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不掉前夫 第2章(2)

她不敢再說,決定改以行動表示。懷孕後,她許久未下廚,隔天她做了便當,中午時刻讓司機送她到公司,打算給他一個驚喜,但進公司前她打電話到丈夫辦公室,秘書說他己前往員工餐廳用餐。

她獨自進入員工餐廳,很自然地望向過去他們常坐的座位,他果然在那里。她不禁揚起嘴角,剛踏前一步,忽然發現與他同桌的還有個年輕女孩。

她的微笑凝結……那女孩極美,烏黑長發,雪白標致的瓜子臉,崇拜地望著他。他聆听女孩說話,點點頭,露出微笑……

他的笑容像甩了她一巴掌。

她不記得上次他對她笑是什麼時候,他卻對那女孩笑,神情放松自在,他的眼神溫柔專注,婚前他也常常那樣望著她听她說話……這些為什麼會給了另一個女人?為什麼他和那女人在一起,仿佛比在她身過快樂?

他——喜歡那女人嗎?

那女孩的美讓她失去當場質問的勇氣,她轉身回家,等到丈夫回來才問他。

「今天我去公司找你,在餐廳看到你和一個女孩,她就是郭依佩嗎?」

「嗯,是她沒錯。」

「她很美。」他表情毫無心虛,是真的問心無愧,或者己太習慣對她說謊?「你和她常常一起吃飯?」

「幾乎每天都會,以前是我請她吃午餐,她現在有穩定的薪水,就不讓我請客了,還堅持把之前的餐費都還我,我們邊吃午餐邊討論公事——」

「你……很喜歡她?」

他瞄她一眼。「你想說什麼?」

「你猜不出來嗎?」她希望他駁斥,嘲笑地亂想,但她會相信地嗎?那女孩比她美得多,他曾說愛她美麗的心,也許心的美麗,終究比不上外貌的楚楚動人……

「我知道,但我們只是吃飯而已,你別亂想好嗎?」

「可是你己婚,老是和女同事一起吃飯,不太對?」

「怎樣不對?我結了婚就不能交異性朋友嗎?何況旁這還有一大堆人,我們是能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嗎?」工作一天,他是為了誰如此疲憊?為何要面對她這些荒謬的質疑?

「既然只是朋友,」她咬唇。「之前她被調職,你反應不必那麼大吧,畢竟她還是在公司里……」

「所以呢?你要我怎樣做?」他疲倦地道「承認我和她有暖昧——雖然根本沒有……跟你道歉然,然後疏遠她,你要的是這樣嗎?」

「我只是覺得奇怪,你可以解釋……」

「我解釋了,你會信嗎?我和她只是朋友,沒有其他,所以我也不懂要解釋什麼。」他澀然道︰「我以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不。她已不了解他,為什麼堅持護著那女孩?她是他的妻子,他真正該在意的是她,為什麼他重視那女孩勝過她?

信心動搖了,她不再如以往全然信任丈夫,她開始查他的勤,在上班時間找借口打電找他,但他很快便看穿她拙劣的伎倆。

「我不是說過我最近忙,不一定回家吃晚飯,你干麼還打來問?」

「我只是想先確認你回不回來,我好提前準備菜……」

「要回去我會提早告訴你,你沒接到電話,就表示我不回家,好嗎?」

有時接回話的不是他,是聲音甜美的郭依佩。「是傅太太嗎?副理他現在很忙,有什麼事我幫你轉達——」

一次、兩次她還能假裝不介意,但次數太頻繁,她忍不住問問丈夫︰「為什麼都是郭小姐接你電話?」為什麼郭依佩總是在他身邊?

「我有時候跟客戶說話不好打斷,也不能讓手機響不停,所以要她接。」

「她不是做內勤嗎?什麼時候會陪你出去見客戶了?」

「因為我欣賞她,把她帶在身邊磨練,我怎麼做工作還需要報備嗎?」

「聿恆,我只是好奇問問,你別這麼凶……」

「如果這麼不相信我,你要不要干脆跟我來上班,親自監視我?」她一次又一次不信任的來電,耗盡他的耐性,也傷透了他。

他知道她懷疑她和郭依佩有暖昧,但為什麼要他為了自己沒做的事辯解?他把全部心力都投注在工作與她,假如她連基本的信任都不能給他,他還能怎麼辦?

丈夫冷酷的反應讓白璦琳難過,但她選擇相信他——雖然內心的一角不太確定,可她依然愛他,還想要這婚姻,就得相信。

生產時,他請了假陪她,她痛了一天一夜,生下女兒,耗盡體力地昏睡過去,再醒來時是早晨。她的丈夫坐在床畔,握著她手,凝視她。

「覺得怎樣?」

「還好,你看過女兒了?」

暗聿恆點頭。「剛去看過,她好小……」紅通通的小嬰兒,深深震撼他,寶寶代表她與他的結合,是愛的結晶,是她為他孕育的,她使他成為丈夫,又成為父親,因為她,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完整了……

他不知怎樣描述內心的感動,只能笨拙地緊握她手。「你辛苦了。」

她驚訝,還來不及說話,他手機忽響,他接起,眉頭蹙起,講了幾句話就掛掉。

「是我秘書打來,南部那個建案,地主決定交給我們做,這案子很重要,我得親自子去,我會盡快在今晚趕回來,來不及就是明天早上——抱歉,這時候我實在不該離開你身過。」

「沒關系,媽去照顧我,你去吧。」她有點失望,但溫順微笑,目送他離去他,很久沒用這麼溫柔的眼神看她,也許女兒的出生會為他們帶來轉機……

暗聿恆回公司,帶著郭依佩一同南下。案子談得很順利,晚上他驅車北返,剛上高速公路不久,就見郭依佩臉色不對勁。「你怎麼了?」

「我好想有點發燒,想吐……」

他立刻駛下高速公路,直奔醫院,醫生判斷郭依佩是感冒,吃藥打針後,高燒還是不退,看來是沒辦法趕路回去了。她拼命道歉。

「對不起,我一直以為是暈車,忍一忍就會好……」

「別自責了,你也不是故意的。等等找個地方休息,住一晚吧!」

「我留下就好,你太太剛生女兒,你還是回去陪她比較好。」

他遲疑一下,他是想回去陪妻子和女兒,但是——

「你燒得這麼厲害,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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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他們住進旅館,要了兩個房間,他打電話通知妻Z子,叮嚀她好好休息,怕她亂想,他只說時間晚了,找個地方住,明早再趕回。

白璦琳也沒多問。隔天一早,她吃著母親煮的粥,翻看報紙,一幀照片躍入眼底,她腦子唰地空白。

照片中,是她丈夫與郭依佩攜手進入一家旅館,標題寫著‘升慶’的第四女婿與女同事深夜幽會,報導言辭暖昧,描述她丈夫丟下剛生產的妻子與女同事南下私,還寫出地點與時間,顯然昨晚他打電話給她時,人己名旅館內……

「璦琳,怎麼了?」翁蓉發現女兒臉色怪,一看報紙,勃然大怒。「他昨晚說他趕不回來,竟然是和女人去偷情?!我早說你要管好他,你不听,還被記者拍到……」

她听不見母親怒罵什麼。只覺心好像被挖空了,痛得喘不過氣,哭不出來。他沒提他帶郭依佩去,她可以不計較,但他對她說謊,當她叮嚀在外小心時,他和那女孩就在旅館理……他對她說謊,天知道在這之前還有哪些是謊言?

她真是可笑又可悲,這個婚姻只有她想保護,他很本不在乎——她還能要這個婚姻嗎?他的所作所為,像是還想要它嗎?

她哭了,她母親氣炸了,當場就要打電話去痛罵她丈夫,她阻止母親。父母已涉入他們的婚姻太多,最後這一次,她要自己解決。

中于,趕回的傅聿恆直奔妻子病房,訝異地見她雙眼紅腫。「你怎麼了?」

她不答。「工作順利嗎?」

「都很很順利,接下來就等簽約了。我一早就開車趕回來……」

「載郭依佩小姐一起嗎?」

他一怔。「你怎麼知道……」一張報紙拋來,他迅速瀏覽,臉色一變。

「報紙寫的是真的嗎?你和她在旅館幽會?」

「當然不是,我昨晚原本要趕回來,依佩發燒不退,我怕她體力撐不住,才住旅館——」他陡然住口,注意到她異常平靜。「你該不會相信這些吧?你可以去查,我們在旅館住兩間房,都有記錄,醫院那邊也能證明我們去過——」

「那些東西都能造假。」

他眯眸。「沒錯,我沒事先告訴你,是我不對,因為我知道你會有這種反應,怕你胡思亂想,寧可不說。」

「然後讓我從報紙上看到你和她偷情,這樣就比較好?」

他面色鐵青。「我和她始終是單純的同事關系!昨晚是她生病——」

「可是你昨晚說趕不回來,其實是和她住進旅館,你對我說謊,不是嗎?」

「……對,我說謊。」這點他無可反駁。

他的回答在她預料中,為什麼感覺還是如此心碎?她忍住淚意。「昨晚你在電話里听起來和平常沒什麼不同,所以我相信了你,或許你過去也對我說謊,但我都沒有發現,你大概覺得我很笨,很好騙……」到此為止了,她再也不會受騙了。

她低聲道︰「我們離婚吧。」

他可以忍受他的脾反復無常,忍受地他為工作而冷落她,她可以為他無止境付出,為他無止境忍受,唯獨不能忍受他背叛她……

她冰冷的眼神,顯然己鐵了心,他陰郁地沉默許久。「如果你想離婚,就離吧。」

其實,他早已隱約感覺這段婚姻難以維持,昨天看著女兒的小臉時,他一度以為他們會因為這個小生命,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但她不相信他,解釋什麼都沒用,又如何維持一個已然薄弱的關系?或許這是最好的結果……

至少,由她來做決定,由他當被舍棄的那方,是不是能讓她不那麼難過?

但他並不覺得松口氣,看她淚光盈盈,他不舍,胸腔里燒灼痛楚。他仍愛她,但光是愛情,不夠克服他的心病,是他不夠好,傷害了她,沒有資格挽留她。

堡作大概保不住了,他並不留戀。「我今天就辭職。但是依佩很需要這份工作,至少讓她做完這個月,可以嗎?」

到了現在,他依然掛念那女孩……她忍住心酸。「你和她都不必走。我們的婚姻是我們的事,和公司無關,你從當上正式建築師到升副理,雖然是我爸的安排,但你也證明了你的實力,失去你是公司的損失。至于郭小姐,她工作上沒甚麼差錯,也沒理由辭退她。」

「我不認為你父親會讓我們留下。」白升慶不可能寬恕傷害他女兒的人。

「我會說服他。」她凝視他。「你始終活在我娘家的陰影下,離婚後,不會再有人說你靠裙帶關系,你就能好好發揮了。很抱歉,過去這兩年給你很多困擾,是我不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沒考慮到你的心情……」

淚水滑落,她哽咽了。「你眼里看見的是整個白家,可是我不覺得那些外在條件是我擁有的,我只是單純的白璦琳,很單純地去愛你……」

「你根本不需要道歉……」他听著,心好痛。她有多愛他,到了離婚還在為他想?不,離婚不是唯一的解訣方式,他們可以談,事情不是不能挽回。

他上前一步。「璦琳,我……」

「請你出去,讓我靜一靜。」

「璦琳——」

「請你出去!」她撇開頭,淚水紛落。

他停下,注視她地顫抖的肩頭,終于默默後退,退出房外,帶上門。他握住冰冷門把,不想放,但也不能再開啟……他們已結束了。

他的額頭抵著門板,听著房內的她啜泣,一扇門,隔著兩個人,一同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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