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陷入思緒的同時,阿婆拍了拍他的肩。「車子來了。」
成介徹回過神,打開後座的車門後,才讓她將圈著脖子的手松開,直接滑坐在椅子上。
一切準備就緒,車子才上路,阿婆便大力鼓吹兩人要把握彼此,甚至開始推銷對方的好處。
阿婆說——
你不要看他跌斷腿拄著拐杖,這手臂的二頭肌可有力的呢!肩膀又寬又厚,手臂強壯勇健,就是要這款「漢草」的查雨人才可以帶給女人安全感啦!
何瑞頤尷尬地笑而不語,她不否認,成介徹陽剛酷帥,充滿性感魅力,他的二頭肌也的確強壯迷人,連體格也讓人充滿安全感。
但此時,她沒辦法回應阿婆所陳述的外型優勢,只想掐死從頭到尾一直沒說話,只是用饒富興味的眼神看著她的成介徹。
這惡劣的男人存心想看她被阿婆逗得臉紅吧?
她好想踩他一腳「重重」地提醒他,適時說些什麼,轉移阿婆的話題,卻礙于阿婆在場、她還在開車,只好勉強分神賞他幾記狠瞪。
接著,阿婆說完成介徹的好後,開始說起她的好,宛如媒人婆的行為,讓她臉紅得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成介徹瞬也不瞬地凝視她紅粉臉,嘴上含笑,眸底卻藏著怒氣的眼,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意與歡喜。
在她成為他的管家後,他發現他枯燥乏味的日子變得有趣。
明明她長得就不是一副管家婆的臉,卻管他管得徹底,每當他違筒她的意思時,她就會露出恨他恨得牙癢癢的模樣。
那時的她沒有平常溫柔端莊的氣質,卻讓他深刻感覺到,她對他付出的關切。
那份關切,滋潤了他失去妻子後,孤單的心,而阿婆的話,讓他意識到,他要把握她!
于是就在各懷心思的情況下,他們順利送阿婆回到家,兩人收到一大罐腌蘿卜干當回禮,回程只剩兩人的車上,陷入一片靜默中。
成介徹因為認真思索著他與何瑞頤的事,根本沒發現,車子已經回到庭院邊的車庫里。
何瑞頤停妥車,不經意瞥到他的表情,心一促,連忙打破沉默,急急問︰「怎麼了?腿在痛嗎?」
她就不相信他這個正氣英雄是鐵打的,嘗到逞強背人的下場了吧?
定定凝視著她無法掩飾的關心,成介徹的心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沒有。」
就算與雷蜜結婚後,她也不曾主動給予關心,她對他說的話,永遠是他如何冷落她、漠視她,或許一直到她死,她也沒發現,自己是一個多麼自私的妻子,沒發現為了兩人將來打拚的丈夫,其實也需要她的關愛,就算只是一句問候也好。
而何瑞頤此時的身分只是他的管家,但她對他以及兒子付出的關愛,已經遠遠超過一個管家該有的職責。
與這個萬分重視他的女人朝夕相處,他如何不心動?如何不對她產生想進一步發展的想法?
見他眸光沉沉地望著她沒說話,不知想著什麼,何瑞頤以為他心虛,略微強硬的語氣里有,小小的威嚇。
「總之,以後你不要再自己跑出去亂晃了啦!讓腳廢了,你就什麼事也不能做了。」
正義感泛濫到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她真的不會懷疑,他很有可能搞廢自己的腿。
听著她像告誡小朋友的語氣,他忍不住笑道︰「我不是三歲小孩,懂得逞強是什麼意思,也很愛惜自己的腳,不會讓它廢了。」
就算真的不幸廢了,他還是有辦法執勤……當然,他沒笨到把心里的話說出來,因為很有可能會討罵挨。
何瑞頤不以為然地睨了他一眼。「你若是知道,就不會趁我煮飯時溜出去了。」這男人總是讓她防不勝防。
成介徹頗無奈地說︰「休養期那麼漫長,我不偶爾到公園拉拉單杠、練練臂力、曬曬太陽,早晚會因為過度憂郁以及無聊而死掉。」
她忍不住吐他槽。「剛剛你出去的那段時間好像是在下雨耶。還有,如果你因為這麼奇怪的名目而死掉,還真是難為朗桓如此崇拜他的父親。」
「我不會讓桓失望,我會盡快養好傷再重回職場,做我該做的事!」
不難听出他的語氣有壓抑的激昂熱血,她卻忍不住提醒。「這種事根本急不來。」
「我知道。」
「你知道還頻頻找自己那只傷腿的麻煩,它真是可憐啊!還有,要想想康醫生對你說的話。」
成介徹再次確定,何瑞頤被康學謙洗腦了。「我覺得自己不過是跌斷腿,怎麼被你和那個臭小子管得像失智老人一樣?」
何瑞頤哭笑不得。「天哪!你可以再夸張一點。」
「我只是打個比方。」略頓,他深深地望著她問︰「你……很擔心我,對嗎?」
就算她否認他也不會相信,因為她的聲音難掩著急,臉上的神情也是。
頭一次見他沉穩而寧靜的表情,語氣認真,望著她的眼眸瞧不出情緒,她突然慌了。
「我……我是你的管家,當然會擔心你……」
不讓她有顧左右而言他的機會,他緊接著問︰「如果撇開管家的職責與義務呢?你還會這樣關心我嗎?」
他想確認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刑警大人問供已是家常便飯,但當他將咄咄逼人的詢問拿來對付她時,何瑞頤幾乎沒有招架能力,失去該有的鎮定。
「你、你在說什麼喔?」
「我在想,是不是要證明我們對彼此有興趣。」
何瑞頤凝視看他仿佛透出灼人熱度的雙眼,突然發現,成朗桓其實有幾分像他,只是成介徹是粗獷版。
當他用與成朗桓一樣澄亮的眸子瞅著她時,她心里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但這不是重點,他剛剛說了什麼?
他說……他要證明他們對彼此有興趣?他們對彼此有興趣?!她是被過動的他搞得太累,才會產生幻听嗎?
成介徹看看她驚慌失措的可愛憨樣,心一顫。莫名興起想要吻她、嘗嘗她是不是如想像中甜蜜的沖動。
何瑞頤還沒好好想清楚,便感覺男人粗獷的大手勾住她的後頸,將她朝他拉近。
兩人的距離一縮短,陽剛的男性氣息灌入鼻息,隨看呼吸沖上腦子,腦部的運作瞬間停止。
她沒有躲開,只是怔怔地任他寬厚的嘴唇貼上她。
唇與唇的踫觸柔軟得不可思議,卻因為他主動的強勢,加深了彼此的不同。
女敕唇被他厚實的唇瓣碾壓著,唇邊周圍的細膩肌膚被粗硬胡須刺得又癢又痛,那感覺仿佛竄進心口、漫遍四肢,有一點不舒服,她卻無法將他推開。
當他輕輕含咬住她的唇時,她不自覺張開口,他剛健靈巧的舌鑽進她口中,入侵她芳腔里的每一寸柔女敕。
在她青澀的舌被他親密地擠壓推纏時,何瑞頤心顫得幾乎不能呼吸,擱在他厚實胸口的軟白小手該是推開他,卻不自覺的繞到他的粗頸後,輕輕勾住。
因為她的動作,兩人的唇因此更加貼近,密不可分,他狂忽火熱地在她口中吮攪,她不住顫抖,暈眩得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她從沒讓人用這樣的方式吻她,她覺得好熱,肺里的空氣快要被他吸光了……
她的唇比他想像的還要柔軟,昧道比他以為的還要甜美,那美好,讓他興奮得全身緊繃,呼吸變得急促凌亂。
即便此時的姿勢讓他沒辦法吻得盡興,卻也不想結束,不想離開她的唇……
驀地,突然響起的室內電話聲打破兩人之間的魔障。
「啊……電、電話!」
何瑞頤率先回過神,勉為其難地吐出聲音,勾住他的手改抵在他的胸前,試圖要推開他。
「該死!」他心不甘情不願地結束這個吻,抵著她的唇瓣道︰「你先去接電話吧!」
「好。」
唇上的壓力一消失,她重重地大口吸氣才找回聲音,卻把他呼出的粗重氣息一股腦兒吸入,融入自己的呼吸當中。
何瑞頤想,他的呼吸一定帶有嗎啡的成分,跟著她的呼吸進入血液里,讓她整個人暈沉得厲害。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感覺他的心髒劇烈跳動著,她的心跳跟著被弄亂,忘了自己應該要趕快拉開距離,沖回屋子里接電話。
近距離看著她垂著卷翹的眼睫,不知想著什麼,遲遲未有動作,兩薄唇被他吻得紅腫水亮,他啞聲開口︰「想什麼?如果不想接電話,我會繼續吻你喔。」
听到他低嘎的嗓音落下,她猛地回神,臉蛋燙紅得像是要燒起來。
真是要命,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我……我去接電話。」
撂下話,她急匆匆的打開車門沖進屋子里,成介徹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嘴角笑咧開來。
他是真的讓她很害怕嗎?
怎麼每一次都是落荒而逃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