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一定要你開車呢?我們開不好嗎?」高橋一路嘀咕。他臉上壓著一個冰袋,努力撫平被扁後的痛感。
他瞪了眼一直不搭理他的齊立恩。
死小子,下手這麼重,他忘了他們曾有三十二年的「奸情」嗎?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嗚……
司徒綻紅回頭瞪他︰「怎麼?對女人開車有意見?」什麼時代了還有這種陳腐觀念,果然是超沒水準的大男人主義國的後裔。
「不是,我想我們的車子應該比較舒服嘛!」誰說她是男人最可口的甜點?她是冷凍櫃吧?嘶,冷喔……
「我比較習慣坐我自己的車。」司徒綻紅低頭找丟在包包里的鑰匙。
齊立恩見她停住腳步,想先幫她尋找車子。「你的車是哪輛?」
「就這輛。」還在找鑰匙的人點了點她面前的車子。
兩個男人張口結舌。「保……保時捷?」沒見過女人開保時捷。
她……不是公司的小職員嗎?哪來的錢買這樣高貴的跑車?
難道又是男人奉獻的?齊立恩臉色稍沉。
司徒綻紅抬頭送他一抹微笑,打開車門︰「對。上車。」
「我坐哪?」高橋嚷嚷。車子只有兩個座位耶!
「你是多余的,沒你的位,如果你硬要擠,只好請你委屈點,窩一下行李箱。」車主似乎認真地考慮著。
哼,他要是有膽答應,她就把他鎖在行李箱里三天三夜!
嗚……他沒人愛。高橋眼睜睜看著他們比翼雙飛,而他只能替齊立恩關車門。
看著高橋吃癟的臉,齊立恩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他了解司徒綻紅的用意了,她是車主、他是受邀人,至于死纏爛打的電燈泡……回家吃自己。
車子開動時,他還記得對車外的人揮揮手。好心情回來了。
「他或許是你的好朋友,但是我沒辦法喜歡他。」司徒綻紅向他解釋自己惡劣的行徑。
「為什麼?」其實不用問,他自己有答案。
「因為他和你是一對,他霸佔了你這個好男人。」司徒綻紅似假似真說道。
齊立恩差點一頭撞在車窗上。「我的性向很正常啦!」
「我不喜歡他是因為他很輕浮、嬉鬧,那張臉看了就想湊……」想著今天高橋極盡所能地扮黑臉,笑意從月復間涌起。「其實要不是他今天那只咸豬手壞事,我不會那麼討厭他……」
開出停車場時,她不小心把方向盤偏了一下,坐在一旁的齊立恩的心也縮了一下。「呃,小姐,你差點撞到我這邊停路邊的車子。」
「我的家人朋友叫我綻紅。」她倒是一派冷靜。
「那小紅呢?」他听梁董和他認識的叔伯們都這樣叫她。
「喔,那是‘花名’。」黃燈轉紅燈,她緊急剎車,後頭的車子差點撞上她,猛按喇叭向她抗議。
花名?虧她說得出口,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齊立恩氣得直搖頭。「我可以問你,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嗎?」
「沒什麼,我覺得,男人是最好利用的東西,他們也很樂意讓我利用。我陪他們、他們給我物質。」她面無表情地說,然後氣惱地望向後視鏡。「後頭的車子如果再按著喇叭,我就倒車撞回去!」幸好在她要行動之際,後頭的車子放棄了,否則今天馬路上恐怕又要多一樁交通意外。
齊立恩嘆口氣後再振作。「我問你,如果你認識了一個男人,他卻在乎你曾經男女關系混亂,你要怎麼辦?」
他一定要提醒她,一個人不可能抹煞自己過去做過的事,而人們記得的,通常只有壞事。
他氣她不懂得珍惜自己,她為什麼要這麼拜金?有華服、美食、名車,那又怎樣?她沒有人可以愛。
愛那些老頭子嗎?嘖!他們配不上她!
听出他語氣里的火氣,司徒綻紅也不開心了。他管她這麼多干嗎!
「他如果愛我,就愛我的所有,包括我曾經做過的蠢事。」她任性地說著,同樣的,她不曾解釋自己的行為,也不想解釋。
他是誰?憑什麼管她?如果這麼看不起她,就不要跟她吃飯啊!
「你干嗎這麼生氣?」她一臉委屈。他是第一個敢罵她的男人,她更慪自己,干嗎閑著沒事給自己找穢氣,被他罵到臭頭?
「我只是看不順眼你這樣子。」她為什麼生氣?因為知道自己不應該嗎?她為什麼就不能承認她做錯事情了?
看不順眼?噢,他真偉大,「為什麼?我只是一個你剛認識的人,身為未來的大老板,你不用理會我吧?你有你那個階層要認識的人,我有我的階層!」她愈罵愈生氣,分貝愈來愈高。
「呃,紅燈!」齊立恩提醒罵紅眼的駕駛,她才趕緊剎車,兩人都感覺到後頭的車子kiss來了。唉,她真的不太會開車。
「喂,你怎麼開車的?女人開車就是這麼笨!」後頭的駕駛跳下車一陣怒罵。
「你說什麼?」敢批評女人?司徒綻紅殺氣騰騰推開車門。
齊立恩也趕緊跳下車,要吵架要打架他很好用……不是,他是要勸架的。
「我說你……」
「先生,你不懂交通規則嗎?你這個豬腦袋听不听得懂什麼叫‘保持安全距離’?你錯還是我錯?難道你要我闖紅燈?」看似溫弱的女子雙手叉腰,搶過話一陣吼叫。
「呃……誰教你是女人?男人就不會這樣開車了!」明知理虧,男駕駛又拉不下臉離開。
「你……氣死人了!」
「先生,你這麼說話就不對了,再怎麼說,也不應該有性別上的歧視……你拿球棒出來做什麼?」齊立恩原本要和男駕駛討論性別歧視的,結果看著司徒綻紅抓著球棒的潑辣樣,也傻眼了。
「哇!看起來很溫柔,怎麼這麼‘恰’?算了算了,你的車子沒事,不吵了。」男駕駛見惹錯了人,擺擺手回到車上。
「哼!臭男人,就以為女人不會開車。」司徒綻紅得勝,回到車上時嘴里還念念有辭。
她也真的不太會開車啊!「你常常拿球棒嚇人嗎?」他怎麼也想不到她是會拿著球棒對人吼的人。她讓他太驚訝了,他幾乎搞不懂,哪樣的個性才是真正的她。
「沒有,今天是第一次。」司徒綻紅瞪他一眼。「誰教你要惹我生氣。」
她怪他?「那是因為你實在太……」
「太怎樣?太放浪、太無所謂、太低賤?還是太——」延續剛才嗆聲的氣勢,司徒綻紅截斷他的話。
齊立恩飽受驚嚇。「我以為你很溫柔。」她的溫柔甜美和誘人微笑哪去了?她生氣的樣子好可怕。
他看走眼了,她不是他喜歡的那型女孩,她拜金、她壞脾氣、她頑固,所以他不喜歡她。
「你看過哪個女人被氣瘋了還能輕聲細語的?」想著他不解的表情,她更火了。「以為以為以為!全都是以為,我受夠了你們的自以為是了!」她迅速切到外線,再擠到路邊停下,依舊嚇壞了不少路上的駕駛。
以為她是拜金女、以為她用換取物質……太多的以為了!他哪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啊!听別人說,他就信了……
「你如果看不慣我現在的行為,下車!」她揚著冒火的臉,徹底抓狂了。
「司徒綻紅,你不要生氣。」他能了解女孩子耍脾氣,但是一向都只溫婉微笑的司徒綻紅?他很想問問和她接觸比較多的人,如他父親、他那些叔伯,他們曾經看過她這樣子嗎?
還是只有他「有幸」目睹?
他才開始想認識她,卻激怒了她,只因為他說了別人不敢跟她說的話嗎?
他的試圖安撫並未讓司徒綻紅息怒,她只想把這個男人踹下車!「快作選擇!要就閉嘴,不然下車!」
他何必?齊立恩雙手一攤。「好!我干嗎多事想救你這個根本不想改變的人?我多事!」
他下車,甩上車門,保時捷立刻飛馳而去,在轉角處差點撞上正要過斑馬線的行人。
「該死的,怎麼會變成這樣?」齊立恩佇立在街頭,還是不懂,這團混亂是怎麼發生的。
司徒凌雲咬著面包,靜靜看一向優雅的妹妹甩門進來。
「今天沒約會?」她故意踢地雷。反正三姐妹中最嬌弱的就是紅,她要打,沒漾的孔武有力;要吼,又沒她中氣十足。
身為雙胞胎,她和紅卻是大不相同,一個柔弱不堪,一個超級強悍;一個樂天,一個悲觀。不過紅那張臉,不用是雙胞胎,誰都看得出她受委屈了。
司徒綻紅跌進沙發里,紅通通的眼好像哭過。
「原本有,被搞砸了。」被一個不識相的蠢男人搞砸了。
別的男人都巴不得哄她開心,只有齊立恩拼命戳她,害她好生氣。
「哪個笨男人干的?」她倒想瞧瞧那個不買她賬的男人是誰。
「就是……」不知從何說起,那就別說吧!「反正他看我不順眼。」
「那干嗎約你?」
「他想‘幫助我’、‘解救我’、‘改造我’、‘讓我更好’!」
司徒綻紅攤開雙臂,一副「神愛世人」的寬容模樣,然後生氣地重重放下雙手
「既然他覺得我這個人很糟,是個隨便的女人,為什麼又不拒絕我的邀約?那樣我們還相安無事呢!」害她推掉另一位老板的約,沒飯吃、也沒禮物拿,更少了看男人丑態的樂趣。
她嘟嘟小嘴。「我以為他是個好男人。」
期待愈高、失望也就愈深,所以她好氣。
氣自己、更氣他。
司徒凌雲眼珠子繞了一圈。拒絕她?她主動嗎?難得喲!
「哪個男人這麼有正義感、這麼優秀,沒和你一塊沉淪,做你最喜歡玩弄的沒水準男?你不要就讓給我吧!快快快!」紅看上的一定是好貨色。
「什麼正義感……」明明就是因為他對她不同,所以才對他有好感,才會頭一請講男人吃飯,結果……
都是車子惹的禍!要是她不開車,火氣就不會那麼大,就不會跟他吵架了。
看出她臉上有一絲心虛,早她出生十分鐘的姐姐說起教來︰「你自己想想,自從你假扮狐狸精開始,有哪個男人不是只想著要‘把’你的?你也知道,你又讓男人很……」
情緒激憤的人咬牙揮揮手︰「別說廢話。重點!」
「人家也是希望你‘從良’嘛!你生什麼氣……難道他不是你喜歡的那型?」
司徒綻紅仰頭一嘆︰「他是啊!」就是那種既斯文又帥氣又有品味又多金又有才華的那型。
「還是他的階級比你的標準低?」搞不懂的司徒凌雲只能皺著眉追問。
「高很多。」她面臉不佳,左右搖擺食指糾正。她也曾經是金字塔頂階層的啊!曾經嘛……
司徒凌雲雙眼大睜,飛撲到她身邊。「金龜婿?你不要讓給我!」
「討厭啦你!」要不是她比較有氣質水準一點,她一定學齊立恩踹他家的日本鬼子一樣,踹凌一腳。
司徒凌雲點點頭。「那你只是在鬧脾氣嘍?」
「對啊!」回答得毫無愧意。
「這樣听下來,他好像是個不錯的人,你干嗎把人家踢走?」
「你管我!」司徒綻紅皺著臉又快哭了。
今天是怎麼了?齊立恩惹火她,凌又專挑她的痛處,她活該要被罵嗎?就因為她覺得齊立恩是個不錯的男人,但是他不覺得她好哇……
啃完面包,八卦也听夠了。
「咬咬哎,別哭了行不行?」那些被你迷得頭昏的男人,如果看到現在的你,一定會說‘謝謝再聯絡’。你知道你哭起來有多難看嗎?」整臉的肌肉至扭曲了,可怕的咧!
皺著臉的女人抹著落不停的淚水。「就是知道,才等快回家了才敢哭嘛……嗚嗚……」
唉,沒轍。
司徒凌雲搖搖頭,起身離開,沒打算陪她哭,她們感情沒那麼好。
兩個俊朗帥哥並肩越過斑馬線,輕易地吸引周遭所有目光,還可听見幾聲「好帥喲」響起。
臭臉掛了很久的齊立恩皺著眉,瞄了眼身旁的男人。
「你干嗎還跟來?上次闖的禍不夠大嗎?」語氣很糟。
「你掛著這張臭臉來不行的,我來幫你助陣啦!」高橋不受他的不友善干擾,心情依舊愉快。
待會有戲可看了,心情當然好嘍!
齊立恩冷眼掃去。「你不會去喜歡男人嗎?這個不許你沾!」就知道他還在肖想司徒綻紅,他不準!
就算他不說,第二天就急著追問有沒有「得手」的低水準男也馬上看出事情的不妙。他不說,他也不問,兩個男人就當沒那回事,但高橋常常投來的眼神讓他心里發毛。
他曾經想要打電話給她,可是被她趕下車的氣又硬是吞不下,永新的電話就在他腦海里,他卻不曾打過,甚至連永新的大門都沒再踏進去了;如果要過去開會,也是讓他下頭的人代理他,害梁董以為永新又被他排除在外,緊張得頻頻打電話給他,還是經他一番保證,合約一定屬于永新,梁董才安心。
就算他打了電話,誰知道司徒綻紅會不會已經氣得不理他。
原本很難說服自己對她有興趣的原因,她是他喜歡的那型女人,結果她讓他驚訝不已,她的男女關系混亂、脾氣火爆、開車技術超級危險……這幾點應該足夠嚇醒他了。
他想自己應該從對她的驚艷里跳月兌了,只不過是一個公關課手腕厲害的女人,沒什麼特別的。不許沾?高橋因為他難得如此顯形于外的霸氣而愣住馬路中間,直到綠燈轉紅,起步的車子對他按喇叭,他才回神追上去。
「我也可以喜歡女人啊!你忘了我是男女通吃的?」他絕對不會放棄搗亂的機會,小齊的痛苦就是他的快樂,哈哈哈……
「夠了!你在台灣待的時間太久了,該回日本分部去坐陣了吧?」
「不!我雖然流著日本血統、有個日本名字,可是我是台灣土生土長的啊!我生是台灣人,死是台灣魂……」
「那你就馬上給我去死,當個台灣魂哪!」齊立恩指著路中間,如果他自己不走出去讓車撞,他不介意出借一腳相助。
斑橋一臉傷。「喂,你心情很糟耶!從上個月跟司徒綻紅出游回來之後,就一天比一天糟哦!」忍不住的,他說了實話。
「沒有!」齊立恩明知他說的對,他還是不肯面對現實。
如果他告訴高橋,他和司徒綻紅吵架,還被趕下車,這個沒有憐憫心的人會拿這件事笑他一輩子。
他就是沒種,怎樣!
「還說沒有,你明明就坐上她的車了。」高橋不可能放過他。從小到大,他能夠養成這樣寬闊的胸襟,全拜身邊有個沒心機的人所賜,玩弄他是他最大的樂趣。
放棄了。
齊立恩站定,面對他。「我說的沒有,是沒跟她出游。連飯都沒吃到,還大吵一架。」他隱藏了被趕下車那段。看,他也不笨啊!
斑橋愣住了。「我听錯了吧!你再說一遍。」
「要我再說一遍可以,但是我要先殺了你。」他揚著下巴繼續前進。要不是今天要和梁董做最後簽約的確定,他才不來。
「怎麼了?郎有情、妹有意,怎麼會……」不管是在大街上,高橋抓住他的手臂,歪頭往他肩上又磨又蹭。「說嘛說嘛……」
齊立恩抖了抖身子,甩開他。「你再踫我一下,自己走著瞧!準備當台灣魂吧!」
「喔……」別真的惹火小齊,那可真得橫死街頭了。
斑橋隨著他步進永新建設。
「那待會要怎麼辦?」他和司徒綻紅還是會見面吧?
「不知道。」反正,靜觀其變吧!先看司徒綻紅氣消了沒再說,不然,由他先開口也行啊!男孩子臉皮本來就比較厚、心胸原本就比較寬闊。
小齊在閃躲?高橋覷他一眼,看他真的一臉不悅,不再多言了,這個月的小齊真的惹不得。
兩個男人輕易贏得永新眾多女性職員的崇拜目光,在和櫃台接待小姐聊了幾句,就直接上到會議室。
「梁董您好。」雖然心情緊張,齊立恩還是先面對主要的目標,怕意思太過明顯;他心里雖急,卻沒先四處搜尋那道總是能吸引眾人目光的身影。
「好好好,你總算肯來了,我還想,你是不是在考慮別家,又不好意思告訴我,害我擔心的呢……」梁董滿面春風迎來。只要這小子出現,他就吃下定心丸了。
「沒有,這一陣子比較忙,不好意思讓梁董擔心了。我這不就來了嗎?」齊立恩睜眼說瞎話。剛從國外回來時,跟在父親身邊,要他說這些謊言簡直會要他的命,但現在的他扯謊流暢不打結。果然,社會是個大染缸。
「嗯哼。」高橋毫不容氣地出聲嘲弄他的睜眼說瞎話。
梁董的視線釘在他身上。「喲,這個小子還敢出現?都是因為你,小紅一听說你今天要來,就說不上來了。」
「不是因為我啦……」高橋委屈地掃向罪魁禍首。
「我今天怎麼叫她就是不上來,唉,鬧脾氣了。世佷,你擔心的話,待會中午我再打電話叫她一定要上來。」不知內情的梁董對他擠眉弄眼。
「謝謝。」齊立恩只得尷尬地對他連聲道謝。
「她不肯來呢!」大家入座後,高橋可沒放過齊立恩。
握著筆的手微微顫抖。「小子,你是想從十六樓摔下去變肉餅嗎?」
「當然不想……」靜了片刻後,高橋還是忍不住多嘴︰「我還沒把到司徒綻紅呢!」
「你——」
「開會開會。」高橋立即起身,一陣叫喊,雖然引來永新眾人的瞪視,卻免去被痛扁的命運。
齊立恩嘖了一聲,臭著臉窩在椅子里。
她不願意上來是嗎?哼!等著瞧,他待會就找時間殺下去,看她還能往哪逃!
「唉,反正約都要談了,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我不用上去啦!上去沒用的。」司徒綻紅被上頭的電話轟得耳朵快聾了。
「不行不行!只要約還沒簽,我就不能放心,我在外頭收到的消息,還有幾家建設公司不放棄,在爭取揚浩這案子呢!拜托啦,就算梁叔求你,幫我這個忙啦!我保證事成之後一定給你加薪,嗯?」「加多少?」心里有點動搖。
「你高興就好。」只要爭取到揚浩的案子,從此之後他們好幾年不愁吃穿。
司徒綻紅攪著電話線,還是很排斥。「要我上去做什麼?」
「遞茶水。」外加勾引男人。
「那種事樓上的秘書就可以做了。」
「可是你遞的茶水可不同,特別甜哦!」梁董拼命灌迷湯。「而且齊立恩剛才還問你怎麼沒上來耶!」
真的嗎?司徒綻紅眼楮一亮。
「可是……」她覷著身旁笑盈盈的中年男子。她還有客人哪!
「別叫我董事長,我現在拿私人感情拜托你,就看在我以前把你當自己的女兒來疼的分上,你就答應吧!好不好?」
司徒綻紅翻白眼。要不是他剛才說了「齊立恩」這個keywords,她才不動心呢!「好吧,我上去就是。可是我先說好,萬一得到反效果,您可別怪我。」
「怎麼會怪你呢?快上來啊!我這就去告訴世佷……」話沒說完,電話就急匆匆地斷掉了。
她笑著放下電話,心里其實滿月復嘀咕。穩了心情後才重新看向還在笑看著自己的人。
「趙先生,您說有事要我幫忙,是什麼事?」她說話時畢恭畢敬,與平時面對男人的妖嬈大不相同。
「我看也別耽誤梁董的事,我們邊走邊說吧!」身材壯碩的男子起身,帶著她離開,等兩人走出辦公室,公關課的人全松了口氣。嘩,那人是誰啊?怎麼一身殺氣。
趙梧桐邊走邊向司徒綻紅解釋他今日造訪的目的。
「是這樣的,這陣子我家老太婆跟我慪氣,就是不理我,我都一個月沒跟她說話嘍!我想給她點刺激,以為我在外頭有養狐狸精,她一定會很生氣的,至于狐狸精,當然屬你最像嘍!」
其實他和司徒綻紅只見過兩次面,他對這個女子驚艷不已,不過他已經有心愛的老婆了,所以只能放過她嘍!
不過當他有困難又需要人幫忙時,想到的就是她。
唉,難不成她當真是狐狸精轉世不成?「趙先生,這樣不太好吧?萬一鬧出人命……」這可不在她的「服務範圍」之內呢!
這位趙先生可不簡單,是中部的地方角頭,事業很廣,從特種事業到包工程皆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連她家梁董都對這個男人十分尊敬。至于她這個小女人,當然不敢惹他了,問題是他登門指名要找她耶……
「不會啦!我保證那不會是你的問題,只要你當個活道具就好了。」
「要我做事可是得付出代價的。」她還是有所顧忌。沒事惹角頭大哥的女人干嘛?萬一他的女人也是凶悍人物,一槍斃了她,那不是太冤了嗎?
「你想要什麼?如果哪個人讓你十分不悅,我可以幫你處理一下。」
「呃,不用了不用了。」她直覺地想到齊立恩,再想到他被斷手斷腳的樣子,心好痛……
「那你想要什麼?獎金?還是任何獎賞?」在電梯前,趙梧桐等著她開條件。
她笑著撇撇嘴角。「看樣子……你是已經把我打听得很清楚了。」的確,要她做事,就得付出代價。
趙梧桐點頭。「差不多知道你的嗜好。」
司徒綻紅思索片刻,想想,這個男人雖然屬于黑道人物,但他從未對她不尊敬,既然這樣,她就沒興趣從他身上拿什麼。
「既然你這麼慷慨,我也不客氣了,那就希望趙先生能保證本公司在您的地盤上動工時,沒有阻撓。」她想,再送給梁董這個大禮,她就可以離開得無牽無掛了。
趙梧桐一愣,看出她眼中的真誠,笑開了。「梁董真幸運,有你這樣忠心耿耿的部下。」
她無奈地聳聳肩。「這就是當初他願意收留我的原因啊!」
「你不是他們傳的那樣。」這個女人讓人費解。
她挑眉苦笑,不對他的話做解釋,從來就不。
「‘他’還要我‘從良’呢!」說話卻一臉恨意。那個惱人的男人!
別人懂得欣賞她的優點,齊立恩為什麼就是不能像這位先生?她又不是天生願意如此,也是被環境所逼啊!
蠢男人、笨男人!不懂事的幼稚男人!
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模樣,趙梧桐笑得開心。
有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