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隨傳隨到 第1章(2)

「喂,想想辦法啊。」早就跳下來勸的老酷向段懷銳抱怨道。

段懷銳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更何況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只是畢竟女人想打的原本是他,他只得盡力排解,忙把柴蕾給拉開。

「不是故意就可以打人嗎?啊!」被他拉開的柴蕾還一直想要沖出去理論,段懷銳只好從她背後緊緊抱著她,怎知她卻還伸長腿,亂踢了女人兩腳,「不然你本來想打誰?你以為你可以打誰?啊!」

「發什麼酒瘋啊?」女人好不容易快被老酷拉走,但一看到段懷銳自背後抱住柴蕾,洶涌的妒意再度被挑起。「你為什麼抱著她?你本來就跟她認識嗎?」

「我怎麼會認識她?」段懷銳睜大眼,無辜的澄清。

「又來了!你最會裝無辜!」女人尖叫。

「奇怪,我認識誰又關你什麼事?」

「你……」最讓女人憐愛的,就是他無辜而燦亮的眼神,可如今教她抓狂的,也是他這雙眼。

被酒精釋放原本嚴肅保守靈魂的柴蕾,奸詐的打了個壞主意,她轉身把段懷銳抱個滿懷,故意笑道︰「哎呀,被你發現啦?我跳下來就是要保護他呀。」

段懷銳一怔,沒想到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女人竟然來這麼一招,他松開抱她的手,對她無辜的笑道︰「我不認識你。」

「你少裝了!像你這種公關動物,就算她跟你上過床,你認得也會說不認得。」女人氣得用絢麗的水晶指甲指著他罵。

對,段懷銳就是一個公關動物,還是一個場面王,他周旋在各式各樣的人物中,讓每個男人女人都以為自己是他的好朋友,而他又善于炒熱氣氛、Hold住場面,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有樂子,都能玩得很盡興,因此,男人會把他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而女人……就很容易以為他愛上了自己。

何況他又生了一張讓人極不設防的女圭女圭臉,眼神像小孩一樣黑白分明、真摯深邃,一身花美男氣質有如可愛的小白犬惹人憐愛,當他看著你的時候,眼神就像愛上了你一樣那麼的認真;當他對你笑,燦爛得就像遇到你是他在世界上最值得開心的事一樣。

罷剛被他松手推開的柴蕾,將他的臉給扳了過來,醉眼瞄著他。

「那你說,你認得我嗎?」她趁著酒意,硬是要鬧。

「小姐,不要鬧了。」他只能無奈的微笑以對。

「你看!」那女人氣得跺腳,拉著老酷叫道︰「听他這麼說,一定認識。」

「既然你都知道他是公關動物了,那你還驚訝什麼?」老酷忍不住問她。

其實他知道段懷銳並不是那樣的人,是女人們自己剛開始答應彼此只是短暫激情,事後卻又常常後悔的愛上他、纏上他。

「你!」女人料不到老酷會有此一問,她就是知道才想征服他呀!可偏偏他不領情還給她難看,她氣得一把推開老酷和周圍的人,跑了出去。

「過了今晚,我的名聲更爛了。」段懷銳淡淡的自嘲笑道。

「如果不這麼說,場面是要怎麼收拾啊?」老酷抱怨睨了他一眼。

「這麼說,‘場面王’這個封號應該要給你。」

「謝了,我不想再收拾這種場面,你這個場面王還可以風流瀟灑,我頂多就是個‘撿場的’而已。」

「哈哈哈!」段懷銳大笑,跟幾個朋友打過招呼後,就離開PUB了。

盡避發生這樣的騷動,仍然不能讓他感到一絲在意,因為任何人的傷心惱怒都與他無關,他沒有對不起誰,自然也無須上心。

覺得自己愛他就可以管他,或逼他去愛她嗎?哼!沒有人可以強迫他。

離開PUB後,段懷銳雙手插在褲袋,泰然自若的走在深夜街道上,剛才那一場鬧劇好像不曾發生過。

「喂,這麼說……你很爛呀?」不知何時,柴蕾竟也離開了PUB,還跟在他身後。

他回頭,是那個「天上掉下來的女人」?眉一挑,早習慣總有女人會找個理由想跟他在一起或接近他。

「千萬別跟我說你想知道我多爛。」段懷銳略有深意的笑了一笑,這是女人與他之間常見的使壞開場白,對方通常散發出想讓他知道她有多壞的訊息,然後便跟他天雷勾動地火,言明了一夜纏綿後天亮互不相識,怎知卻又常常反悔的糾纏他,最後由愛生恨的毀謗他。

「不行嗎?」柴蕾硬是湊上前瞪他,「我正好需要一個很爛很爛的男人。」

「不好意思,我明天要參加法會,這三天吃齋念佛,不能近。」

听到他用那清亮迷人的嗓音說出這麼爛的拒絕借口,柴蕾氣上心頭,這十天年假她讓自己處在放縱的狀態里,對自己的不滿與不安也都積累到了極點。

「我就這麼討人厭嗎?」她問。

「什麼?」

「我就這麼討人厭嗎?」她大聲的重復了一次。

柴蕾好難過,大家都這麼不喜歡她嗎?就因為她老是不知不覺的板著臉埋頭做事,老是忘了管理情緒的急急交代事情,久了以後便有人批評她自以為了不起,在她背後叫她「阿」,指的是撲克牌里的方塊,死板板的皇後臉。

她起初還以為這是說她任勞任怨,凡事都攬過來做,做到凌晨一兩點也無所謂,是一種「阿精神」。

直到May姊帶頭辭職後,她才知道那其實是損她、討厭她,譏諷她死板板、自以為了不起。

「小姐,你醉了。」段懷銳下了結論。

「我沒醉,連你這個小弟弟也嫌棄我?你現在是大二還是大三?」

「你真的醉了,我哪里像是大學還沒畢業的小毛頭?」他翻了個白眼。

對,他知道自己天生就長了一張令人憐愛的女圭女圭臉,真有不少人以為他只是個長得漂亮的女敕男,但是敢堂而皇之說出來的,也只有這個女人。

「還是你根本就還沒高中畢業?」她又道。

「你太夸張了。」

謗據他對人類心理的了解,一個醉了之後就大鳴大放、胡搞瞎鬧的女人,在平常一定是截然不同的嚴肅個性。

這麼推測以後,曉得她跟那些出來尋歡作樂的女人不同,段懷銳對她也就沒那麼多的不耐與輕蔑了。

柴蕾搖搖晃晃的翻找出自己的手機,亮出一張方塊的撲克牌圖片,擠到他眼前,整支手機近得差點撞上他的臉。「我長得像這個嗎?」

「方塊?」

「還不是紅心,是方塊耶!」她為自己抱不平的抗議著。

段懷銳好想笑,那一定還蘊含了她這人一板一眼的意思,職業是心理醫師的他本能這麼猜想,她還真有趣,哈!

所以,他更進一步揣測她現在的狀況—買醉撒錢並叫住他,應該是想要做那些嘲笑她是方塊的人,在背後笑她一定做不到的事吧?

包括……一夜?

「好,走。」他拉起她的手就走,卻不往自己車子的方向。

「嗄?走?」她呆呆的被他牽著。

他拉著她轉了個街角,向前不到十幾步,就走進一家位于巷弄內的汽車旅館。

柴蕾呆呆的看著他向櫃台出示證件並且登記,心想這就是所謂的「休息Checkin」嗎?這就是隨勾隨做的一夜?

還有,他怎麼知道她叫住他這個爛人的目的?

聞著旅館里的濃郁人工香水味,她恍惚的被他牽往搭電梯,他的動作、程序、登記等等的舉止,都是那麼熟練且不帶任何猶豫。

但,這樣的人正是她為了要突破自己而刻意尋找的「高手」。柴蕾堅定的想著。

她要的就是這種即使跟她發生了什麼,走出房間後也不會想跟她再有任何聯絡與瓜葛,行事作風干淨俐落的獵人。

走出電梯後,找到房間,段懷銳將感應卡往門邊一刷,兩人進了房間,門自動闔上,他微笑的撫了撫她臉頰。

這、這就是所謂的前戲?所有親密關系都是從這樣曖昧且山雨欲來的撫模開始的嗎?柴蕾怔怔的看著他,有點臉紅心跳,有點不知所措。

「你先去洗澡吧。」他說。

欸?還真的出現了戲劇里一般上床前會說的台詞。她又是一呆。

「還是要我幫你月兌?」見她沒反應,他湊近她,伸手就要解開她襯衫的鈕扣。

「等等!我自己來。」她拉過自己的領口,快步越過他,找到浴室先進去沐浴了。

段懷銳看她竟然把自己的包包隨手往床上一丟就跑進去,忍不住搖頭,她都不怕他是個無賴或騙子,逕自去挖她包包偷手機、偷錢包或什麼的嗎?

可見她真的是第一次,也可以說……是來亂的。他微微一笑的想。

但要是今晚她遇上的「爛人」不是他,而真是另一個無賴,那會怎麼樣?段懷銳若有所思的凝望著浴室,為她的生澀與直率嘆息,等她出來後,他一定要告誡她,往後若是想要繼續進行這種「游戲」,有哪些該注意的事項。

轉回頭,他發現她亂丟在床上的包包散落出一些東西,其中有一本小小電話簿。

「這年代還有人在用手抄電話?」他不禁好奇,明知不該窺探他人隱私,可因為這種只存在九○年代以前的東西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就連文具店只怕也沒有在賣,而它掉出來時又剛好翻開到一半……

他站在床邊,頗有興趣的俯視展開的那一頁。「憶得珠寶高老板、九品設計、麗格Joe、麗格阿慶、麗格寶華……」

看到這里,段懷銳猜測她應該是個珠寶專櫃的業務,每天穿著高級優雅的深色套裝,笑臉迎人的跟大戶或貴婦名媛來往,也許平時為了工作業績必須忍氣吞聲,所以才會有這種喝了酒就變成另一個人的壓抑性格?

「啊!嘶……」

听見浴室里傳來她的輕呼,他奇怪她怎麼了?是洗完澡才知道從吧台摔下來後有哪里擦傷或撞傷了嗎?

不一會,浴室門打開了,洗淨後的她只包了一條浴巾,妝也卸去了,露出一張五官姣好的鵝蛋臉,淡而整齊的眉毛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輕盈許多,還有那沒了眼線和眼影後顯得更加沉靜的眼神……

瞧著完全褪去武裝的她,他突然發現她是第一個敢在他面前展露「真面目」的女人,而從她的坦率與醉態,他更意識到一件有趣的事—原來他從不曾知曉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又是個怎樣的生物,因為她們總是妝太厚、姿態也太造作。

這女人……怕是頭一次尋找一夜吧?她不假思索的自然卸上所有的裝備,大方呈現自己在他面前,竟讓他心中因她的單純坦白而涌上一股莫名的好感。

「我們開始吧。」她說。

罷剛泡完澡、喝酒又熬夜的柴蕾幾度想睡,卻一再捏大腿告訴自己不能睡,因為她非得成功的跟「爛人」完成「那件事」不可!

在工作上勇往直前的她,連在私下也抱持著這麼堅決的態度要完成事情,她就賭那麼一口氣,所以,剛剛的呼痛聲,其實是她捏自己大腿時的叫聲。

「你不介意我還沒洗澡?」他問。

「不介意。」事實是再不行動她就真的要睡著了,她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當然,一夜這回事每天都有機會,但她知道自己難得下定決心,而這一天又很幸運,找到的「爛人」素質比她想像中要好很多。

之前她想過,自己頂多就是遇到外表好看但性情放蕩幼稚的壞男人,可這個稚女敕漂亮的男孩長得真是俊俏清靈,她喜歡他干淨的氣息。

而且他說話、舉止間有種說不上來的成熟氣質,不像外表那麼幼稚,更重要的是,她喜歡他年紀比她小很多的這一點,因為如此一來她才能掌握他。

凡事按照計畫行動的她,習慣在自己能掌握的範圍里控制一切。

不知道自己被看作獵物的段懷銳,听她一說,自然二話不說就撲抱過去,將她壓在床上,俯首就要吻她。

這動作對被稱為公關動物的他是駕輕就熟,但是就在要進行的前一刻,她卻呼吸急促的推開了他。

見她眨了眨茫然的眼顯得不知所措,他以為她後悔了,倒也無所謂,坐了起來想問她要不要聊聊天,怎知她卻轉了個身蹲在床邊。

「怎麼了?肚子痛?還是那個來?」他問。

「我、我幫你……」

「幫我?」他一時沒意會過來,但下一秒基于男人的本能,他又懂了。

他啼笑皆非的側著頭,盯著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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