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花撲閻王 第9章(2)

他默不作聲,盯著她看了好半晌,看得她不知所措,心慌意亂,片刻後,低沉嗓音無比溫柔的問道︰「還在生我的氣?」

「我、我哪有……」她嘴硬直覺先否認,但隨即念頭一轉,既然他都開門見山直問,她還跟他客氣什麼!「你不想娶我,那就……算了,你就當……當今天只娶蘇紅那個富千金……沒、沒娶我。」不趁機咆他一回,她心里頭會一直不痛快。

「我怎會不想娶你,我一直都想要你當我的妻子。」

他深情的告白話語,緩緩竄入她心間,開出了一朵嬌花。

她露出憨醉傻笑,可想想不對,自己還真是又醉又傻,他不過說了一句哄她的話,她怎就傻傻的信了?

「騙人!」她嗔道。「你如果想娶我,為什麼……我說要嫁你,你偏說不」她真慶幸自己還沒醉到發傻的地步。

「我不想你卷入閻家這場出人命的紛爭,更不希望你委屈當側室。」

「能嫁給你,我一點都不覺委屈……」黨紗月喃喃道。

「原本我是希望等查清我兄長冤死一事,讓該償命的人付出代價,等事情落幕後,再風光迎娶你進門。」閻君暢溫熱的掌心輕貼她的臉,深情款款的訴說真心真意。

「真的?」

他點頭,她信了,未有一丁點質疑,全然信了。

她不傻,他是不是真心真意,她早就感受得到,只是那天她端著熱呼呼的一盤菜,呃,不,一片熾熱心意去幫他,他卻冷硬拒絕,她一肚子怒火氣上來,失了理智,才會一時誤以為他也是嫌貧愛富之人。

「我、我這麼做,其實是想幫你……如果我不嫁你,沒立場掩護你,那你就不能出門去……」

她急急解釋,想讓他知道她不是那麼沖動鹵莽的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謝謝你為我犧牲這麼大。」閻君暢情不自禁的在她唇上啄吻。

她羞笑了笑,忽地想起,急忙問道︰「四爺,你怎會在這里,蘇紅呢?」

「是她叫我來找你的。」他笑著,見她一臉狐疑,續道︰「這事,明天我再和你解釋。」

黨紗月突然恍悟,「是你找借口過來的吧?」他一定是想趁夜出門去找線索,她差點誤了他的正事。「四爺,你……你要出門就快去,我、我會幫你……好好掩護的。」

「不,我今晚會很忙,沒空出門。」氤氳著的黑眸緊凝著她,熾熱眼神散發出強烈的渴求。

他的灼熱目光,熨燙著她的臉,她嬌羞囁嚅道︰「那你忙吧,我不吵你……」說完,她方覺不對勁,這話,怎有種放任他盡情使壞的意味?

一抬眼,果然對上一張帶著邪壞笑容的俊臉,沒讓她有說等一下的機會,一道熱吻俯沖撲下,攫住她微啟的紅唇。

他舌尖探入她嘴里,溫柔纏弄,大手也沒閑著,在她身上一陣探索後,解開她的衣領。

就如他所言--我今晚會很忙。

「君暢,我發覺你其實是……一匹披著羊皮的狼!」一早醒來,發現閻君暢側躺著直盯著她瞧,慵懶眼神里有股抹不去的精光,她突然有感的說。

婚後第三日,黨紗月就覺得自己受騙,她一點都不了解丈夫的真實個性,他平日看似溫文儒雅,任何事都不和大房計較,但其實暗地里等著適當時機,準備來個大反撲。

雖知他是為了復仇,但他算計的手段,還真是……令人贊賞!

至少,她就喜歡他精明點,她才不喜歡扶不起的阿斗那一型的男人。

「這是你當月夫人兩夜以來的心得?」閻君暢裝傻,故意以曖昧語氣問著。

黨紗月一怔,意會他所指,瞬間羞紅臉,「我、我要去煮早膳了。」說著,她作勢要下床,發覺似乎有哪里不對勁,他怎杵著不動?「君暢,你怎不拉住我?」她直問。

她一當上月夫人,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是,是因為她嫁了他當側室,自然也不宜整日顧著廚房,二房掌廚這個空缺,就由她推薦何媽補上,何媽雖只是助手,但她可是經歷十多位廚師,每位廚師的功夫她都學到一點,現在的廚藝不可同日而語,琦璨小少爺也喜歡吃她煮的料理。

「不會是我嫁你才過了兩天,你就不愛我了?」她背對著他坐在床上,嘟嘟囔囔著。

他一笑,大手勾住她的腰,將她拉倒在床上,撲壓在她身上,狠狠的吻她。

她驚呼連連,笑捶著他。「你做什麼呀!」

「為了證明我這匹披著羊皮的狼,沒有不愛你。」

「我和你說笑的,干啥當真。」黨紗月笑彎了眼。

「你說的每句話,我都會放在心里,當真。」閻君暢深情款款的看著她,再吻她一下。

她笑望他,打鬧地輕推他一下,他突然翻正身子坐起,似乎在思考什麼似的,表情顯得嚴肅。

「怎麼了?」她跟著坐起身,臆測道︰「你是不是想在蘇紅不是富家千金這事上,再去向大房興師問罪一回?」

他不只是匹狼,更是只沉得住氣的豹。在他答應娶蘇紅為妻前,他竟已知蘇紅和閻君明之間的曖昧,之後蘇紅不回蘇家,直接在大房那邊迎娶,因時間太趕,她的爹娘不克前來參加婚禮,令他頗生疑,他暗中派人去蘇紅所說的雲州蘇府調查,蘇府的確有位千金,但八歲時就生病夭折。

這事他早知情,可他瞞著暫不說,大房逼他娶蘇紅,他順勢而為,將計就計,他們要蘇紅監控他,他反要利用蘇紅將大房攪得起內哄,更重要的是,他特意將兄嫂的房間改成喜房讓蘇紅入住,就是要讓她心虛害怕,自己抖出實情。

原來他查出當初殺害他兄嫂一家的,真的是山林劫匪,他們本就是奪財害命、喪盡天良之輩,但他們之所以確切得知他兄嫂一家的行蹤,是因為有人暗中通知。

他本以為是閻君明,後來山賊小弟供稱是有個叫蘇紅的女人找上山賊頭頭,哭訴說被他大哥玩弄心有不甘,想讓山賊在他大哥陪妻子回岳家途中,劫財奪命。

為了證實山賊小弟所言真假,日前他讓他喬裝成下人,派人暗中押著他指認,先是看過黨紗月,再看何媽,之後看過幾名丫鬟,直到看到蘇紅,山賊小弟一眼就認出她。

即便已確定是蘇紅所為,他仍按兵不動,他深信蘇紅只是閻君明手中的一顆棋子。也是,若不是閻君明告知,蘇紅哪會知道閻君暢他大哥大嫂回娘家的確切時間和路線。

昨日,新婚隔天,閻君暢一早就去向老夫人訴苦,說洞房花燭夜蘇紅喝了酒自己招供她不是富家千金一事,所以他一怒之下便到小妾房里度過新婚夜。

如此非但自圓其說,他可是討盡所有好處,合情合理的爆出蘇紅造假身世,更理直氣壯的到側室度過洞房花燭夜,另外,還讓閻君明和蘇紅起了口角。

原因是蘇紅怕鬼,知道那是他兄嫂的房間,驚嚇之余,趁大伙入睡偷跑回大房那邊她原先住的客房,一大早被發現,大房三巨頭自然是怒不可遏,尤其她還自供假千金一事。

蘇紅當然不會笨得在新婚第一夜就招供身世,其實是閻君暢讓丫鬟端酒給她,告訴她喜房是他兄嫂房間,要她先敬他們三杯酒,表示敬意。

丫鬟領命就在一旁等著,蘇紅不敢不從,喝了酒後,心虛害怕,自然就會想逃跑,閻君暢就佯稱她酒後吐真言,自爆假身份。

如此一來,蘇紅百口莫辯,閻君明不會起疑,自然也認定是她酒後亂說話。

老夫人想必不知閻君明找個假千金假表妹來,但為了面子,她還是向閻君暢堅稱蘇紅是蘇老爺收的義女,閻君暢佯裝吃了悶虧,縱使氣憤還是忍下。

她想,以他想替家人報仇的決心,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

「那只是冷盤,淺嘗即可,後頭等著的是一道道會讓他們吃撐的山珍海味。」閻君暢神秘一笑,語帶雙關。

黨紗月斜睨他一眼。他這號表情,讓她又愛又恨,愛的是他的高深莫側,恨的亦是如此,他說這種話時,她老猜不透他的心思。

「君暢,若大房的手段真的如此狠絕,那你和琦璨不是挺危險?」她低喃,憂心忡忡。

他摟住她,沉聲道︰「目前他們絕不會有所行動,家里接連出事,且出事的都是二房,任誰都會起疑,但目前不會,不代表以後不會,所以我打算速戰速決,只要一掌握確切的證據,馬上請官府來抓人。」他向她保證,「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和琦璨,和二房所有人。」

她用力點頭,絕對相信他有足夠的能力,突地,她想到另一個問題,「對了,爹……真的那麼忙嗎?你新婚隔天,他怎就馬不停蹄又去辦貨了?」

閻君暢冷嗤,「你當真以為爹是去辦貨?」說完,又忍不住輕喟一聲,「這個家,只要有大娘在,爹怕是連一天都待不住,這個家無法讓他感受到溫暖,他自然會去尋一處能給他溫暖之所……」

他該怪他爹嗎?若他爹能強硬點,二房今日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不,他不這麼想,倘若他爹強悍維護二房,以大娘和閻君明這對母子凶殘冷血的手段,說不定會將二房害得更淒慘。

他不能怪爹,他一個小輩都待不住離家出走好幾年,爹為了二房隱忍多年,無法再忍,如今他娘已不在,爹自然會想另築一處溫暖的家。

黨紗月一驚,「你是說爹他……」在外另有家室?她不敢直言,剛過門的媳婦還真不好評論公公的私生活呢。

不過當爹的如此,做兒子的不知會否如法炮制?她眯眼斜睞。

自知不妙,閻君暢忙不迭一臉正色,轉移話題,「還有一件事……」

他故作嚴肅的表情,搭配語重心長的口氣,果然成功轉移她的注意力。

「還有什麼事?」她驚問。這富貴人家過的日子可真精彩,一樁接一樁,一點都不會無趣。

「我想麻煩黨大掌廚,上一道薏米粥給‘四夫人’享用。」

聞言,黨紗月瞬間沉下臉,不滿的嘟起嘴,「你要我親自下廚,端粥去向‘四夫人’請安?」

雖猜他這麼做可能是為了安大房的心,可是她極度不願。

若蘇紅純粹是他的正妻也就算了,可她明知蘇紅和閻君明暗通款曲,還要她去向她請安她辦不到!

她的不情願全寫在臉上,讓他看了不禁莞爾。他湊近她耳邊告知自己要她這麼做的原因和用意,只見她听了之後,眼楮瞪大,隨即了然且十分認同的點頭。

「去不去?」

「當然去,這事,還非得本大廚出馬不可!」黨紗月眼楮閃閃發亮道。好戲,真的要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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