯的轉變,之前她根本沒有正眼瞧過他。
「你想知道?」她故意賣個關子。
「說!」他仍舊是一貫霸道的口氣。
「知道嗎?當我得知你留下了我肚子里的小孩時,我就決定不再跟你一般見識,免得孩子生下來脾氣同你一樣糟糕!」她半開玩笑的回答他。
其實之前她所建立起來的防線,為的是要讓自己有路可退,不至于在他面前輸得太難看,不過昨天關中雲的那席話,已讓她決定將那道屏障給撤除了。
「我的脾氣很糟嗎?」听完了她的話後,他不禁攏起眉來緊盯著她。
「你不知道嗎?」她雙手摀住小嘴,一臉驚訝狀。
「噗──」關中雲在一旁忍不住笑出聲來,卻招來尹天照的一記白眼,其它人則是礙于身分,所以只好強忍著。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我就讓你明白,我的脾氣到底糟到何種程度。」說完,他出其不意的將她騰空抱起,詭異的笑道︰「本來我還打算饒了你剛才的無禮,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天照,你該不會又想打我了吧?」她驚惶的叫道︰「我現在有了身孕,是經不起打的。」她只好再搬出擋箭牌。
「都說了我不會再打你。」她現在可是他手中的一塊珍寶,他怎麼舍得打她。
「可是……我听人家說那種壞習慣不是說改就改的掉的。」她撇撇嘴,似乎還是有點質疑。
天!她為什麼不先檢討檢討自己,她不也甩了他好幾次耳刮子。
「相信我。」他只好一再保證,再以充滿柔情的眼眸注視她。
「吁!」見到他極為認真的表情,她這才松了一口氣,「那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吧,有那麼多人正瞧著呢!」
「你都敢在那麼多人面前頂撞我了,還會怕人家瞧?」
「我以後不敢了。」說完還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此話當真?」他非常懷疑。
「嗯。」她用力的點點頭,「那麼靈兒和巧兒的事……」
「我考慮考慮。」
「可是少了她們倆我晚上不敢睡。」雖然她也知道這個借口很驢,不過為了能趁早救出受她牽連的兩姊妹,她只好隨便找個理由唬弄他。
「那麼從今兒個開始你就跟我睡好了。」這麼一來剛好正中他的下懷。
「這怎麼行!」她又不是他的妻子。
「怎麼不行?」他輕功一施,抱著她迅速地隱沒消失。
「勝!你確定剛剛那位姑娘,就是咱們在郁心園所見到,那個冷若冰霜的女子嗎?」項東不敢相信的問。
真難想象龍縴縴在卸下那層冷面具之後,竟會是這般的淘氣慧黠。
「有句話我可能要平反了。」常勝也頗有同感的說︰「我看今生今世不是她擺月兌不了咱們莊主,而是莊主恐怕一輩子都擺月兌不了她。」
鎊大堂主雖不知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卻也紛紛點頭認同。
而這晚……尹天照在用膳時缺席了。
次日,曙光乍現,龍縴縴就在尹天照的臂彎中醒來,她輕輕溜出了他的懷抱,獨自踱到了後花園,在一處石凳上坐了下來。
她從來不知道男人的精力竟會如此旺盛,想到昨晚尹天照的索求無度,一次又一次的帶領她共赴雲雨巫山,她的臉忍不燥熱了起來,這麼過度的縱愛,她好擔心會傷害到肚子里的小寶寶。
「將軍!」
一陣渾厚帶勁的男聲將她遠飄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反將你一軍!」另一陣男聲隨之響起。
龍縴縴好奇的四處張望,只見前面不遠處有一座紅色涼亭,項東和常勝正在亭內對坐著。
她起身姍姍的走上前去,想瞧瞧他們倆到底在做什麼──不過,直到她來到石幾旁,項東和常勝還是連眼也沒抬一下,因為他們倆下棋向來最忌諱受外界干擾。
「項東、向……呃……常勝,你們在下棋啊?」龍縴縴輕聲問。
他們還是不搭腔!
「我可不可以加入你們?」她並不因他們的冷淡而打退堂鼓。
「你會?」這兩人終于抬起頭來看她,似乎顯得頗為驚訝。
「略憧一些。」
「那坐吧!」項東站起來讓位給她,心中早已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等一下就看常弟怎麼殺她個片甲不留,以替他報上回比武落敗之仇。
龍縴縴依言在常勝對面坐了下來,開始擺設棋局。
「龍姑娘府上哪里?」常勝一面舉棋一面問。
「洛陽。」
洛陽!他本以為是蘇州,因為那兒的特產是美女。
「家里頭是做什麼的?」
「開設武館。」
難怪她武功這麼好,連項東都不是她的對手。
「今年幾歲啦?」
「十八。」
他以為她才剛及笄,瘦得跟什麼似的。
「听你說從小就暗戀咱們莊主,你倒底是看上他哪一點?」這是他最好奇的部份。猶記當年老莊主把尹天照救回山莊時,他活月兌月兌像個小乞丐,除非是獨具慧眼,否則誰會去注意到那個瘦骨嶙峋、孤僻自傲的小表。
「干你何事?」只見龍縴縴面帶慍色的回答他,「我喜歡他礙著你了嗎?」
反正就是看對眼,哪會有什麼理由。
「噗!」她最後這句話,令站在一旁的項東忍俊不住笑了出來,想不到這丫頭還挺有趣的,他本以為她會先故作羞澀,繼而扯出一大串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沒想到她的答案卻是如此令人拍案叫絕。
而常勝則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將軍!」
「什麼!」項東和常勝同時驚呼。
「我將軍了。」龍縴縴對著他們倆又說了一遍。
「什……麼……」常勝瞪大眼楮,不敢相信的直盯著棋盤,「不算,這盤不算,剛剛我稍有分心,再來。」
「好!」龍縴縴點點頭,也覺得自己贏得有些僥幸。
這女子──聰明得令人折服!常勝聚精會神,準備好好應戰,不然他「常勝將軍」的招牌可就砸了!
尹天照怒氣沖沖的走出房間,正巧在廊前遇到難得起了個大早的關中雲。
「賢弟,搞定了吧!」關中雲湊近他訕笑著揶揄道︰「她還好吧!」
「看來我似乎折騰她折騰的還不夠!」他低吼,隨手抓了一名僕人厲聲問道︰「有沒有看見龍姑娘?」
「回……莊主……小的剛剛看見龍姑娘往後花園去了。」那名男僕嚇得雙腿不停的顫抖。
「嗯!」他點點頭,揮手遣走了那名僕役後,邁開步伐就朝後花園而去。
「你是說她不在房里?」關中雲追了上去,「一個孕婦經過你昨夜的摧殘,居然還能這麼早起!丙真是個奇女子。」他佩服的說。
尹天照靜默不語,徑自走著。
來到了後花園,他們一眼便瞧見龍縴縴與常勝正在涼亭里下著棋,而項東則站在一旁觀戰。
「過去看看吧!」尹天照很好奇,因為他從沒見過常勝和人下棋時,有這麼凝重的表情出現。
兩人無聲無息的移進亭台,靜靜的站在他們倆背後觀看。
這是什麼棋面啊!必中雲終于看不下去開口說話了。
「喂!龍妹子啊,你知道你在跟一個棋王下棋嗎?」
專注于棋局的龍縴縴,一听見關中雲的聲音,猛然抬起頭,卻望進尹天照那兩潭深不見底的雙眸。一想到昨夜,她的臉倏地又紅了起來,只得趕緊低下頭繼續假裝看棋。
「我勸你別再做困獸之斗了!」關中雲接著又說︰「你的『紅帥』已經被人家的『小卒』給團團包圍了,還不認輸,簡直丟人現眼啊!」
「閉嘴,姓關的!」常勝沒來由的朝他大吼,害得關中雲差點滾下台階。
「喂!常勝,你是在發什麼神經?」關中雲掏了掏耳朵,不解的道︰「我是在幫你說話,你怎麼反而……」
「紅帥是我的!」惱羞成怒的常勝這會兒吼得更大聲了,差點沒把他的耳膜給震破。
听了常勝的話後,關中雲張口結舌不敢相信的看向尹天照,而後者的表情也是一片駭然!據他所知,常勝下棋從來未曾輸過,而龍縴縴居然嬴了他。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尹天照迷惑了……想必這十年來,她一定是花了極大的心思,才能將自己雕塑成這般允文允武又多才多藝的奇女子吧!
奇女子!尹天照會心一笑,關中雲這句話倒還形容得挺貼切的。
「唉──」僵持不下的棋局終于在常勝的嘆息聲下結束。「我認輸了!」他站起來,一臉挫敗的看著尹天照道︰「莊主,您是去哪弄來這麼個美麗又聰慧的女子來折煞屬下。」
「連你也敗在龍妹子手上啦!」關中雲嗤笑道︰「天照,看來你昨兒個一整晚的教,似乎收到了非常驚人的成效。」
「噗!」項東又笑了!看來他「冷面閻王」的封號恐怕得改成「笑面閻王」了!
什麼跟什麼嘛!這完全是毫不相干的兩檔事,這位仁兄居然有辦法把它們湊在一塊兒講,這擺明了是在嘲笑她嘛!
龍縴縴簡直羞得不能再羞了!她低著頭真怕他們瞧見她此時困窘的表情。
「好了!」關中雲朝項東、常勝擠眉弄眼,「讓他們小倆口獨處吧!咱們三人還得找個地方好好檢討檢討,為何女人緣總是沒人家好。」
「那倒是!」
三個大男人相當識相的步下台階。
「這下子你沒臉再拿比武落敗的事來糗我了吧?」
「這種丟臉的事誰要是說出去,誰就是小狽。」
項東和常勝這下可是對龍縴縴佩服得五體投地!相信也唯有這般特殊的女子,才有資格匹配得上自視甚高的莊主。
隨著關中雲與左右特使的聲音漸行漸遠,龍縴縴這才敢抬起頭來面對尹天照;而他,也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望著她酡紅的雙頰,尹天照不自覺又升起了生理上的反應。他本以為在經過了昨夜無數次的歡愛之後,他對她上的極度需求應該會逐漸消退,但相反的,他發覺自己更渴望她了。
或許,他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她──愛上了這個又倔、又傲、又刁鑽的小家伙。
「呼!好熱。」龍縴縴站了起來,揮動袖子搧了搧風,故意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想打破彼此之間的沉默。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應該是冬天。」他有趣的盯著她說。
「哦!是嗎?」天哪!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愚蠢了。
「怎麼不多睡-會!」
「我不累!」
「是不是我要的還不夠多!」他曖昧朝她眨-眨眼的暗示她,「總之,不管你累或是不累,從明天開始不準比我早起,懂嗎?」他要一早睜開眼楮,第一個見著的人就是她。
這算是哪門子的要求啊!她又不是豬。不過,此時漲紅著臉,腦子渾沌的她,實在也無法出言反駁他。
「這才對。」尹天照滿意的將她拉近,俯下頭佔有了她的唇辦。
然而正沉浸在濃情蜜意的兩人,似乎部沒察覺到在不遠處的大樹後面,一雙惡毒的杏眼進射出一道利光,正狠狠的射向龍縴縴,而另一旁的灌木叢中,一對細長的狹眼,也正以又忿又妒的目光盯著尹天照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