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
她要再一次鄭重發誓,她真的盡力了。
每隔十分鐘往右她便嘗試著掙月兌,但都徒勞無功。他像是八爪大章魚般緊緊了抓著她,即使已睡死了仍不松手。
老實說,她真的快撐不住了,瞌睡蟲一直壓在她眼皮上,沉重得幾乎快抬不起來。
可是她能睡著嗎?要是她睡著慘遭他的蹂躪,那該怎麼辦?雖然他看起來不像是那麼卑鄙下流又齷齪的人,不過他喝得醉茫茫的,會做出什麼蠢事來,真的沒人料得到。
有道是--酒後能亂性,亂起來出人命!她可不想莫名其妙成了他人酒後發泄的對象。
不過話了回來,她為什麼沒更積極的抵抗呢?盛管是在房問里?但是只要她大聲求救,應該還是會引來注意的吧?但她並沒那麼做,為什麼?因為她心里其實並不是太害怕嗎?還是……她其實還挺喜歡這……
哦不,她在想什麼?她怎麼可能喜歡被佔這種便宜?而且好奇怪,為什麼她的身體一直在發燙,像是底下有個火爐在烤似的?
「嗯……」他低聲咦語著,然後稍稍動了一軀。見機不可失,她立刻想趁機逃離他的懷抱。但明明已經睡著的他,卻像是感覺到她即將從他慢里逃走,竟及時一把攬住她。
現在,他們面對面的側躺著,而他仍然緊緊抱著她,只要稍微抬眼,她就可以清楚看見他沉睡的臉龐--英佳瀟灑又毫無防備的臉龐,天啊,這對一個從沒跟異性親近過的女生來說,實在太刺激了,她從沒這麼近距離看過一個父親以外的男人,更沒想過那個人會是她的魔鬼老板。
她定定的、大瞻的直接的看他,因為不管她如何盯著他看,他都不會發現。他的眼睫毛濃密,眉骨突出,左眼下方有一顆淡到沒仔細看就看不見的褐痣。
他的鼻梁好直好挺,他的嘴唇飽滿性感……除了她,有誰見過這樣的他?又有誰這麼近看過他?他口中那個可惡的女人見過他這種樣子,這種表情嗎?
糟糕,她怎麼盡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啊,她知道那是因為她越來越困,越來越睜不開眼楮。
她奮力掙扎著,不讓沉重的眼皮黏住她的下眼眶,但她終于還是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藏人頭痛欲裂,腦子里像有千軍萬馬睬踏般,雖然不常有過樣的經歷,但他知道這是宿醉的現象。
昨天離開天堂鳥後,他轉往附近一條小巷里的酒館繼續他的買醉之夜。
通常他不會喝到完全失去意識,因為他不至于連這麼基本的自制都沒有,但昨晚他知自己喝到失控了,因為他的記憶斷斷續續怎樣都拼湊不起來。
他記得在往堂鳥喝酒時,有個不知道叫什麼鬼名字的女人來釣他。他拒絕了她之後,轉戰其他酒館,後來發了的事情他一點都想不起來。該死,他不該喝得這廢醉的,他……
慢著,他在哪里?
他的視線從迷迷蒙蒙、看不清楚到慢慢聚焦,直到看清眼前景象,大約花了十秒的時間?
接下來,他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斑馬紋貴妃椅、抽像情色畫,還有桃紅是的牆壁,見鬼了,這可不是他家當他的視線由遠而近,看見的是赤果的自己以及躺在他身邊的女人。
該死!他暗暗咒罵一句,整個人完全清醒。
對女人及愛情都有潔癖的他是從不搞一夜的。他從不跟陌生的女人上床,即使是在歡里跟他分手後的這幾年。
他下意識掀開被子往底下一探。他還穿著褲子,也沒任何跟誰發生過親密行為的印象……
怪了,他是在何時何地跟這女人搭上?又是怎麼來到這個看起來似乎是愛情賓館的地方?他議不是被人下藥搞仙人跳了吧?
藏人警覺的看看四周,再懊惱的瞪著沉睡在他身惻的女人。
奇怪,她竟然衣衫整齊?如果這是什麼仙人跳的騙局,那麼她就算部是一絲不掛,只少也要衣杉不整……
咦?為什麼他覺得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有點眼熟呢?
「嗯……」她突然發出甜甜的、軟軟的低喃,「太郎,別這樣……」
說夢話還叫著另一個男人的各字?她是……慢著,怎麼她的聲音這麼熟?一條警覺的神經將他一址,讓他了然一驚,他反射動作的撥開蓋住她臉蛋發絲,頓時瞠目結舌。
……他微張著嘴,發不出聲音?
他這輩子從沒這般驚嚇過,,像心髒在瞬間被一拳重擊,痛得喘不過氣來。
這怎麼可能?此刻躺在赤著上半身的他身邊的,不是任何一個陌生女人,而是他這兩天來費心想要趕走的笨蛋小白兔。
老天爺,這是怎麼回事?他干了什麼好事?
「嗯……太郎,不要啦……」她睡得迷迷糊瑚,唇角帶著甜得像糖般的笑意。
太郎?那是她情人的名字嗎?該不是他們兩個都在酒吧喝醉,然後他誤以為她是尋求一夜歡愉的女人,而她以為他是太郎,然後兩人糊里胡涂跑到愛情賓館來開房間吧?
不,不可能,他完全記不得這一段,他得立刻叫醒她,理清眼前的混沌不明。
但當他想推她、叫醒她時,他的視線披她那張純真又毫無防備的她吸引。
眉毛秀氣,鼻粱小巧但高挺,眼皮上有深深的褶痕,眼睫毛如攤開的扇子般,她的唇如清晨沾著露水的玫瑰花瓣,濕潤又飽滿。
突然,他的胸口一陣悸動。她明明衣著整齊,為何他的心頭一陣浮躁激動?
這實在太不尋常了。
「真木藏人,你是怎麼了?喝到神志不清了嗎?」他忍不住氣惱起自己。
就在他懊惱之際嗎,她醒了過來。
「嗯……太……咦……」睜開眼楮看見他,她兩只眼楮像是快從眼眶里蹦出來了「哇,啊!」
睡到忘了我是誰的樹音尖叫一聲,身體像是裝了彈簧般彈跳而起。
前一秒鐘還因為自己心緒浮動而懊惱不已、無所適從的藏人,立刻板起臉孔故作鎮定。
「你給我說清楚,」他慢條斯理,不疾不徐的坐起,用那一貫淡漠的眼神睇著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希望她是兩人之中還算清醒的那個,至少她能始他一個答案--不管那是否教他心驚的答案。
「你的衣服不是我月兌的!」樹音非常激動。
他們都已經睡在同一張床上了,誰月兌誰衣服服還是重點嗎?
發生了什麼事?他懊惱的瞪著她,為什麼我跟你會住在種地方?
「真木先生,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微頓,懷疑的看著他。
他濃眉一糾,用臉上那超不爽的的表情回答了她的問題。
迎上他恢復到平時那彷佛能殺人于無形的目光,她不自覺畏縮一下。
「是我把你扛來這里的。」樹音一五一十的解釋,「昨天我發現真木先生你醉倒在路邊,因為在下雨,你又怎麼都叫不醒,所以我就……」
「你就把我帶到這麼低級的愛情賓館?」藏人沉聲斥責,「你就不能叫輛出租車,把我送到象樣的飯店嗎?」
什麼?他是在怪她嗎?他以為她很想走進這麼低級情色的賓館嗎?她可是有不得不的苦衷耶。
「我又不是故意選這家賓館,還不是因為你真的很重,然後這家賓館又剛好在旁邊……」她委屈的皺眉噘嘴瞪著他。
「你跟蹤我?」
「蛤?」
「不然,怎麼這麼巧的讓你踫見我?」為了掩飾他內心的浮動焦躁以及不知所措,他說了連他自己都覺得很蠢的話。
果然,她听了很火大。
「真木先生,你講不講理?我因為不忍心丟下你不管,還冒險帶你到這種地方來耶!」她漲紅著臉,氣呼呼的瞪視著他。
看著她,想到自己失控的丑態竟被她看見,他懊惱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很快地,總是在預知危障時就直覺出招的他,說出更愚蠢惡劣的話--「冒險?」他冷然一笑,「我倒覺得你似乎已經很習慣把男人帶到賓館來。」
他話才說出,立刻就後悔了,但說出口的話就像覆水難收。
「你說什麼?」樹音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恩將仇報,說出這種帶著輕薄及羞辱意味的話。
他以為她是那種隨便跟男人上賓館的豪放女嗎?她在他最需要人伸出援手時拉他一把,而他竟……
她並不奢求他說謝謝但她也不能容許他這樣侮辱她。
當他昨天給她一袋餅干時,她曾經感到溫暖。但現在,她的心涼了她無法再容忍他。更沒辦法原諒他如此惡劣的言語。
「你--真的很可惡很遇份……」她的聲線顫抖著。眼眶中眼看就要奪眶而出。
她拚命忍住,但終究還是潰堤。
「你是個混蛋,」她發自丹田對他咆哮。「你會有報應的。」
說完,她下床抓起掉落在心形地墊上的包包,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
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藏人心情煩躁的點燃一根煙兩天了,他在家足足懊悔了兩天。
吉江樹音那個愛哭鬼哭泣的臉龐,至今仍清楚的刻印在他腦海,怎麼甩都甩不掉,他真的感到很抱歉,為他對她說的那些蠢器。在她陪著他耗了晚之後,他怎麼可以用那麼傷人又羞辱人的話回報她?
該死,他當時一定是瘋了。
在跟歡里的感情束束之後,他就不再跟任何女的有超過于工作上的接觸。雖不到避之唯恐不及但確實下意實的保持安全距離。是不是因為這樣,讓他失去了跟女性正常接觸的能力呢?
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三天--她有來的話。但是,她今天沒來。
就像他說的,她撐不過三天。
不過,為何他心里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打從他今天上班看見她的位置空著時,他的胸口就悶悶的,偶而還會無預警揪下,像是心里有一根刺,雖死不了,卻讓他不舒服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