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哪里跑 第4章(2)

「潘公子,要我再嫁純粹是聶老夫人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完全沒那個心思。」

尚不到撕破臉的地步,所以柴書南試圖捺著性子同他解釋,但潘文風的反應亦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其實柴姑娘你也別否認了,我知道像你這樣的女人,一定有女人家該有的矜持,但有時你得正視你的心啊!」潘文風像是在教小娃兒似的,不,碩柴書南的掙扎。「雖然知道因為你的家世,讓你在聶家得不到該有的憐惜,但我不一樣,我不會嫌棄你,相信我絕對會好好疼借你的。」

「你……」這男人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你就別羞了,只要你答應,我可以立刻上聶家同聶老夫人提親,我壓根就不怕飛短流長,而且聶老夫人也允諾我,只消你點頭,她會讓聶左相即刻寫下放妻書,咱們的親事不日就可舉行,就算你是再嫁,我一樣用八人大轎,風風光光將你娶進門。」

潘文風張口閉口就是一連串保證,那種施恩似的嘴臉,卻讓人深刻感受到潘文風高高在上的自滿姿態。

所以,當柴書南怎麼也掙不開他那鉗制的雙手時,她壓根懶得再維持表面上的平和,沒被捉著的那只手揚手一揮,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就這麼硬生生落在潘文風臉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從不曾讓女人給打過,那一巴掌像把他打傻了似的,原本緊捉著柴書南的手也跟著一松。

「你給我听清楚了,我在聶家從不曾受過委屈,也沒有再嫁的打算,這輩子,我只認聶紫相一個男人。」

「你……」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因為這巴掌和柴書南的回絕徹底被侮辱,潘文風再難維持身為男人該有的氣度。

他本以為可以借著柴書南,好好挫挫聶紫相的傲氣,誰知他都已經降貴紆尊,這女人依舊不將他放在眼底。

那種得不到就更想要的感覺,讓他徹底發了狂。

「我會得到你的。」

潘文風森冷的眼神朝柴書南一掃,那眼神讓她背脊泛起一陣寒涼,心底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想干什麼?」

「我要得到你,听聶老夫人說你和聶左相還不曾圓過房,所以只要得到你,我就贏了。」

就算她是聶紫相的妻子,那又如何?

只要先得到她的身子,以聶紫相那種高傲的性子,決不可能再接納她。

事情本來很容易的,可偏偏這個女人不肯合作……

為什麼不肯合作?他都已如此大方允諾不計較她再嫁一事,除非……

「你愛他?」

這樣的臆測讓一股憤怒的精光,自潘文風眸中疾射而出。

她怎麼可以?為什麼天底下所有好處都讓聶紫相給佔盡?

就連此等絕色美人,即使聶紫相對她不屑一顧,她還是死心塌地傾了心。

「他是我的夫君。」就只這麼一句,仿佛就已經足夠解釋一切了。

「我不許你愛他!」

潘文風邊說邊朝著柴書南逼近著,直到把她逼到船尾,退無可退。

或許那初初的一眼已經讓人顛狂,或是事事不如聶紫相的這個事實,讓他怎麼也無法忍受。

手一扯,卻落了個空,最後一絲理智「啪」地一聲斷了。

想得到她的意念,讓潘文風像著了魔似的,他惡狠狠地欺近她,一步接著一步……看見他的模樣,柴書南心中大感不妙。

是她大意失算,完全沒有料到潘文風竟會完全不,碩念後果。

畫舫行至湖心,前無門、後無路,盡避她拼了命閃躲,但終究躲不過,眼見好幾次,他的手都已經要欺上她了。

如果被捉著,那後果她心知肚明。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柴書南望著不遠處在湖心來去的另外幾艘畫妨,知道那是她唯一的機會。

雖然明知在這初春時節,冷冽湖水可能會要了她的命,但與被潘文風凌辱相比,她寧願奮力一搏。

如果不是聶紫相,那她寧可誰也不要。

當潘文風再一次逼近,那邪魔般的氣息,讓她壓根沒有猶豫的時間,一個旋身,縱身一躍一就在潘文風那目眥盡裂的眼神中,柴書南撲通一聲躍進湖心,那一躍闔讓潘文風驟然清醒。

失了心緒的他,當下連救人的想法都沒有,便直接要船夫調了頭,任由柴書南在水中載浮載沉,徘徊在黃泉路上。

幽幽內宮,蕭索的孤寂因為獨自站在梅樹前的人兒,展露無遺。

望著那人影,聶紫相的腳步愈發沉重。

他本不該來,可是卻抵擋不住內心的擔憂與渴望,寧願冒著被殺頭的風險,也要來見她一面。

「你終于來了!」一聲長嘆,在璽貴妃轉頭見到聶紫相時,自她櫻紅的唇畔緩緩吐出。

仿佛經過千年的等待,終于如願以償。

「璽貴妃召微臣前來,所為何事?」拱手為禮,聶紫相並沒有拉近彼此的距離,依然站在遠處。

「別喊我貴妃。」帶著些微激動,似是在責怪他的生疏。

「璽貴妃!」他還是堅持這麼喊,但那雙幽深的眸子亦浮現幾絲隱然波動。

只能這麼喊,他才能提醒自己,璽兒早已不是當年他的璽兒,早已成為皇上的妃子,也是他的主子。

那第二聲貴妃喊得璽貴妃縴弱的身子一晃,仿佛隨時離世飛天的仙人。

數年未見,原就出類拔萃的聶紫相,渾身散發的氣度更加耀眼。

「我……」璽貴妃未語,淚先流。

「究竟出了什麼事?」一見她流淚,聶紫相剛硬的心頓時軟化,聲調也轉為輕柔。

「宮里妃子眾多,人多口雜,貴妃如此犯險私下召微臣前來,若是傳到皇上耳朵里……對您的名節,怕是難以交代。」璽貴妃聞言仰首,晶瑩的美目盈滿讓人心疼的淚水,聶紫相終究無法對那淚水無動于寬,緊抿的唇難得溫柔低問。

「若非無法可想了,我又怎會這樣貿然召你前來,這輩子我已負你,怎麼可能還會再連累你?」

哀哀切切,幾句話說得真誠,讓聶紫相一顆心都給擰疼了。

璽兒就是璽兒,總是這般良善,在這一刻,兩人仿佛回到蕭多璽還未進宮前那段美好時光。

「在下不怕受牽累,有什麼事,盡避說吧!」聶紫相終于正面凝視那總是只能在遠處眺望的臉龐,像是要將那容顏刻上心頭似的。

「我想你已經听說,因為皇上的寵愛,讓我招來其他妃子的妒恨,買通宮女太監,在我的膳食中下毒,讓我無法如願懷上龍種。」

這事他當然听說了,那日他被急召進宮也是因為此事。

只要待在後宮,哪個女人不是憑著妒恨,踩在別人身上往上爬。

「皇上既已知情,自會保你周全,你就別優心了。」聶紫相唯一能做的只是安慰。

要是她要的只是安全,那麼她會乖乖待在皇上的羽翼下,但她要的更多。

她要懷上龍種,母憑子貴,終有一天母儀天下,就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臉色。

瞧著璽貴妃那激動的模樣,哪還有往昔的天真爛漫,語氣更是隱隱含恨,聶紫相忍不住地輕搖著頭,難掩心頭的失望。

是他強求了吧!在後宮這個地方,想保有一派天真,何止是個「難」字可表。

「你想怎麼樣?」

蕭多璽邁步上前,絲毫不避嫌地緊緊握住聶紫相一雙大掌,水眸直溜溜地望著他,一臉情真意切。

「咱們當初分離是緣分的捉弄,若你真還念在咱們往昔的情分上,就替我找一個人。」

終究是心疼眼前的她,聶紫相幾乎沒猶豫地問道。「想要找誰?」

「我听說城南有個女大夫,不但仁慈心善,還替很多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調理過身子,只要經她調理過的身子,不久都有了身孕。」

听出璽貴妃話語中的急切與無助,聶紫相的心又是軟。

「傻璽兒……別急,我定會找到大夫治好你的身子,你可別病急亂投醫,女大夫我會去找,但你也總得給我些時間,讓我多尋些能人,再想出一個好法子能一次治好你身上的毒裉吧!」

蕭多璽聞言心一急,玉手驀地攀上聶紫相的手臂,著急嚷道︰「我就要城南那名女大夫,你幫幫我吧!若不能懷上龍種,我早晚會死在宮中的。」

其實,蕭多璽這哪是中毒,中毒不過是為了掩飾她不孕所捏造出來的謊言,這謊言一方面是要騙得皇上憐惜,另一方面也是要借此良機,讓她光明正大請來城南那個專治不孕之疾的大夫。

爆里哪個女人不是為此不擇手段,她也只是替自己找條生路罷了。

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希望,她都不願放手,當初拼了命地想進宮來,甚至舍棄眼前這個昂藏出色的男人,可不是為了讓其他女人將她整死的。

望著璽兒那梨花帶淚的楚楚模樣,聶紫相知道自己應該拂開她的手,畢竟她是皇上的女人。

「我會替你尋來的。」他終究無法狠心拒絕。

「謝謝你……」蕭多璽見聶紫相已不疑有他,連忙揚聲稱謝。

聶紫相望著她的眼神依然難掩憐寵。「你該知道你不必謝的,咱倆之間用不上謝字。」

蕭多璽心底掩不住的得意。她就知道即使已過了那麼久,她依然擁有駕馭這男人的能力。

現在的他貴為左相,只要有了他的幫助,不要說是懷龍胎了,有朝一日他或許還能助她登上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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