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爹地 第7章(2)

「只不過,記者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傅宸剛皺眉思索。

「他們不該知道嗎?」

「很少人知道。」他撈起嬰兒床上的勛哲,將兒子放在腿上,任兒子在自己身上爬來滾去的造次。「不過,也不是不可能,口風不緊的人太多了。」

「會是我姐她們嗎?」她緊張地說。

「不會。」傅宸剛拍拍她的肩,「換做是她們,不會那麼客氣。我看對方似乎也不太曉得我們的情況,我想,很有可能是故意跟我作對的人,否則不會沒先來找我,就跑來探虛實。」

一個轉念,他皺起眉。「不會是……」

「誰?」她緊張的低問。

「我原本在想,會不會是傅瑟娜?不過這不太可能,因為距離太遠。何況,她現在對我避之唯恐不及,不會來膛這渾水。」自從前年的官司他勝訴後,他便利用人脈對傅瑟娜下了禁令,只要她敢踏上台灣的土地一步,他一定會整死她!

「你為什麼要對付她?你們不是兄妹嗎?」

「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他彎身將兒子放回嬰兒車上。

「就算感情再不好,也不至于鬧那麼僵啊!」

暗宸剛盯著她那疑惑又不認同的表情,發現自己差點又把小時候和傅家人的恩怨情仇全數傾吐而出。

他伸出大掌覆上她的臉蛋,蓋住她的雙眼,引來康華軒的哇哇亂叫。「不要想用同一招來套我的話,你現在騙不了我了。」

拉下他的大手,康華軒懊惱地說︰「我不是想套你的話,我只是擔心你。」

「擔心我?」傅宸剛低笑,他一個大男人從來不需要人擔心,何況是這麼一個小丫頭,她的擔心是能幫他多少忙?

然而,他卻因為她的一句擔心,心窩暖了起來。

他一個順手將她拉進自己懷中,「你擔心我?」

「當然啊!」沒想到他長臂一伸便把自己包在他壯碩的懷中,康華軒嚇了一跳,試著想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

「你要去哪里?」

「我……」她漲紅臉,盡量提醒自己別抬頭和他四目相交。

無視于她的害臊,傅宸剛穩穩地環抱住她,就像前幾次那樣,在與她相擁的時候,他再自然不過地娓娓道來,「在我還是嬰兒時,我母親把我丟在傅家家門口就跑了。」

康華軒一愣,她從沒想過事實是這樣,她一直以為,傅宸剛雖是傅家養子,但也許是跟傅老先生有什麼關系才會被他收養。

「在我的衣物中有一封信,是我母親寫的,她說她養不起我,所以把我放在富貴人家門口,希望他們能好好待我……」

他的聲音很冷,冷到她有些發顫。

「但,就如你所知道的,小時候的我,在傅家的地位比僕人還不如。我從來沒奢求過著富貴奢華的生活,不知道有幾次,我曾作著某天醒來,我母親就會來接我的美夢——可是這個夢從沒有實現過。所以,我只能每天挨餓、挨罵、受眾人嘲笑,沒有止境。」

「當我理解到我的夢是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時,我不再盼望母親來接我,相反的,我恨她。若不是她,我不會在這里,在這個地方受人欺負,連一個避風的港灣都沒有。她是個不負責任的女人,而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靶覺康華軒抱他的手臂力道更緊了,他繼續說︰「所以,當我第一眼見到勛哲時,當我知道他是我兒子,我就發誓,我絕對不會讓他對他的人生有一絲悔恨——哪怕他沒有生母。」

「宸剛……」康華軒對他冷硬的話語,感到一絲害怕。

但傅宸剛卻又接著說︰「不用擔心我,我已經釋懷了,」拍拍她的手,他放開她,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盯著她,「跟你說這麼多,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不管勛哲的生母是誰,都改變不了我對你的決心。」

讀出他眼神中的情意,康華軒又驚又喜,她很想上前再抱住他,但一想到蔣心蕾,舉到半空中的手頓時停住。

「你有女朋友了,我們這樣……不好吧?」她不希望成為別人的第三者,如果情況不允許,她寧願將愛意深深埋入心中,別讓愛苗滋長,那麼往後要連根拔除,才不會那麼痛。

「如果我說,我們分手了呢?」

「分手了?」康華軒一驚,抬頭看他,「為什麼?」

「我們本來就不是因為相愛而在一起,分了,對大家都好。」

「但是,你們不是論及婚嫁了嗎?」蔣心蕾,她看過幾次,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舉手投足間總是從容優雅又充滿自信,和傅宸剛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像他這麼出色的男人,身邊就應該有一個這樣的女人吧?而不是她……

「婚姻只是我們想互蒙其利的一個手段,但我們從來沒有一個人努力去實踐它。」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因她鍥而不舍的問題而苦笑,「大概是因為,她不想被我綁住,而我,也不是真的很需要靠婚姻換得利益吧。」

她卻以為他的苦笑中充滿無奈。「你很難過吧?」她溫柔地伸手覆上他的手。

「難過?」

「畢竟,你們交往那麼久了,多多少少會有感情。」

盯著她憐憫又認真的大眼,他頭一次有了惡作劇的打算。「說沒有,是騙人的。」

嘴一癟,康華軒知道自己不該對他動心,但一听見他對舊情人的思念,胸口仍忍不住揪疼了一下。

「那你慢慢想她吧。」一陣沒來由的煩悶自胸口升起,此話一出,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急忙起身想離開他身邊。

「我很難過,你不抱抱我嗎?」他拉住她的手,大大方方地向她要一個擁抱。

她該抱他嗎?還沒有思索這個問題,她的身體卻是早一步比大腦有了答案。

她彎身抱著他,原本只是輕輕摟著他的頭,沒想到傅宸剛突然將她整個人拉下,她一時不穩斜倚在沙發上,他順勢壓上她,兩人胸口帖著胸口,腿貼著腿,彼此一點縫隙也沒有。

康華軒倒抽一口氣,手肘撐起想推開他,沒想到他大爺又先搶聲道︰「這樣才夠。」

……好吧。既然他這麼「難過」,那她也只好「傾盡全力」好好安慰他了。

她認命地收緊雙臂,暫時將自己莫名的酸意拋在腦後,想將全身的能量全部傳送給他,只是……她怎麼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仿佛她送得越用力,他身上某個地方就越……

「你……你不是說,你很難過?」康華軒紅著臉,這才發現他以一種極曖昧的姿勢壓在自己身上。

「我騙你的。」

「你……那你……」

「我很開心?」

「開心?」

「因為你在我懷里。」

她軟化了,不再急切地推開他,又羞又喜地听他在耳邊低喃。

「華軒,你是第一個讓我想完全擁有的女人。」

「那……」她咬咬粉唇,「蔣小姐呢?你們在一起那麼久了……」

「我很久沒踫她了。」靠在她肩上,傅宸剛用手輕輕撥弄她的臉頰與唇瓣,告訴她自己埋藏許久的秘密。「一年多前,我突然對男女之事完全失去興趣,試過許多方法,都沒有起色,而她是個愛玩的人,從那之後,我們便形同陌路了。」

「怎麼可能?」她驚呼。想起制造出勛哲的那個夜晚,他明明……喔,不,別說那時候,光是現在,他身上炙人的高溫和那雙渴求的眼神,說他沒有「性」趣,她是怎麼也不會信的。「可是你現在……」

「那是因為你。只有你,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想真心擁有的女人。」傅宸剛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

康華軒也伸手踫踫他的臉頰,當她指尖刷過他的唇瓣時,突然被他一手擒住。

只見他埋入她頸窩,沙啞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低喃,「等我,我哄勛哲睡。」

康華軒臉一紅,連忙推開他,從沙發上跳起來,不敢再看他,轉頭瞥見勛哲正無邪的對著她笑,她才發現自己跟傅宸剛居然當著兒子的面親熱了起來……

她低著頭想要跑走,沒想到他長臂一勾又拉回她,將她抱在懷中。

「做什麼?」不是他要她去待著的嗎?現在為什麼又用這種眼神看她?

這個小女人,到底是上天派來溫暖他的?還是來挑戰他極限的?他都被她逗得欲火焚身了,她卻還用這種無辜到極點的表情瞅著他。

「給我一個吻,我就放你上樓。」他低啞道。

康華軒愣了一下,捧著他的臉,飛快地將自己的唇往他頰上一送——

就這樣?

這樣對他是不夠的,雖然吻給了,但他還是不打算放過她。

她不解地望著他仍摟住自己的手,只見他再度壓低聲量又說一次,「那個不算,再一個。」

這次,她停得久一點了,但顯然還是不懂他要的是什麼。

當她的唇一離開,只听他低哼一聲,一個眨眼,一道黑影便壓了上來。

當人面臨生死關頭,尤其是嚴重缺氧的情形時,所有空氣會集中到腦部,在那瞬間,康華軒終于明白,他要的一個吻,是哪一種吻了……

良久,直到她快喘不過氣,掙扎著推開他,別開頭大口呼吸新鮮空氣時,他才笑著松開她。

「我剛剛……快死了……」

「等一下我再教你怎麼換氣。」他笑著說,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似乎又將她臉上的紅暈渲染了開來。

康華軒嬌斥一聲,飛快地跑開,她縮在樓梯間,听見傅宸剛和寶寶開始用嬰兒語對話,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他抱著寶寶走進嬰兒房。

那她現在要做什麼?

她一呆,低頭看看自己身上——一件再普通不過的T恤,上頭還有稍早寶寶吐女乃的痕跡……她懊惱地皺眉,她身上不會都是寶寶的女乃味吧?

一思及此,她便走進浴室,想著要把身上弄干淨,至少,別讓他再聞到酸女乃味才好。

水龍頭的水溫才剛熱起來,她褪下及膝裙,正要月兌上衣時,一個聲音便在她身後響起——

「你在做什麼?」

轉身一看,康華軒差點尖叫出聲,連忙抓起旁邊月兌下的裙子胡亂遮住大腿,「你……你進來干麼?」

暗宸剛的目光如炬,但從頭到尾都注視著她的臉蛋,沒往其他地方亂瞄,微微停頓後,他問︰「你在做什麼?」

「我……」她看看自己的身體,「洗澡啊……」

「為什麼要洗澡?」

雖然緊張,但他問的問題更是讓她眉峰微微蹙起,「當然是因為我今天還沒洗澡啊!」

听她說得一臉理所當然,傅宸剛笑出聲,他剛才差點以為她是個工于心計的女人,想盡辦法挑起他的後,還懂得先去洗澡……現在,他都不知道她到底是純真還是技巧高超了?

「笑什麼?」終于知道該害羞,康華軒用一只手想將他推出門外。「快出去啦!」

「這麼巧?」他微笑以對,執起她的手一個轉身,又讓她靠在自己懷中。「我也還沒洗。」

突然被他的一個旋轉轉得不知所措,康華軒靠在他懷中,察覺到他胸膛的鼓噪與震蕩,再加上他的言下之意,不會是她想的……

「我們一起洗吧!」他笑看著她,吐出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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