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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在用過早膳後,曲玲瓏在裴珊瑚的纏功下,只好同意離開寢房來到小院里;而明珠則忙著張羅糕點和香茗,由裴珊瑚一人負責守在曲玲瓏身旁。
「玲瓏姐,我說得沒錯吧?在這吹吹風透透氣,也好過整天待在房里吧!」
裴珊瑚咬了一口桂花糕。真佩服曲玲瓏老是待在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要是換成是她早就瘋了。今天輪到她負責陪伴曲玲瓏,等中午大哥趕回來後,自然就換人了。
曲玲瓏透過杯緣打量著坐在對面直率無心機的裴珊瑚。裴家三姊妹性格各異,老大裴琉璃聰慧冷靜,老二裴瓔珞個性溫婉,說起話來總是輕聲細語,老三裴珊瑚性子直率熱誠,和她相處十分輕松有趣,她是真心喜歡這三姊妹。
「嗯。」曲玲瓏輕頷首。「要妳陪著我,心底實在過意不去,妳會不會覺得悶呢?」她來裴府這一個月,似乎時常麻煩這三姊妹。
裴珊瑚咽下口中的桂花糕,急忙搖手,就怕她胡思亂想。「玲瓏姐,妳快別這麼說,我可是很樂意陪著妳的,就怕妳嫌我吵。」
雖然不明白為何大哥並要她們三姊妹輪流守著她,想來該是擔心擔心月嬌會找她麻煩吧。
曲玲瓏輕笑,為她話里的真誠。「我暫住在這里,府里的下人似乎在議論紛紛,為月嬌姑娘抱不平。」這些她都是听明珠提起的,故意當著裴珊瑚的面說出來,試探她的反應如何。
「玲瓏姐,這件事情妳不用在意,大哥自己會處理的。」裴珊瑚一時之間倒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還是專心吃糕點好了。
瞧見裴珊瑚眼神閃爍,一副想轉移話題的模樣,微斂的雙眸掠過一抹光茫。
「月嬌姑娘曾經找過我,警告我不該和琥珀太過親近,畢竟他們兩人有婚約在,我的確該避嫌才是,不該再住在琥珀樓里惹人閑話。等明日施御醫來看診後,雙腿可以自由行走,我會自行離開這里的。」
聞言,裴珊瑚瞠目結舌,正在喝茶的她猛地被嗆到,待她咳嗽稍緩,驚愕的明眸對上曲玲瓏認真的模樣,心下忍不住慘叫。
為什麼她會覺得今天的玲瓏姐句句試探、話中有話?今日真不該叫她來陪伴,應該由大姊來才有辦法應付。
「玲瓏姐,月嬌的事妳千萬別放在心上,那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大哥對她並沒有那個意思。大哥是真心喜歡妳的,妳別管別人怎麼說。曲府已成廢噓,妳能去哪里呢?放心住下來吧,不會有人趕妳走的。」
這幾日見她和大哥相處愉快,兩人目光常追逐彼此,怎麼她還會有離開的念頭呢?回頭可得找機會提醒大哥才行。
「有一點我一直覺得奇怪。月嬌姑娘既是琥珀的未婚妻,也在裴府住了一年多,為什麼妳們姊妹對她的態度卻遠不及我這個暫住在裴府里的客人?這是為什麼?」曲玲瓏支手撐額,突然覺得逗弄起這個直率的姑娘十分有趣。裴珊瑚不擅說謊,心思全寫在臉上,是個十分透明的可人兒。
裴珊瑚清麗的小臉微皺,瞧著等著她回答的曲玲瓏,心想,總不能回答她,因為她才是大哥真正的未婚妻吧。
大哥慎重交代過,不能在她面前主動提起,一切等時候到了,自會讓她自己說出來,她不能違背大哥的意思。
「我只能說,因為大哥真正喜歡的人是妳,所以我們姊妹三人自然是接受妳了。」她避重就輕地回答。
「是嗎?」曲玲瓏顯然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玲瓏姐,我昨天做了幾個別致的耳墜,我去拿來讓妳瞧瞧好嗎?若是妳喜歡就送給妳。」裴珊瑚怕她再問下去,自己會忍不住漏了口風,連忙找了個借口先離開一會。
曲玲瓏瞧著她匆忙離開的背影,深覺好笑。不過,由她的反應,倒也證實了她心底的猜測。
驀地,身後傳來腳步聲,曲玲瓏以為是裴珊瑚去而復返,轉頭一看,在瞧清來人後,小臉一白,雙手不由得緊緊握住。
「曲姑娘,還記得我嗎?」裴慶秋一臉笑意地來到她面前,一雙眼直盯著她略顯慌亂的小臉。
「你是琥珀的堂兄。上回失禮了,我一時失手打翻了湯藥。」曲玲瓏強自鎮定,秀雅的小臉上強扯出一抹笑,暗自猜測他的來意。
「曲姑娘,我們以前是否見過?總覺得妳有些面熟?」裴慶秋臉上的笑容未達眼底,語氣十分有禮。
「你大概是認錯人了,我從未見過你。」曲玲瓏語調不變,唯有手心里的汗水泄露了她此刻緊張的情緒。
「是嗎?」裴慶秋在她身旁來回走動,目光緊鎖住她。「一年前,我曾在蒲縣附近的竹林里遇上一位特別的姑娘,她的容貌並未出色到引人注意,但是她的冷靜沉著倒是令我印象十分深刻,畢竟以一位孤身女子,在竹林里遇黑面男子,手里還拿著劍,還能鎮定地回答,這樣的女子實屬罕見。我說的可對?」
曲玲瓏渾身一震,驚愕地瞪著他,所以他是認出她來了?
「曲姑娘,看就認出我來了。既然如此,那就別怨我了。」
裴慶秋話尾甫落,五指化成爪,往她咽喉襲去。
在千鈞一發之際,手掌不知被何東西打中,讓他痛得縮手,接著眼前原本坐在輪椅上的曲玲瓏被人快一步地推開。
裴慶秋對上裴珊瑚不敢征信的眸光,眼底掠過一抹陰沉。
「堂兄,你為何要殺玲瓏姐?」
裴珊瑚懷疑自己看錯人,眼前這個一臉陰狠的男人,真的是她那個和善有趣的堂兄嗎?
若非她走到一半猛然記起大哥的叮嚀,必須寸步不離地守在玲瓏姐身旁,這會玲瓏姐豈不死在他掌下了?想到這里,她背脊竄過一股冷顫。
裴慶秋不發一語,再次朝曲玲瓏出手,同樣地被裴珊瑚阻擋住。兩人對招數回,高低立見,裴珊瑚被他毫不留情地打中肩頭,身子整個飛落于地。
「珊瑚!」
曲玲瓏驚喊,正想推動輪椅去察看倒在地上的裴珊瑚,眼角余光瞥見一抹銀光,雙眸驚駭地大睜。
就見裴慶秋手里的短刃刺向她,原以為這回自己必死無疑,害怕地閉上雙眸,卻在听到身前傳來悶哼聲,驚訝地睜開雙眸,對上裴琥珀溫柔的黑眸。
原來在電光石火間,裴琥珀及時趕到,用自己的身軀護住她,背部被狠刺一刀,刀身整個沒入他背後。
「琥珀!」曲玲瓏小臉一白,看著眼前替她擋下一刀的裴琥珀,擔憂得淚水直流。
「我沒事,別哭。」裴琥珀大掌輕捧起她的小臉,柔聲安撫,這才勉強站了起來,轉身面對裴慶秋。
而在同時趕到的闕少麟,俊美的臉一沉,扶起倒在地上的裴珊瑚,將她扶到一旁去。
「堂兄,為什麼要這麼做?」裴琥珀黑眸凌厲地注視著一臉肅殺的裴慶秋,若非他心神不寧提早趕回來,只怕此刻玲瓏已死在他的刀下。
「你都知道了吧?」
裴慶秋斂眉思索著該如何全身而退。雖然裴琥珀已經受傷,但還有一個闕少麟,只怕他很難離開這里。
「為什麼?一年前為何想殺我?我一直以為我們兄弟感情很好,我是哪里做錯了,讓你想殺了我?」
為什麼會是他呢?裴琥珀深覺自己被信任的人背叛了,而這個人還是他從小到大視為兄長的人,又怎能不令他痛心呢。
一年前,他記得在蒲縣的一條山路上,遇到幾名蒙面黑衣人埋伏。
他的武功不弱,幾名刺客也傷不他,可就在他傷了幾名刺客時,身後突地被偷襲,他還未看清來人,就被踢下山崖。若是他猜得沒錯,那名傷了他的刺客就是他的堂兄裴慶秋。
「二叔曾對我說過,若是我厭倦了押鏢的日子,可以到珠玉閣來,他會栽培我成為獨當一面的管事。那時我心想若是沒有你,或許我就可以直接繼承珠玉閣。」
一年前,他的確動了殺念,但事後他的確後悔過,在得知他平安回到裴府,心下也松了口氣,沒想到又讓曲玲瓏給認了出來,才會想殺她滅口。
「就因為這樣,你想殺了我?從小到大的手足之情,在你眼里就毫無意義了嗎?堂兄,你太令我失望了。」殺他一次不成,現在又想殺玲瓏滅口,這是他絕對無法原諒的事情。
「琥珀,你不會明了我的心情。二叔娶了嬸嬸,背後有著皇室作為靠山,加上又發現了金、銀礦脈,更是一手創立了珠玉閣,在青龍城里成為第一大商人;而我就只能承襲我爹的工作,做一個小小的鏢師,我心中當然會有所不平。同樣都是裴家人,為何際遇會差這麼多,才會一時起了殺意。」
自小到大累積的妒意,在二叔好心要幫忙他的提議下,卻讓他心中起了歹意。若是讓二叔知道他是間接害了自己的兒子,一定會十分後悔開這個口。
「堂兄,你走吧,裴家不再歡迎你了。念在兄弟一場,我不會告訴大伯這件事,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
裴琥珀瞧出他眼底的悔意,若是他肯直接向他坦承認錯,他會原諒他的一念之差。但他不該想殺了玲瓏,這是他無法寬恕的事。
裴慶秋眼神復雜地深深看了他一眼,知道以後再也做不成兄弟了,而這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人。琥珀此刻願意放他走,已是他最大的寬容了,因而不再多說,大步往月洞門走去。
一道掌風更快地擊中他背後,來不及防備的裴慶秋身形一陣踉蹌,嘔出一口鮮血,警戒地望著站在他身後的闕少麟。
「這一掌是還給你,你不該打傷珊瑚。琥珀不計較,我可沒有那麼好的度量。」
闕少麟俊美的臉上有抹冷冽,若非看在琥珀的面子上,他絕不會只打了他一掌,鐵定要讓他爬著離開。
裴慶秋看出他眼底的陰狠,心下明白這個男人絕不如裴琥珀好說話,不敢再多作停留,連忙快步離開。
「琥珀,你的血一直在流,快叫大夫來啊!」
曲玲瓏在瞧見他右後肩鮮血染紅了白袍,而他竟還能鎮定地跟裴慶秋談話,她在後頭看得胸口揪緊,心疼不已。
「我沒事。」裴琥珀旋身朝她安撫,猛地身形一晃,失血過多的身軀竟直挺挺地倒向坐在輪椅上的曲玲瓏。
「琥珀!」曲玲瓏驚嚇地輕拍他無血色的俊臉,小臉發白,雙手試圖推著倒在她身上的身上男人。
下一刻,裴琥珀的身子被闕少麟給扛起,直接走進寢房里;裴珊瑚撫著受傷的左肩,來到她身旁。
「玲瓏姐,妳別擔心,已派人去請大夫了,我先推妳進房去。」
「妳站在那里不準動,受傷的人最好安分一點。」寢房內傳來闕少麟嚴厲的警告聲。
裴珊瑚正欲推動輪椅的手,在听到那一聲警告後,乖乖地放下,不敢動彈。
曲玲瓏只好自己推動輪椅,吃力地推向門坎上專為輪椅方便進出的木板,進寢房里。
在她身後的裴珊瑚極力忍住想幫忙的沖動,暗惱里頭的男人怎會突然來了,害她這回閃避不及,只好面對他,一面尋思待會可得找個機會先溜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