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慮扣住鳳箏後腦勺,餃住她嬌軟的唇瓣,將溫暖的舌喂進她口中。
他終于能夠與他渴望許久的紅唇緊密相貼,終于可以放肆迎入且渡進他的氣味,終于可以對她恣意妄為。
他鎖上辦公室門扇,放下每一道窗簾與百葉窗,貪婪地舌忝舐吮啜她嘴內每一處,強悍的唇瓣壓著她,密不透風,幾乎令鳳箏喘不過氣來,只能拚命從他嘴里得到氧氣,在他唇上大口吞咽。
鳳箏不由自主地回應他,探出舌尖,與他的勾誘交纏;他像在喂食她,也像在喂食他自己,他嘴內的津液與她的混合在一起,氣味相融,分不清彼此。
鳳箏任他纏摟她的腰,任他微礪的手掌由她大腿一路上爬。
王遠慮掃開辦公桌上的文件,將鳳箏雙手繞至他頸後,托抱她身體,讓她坐在他寬敞的辦公桌沿,兩片唇瓣從沒自她唇上移開。
他仰首親吻她,從她的唇吻到她頰畔,咬住她耳殼,甚至淘氣地將舌探進她耳朵里,又勾又纏又吻,惹得她不停發笑;他像吸血鬼般對她漂亮的脖子戀戀不舍,既吮且舌忝還咬,兩只手在她身上四處游移。
她衩高得原就遮掩不住什麼的裙擺早被他掀高至大腿根處,他將他健碩的軀體嵌伏在她雙腿中間,想像即將被這雙長腿夾纏勾緊的美妙滋味。
可這遠遠不夠,他還想再貼近她的體膚一點。
嘶——空氣中突然傳來清脆的布帛撕裂聲,鳳箏胸前肌膚和腿部同時感到一陣冰涼。
「你撕我的旗袍?你居然撕我的旗袍?!」鳳箏被王遠慮吻得昏頭轉向的神智在听見衣物撕裂聲後,瞬間恢復清醒,驀然驚叫。這件紅色旗袍是她最喜歡的呀。
「我不只打算撕你的旗袍而已。」王遠慮低笑,吻住她尖叫的嘴,將強悍的男性氣息渡進她口里,封實她唇瓣。
他全然不顧她的抗議,掌上力道加重,紅艷如花般的旗袍瞬間從她身上凋零,出她美好豐腴的身段。
……
在不適當的地方做.愛,代價便是收拾一室狼藉。
王遠慮收拾好辦公室的時候,鳳箏恰從他辦公室里的隔間走出來——那是一間隔來供他熬夜辦公時休憩,附有淋浴間的小房間。
「還說我呢,王遠慮,我看你才享受吧,你辦公室里就算有個游泳池也不奇怪。」鳳箏淋浴完,身上圍著浴巾,一面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面對王遠慮說。
予陽建設這整層樓都是王遠慮的獨有空間,辦公室內不只隔了間臥室,外頭還有茶水間、書報室和健身房,她鳳宅內的機括算什麼?與他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這里的地板強度不夠。」王遠慮瞟了她一眼,看著她在他面前毫無防備地月兌下浴巾,穿上他稍早時為她洗好,用吹風機吹干的成套內衣褲。
她皮膚白,雪膩肌膚上有被他逞欲過後留下的紅痕,而他身上也有被她掐出的瘀青,他很喜歡他們兩人是如此的貼近。
王遠慮右頰的酒窩跳出來,宣告他的好心情。
「……」意思就是,若是地板強度夠的話,他也許真會弄個游泳池?真是夠了。
「我拿了你一件襯衫喔。」鳳箏揚了揚手中的襯衫,不是詢問,而是告知,那是她方才從他房間衣櫥里翻出來的。
王遠慮既然會在這里熬夜睡覺,當然會有換穿的領帶、襯衫和長褲,她才不管
他的襯衫熨燙得有多平整呢,誰教他撕破她的旗袍?
王遠慮看著鳳箏穿起他的襯衫,一陣奇妙纏綁,最後拿兩只袖子在腰間打了個結,輕輕松松將那件襯衫變成合身洋裝,簡簡單單,卻風情萬種。
她好漂亮,是那麼驕縱囂張又狂放的美麗,像朵艷綻薔薇,輕易勾動他的心跳,急速涌上的獨佔欲那麼明顯,讓王遠慮不禁懷疑他是否曾經如此喜愛一個女人過,似乎沒有,未來應該也不會有。
他拿著吹風機朝她走過去,讓她坐在沙發上,打開開關為她吹頭發。
「你剛剛在我辦公室里做了什麼事?為何會突然說看不見鬼?」雖然風聲轟隆隆的,可王遠慮的話音倒是十分清楚,手上動作輕柔。
「哦,我幫你把辦公室里的風水陣重新安好。」他的沙發前方有面鏡子,鳳箏揚睫,偷偷從鏡中瞧他為她吹頭發的動作,心里有些甜甜的。
她從前一直覺得情人們互相為彼此做這些「可以獨力完成」的事情很無聊,可真輪到她談戀愛時,她卻覺得這些舉動如此甜蜜。
是談戀愛嗎?她和王遠慮?是吧?
他說了好多令她感到頭重腳輕的話,假如不是他怕她太累,因而有所節制,她懷疑她會在這里,與他做一整天的愛……
「風水陣?」王遠慮手上動作微頓,垂陣,話音略揚。
鳳箏在鏡中盯著他的眼,將方才還有些旖旎的心思拉回來。
「是啊,那是你辦公室里原本就有的一個風水陣,只是隨著你辦公室里的東西越添越多,漸漸失去效力,我只是把它修補好而已。」什麼天空塔煞氣的事還是別說了吧,說了只是徒惹心慌,無濟于事。鳳箏選擇性地回答。
「有了這個風水陣,你就不會看到鬼?」王遠慮繼續幫她吹著頭發。
「是。」鳳箏點頭。
「那為什麼之前在鳳宅你可以看見蔡吳美淑?難道你自己的住所沒有安風水陣?」王遠慮的眉心又皺起來了。
「王遠慮,你別鬧了好不好?鳳家以前是靠驅鬼除厄吃飯的,時不時也有各路神鬼來請托或相幫,安這個風水陣是要整死自己嗎?後來傳到我,我橫豎都看不見,布陣干麼?」鳳箏白他一眼,顯然覺得王遠慮的提問太無聊,可是其實,除了他們鳳家人,誰會知道這種事呢?
「那鳳家其他的姑娘們難道沒有見鬼的困擾嗎?」王遠慮再問。
他向來對這些事態度保留,可既然喜歡的女子身在其中,他便必須更加了解。
「應該沒有吧,依據我媽、女乃女乃和太女乃女乃她們的說法,都是能夠收放自如,像多了第三只眼楮那樣,可以自己決定何時閉起來。」鳳箏聳了聳肩。
「真奇怪,為什麼你踫到我就能見鬼?」王遠慮繼續幫她吹頭發,眉心皺褶更深了。
他多希望他就是個普通人,她就是個普通的麻瓜,他們兩人可以像現在這樣,舉止親昵,再無煩憂。
「這題的答案拜托你知道的時候通知我好嗎?」鳳箏听來比王遠慮更無奈。
她靜瞅王遠慮鏡中面龐,回想起蔡吳美淑,心緒不禁有些低落。
有時她忍不住會想,她真的是鳳家扶不起的阿斗,觸踫王遠慮這件事明明已經能讓她見鬼了,可她卻還是無法驅鬼……
「在想什麼?」見她突然露出哀傷的神情,王遠慮出聲,將她游走的神思喚回來。
「在想、想……」鳳箏是笨蛋才會告訴王遠慮她在想什麼,他一定又會邊念她、邊心疼她。
鳳箏眼神骨碌一轉,淘氣一笑,從沙發上站起,回身就要拉王遠慮褲子。
「你干麼?」王遠慮伸手擋她,關掉吹風機,被她嚇了好大一跳。
「我在想,蔡吳美淑說你上有個胎記,我剛沒注意,快!褲子快月兌下來,讓我看一下。」鳳箏邊說邊笑,拚命扯他。
「喂!沒事可以隨便亂看的嗎?」王遠慮沒好氣,擋她太大力怕弄疼她,更不可能出手打她,最後拿她沒辦法,只好跑給她追。
「我為什麼不能隨便亂看?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而且,你干麼這麼小氣?我的身體難道沒讓你看了嗎?況且我何止讓你亂看,還讓你亂放呢。」鳳箏不甘示弱,也追著他跑。
什麼亂放?這女人不只趾高氣揚、踐得要命、口無遮攔,居然還對他開黃腔?
王遠慮被她逗得發笑,索性不跑了,一把拽過她,將她壓進沙發里,雙手雙腿壓制她的亂揮亂踹。
「你哦,真的是——」他俯在她身上,高大昂藏的身軀壓住她,拿她沒轍的口吻里盡是寵溺。
「真的是怎樣?活潑美麗大方又可愛嗎?」鳳箏被他望得面頰生熱,這曖昧姿勢令人腦子發暈,可嘴上仍不放軟。
「說,為什麼那麼愛賺錢?」趁她被他壓住的時候,王遠慮問出縈繞腦海多時的疑問。
他一直覺得她賺錢賺太過,隱約有些不對勁,可越了解她,越明白她不是會對身外之物太過強求的人。
「誰不愛賺錢?難道你不愛賺錢嗎?我都還想和你異業合作呢,以後你的房子都給我看過,標榜‘鳳五風水保證’,包準我倆財源滾滾,大吉大利。」鳳箏大笑,得意洋洋的眼神里卻泄漏某些心虛。
「我也愛賺錢,但我確實有個理由。說,你的理由是什麼?」王遠慮鉗制她的力道微微加重,像在威逼她。
她被他壓得隱隱發痛,可幾乎與他胸膛緊貼的胸脯卻因為他的靠近而喘息顫動;他銳利的眉目含情,蠻橫口吻中全是關心,他英挺太過、深情太過,輕易令她棄甲投降。
「……我總要為自己留後路,至少也得有錢請看護。」鳳箏照實說了,出口的聲音有點悶悶的。
她從來、從來都沒有對別人提過這件事,即便八寶也沒有。
「請什麼看護?說清楚。」王遠慮的長眸微微眯起,看來有些陰郁。難道她有什麼隱疾或是難言之隱?
「哎嘯,我想我應該生不出有靈能的鳳六,也許鳳家姑娘就傳到我這代,死了之後真不知道該怎麼對太女乃女乃交代,干脆現在多賺一點,先把鳳家其他人的口袋也裝得飽飽的,看太女乃女乃會不會少罵我一點。」鳳箏蒙混,只願坦誠一部分。
「然後?」這跟看護有什麼關系?王遠慮並沒有那麼好打發。
「然後……然後就……」鳳箏咽了咽口水,算了,跟他說也不會怎樣,反正在他面前,她早就什麼自尊都沒了,有什麼好怕的?
「然後,我不會結婚,不會有小孩,我要顧好祖產,讓母親有辦法永遠四處游山玩水,還要準備八寶的嫁妝,八寶若哪天結婚受委屈了,好歹還有個很有錢的娘家可以撐腰;以後,若我老了、病了,也不要拖累任何人,一定要請看護,我連棺材都選好了。還有,我丟鳳家的臉,不敢跟太女乃女乃們葬在一起,所以我另外找了一塊地……」
假如這世界上有人能夠同時讓王遠慮氣得牙 癢,又同時讓他心疼到無以復加,那人一定非鳳箏莫屬。
她究竟在想什麼?她腦子里裝的全是別人就算了,居然還如此眨抑自己?
他好想狠狠掐死她,也好想狠狠疼寵她。
「你不是說你福厚命硬,健健康康活到一百歲應該不是問題?」王遠慮挑高了一道眉,問她。
「誰知道,假如有萬一呢?」就是意料之外,才叫萬一啊。
「若有萬一,我會照顧你。」王遠慮應得斬釘截鐵。
「那萬一我要插鼻胃管、要換尿布,又或是要接尿袋呢?你也要照顧我?」久病床前無孝子,親情都靠不住了,愛情又有多可靠?
「你哪天真這麼狼狽,我不乘機整整你怎麼行?!」
「王遠慮,你好變態。」鳳箏驚愕不已地望著他。
「多謝贊美。」王遠慮比平時更平淡的話音里蘊含太多憐惜她的心事。
鳳箏怔怔地睇望他眼眉,想笑,又不是很想笑,沉默良久,不禁伸指輕踫他嘴唇。
她雖不具鳳氏靈能,卻並不蠢笨,她怎會听不出來,王遠慮適才向她做了一個多了不起的保證。
他承諾要照顧她,無論她有多狼狽。
她滿心柔軟,震蕩不已,可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回應。
「喂,王遠慮,你這算是在跟我求婚嗎?不然這樣好了,你入贅鳳家好不好?」最終,還是以玩笑話遮掩滿心感動。
無論方才對她有多心疼,王遠慮都決定還是先掐死她好了,以另一種方式。
「與其討論什麼鼻胃管和入不入贅,我看不如我們再做一次吧。」王遠慮咬住她手指,在她耳邊強硬地宣告。
「欸?」鳳箏的訝異很快被申吟聲吞沒。
她終于明白,情人之間所有無意義的交纏,其實都是一種別有意義的浪漫。
兩周後,八寶終于能夠順利出院了。
王遠慮發現,與無法恣意觸踫戀人這件事相比,眼睜睜看著鳳箏收拾行李搬離住所,卻尋不到適合的理由留她,還更痛苦千百倍。
吧脆慫恿她就這麼繼續與他同居?怎麼可能?她有她的事業,而她的住宅不只是祖厝,更是營業場所,長久歇業並不適當。
結婚?他們才交往不久,兩家人並不認識,而目前在除了他辦公室以外的地方,他們甚至連觸踫彼此都是個問題,怎能草率步入婚姻?
他有他的事業要奮斗,她也有她的家業要承擔,他們之間見鬼的問題尚未解決,若是貿然留下她,就連他都無法說服自己。
王遠慮擰了擰眉心,有些心煩,抬眸,看見鳳箏站在他的書房門口,正倚著門框瞧他。
「你行李收好了?」王遠慮啟唇問不知為何站在那里的鳳箏。
他承認,他確實是看著鳳箏收行李,越看越不舒坦,胸口悶堵,所以才閃進書房里來的,未料她也跟來了。
「是啊,我又沒帶多少東西過來,你什麼都打點得好好的,一下就收好了,而且,八寶明天一大早就要出院,我想等等就把行李先搬回家,不然明天後車廂還得放她的拐杖和住院時的衣物用品,怕放不下。」鳳箏睇著他,笑嘻嘻地回。
嘿嘿,他眉頭深鎖,看起來很煩惱,今晚是他們同居的最末夜,他很舍不得她嗎?那就快說他很難過,傷心得不得了,最好還能掉幾滴眼淚,為她二十九歲才迎來的初戀寫下輝煌的一頁,鳳箏越想越得意。
「既然要先搬東西回去,我開車送你,你今晚干脆就回家睡下吧,門窗鎖好,我明日早上再載你去醫院,省得你來回兩趟跑來跑去。」王遠慮起身,準備拿車鑰匙。
一看王遠慮這麼干脆,鳳箏笑意一斂,不高興了。
「呿,你以為我愛跑來跑去啊?我還不是怕你太想我,誰知道你今晚會不會因為太舍不得我,躲在被子里偷哭?」
其實,她很舍不得王遠慮的,但她向來是高興時拉著大家一起,難過時自己一個人躲起來的類型,不願把悵然表現在臉上,只好狀若無事地遮掩,故作輕快,可沒想到王遠慮居然一下就開口要送她回去,什麼嘛!他難道不知道世界上有種東西叫離情依依嗎?
王遠慮盯著她一下樂一下惱的模樣,笑了。
他豈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內心越柔軟,嘴上便越硬。
「我確實舍不得你。」王遠慮走近她,垂陣,坦白地應。假如可以的話,他很樂意將她納入懷抱,只可惜這里不是他的辦公室。
「……」太過分了!王遠慮的酒窩又跑出來取笑她了,她怎會忘了這男人肉麻沒藥醫呢?
明明剛剛還在氣王遠慮不解風情,現在他誠實招認,她反而難為情了,頰色艷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王遠慮似笑非笑的神色瞅得她別扭至極,現在要怎麼辦?干脆說她其實也很舍不得他?才不要呢。
鳳箏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索性越過王遠慮身側,走進他書房,東張西望,盯瞧房內擺設。
上回踏進這兒,只顧著瞧他的睡顏和天空塔工程圖,都沒仔細注意他書房內擺了些什麼……不過,話說回來,她干麼管他的書房內擺了些什麼?
怎樣?不行啊?她就是還不想走嘛,鳳箏內心的自問自答真是莫名其妙到連她都感到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