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的全盛時代 第7章(1)

「漢人和蒙古族人的臉型骨架區別,相信你們已經明白了。可即使同樣為漢人,幾千年來人的骨骼也有變化。」

季孫博士打開下一頁PPT,「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你們都處于智齒的發育階段。有沒有因為智齒始終長不出來而感覺疼痛?有的人每年都會因為智齒而疼上幾回,他們以為是因為智齒沒有完全發育的關系。其實,兩年內都沒有長出來的智齒終身都不可能全部長出,想知道原因嗎?」

季孫博士嫣然一笑,「估計女生們會很喜歡這個智齒永遠長不出來的原因——人類在進化過程中,臉頰骨在慢慢變窄,下顎骨向下縮短,智齒根本沒有了可以長的空間。說通俗點,土地少了,種子雖然種下去了,可受空間局限長不大。女生們可以自我安慰,我比祖輩的臉小了,更符合現代的審美觀。不過你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你要永遠忍受智齒長不完全的痛苦,或者下個狠心,注射藥物讓智齒下的神經徹底壞死,再動個手術將智齒拔掉。」

她站在高高的講台上侃侃而談,風趣、自信而充滿魅力,完全不是七年前那個無所事事,只知道圍著男生轉的富家小姐。

溫又笑坐在最後一排,遠遠地望著她。她的眼里裝滿了她的學生,她的人類學,就是沒有他。

他卻把她看在了眼底,看進了心里。

那一瞬間,他的大腦二度分泌一種名為多巴胺的東西。

「這堂課就到這里,咱們下周再見。」

迤邐走下講台,早有學生圍了過來。「季孫博士,你說的東西雖然很深,但是很有趣哦!而且我有看你推薦的那些書,很不錯,用很淺顯的語言讓我領略人類學的奧秘。」毛頭小男生撓著腦袋站在她面前,含羞帶臊的。

迤邐公式化地跟他交流著,「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我知道你們覺得人類學太深奧了,所以才推薦你們看那些有趣又有意的書。如果真心想研究人類學的話,可以考慮考我的研究生。」

「季孫博士,你二十幾歲就拿到了博士好了不起哦!」

又撓頭?他是長虱子了嗎?

迤邐有點好笑地望著他,「啊,我是二十五歲就拿到了博士學位。」

毛頭小子雙眼放光,「博士,你真是又能干,又親和,又有魅力——那種成熟知性女人的魅力簡直……怎麼說呢?」

成熟?還知性?這好像不是用來形容老師的詞吧!哇,那小子臉紅 !好有趣的模樣。

迤邐忽然起了逗逗他的想法,褪下一直掛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她亮出自己明媚的眸子,一並展現的還有她那張嬌小可愛的女圭女圭臉。

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坐到課桌上,她好整以暇地瞅著那只青澀小毛桃,「現在還覺得我成熟又知性嗎?」

「呃?」看博士這副模樣跟班里的那些女生沒什麼區別嘛!

區別還是很大的——

「我二十歲就未婚生女了。」

「啊?」

小毛桃又開始撓毛了,「博士……博士你已經有女兒了?」還是未婚生女?這刺激太大了點,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他幾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聲。「博……博士,我還有功課,我先……先走了。」

小毛桃連滾帶爬地逃了,迤邐笑眯眯地盯著他的背影,今天的課上得真有成就啊!習慣性地拿過黑框眼鏡想要推回鼻梁上,憑空卻多出一只手替她接管了那只平光眼鏡。

「你不近視,為什麼要戴上眼鏡?」

「博士答辯的時候——不戴眼鏡,一張女圭女圭臉很難讓人信服。」她仰起頭來讓他看到自己的臉,如七年前一般稚氣而痴傻的臉。

他玩弄著她那副傻斃了的黑框眼鏡,望著近在眼前的她的臉,他傾身上前,這是要吻她嗎?

迤儷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唇,嘟囔著提醒他,「你不是我的救生圈哦!」

天,她怎麼會好端端地冒出這句話?

這不就意味著她一直記得七年前他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這不就意味著她從未將他從心底抹去嘛!

她心煩意亂的當口,溫又笑的手臂已環過她的頸項,他的唇在她的耳邊低語︰「不是,我不是你的救生圈,我是愛你的男人。」

什麼?他剛剛說什麼?愛她的男人?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撩開她頸後的頭發,吻上她的頸後的肌膚。

她全身一顫,刻在腦溝回處的那些書本知識提溜出口。「頸椎位于頭部、胸部與上肢之間,從齒狀突上緣至第七頸椎椎體下緣。頸椎是脊柱椎骨中體積最小,但靈活性最大、活動頻率最高、負重較大的節段。而頸部肌膚的厚度僅有面部的三分之二,因為薄所以它很敏感,很容易被挑起……」

「你話太多了,博士。」

堵住一個女人的嘴最好的辦法就是吻住她的唇——

她屏住呼吸月兌口而出,「我已經和奚日再有個女兒了。」

這個女人真的很掃興噯!溫又笑從她的身邊退開,雙臂抱懷,看樣子不給她點顏色看,她是不會相信他的能耐了。

「好時真的是奚日再的女兒嗎?」

「當……當然。」我在結巴些什麼啊?

溫又笑背過身向教室外走去,邊走邊丟下話來,「雖然我不了解奚日再對責任的認同度有多高,但我看得出他對翁半晴愛得有多深,那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和別的女人生下小孩?」

迤儷緊趕了幾步追到他的身後,「那好時是誰的女兒,你……一點也不想知道嗎?」

他回過身來笑望著她,「我只知道她是你的女兒——這就夠了。」

「嘟嘟嘟嘟——」

她的手機不識時務地響了。

「喂,你好,我是季孫迤邐。喂?說話啊!」

好半晌,電話那頭才悠悠地傳出好似從地獄里爬出來的聲音——

「你手上拿著不該你拿的骨頭。」

是為了那最後一塊骨頭?迤邐不僅不害怕,反而興高采烈地跟想要殺她的凶手攀談起來。「你就是那個從我實驗室里偷走尸骨,還想撞死我,現在又來威脅我的家伙?」

她的話引起溫又笑的注意,他緊趕了幾步走到她的身邊,想從她的手里搶過手機,她卻死拽著不肯放。

「喂,我說凶手先生,你不用拿變聲器改變自己的聲音,也不用借這種手段威脅我。你要想拿回最後那塊骨頭,可以,沒問題,你親自來找我好了。」

不等對方的反應,她徑自掛斷手機,留下溫又笑氣惱的眼神瞪著她。「你怎麼能這麼跟那個凶手講話?你這樣會激怒他,會逼著他來傷害你,你知不知道?」

「我管他?」迤邐理直氣壯地雙手抱懷,叫給他看,「敢惹上我,就要做好被我耍的心理準備。」

「你根本什麼也不懂?」敢在殺了人之後將尸骨埋在公墓里的凶手會是她想象中那般無腦又無勇嗎?「你這樣會害死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他就搞不懂,為什麼這女人永遠不肯把自己的命交給他保管呢?

抓住她的肩膀,他只想將她搖醒,「我是你的保鏢,在必要的時候,我會以己命換你命。」

「我不要你用你的命換我的命,你懂不懂?」如果終有一天,必須要用他的命才能換回她的活路,她寧可自己去面對。

走至窗邊,望著窗外大學校園里如昔的風景。

七年前,她的眼中只有奚日再和他,不曾好好理會過這些年輕的風景。七年後,它看起來依然是那麼不真實。

七年前斷上的那一刻依稀在這一瞬間接上,流暢得好似他們之間不存在這七年的空檔。

「——我不要你做我的保鏢。」

七年前不要,七年後依然不要。

她的固執卻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扒過她的身子,拽住她的肩膀,他真希望能將她喊清醒,叫明白。她要面對的不是什麼死不要臉的二世祖,而是殺了她都不會皺下眉頭的魔鬼。

「你永遠這麼任性,永遠隨著自己的感情而行動,即使七年後你頂著博士頭餃歸來,也沒有什麼區別,你就是個不肯長大的小孩。」

小孩?在他眼中,她只是一個不肯長大的小孩?

他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不肯接受他做自己的保鏢,難道只有她一個人記得那個瓢潑大雨天,她一個人站在雨中,目送著他守護著另一個小姐揚長而去。

他是保鏢,保護雇主是他的工作。他可以保護她,也可以保護任何一個「她」,她于他沒什麼特別——她憎惡的就是這份沒什麼特別。

獨一無二,只做我一個人的保鏢,只守護我一個人,只專屬于我一個人。

她要的,他永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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