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謗據那賦秋歷年來的經驗教訓,經過下午那番特別狀況,老天準又要降大任于他。若不想擔著,只好趁此月黑風高該逃就逃,該躲即躲,以免禍事上身,欲哭無淚。
以目前情況而定,「爛菜樓」的這幫人很可能將他視為蔡刀姑娘的仰慕者,就連不知道哪只眼楮瞎了的湯貴臨走前居然用一種瞪情夫的眼神瞅著他。也不想想,以他那賦秋這身排骨似的身架若真是娶了母熊似的蔡當家的,他真的怕自己會在新婚之夜被壓成魚干。
不是每個男人都有湯貴那般勇氣的,至少他就不行。
好在包袱不多。
俺秋抱著小布包,合攏手中的扇子躡手躡腳地移到房門口,小心翼翼地拉開門,兩扇門的中間露出細長的縫隙。
「咱等你好半天了,你怎麼才出來啊?」
乍听那個「咱」字,賦秋就知道大事不妙。只見蔡當家的穿著大唐目前正流行的暴露裝,胸以上的部分全部暴露在寒氣逼人的晚風中。她不冷,而他卻看得寒毛直立。
「蔡當家的,你……有事?」此乃夜半三更無語時,她穿得如此暴露,目的何在?他正當青春年少,思想上絕不能犯任何淺薄性質的錯誤,否則一生休矣。
蔡刀也不含糊,撩開袖口的薄紗,將縴縴玉指(叫「熊掌」可能更貼切一些)撫上(用揪住包準確一些)他的胸。「今晚月色正濃,咱特意前來與那公予小聚。」
這台詞听著熟,他姐姐涼夏就是用了這招逼著宛狂瀾棄械投降,背上她這個大包袱一生一世。前事不忘後事之師,賦秋說什麼也不能將災難重演。賦秋謹慎地用手里的包袱擋在胸前以阻止蔡刀不斷前傾的身體。
「天色如此之晚,有話我們改天再說吧!」
蔡刀不甘示弱地將他一軍︰「難道說那公子卷著包袱不是要出外賞月嗎?那你這是要……」
不好!聰明反被聰明誤,賦秋忘了自己正是逃跑途中,這一鬧他豈不是暴露目標。傳出去,說他堂堂中原三大才子之一,自詡聰明一世的那賦秋居然害怕一只母熊,連夜想要逃走,他面子何在?威嚴何在?才學何在?
再如何懼怕背一只母熊上路,也不能讓人看出他要連夜落跑。賦秋正以顏色,「我習慣背著包袱欣賞月色,我這就……這就賞月。」
原來……原來,他真的愛上咱了,正準備連夜突襲咱的香閨,誰知被咱撞個正著,于是乎編出如此荒謬又精彩的理由--沉浸在被中原三大才子之一的那賦秋暗戀的狀態下,蔡刀興奮無比。
「咱陪你一起賞月。」
「不敢勞煩蔡當家的。」想他那賦秋才高八斗,即便是堆,也要堆出一個擺月兌母熊的辦法。對了,根據下午的情形,她應該不會輕功。有了!
俺秋稍閃身逃過蔡刀雪白的豬蹄膀子,他提起內力飛上房頂,坐在瓦片上還興致勃勃地向下面喊道︰「坐在這里欣賞月色再好不過,可惜妳不會輕功,否則這良辰美景,妳我可以共同分享。」
靶謝天,感謝地,感謝爹娘和麻煩姐姐。
他的身子骨天生不是習武的材料,爹娘一身好武藝全歸姐姐涼夏繼承。涼夏天性頑皮,成日里禍事不斷,偏偏他這個做弟弟的屬于少年老成型。所以。照顧姐姐的責任就背到了他這個弟弟身上。這個包袱包括姐姐闖下的禍,他要收拾;收拾不了的,要學會化解;化解不了的,那只好拖著姐姐一起逃了。
逃來逃去,逃出了他一身過硬的輕功加內功。成年以後,尤其是這六年,涼夏成了宛狂瀾的包袱,他無須負擔,這一身的輕功、內功之于他也無甚意義,至多也就是在書法、繪畫的當口為他平白增添了幾許功力。
中原三大才子之間,欽九州島以他獨步天下的謀劃能力著稱,沒有他想不到的計謀,只有他不願想的謀劃,相對于欽九州島的桀驁不遜,平蕪則多了幾分縈繞于官場的人氣,論考學、探古,他論第二,無人敢拿第一;說到琴棋書畫,古往今來風流才子的雅致,非那賦秋莫屬。
他的風雅不能毀在一只母熊的手上,賦秋更加慶幸自己的輕功被教得不錯。「真的好美啊!月色如此潔白,宛如……」才子對月能干什麼?除了做詩再不做它想。
他唱和著一首首感覺良好的詩歌,字字句句刺激著蔡刀不能飛上來一睹月色的璀璨。上天是公平的,在他做完第三首,醞釀第四首詩的當口,報應來了。
蔡刀扶著長長的竹梯這就預備攀上房頂,一邊爬她還一邊嚷嚷︰「那公子,你等著咱,咱很快就能和你共享這良辰美景。」
咱能不能拒絕?賦秋眼瞅著母熊上房,越來越逼近自己,他簡直要哭了。不知道現在飛到更高的房頂上行不行哦?
不行!因為來不及了。
「坐在這里看月色,真的很美噢!」蔡刀彷佛第一次看到月亮,不時地發出粗魯的驚嘆聲。
「小的時候,每天晚上咱要練習刀功、體力,根本沒機會看月亮娘娘。後來咱在伙房幫爹做菜,連中秋節也沒能會上嫦娥。爹去世後,斕彩樓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每天咱愁著如何才能咸魚翻身。若不是你,咱或許會一輩子錯過看月亮的機會。」
他倒是常看月亮,小時候每次姐姐涼夏偷跑出門,玩瘋到三更半夜不回家,他被迫放風等門,就會像這樣坐在屋頂上看月亮。後來常和才子、佳人吟詩作賦,以月為題不在少數。為了一展長才,甚至只是為了不負「中原三大才子」之一的美名,他會將月當成一輪必須擊倒的對手。看的機會多了,再美的月亮在他的眼中也跟蛋黃沒什麼區別。
身邊坐只母熊賞月,這倒是史無前例的頭一遭。
回眸望向身邊的蔡刀,她的眼神里盈滿亮晶晶的月色。她是真的在欣賞並不十分圓滿的月,用心而執著,仿若私塾里用功的孩童在完成夫子教授的課業。那種認真是賦秋達不到的境界,他已經忘了為賞月而賞月是猴年馬月干的蠢事。
她像個稚兒,讓他想疼惜的稚兒。
別!那賦秋,你可千萬別心軟。這心一軟,天大的包袱就將砸在你的頭上。風流雅致的中原才子對抗母熊一般的女廚子,那幅荒唐的場景足以嚇壞每個崇敬愛情的才子、佳人,他可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韙。
既然母熊上房,才子就要尋下路趕緊逃跑。正當賦秋絞盡腦汁尋找月兌困的方法時,屋頂的瓦片發出一陣瓦礫的松動聲。冥冥中響起危險的訊號,沒等賦秋清醒過來,他和蔡刀已經開始緩緩下降。
究竟是爛菜樓窮到屋頂長年失修,還是母熊的體重超標,超過了屋頂的承受範圍?沒等賦秋找到答案,只听見「澎」的一聲,他和蔡刀就這麼直挺挺地掉了下去。
叫「救命」那是徒勞,幾乎是出于直覺,賦秋的手挽上了蔡刀寬厚的背。他到底是個男人,這點兒基本擔當還是具備的。
與下午從樓上摔下去的情形不同,這一次蔡刀沒有絲毫的恐慌。她像是清楚地相信身邊這個軟腳蝦一般的無用才子定能保護她,哼都沒哼一聲,只是緊緊揪住他的衣衫,順著下落趨勢一路下行。
他們先摔在了一塊薄薄的紗上,可憐的薄紗也沒能抵擋住兩個人的重量,從中間開出一道口子,讓賦秋和蔡刀雙雙繼續下降。
「咚」的一聲,蔡刀終于降落到了最低點,是有一點兒疼啦!但比預想的結果要好多了,選擇信任那公子果然是沒錯的。她就知道,以他的上等輕功一定能保護她。
她的身下軟軟的,還很暖和呢!難道說那公子的武功高到這種程度,還能在使用輕功的同時散發熱量?蔡刀不由自主地將她冰冷的身軀靠近那個發熱物。開玩笑,在這種灑著露水的寒冷夜間穿得如此單薄,不冷才怪呢!
肥厚的豬爪不停地搓動著發熱的物體,她嘴里還咕噥著︰「好暖和啊!」
發熱物顯然是被眼前這突來的情景給震住了,一時半會兒還沒清醒過來。冷凍後的母熊不住地往他身上蹭……
「你們在干什麼?」
房門「呼」的一聲被打開,朱二胖子和小猴子這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絕妙組合搭配在門口,兩雙眼楮忽悠悠地盯著床上女上男下交迭在一起的人影,發出漫長而曖昧的一聲︰
「喔--」
喔什麼喔?賦秋有一種昏厥的沖動,他想喊︰我們什麼也沒做,我是冤枉的。然而,以才子的精明,他知道這種事只會越描越黑,更何況有人刻意想將它描黑。
他準備逃離「爛菜樓」,就發現穿得透明的蔡刀正在守株待兔,偏生他就是那只兔。待他爬上房頂的當口,依稀看到房檐下躲著兩道黑影,兩道為母熊扶著扶梯的黑影。再說,他和蔡刀墜下的這張床正是她姑娘家的香閨--有一股大蔥的香味--沒道理,朱二胖子和小猴子不早不晚深夜來東家的閨房報到嗎?
陰謀,這絕對是個陰謀。看來,他得小心應付才行。
丙然,朱二胖子和小猴子逮到機會還不肯放手了。「姑爺,您這算什麼事?咱們小姐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廚』的傳人,您尚未娶她過門,是不是該擔……」
擔?擔什麼?又是責任嗎?還「姑爺」?賦秋繃緊神經,準備反擊。「那個……爬屋頂……看月亮……落在床……摔上身……」他詞不達意地辯解著,卻在撞到蔡刀滿臉含羞帶怯的表情後自動省略。
被女子愛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一頭像母熊一般的女子愛上。
雖身為文人,長年練習輕功、內功,他倒也生得高大瀟灑、玉樹臨風。正常情況下,他足以提供給小鳥依人的機會。然而,若把這只鳥換成熊,那情況可就堪憂啊!
靈機一動,他捂著頭蹙緊眉,隱隱地申吟道︰「我的頭好暈啊!一定是剛才摔下來的時候撞傷了後腦勺。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要暈了,暈了……」
他白眼一翻,翻過去了。真的暈了?
說暈就暈,有沒有搞錯啊?只要再一會兒,等他承認會對她負責任,順道負擔起振新斕彩樓的任務。他們的目的就達成了,也不妄她穿這麼一方破布凍死自己。
蔡刀不相信他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暈過去,她拿剁肉的手刀劈著賦秋的胸口,力道一次大過一次。「那賦秋,你醒醒!你快點兒醒醒啊!你現在不能暈,小猴子說只要你和咱有了夫妻既定的事實才算數。你听懂了沒有?」
咳咳!胸口被她劈得好痛啊!再痛也痛不過心,這幫人居然使陰的?想以假亂真,丟個母熊外加吃死人不償命的「爛菜樓」給他?連氣帶傷,賦秋月復內氣血上行,這一回--真的暈了過去!
日上三竿,那賦秋坐在床邊以清亮的眼在屋內徘徊,眼神跑啊跑,跑到房門口隨即站住。
玩陰的,他還玩不過這幫將「天下第一廚」玩成「爛菜樓」的笨蛋?
他站起身,雙手搭在門上,房門拉開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眸混沌一片。「你們來看望我嗎?」
偷窺了一整個上午的朱二胖子和小猴子訥訥地點頭應答︰「姑爺,您的頭還暈嗎?有沒有好一些?」昨夜那公子被撞到頭後就一直沒醒,也不知情況怎麼樣了。這可是關系到斕彩樓生死存亡的大事啊!
俺秋呆呆地回望過去,黑不溜秋的眼珠子直對著蔡刀。「我很好,多謝蔡當家的關心。今天天氣真好,有那麼多月亮掛在天上。」
呃?蔡刀被口水噎到了,沒想到昨夜的月色對他的刺激這麼大,居然造成白日幻覺效應。「那公子,你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非常好。我知道妳叫蔡刀,妳腰間插著六把菜刀,妳喜歡拿菜刀砍人,妳還喜歡……妳還喜歡嫁給我。嘻嘻--賦秋聰明吧?」
「聰明!聰明!」朱二胖子和小猴子對著他傻笑,這是他們惟一敢有的表情。
他說的每句話都很正確,可蔡刀總覺得哪里出了問題。「那公子,您還好吧?」
「都說了賦秋很好了,刀刀,妳好煩煩哦!」他偏過頭,半蹲在地上,張開雙臂讓左右手的食指同時向內合攏,測試手指是否能準確地撞到一起。他嘴里還不斷地念叨︰「蟲蟲,蟲蟲,飛飛!蟲蟲,蟲蟲,飛飛!」
噗--
不用再追問,蔡刀確定賦秋的情況很好,好到無與倫比的地步。她向朱二胖子和小猴子使了個眼色,三人閃到房門邊。「那公子,雖然你的頭已無大礙,但還是應該好好休息。所以,現在你繼續睡覺,待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叫你。」
他已經病得不輕,要是再吃她做的東西,說不定就此一命嗚呼。賦秋也不做聲,繼續保持孩童蹲點的姿勢,玩著自己的手指。
門合上的剎那間,從他的手中露出熟悉的折扇,扇面打開的瞬間,他眼底的亮光泄露了他的秘密。
「這可咋好啊?」朱二胖子渾圓的身體在大堂里打轉轉,一圈一圈畫著煩惱。
「咱們本想利用那賦秋的聰明才智重振斕彩樓,順便幫小姐找個上等的姑爺嗎。沒想到昨夜那一嚇,嚇去了他的七魂六竅,他現在成了傻子,別說不能幫咱們出謀劃策,咱們也沒法向無字酒莊交代啊!」
事情一旦出了,總得找個人埋怨一下,在場只有三個人,小姐好歹是個小姐,朱二胖子將矛頭對準了小猴子。「都怪你,沒事想出什麼生米煮成熟飯,也不想想,咱們小姐這副模樣,哪個男人敢拿她煮飯?」
小猴子一蹦三丈高,「現在開始埋怨我了?你不也希望那賦秋成為咱們的姑爺,還說什麼即使斕彩樓倒了,咱們也能到無字酒莊去混口飯吃。讓小姐打扮成迎客樓的姑娘,這主意也是你出的。」他啐了一口唾沫,繼續大放厥詞,「也不想想,咱們小姐這副模樣即使用天仙的手去裝扮,也月兌不了熊樣。」
「這能怪我嗎?要是小姐天生麗質也不至于……不至于……」
朱二胖子的埋怨說不下去了,一雙惡狠狠的熊眼正死命地瞪著他,大有「你再敢說,我用熊爪扯爛你的嘴」的威脅。
「我知道我不漂亮,我知道我粗壯的身材讓天下男人望而卻步,我知道跟著我讓你們兩個很辛苦,很失望,很沒盼頭。可是……可是我天生就是這副樣子……」
「後天再被老爺這麼一培養,可不就更糟糕了嘛!」小猴子感由心生,口無遮攔地說道。
听離開斕彩樓的那些老伙計說,小姐生下來的時候,個兒就特別的大。老爺沒有其它子嗣,便把小姐當成了斕彩樓惟一的繼承人。要想保留「天下第一廚」這塊牌匾可不容易,小姐從小就接受了許多訓練,她今天能把腰間的六把菜刀玩得那麼溜,刀傷幾乎布滿了她的全身。
做廚子,尤其是響譽中原的大廚,沒有良好的體魄是絕對不成的。小姐的體能鍛煉從三歲起,練臂力,習腿勁,抗高熱,練著練著小姐就長大了。人家姑娘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像花。他們小姐也有十八變,越變越像熊。
走到大街上,比她身材高大的男人寥寥無幾。那賦秋的玉樹臨風,已經是難得一見的例外了。再加上那賦秋的背影、學識、才能、氣魄,他們這些做伙計的當然希望小姐能有個好歸宿,他們也好為自己的後半生做打算。
胖子和瘦猴一邊一個搭上蔡刀的肩膀,「小姐,甭管怎麼說,咱們都希望妳嫁得好、過得好,一生無憂。」
她知道,她知道他們關心她,為她著想。這三年來斕彩樓每況愈下,她早就付不起月銀。伙計、幫工紛紛走光,只有他們兩個堅守在她的身旁,再苦再累也陪她一起度過。她知道,他們是感爹的收留之恩,即使感恩,這麼多年也夠了,無須再處處為她考慮。這些情,她謝不上,也還不了。
氣氛有些凝重,小猴子跳出來鼓動情緒︰「甭管怎麼說,先把那賦秋的事處理好了再說。」
大難當頭,沒空讓蔡刀自怨自哀,再說她這副形象裝楚楚可憐也不像啊!「咱看他八成是昨夜被撞成傻子了,找個大夫給他吃兩副藥說不定就能痊愈。」
「不成不成。」朱二胖子頭一個反對,「先不說咱們手頭沒錢,請不起大夫為他醫病。就算咱們請了大夫,萬一讓人家知道中原三大才子之一的那賦秋在咱們斕彩樓待成了傻子,那斕彩樓真的非倒不可了,這個主意絕對不行。」
這倒也是,大才子在斕彩樓才待了一天的功夫,就從天才變成了蠢材,這要是傳出去,他們真的非關門大吉不可,說什麼也不能冒這個風險。
「那……還能怎麼辦呢?」蔡刀煩躁地掏出兩把大菜刀,彼此之間互相磨著,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這一鬧,倒給了小猴子一絲靈感。
「咱們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啊!」小猴子娓娓道來,「現在的那賦秋瘋瘋傻傻,如果咱們再給他一點兒刺激,他會怎麼樣?」
朱二胖子和蔡刀極有默契地答道︰「更傻!」
「那再給他一點兒刺激呢?」
「更更傻。」
「刺激到極至呢?」
「傻到極至。」
小猴子對他們的回答翻了個白眼,「傻到極至不就緩過勁來了嘛!說不定,刺激大了反而讓他清醒了,這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還是沒太听懂,小猴子招招手,將兩雙耳朵招過來,三個人的頭湊到一起唧唧咕咕,于是臭皮匠變成了諸葛亮。
「听明白了沒?」
豬腦子開竅了,「明白是明白了,可這筆開銷咱們從哪兒弄?」
「讓他們找無字酒莊的人要錢啊!就說是那賦秋在斕彩樓的正常開銷,一般才子都備有這方面的專項款,以備平日之需。而且,咱們找來的貨色也花不了多少銀子,說不定寂寞久了情願倒貼呢!」
小猴子對自己的主意頗有把握,蔡刀尋思著,眼下也沒有其它法子,不妨一試,也算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腰板一挺,蔡刀拿出當家人的樣子,「咱分頭去辦,要快!」
他們還想玩什麼陰的?房頂上背著包袱的那棵「玉樹」因為一時好奇而決定暫緩行程。這一緩,他將後悔終生。
等著瞧吧!三個臭皮匠也能贏過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