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呈颯唇邊勾起狡猞的笑意。
「恭喜你,身子復元的情況良好,再過不久你就可以下床走路了。」他的話無疑是帶給況藹雲好消息。
但季呈颯其實足心懷鬼胎的。
況藹雲的傷經過調養後,已經奸得差不多,也可以下床走動,但是他還不想太早宣布這個消息,打算替薛正棠制造機會。
一心一意掛念著自己傷勢的況藹雲,一听完季呈颯的話,整個人都變得神采飛揚了起來,哪里知道季呈颯心存不軌。
「你會康復這麼快,這一切都是正棠的功勞,我想他一定竭盡心力照顧你。」季呈颯話中有話,眼神更是曖昧地朝一旁的薛正棠眨眼。
兩人交換一記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聞言,況藹雲瞬間變得不自在,她一想起這陣子以來兩人的相處,臉上不由得染上一層淡淡的酡紅,教人分不清楚是羞憤還是羞赧。
反正她的身子已經被薛正棠模光看光,他打著照顧的名義,實際上是在吃她豆腐的這筆帳,等她完全好了之後,她一定要一一地討回來。
她況藹雲絕對不甘心被一個男人欺負得這麼慘!
「你真好運,我跟正棠認識這麼久,從沒看過他為哪一個女人心甘情願地服務、照料,你是頭一個。」
她寧願把這個幸運讓給別人!
躺在床上的況藹雲,沒好氣地把目光移向天花板。
她知道季呈颯是在取笑她,所以她不想去看季呈颯那取笑的眼神。
薛正棠空有一副俊美無儔的外貌,實際上卻是一個面目可憎的男人!
這陣子以來,行動不便的她,處處受到他的「照顧」,早已被他折騰得非常慘,也看清他的真面目。
要她承認他的好,除非天塌下來!
季呈颯看著她的反應,不禁覺得好笑,他也知道薛正棠現在在她心中的評價是一文不值,原本想繼續測試她的反應,但是在看見薛正棠投來一記眼神,季呈颯知道要事要緊,薛正棠已經等不及想知道某些疑問,于是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況藹雲一眼之後,便走出房間。
看這情況,季呈颯知道終于出現一個可以撩撥起薛正棠平靜無波的心的女人,這不啻是一個好消息,可他的心情卻是一則喜一則憂啊!
況藹雲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的身世背景若是讓薛正棠知道了,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季呈颯跟在薛正棠的背後,當兩人腳步都停留在屋外時,薛正棠才轉頭與季呈颯面對面。
「調查得何?」
「她確實是況藹雲,況華生唯一的獨生女。」
「果然。」他一點兒都不訝異她的身分。「有查出車禍的真相嗎?」
「我想關于這一點,你必須親自問她,據我所知警察封鎖她失蹤的消息,因為她的身分特殊,我無從查起她出車禍的原因。」
「她不肯說。」這也是他頭痛的原因之一。
她倔強得就像一只頑劣的野貓,無論他怎麼套話,她就是有辦法四兩撥千斤一語帶過,自始至終都把他當作一個陌生人。
但是她怎麼會知道自從他救起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早就已經密不可分了,當他確定自己的感情之後,他不可能將她放開,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她身處險境。
「想也知道。」季呈颯點了點頭。
況藹雲倨傲的脾氣,在商場上也是很有名的,一向對女人沒興趣的薛正棠,恐怕不是很了解況藹雲在商場上的風評。
「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盡快查出真相。」再過不久她就會發現自己的身子早已可以下床走動,屆時她一定會利用機會逃走,他不能讓她置身險境。
「看樣子,你真的對她動心了?」
「這一點你應該看得出來。」薛正棠聳了聳肩,並未正面答覆他。
「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一點,況藹雲在商場上的風評不是很好,雖然她是況華生的獨生女,但是她卻是有名的交際花。」
薛正棠微微一愣。
「到目前為止,跟她交往過的男人數都數不清,她擅長玩弄男人的感情,從不肯為哪一個男人停留。」
季呈颯看薛正棠的反應,似乎受到很大的打擊。
「她曾經受過感情傷害?」否則怎會把愛情看得如此輕蔑?
「據我側面了解,可能跟她的家庭有關。」季呈颯表情嚴肅地說︰「她有幾位好朋友,家世背景幾乎如出一轍,她們幾個也都是游戲人間的女人。」
「幫我一個忙,把她那幾位好朋友的資料給我,我要知道她的一切。」不管她是有名的交際花還是豪放女,一旦是他要的女人,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早在她睜開眼與他對望時,兩人的命運之輪就已經啟動,他相信她之所以玩弄男人的感情,那是因為她還沒遇見他!
既然老天安排他們兩人踫面,這就代表她會是他一生的歸屬,不管她之前的行為如何,他會徹底讓她只屬于他一個人。
「你的心意可真堅定,听到這樣的消息,一點都不會動搖。」季呈颯莞爾。
「不管她的過去如何,那都過去了,而她的現在以及未來,從此之後只能容許我一個男人的存在。」他堅定地說。
「我實在不想掃你的興,但前提足你必須將她倨傲的脾氣馴服,我看得出來,她對你有些感冒。」
「就算她討厭我,終究還是要投入我的懷抱。」他信心十足。
「那蜜兒怎麼處理?」
「再給我一段時間,等我真正擄獲她的心後,我會回去解除婚約。」
「只怕到時候會有一場風暴等著你。」薛家兩老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薛正棠的,他們都是愛面子的人,豈肯同意任憑兒子胡來。
「無論如何我的心意已決,我要娶的女人一定是我心愛的女人。」凡是阻擋在他眼前的障礙物,他絕對有信心一一鏟除。
為了捍衛自己的愛情,他不會再當一名逃兵。
擄獲況藹雲的心之後,就是他回家攤牌的時候了。
況藹雲納悶地看著薛正棠那雙復雜難解的眼眸,發現那眼里流露出的光芒,似乎與平常不太一樣。
平常無論她怎麼激他,他都是以一雙含笑且熾熱的眼眸盯著她瞧,但是現在卻帶點嚴肅且神秘,讓她不免流露出擔心的神情。
「發生什麼事了?」她直覺地想關心他。
「你想知道?」他走到她面前,坐在床沿上,兩人雙眼對視。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更讓況藹雲感到一股無形的沉重壓力。
「若不想說,就別說了。」她的心里其實很矛盾。
明明是兩個不相干的人,她干嘛雞婆地去關心他的事,就算他不開心、不如意,那也都是他的事情,而她關心的語氣卻好像兩人關系匪淺似的,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總覺得她的心似乎產生了奇妙的變化。
以前她可以坦蕩蕩面對一個男人,從來都不會有心悸的感覺,也不會臉紅心跳,但是一遇見他,全都變了調。
在面對他時,尤其是兩人近距離的接觸,她竟然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劇烈跳動著!
她是怎麼了?
竟然對一個登徒子產生微妙的悸動!?
不,這一定是她的錯覺,一定是她躺在床上太久,腦子生了銹,太久沒玩弄男人的關系!
等到她傷勢復元之後,她一定要迅速離開這里,並且揮別心里的異樣情緒,然後找一個男人,盡情投入愛情游戲當中。
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梢稍月兌軌的心回復原本的平靜。
「我拜托呈颯幫我查一件事。」
「什麼事?」她隱約察覺跟她的事有關。
「你的身分。」
「我不是說過我叫洛藹雲嗎?」她心虛地別過臉。
「你以為我是一個這麼容易受騙的男人嗎?況藹雲小姐。」當他緩緩地說出她的名字時,就已經宣判她的死刑。
她震驚地瞪著他。
沒想到他真的查出她的身分!
他存的究竟是什麼心?
「你低估我的能耐了。」
「我不懂,我的身分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嗎?」
「你難道還看不出來我對你的感覺?」
若是她願意仔細看的話,一定可以從他含情脈脈的眼中看出一些端倪,但是她並沒有;從頭到尾,她都把他當成一個只會欺負她的登徒子。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分,你應該曉得我是一個怎樣的女人,我不相信愛情,喜歡游戲人間,跟我交往過的男人數不盡。」
「那些都是過去式,我不在乎。」
「你神經病!才短短的一個多月,我真搞不懂你為什麼會看上我?」她壓根兒不相信愛情這玩意兒,更不相信他的真心。
這男人分明是想戲弄她的感情,她的身子是受傷了,但腦子還是清醒的,她絕對不會迷迷糊糊地受騙上當。
「愛上一個人,不分時間長短,從你張開眼楮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深深為你這雙明亮的眼楮著迷。」
這一刻,薛正棠不想再有所隱瞞了,只想說出心中最真切的情感。
當一個人的情緒壓抑到極限,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撓他攤牌的決心。
這段感情來得很快,同時也為他的感情生活產生強烈的震撼。
今天他一定要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不能只有他一個人在這段感情中倍受煎熬,他要況藹雲跟他一樣,同樣為情而產生喜怒哀樂的情緒。
況藹雲看著那雙散發出溫柔的眼眸,竟然失神了好幾秒鐘。
兩人默默無語地對看,直到薛正棠的臉往她靠近時,她才回神別過頭。
那一吻落在她微燙的臉頰上。
「我不喜歡你,別對我動手動腳。」她表情冷漠。
罷才一瞬間的失神,讓她仿佛失了心魂,她不願意自己的心投注在一個男人的身上之後,最後卻落得淒涼的下場。
所以她情願漠視心里的異樣感覺,硬是拒絕薛正棠的感情。
只要她的傷勢復元之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任何的關系。
她不允許自己的心在這時候失守,她依舊是商場上有名的交際花,更是一個不願意為某個男人停留的花蝴蝶。
「你瞞不過我的眼楮。」薛正棠不接受她的拒絕。
她明明已經為他著迷,卻不肯承認!
「我承認你是一個很迷人的男人,但那是對別的女人而言,對我則沒用。我只喜歡玩愛情游戲,不喜歡把心交出去,所以我不可能喜歡上你這種認真的男人。」她說得果決,就是要他知難而退。
「我這輩子很少為哪一個女人心動,我一直以為我跟愛情是絕緣體,所以感情世界至今仍是一片空白,直到你的出現,引發出我內心對愛情的痴狂。」他若是因為她幾句無情冷漠的話,就卻步退縮的話,那他就是一個愚蠢的男人!「我已經認定你是我今生的摯愛,所以千萬別想從我的身邊逃開,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照樣會把你找回來。」他以著強烈的語氣宣誓自己的感情。
「你這是野蠻人的作為。」況藹雲沒想到外貌看似斯文的他,一投入愛情竟然這樣痴狂。
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掀起她內心強烈的震撼,他是頭一個。
但是她不願意讓自己陷入那樣的情況,一旦投入所有的感情,就等于是世界被毀滅,因為男人都是花心的,他們說的話根本不足為信。
他現在或許可以為她深深著迷、迷戀,但誰能保證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以後,他仍不改初衷,全心全意看待這段感情呢!
不!她不相信一個人的感情可以自始聖終都不會改變,所以她寧願現在快刀斬亂麻,也不願將來痛苦。
「我只是要你承認自己的心而已。」他的眼神就如同他的宣言一般,熾熱而真誠。
他們兩人明明深受彼此的吸引,若為了一個可笑的理由而要他放棄這段感情,那他這三十年豈不是白活了?
「我只是一個無情無心的女人。」就算她的心已經產生微妙的變化,她依舊表現出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
她早已習慣一個人在感情中飄泊,所以她不打算為誰靠岸停留。
只有傻子笨蛋才會一頭熱地掉人感情的漩渦里,而最後的下場也只有淒涼兩個字可形容,她不會把自己逼到那種淒慘的地步。
薛正棠決定要逼她正視這段感情。
「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的心早已為我的告白激動不已,就算你想否認一切,也逃避不了我對你的感情,我不會放手的。」如同他猛烈的宣言,他就像一只狂傲的老虎,霸道地佔有屬于他的嬌唇。
況藹雲躲過了他第一次溫柔的攻擊,卻避不開他第二次強烈的攻擊。
一吻上她的唇,薛正棠澎湃的情感全數傾巢而出,無論她怎麼反抗,在他眼里都是無謂的抵抗。
他要她的決心,絕不輕易動搖。
在經過數次無謂的掙扎過後,況藹雲已知道薛正棠並不是在開玩笑,而且認真的。
嘴唇傳來的熾熱感慢慢地敞開況藹雲封閉的心湖,她開始回應薛正棠的吻。
她短暫拋開心里的反抗,享受這個令人動心不已的吻,所有的問題全都讓她拋之腦後,盡情擁有這甜蜜又撩人的一刻……
「你還敢說你對我沒感覺嗎?」當薛正棠控制離開那誘人的嘴唇後,他深情的看著她潮紅迷人的雙頰。
她美得不可方物,白皙的肌膚泛起淡淡的紅潮,這樣的她看起來就像一道可口美味的佳肴,他迫不及待地想吃了她。
但礙于她的身子尚未完全復元,他只能強忍著體內如熊熊烈焰的欲火。
況藹雲從那一吻中回過神,看到一雙興奮熾熱的眼眸。
「這只是單純的一個吻,沒什麼。」況藹雲言不由衷地說著。從來沒有一個男人的吻,可以給她這般強烈的震撼,她沉淪在他的霸道中,幾乎就快要滅頂。
他含情脈脈地淡笑,笑她的倨傲。
「我有耐心能等到你承認的那一天。」他有的是時間與她耗磨,直到她將心毫不保留地交給他,他相信那天一定會到來。
「我不相信愛情可以天長地久、海枯石爛,那都是騙人的話,所以游戲人間,周旋在男人之中,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她冷漠以對,故意要潑他冷水。
「那是因為你沒遇見對的男人,我一定會改變你偏激的想法。」薛正棠將她的身子往右挪移,空出左邊的位置。
「你做什麼?」況藹雲瞪大眼地望著他。
「當然是跟你一起睡覺。」薛正棠躺在她的身旁,將她擁入懷里。
這間屋子就只有這張床,這陣子為了讓她好好休養,他只得犧牲自己,躺在冰冷的沙發上睡覺。
但是今晚不同,他要讓她心慌意亂,他要逼她開始正視自己的感覺。
「你不是都睡在沙發上嗎?」她推開他有力的臂膀,無奈這又只是一次無謂的掙扎。
般什麼鬼嘛!他幾乎佔去整張床,把她逼到無後路可退,還逕自做主把她納入懷里,兩人親密的接觸令她喘不過氣來。
罷才只不過是一個吻而已,他有必要如此煽情到這種地步嗎?
薛正棠又迅速將她納入懷里,雙眼熾熱地看著她。
這個美麗又倔強的女人,總是學不乖。
「你若是繼續亂動,我可不敢保證待會兒會發生什麼事。」他低語警告,但內心其實沒那個打算,因為在她身子還沒完全康復之前,他不會動她的。
況藹雲嚇得不敢亂動,趕緊閉上雙眼。
識時務者為俊杰!這時候的她,根本不敵薛正棠的力量,他若是真的霸王硬上弓,她豈不是吃了大虧嗎?
況藹雲佯裝閉上雙眼睡覺,但紊亂的呼吸卻已泄露她的心情。
其實她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害怕他真的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屆時,情況一定會很難收拾。
薛正棠莞爾一笑,「以後你都得習慣這樣的模式,知道嗎?」他溫柔地吻上她的額頭,懷里的柔軟嬌軀引起一陣顫抖。
薛正棠閉上雙眸,不再戲弄她,開始享受這陣子以來最舒服的睡眠。
還是在床上睡覺比較好,且又有軟玉馨香在抱,多幸福呀!
性感的嘴角微微揚起,薛正棠幾乎可以想像到未來的美好日子。
有她陪伴的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