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在懷 第6章(2)

遵照臧語農的命令,方大娘幫方朝露收拾了細軟,給了她一些銀兩傍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將她送出臧府。

人生地不熟,方朝露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去,但她暫時不想離開城里。

她一定要想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只是,她究竟要怎麼為自己洗刷冤屈呢?

都怪臧語農,就憑那瓷瓶就認定是她毒害周氏,難道她在他心中就是那麼惡毒的人嗎?竟然連詳查都不肯就定她的罪,為什麼?

他之所以對她有好感,不就是因為她率真正直的個性嗎?還是他壓根兒沒認真了解過她的為人,只是一時興起?

「笨臧語農、臭臧語農!糊涂鬼!大豬頭!」她氣得邊跺腳邊咒罵。

突然,她發現自己的臉頰熱熱的,下意識去模,居然模到了淚水。

原來她是這麼在乎他對她的看法,他的不信任竟會讓她這麼難過……

這時,有人從府里追了出來,正是李兆文。

「朝露!」

她飛快抹去不小心流下的眼淚,笑著轉過頭,「嗨,兆文!」

李兆文看她滿臉的笑意,先是一楞,然後神情慍惱地說︰「我昨天回家一趟,剛剛才回來,大少爺怎麼可以把你趕出去?我才不相信你會做那種事。」

「毒藥是在我床底下找到的,我百口莫辯。」她無奈的一笑,「不過,我大概知道是誰陰我。」

李兆文困惑,「既然知道,你為何不說?」

「因為我說了也沒人信。」說趙流香毒害自己的姨娘?會有人信才怪。

「誰?你告訴我,我一定想辦法證明你的清白。」李兆文拍拍胸脯。

「罷了,你別攤上這事。」李兆文只是一個護院,能幫的忙不多,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置身事外。

「可是……」他十分憂慮,「你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

「萬隆縣城這麼大,怎可能沒有我的容身之處?」她故作輕松的笑笑,但其實心里有些擔心。

「不如這樣,你先到我家待一陣子。」李兆文提議,「我跟我爹說一聲,他會收留你的。」

威遠鏢局就在城北,問題是威遠鏢局也是臧家的產業,她既是以毒害周氏的罪名被趕出臧府,又如何能去威遠鏢局呢?

「兆文,威遠鏢局也是臧家的。」

李兆文一頓,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懊惱。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兆文,你不用擔心。」

兩人朝聲源看去,只見張大飛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

「朝露,你先到雲來客棧去待一陣子吧。」他自袖中取出一封信,「那邊的汪掌櫃是我朋友,你拿著我的信給他,他會安排好一切的。」他將信遞到她手上。

方朝露接過信,眼底盈滿感動,「張大叔,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張大叔相信你的為人。」張大飛深深注視著她,「時間會證明你的清白的。」

「張大叔,謝謝你。」她萬分感激,眼中再度泛起淚光。

自從她被允許使用練武場後,便跟張大飛變得十分熟稔,她還將散打跟自由搏擊的概念教授給張大飛,張大飛則教她如何舞刀弄劍,兩人情同父女。

「張大叔,大少爺為什麼不把我送官?」她不甘心地問。

張大飛蹙眉一嘆,「大少爺有他的想法跟考量,他應是不想方大娘難過吧?」

「如果他真不想讓我姑母難過,就應該讓官府證明我的清白。」

「朝露,你先別急,」張大飛耐心的安撫著她,「你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其他的事慢慢再說。」

「嗯。」她點點頭,將信穩妥的收好。

「兆文,」張大飛吩咐一旁的李兆文,「你陪朝露去雲來客棧。」

「是。」李兆文答應一聲,便帶著方朝露離去。

他們走後不久,一個高大的身影自轉角處走出,眼神深沉的目送著他們離去。

張大飛轉過身,瞥見他的身影,「大少爺,這樣……真的可以嗎?」

臧語農神情平靜,波瀾不興的表情讓人猜不出他此刻的想法及情緒。

在張大飛的安排下,方朝露住進雲來客棧。掌櫃姓汪,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先生,對她十分親切。

這天,她下樓用膳,卻見底下吵吵鬧鬧,有人大呼小叫的。

「掌櫃!」有個滿臉大胡子的男人拍桌咆哮,「你自己來看看這是什麼?為什麼我的菜里有蒼蠅?」

跑堂的伙計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大爺,我剛才上菜時明明什麼都沒看見啊。」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誣賴你嗎?」胡子男氣沖沖地道。

這時,汪掌櫃趕了過來,試圖安撫客人,「大爺,你別氣,我讓廚房再給你炒盤新的,如何?」

「不需要!」胡子男再度拍桌,「我要你們賠錢!」

汪掌櫃面有難色,「大爺,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你說什麼?我要是吃壞肚子傷了身體,這帳算誰的?」胡子男質問汪掌櫃。

眼見他已嚴重影響到其他的客人,汪掌櫃決定息事寧人,「那好吧,我賠大爺你二十文錢,還請你高抬貴手。」

胡子男勃然大怒,抬手掀翻了桌子,碗盤頓時碎了一地,「二十文?你當我是叫化子嗎?我要十兩銀子!」

汪掌櫃一驚,「大爺,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呀。」

「你覺得我敲詐?」胡子男一把拎起汪掌櫃的衣領,「好大的膽子,信不信我打死你?」

「大爺,你……」汪掌櫃驚惶地看著他,不知如何是好。

一直在上頭看著這一切的方朝露忍不住了,下樓大喝一聲,「放開汪掌櫃!」

胡子男見有人出聲,而且還是個小泵娘,不由哈哈大笑,「小丫頭,你要管閑事?」

方朝露正氣凜然地看著他,「菜里有蒼蠅,重新炒一盤就是,但你不只翻桌、打人,還要敲詐,我看那蒼蠅搞不好根本是你放的吧?」

胡子男一听,惱羞成怒的放開汪掌櫃,朝她走來,「你這不知死活的小丫頭說什麼?」話音剛落,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將她拎起。

所有人見了這一幕,紛紛發出驚呼。

「大爺,她只是個小泵娘,求你別……唉唷!」汪掌櫃上前懇求,卻被胡子男一把推倒在地。

方朝露眉心一擰,迅速抓住胡子男拎著自己衣領的手腕,一壓一扭便將人壓在地上。

她動作太快,以至于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尤其是胡子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壓倒在地的,他用力掙開鉗制,氣惱的朝方朝露揮拳,她卻輕輕松松便將他打得滿地找牙,狼狽至極。

所有人見胡子男被打倒,都連聲喝采。

方朝露將胡子男的兩手擒住,以膝蓋壓制他,「服不服?」

「臭丫頭!你——」胡子男不甘心地咒罵著。

一旁的伙計撿起從胡子男袖子里掉出來的一方錦帕,一打開,發現里面居然都是死蒼蠅。

「原來蒼蠅真是你放的?」伙計氣憤地指責,「你竟敢誣陷我們!」

如今真相大白,方朝露問汪掌櫃是否要將他送到官府,但汪掌櫃認為開店做生意以和為貴,因此不想追究,于是她放走了胡子男,並警告他不得再來撒野。

胡子男踉蹌逃出客棧,所有人為方朝露鼓掌叫好。

這時,一名身著墨綠色暗繡竹葉長袍的男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侍從。

他站在外頭好一會兒了,目睹了客棧內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對方朝露的身手很是驚艷,眼底漾著贊嘆。

他行至方朝露面前,「姑娘好身手,在下佩服。」

方朝露看著眼前的陌生男子,此人面如冠玉,玉樹臨風,身上的衣著及衣飾都十分精致,顯然非富即貴。

「過獎。」她拱手一揖。

「姑娘是客,抑或是汪掌櫃店上的人?」樓學齊問。

以一個陌生人來說,他的問題太多了,方朝露不禁防備的看著他,雖然他看起來是個正派的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汪掌櫃迎上前來。「王爺大駕光臨,小民有失遠迎,真是該死。」

方朝露心頭一震。這男人是王爺?她驚疑的瞪大眼楮,開始回想剛才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失禮之處,惹得這位貴人不高興?

「汪掌櫃,別來無恙?」

「托王爺的福,一切都好。」

方朝露看汪掌櫃與他的應對,判斷兩人十分熟稔。一個身分尊貴的皇親貴冑居然跟一個市井百姓如此熟絡,看來這王爺應該是挺親民的。

「汪掌櫃,這位姑娘是你店里的人?」

汪掌櫃搖頭,「朝露原是臧府的人,由于出了點事,護院總管安排她在這兒暫住。」

得知她是臧府的人,樓學齊微微挑眉,「原來你是臧府的人。」

她目光一沉,「回王爺的話,奴婢已經不是臧府的人了。」

「是嗎?」樓學齊深深一笑,「既然不是,那麼你願意成為我知賢王府的人嗎?」

「咦?」她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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