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公方浩恍惚醒來,一聲聲悲泣傳入了耳里。
「浩……浩……嗚嗚嗚——」
上官潔羽趴在床邊哭得肝腸寸斷。雖然段剛一再地表示公方浩沒有生命危險,也冷靜鎮定地為他止血療傷,但看見他背上那道猙獰恐怖的刀傷,而且一直昏迷不醒,彷佛就要這樣子一直沉睡下去,她頓時慌成了一團,哭得不知所措。
「浩……你快點醒過來呀!」上官潔羽握著他冰冷的大掌,那曾經讓她全身燥熱不安的熾熱大掌,如今卻是冷得令她發抖,他蒼白的臉龐一天比一天凹陷消瘦,憔悴的臉色讓人看了不禁懷疑他究竟是活還是死。
「好啦!別哭了!不都跟你說他已經沒事了嗎?再說你這種哭法,死人都給你吵醒了,他又怎麼會有事?」連續幾天下來,段剛被穿腦魔音吵得快要抓狂了,他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小表妹居然這麼能哭?
上官潔羽一听哭得更大聲了,「哇……表哥,他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你還要詛咒他?!」
「好好好,你繼續哭,他繼續昏——」段剛受不了地說道。
「表哥……」上官潔羽跳了起來,氣得想打人。
「好!我不說了!」段剛投降地舉起雙手,反正他也醒了,你就哭給他听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他看見公方浩雖然仍然虛弱,眼神卻相當犀利,想來並無大礙,再留下來只怕又要惹惱了上官潔羽。
醒了?!
上官潔羽連忙回過身,看見公方浩睜著一雙眼關切地看著她,然後似是確定她安然無恙,才虛弱地閉上了眼楮。
「浩……你怎麼樣?你別又睡呀!」上官潔羽鼻頭一酸,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別……哭了……」她哭得他的心都擰起來了,「你呢?你也受傷,有沒有怎麼樣?」
上官潔羽抽噎了一聲,「我……我沒事!但是你的傷就嚴重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想起他那令人膽戰心驚的傷口,她仍是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鮑方浩伸手輕拭她的淚,「我……沒事!別哭啊!」
「我好害怕!你要是有個萬一,我……我……」上官潔羽握住他的手貼著她的臉頰,縴弱的身子仍是余悸猶存地輕顫著。
「我怎麼舍得拋下你?!只是你……真的希望我陪著你嗎?」公方浩黯然地說道︰「那時……是你先離開的。」
「我……」上官潔羽低下頭,「我……害怕……」
一害怕?你怕我?」
「我……我怕我自己。」上官潔羽趴在床沿,將滿是不安的臉兒埋在被褥間,「我……好奇怪……我……我不可以這樣……」
鮑方浩輕撫著她的頭發,「你討厭我那樣吻你嗎?」
上官潔羽就是因為不討厭才更覺得羞愧難當,可這教她怎麼說呢?
「羽兒?」
她沉默了許久,才輕輕地搖了搖頭。
鮑方浩眼神一斂,低聲地笑了,「你喜歡,所以害怕你自己的反應,是嗎?」
上官潔羽將臉兒埋得更深,如白玉般的耳朵此刻染上了誘人的嫣紅。
「小傻瓜,這是很正常的,而且,我很高興。」
斑興?高興什麼呢?上官潔羽仍是悶不吭聲地听著他低沉的聲音溫柔地傾泄而出——
「我很高興,我並不是自作多情。」
啊?他……上官潔羽覺得心底滑過一絲絲甜蜜,火熱燒紅了她的臉,可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羽兒,你說……」公方浩輕輕地抬起她的頭,「讓我們的婚約弄假成真,好嗎?」
上官潔羽愣愣地看著他,「浩……」
「其實我在初見你之時便動了心,當你對我提出假婚約的要求,我心里半是歡喜半是失望,原來婚約是假的,原來只是權宜之計。現在能否告訴我,你是不是也是因為喜歡我,才會找上我做你的假未婚夫?」
「浩,我……」她顫抖的唇忽然逸出一聲哽咽。
鮑方浩一愣,握住她的手,「為什麼哭?」
「我……我不好……我……其實你當初會昏迷是我……是我下的毒,我……我早就對你……」上官潔羽突然覺得自己好卑劣,竟然使毒迷昏了她喜歡的男子,然後將他帶回,又以人情要脅他——「我……我不是個好姑娘!」
「可我很高興你這麼做!」公方浩輕輕地拉近她,「這樣……我才沒有錯過你!」他拉下她的頭,輕輕地貼上他渴望已久的櫻唇。
上官潔羽微微一顫,柔順地閉上了眼。
鮑方浩吮吻著她顫動的唇瓣,怕嚇壞她似的哄誘輕舌忝,溫柔地抹去她的羞澀。上官潔羽嚶嚀了一聲,下意識的微啟檀口,公方浩溫柔地探入她的小嘴,輕柔地勾起她溫香的小香圈繞。
上官潔羽只覺有一股酥酥癢癢的快感從脊背直沖向腦門,她昏沉沉地回應著他,公方浩再也無法抑制滿腔的渴望,伸出雙手將她虛軟的身子拉到床上,籍著唇舌交纏,將他源源不絕的熱情與傾訴出來。
好熱!上官潔羽輕輕地喘息,緊靠著他的身子泛起一陣陣的戰栗,在他松開她的唇後,她只能無力地望著他,她眼底的迷蒙再度引發他的火熱,他的雙眸一黯,侵奪的光芒從眸中深處放射了出來,上官潔羽隱隱地感到危險,厚實的大掌過全身後,孟浪地覆上她的胸口,握住一方豐盈的椒乳急切地捏揉著。
「不!你……」上官潔羽整個人清醒了過來,身子卻不受控制地戰栗著,她又羞又急地推了他一把。
「哎喲!」
鮑方浩痛叫一聲,翻躺在床榻上,一臉的疼痛難忍。
糟糕,他的傷!
「浩,你……」上官潔羽連忙要查看他的背部,沒想到他突地扣住她的手腕,沉重的身軀隨即壓了上來。「別這樣!」她抵住他的胸膛,想用力推開他,卻又顧慮到他的傷口。
「我好疼啊!」公方浩申吟著將臉埋在她的頸窩。「別動!讓我休息一下好嗎?」
「我……可是……」上官潔羽真的不敢動,但是他的手卻越來越不規矩,「浩,不要……啊……」
探進衣裳的大掌隔著兜衣,覆上那堅挺的豐盈,她咬緊唇,忍住一聲聲羞人的喘息,身子卻忍不住一陣陣的戰栗。
「噓——」他輕聲地在她耳邊喃喃,「我只是想抱抱你,親近你,我不會太過分的。」他熾熱的唇舌緩慢下移,啃吻著她細致的頸項,不規矩的手早已挑開她的衣襟,灼熱的唇蜿蜓而下,輕吮著她兜衣上方的一抹酥白,滿意地看見她的劇烈顫抖。
上官潔羽昏亂地搖著頭,「不……不可以,快停止……」
再繼續的話,她……她……就不想他停下來了——
「你最好听她的,否則我就讓你躺上一輩子!」一個冰冷而略帶怒氣的聲音傳來,不懷好意地警告。
上官潔羽僵直了身子,立刻恢復神智,驚叫一聲,「表哥……」
「我要是晚來一步,你可不就被人給吃干抹淨了?」段剛冷哼。「就算他是為了救你才受傷,我可不許你用這方式來報恩!」
意識到自已目前的情況,上官潔羽頓時羞愧難當,但公方浩卻仍是半壓在她的身上,顧慮到他的傷口,上官潔羽不敢用力掙扎,只能羞赧的將小臉埋進公方浩的胸前。
「我這麼做是急了些,但羽兒將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是情難自禁,可不是挾恩圖報!」他溫柔地為她拉攏衣襟,安撫羞窘得無地自容的小家伙。
「未過門的妻子?!」段剛冷嗤了一聲,「八字還沒一撇咧!這事兒可不是你說了算!」
鮑方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鄭重地說道︰「該有的,我不會草率,我會讓她風風光光地嫁入公方家的大門!」
鮑方?!不會這麼巧吧?段剛眉毛微微一挑。
「羽兒,你先出去,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談。」段剛深沉地看著公方浩,若這個「公方」是他所知的那個「公方」,那可還真得好好地談一談了。
段剛嚴肅的語氣讓上官潔羽不敢小覷,連忙坐了起來,「表哥,你……你想跟他談什麼?」
「他傷成這樣都還有力氣對你動手動腳,你還擔心他做啥呀?」早知道就別讓他好得這麼快。
「表哥!」她羞怒交加地想下床打他。
「放心,我不會對一個重傷在身的色胚動手的。」段剛半命令地說道︰「你也累了好幾天了,還是去休息吧!」
上官潔羽看見他眼底隱約浮動的怒氣,知道段剛雖然疼她,可真惹惱了他,倒楣的還是公方浩。
「那……我先出去了,」她不安地看了公方浩一眼,只見他已半坐起身,眼底也有著相同的認真。「你們……好好聊聊吧!」
等上官潔羽出了房門,段剛冷笑了一聲道︰「敢動我段剛的小表妹,你當出雲宮的人全死了?」
「出雲宮?」公方浩嘴角揚起一抹興味,「原來閣下是出雲宮的少宮主,怪不得氣勢非凡。」
「少灌迷湯!我可沒潔羽那麼好哄,她竟然還沒搞清楚你的祖宗八代就跟你私定了終身,真是愚不可及!」段剛威脅地眯起眼楮,「你給我說清楚,你這公方浩是那個公方浩?」
鮑方浩不由得暗嘆了一聲,頂著個名聲響亮的姓氏就是這麼麻煩。
「我的出身來歷少宮主想必心里有數了,又何必追問?」
段剛冷嗤一聲,「我倒不知道朝陽公方是這麼見不得人的出身,否則你為何瞞著潔羽?」
最氣人的是那個笨蛋,竟然連人家的出身來歷都沒搞清楚就差點被人給拐上床了,哼!這個公方浩最好是真心的,否則……哼!
「因為羽兒討厭名門世家,」公方浩誠實地說道︰「我若一開始便說明身分,極端厭惡豪族世家的她,根本不可能讓我有機會接近。」
段剛眼神一黯,「她會這樣……是因為上一代的關系——」
「這事我略知一二,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公方浩神情凝重,「羽兒這一路上所受到的襲擊,是否與她這次認祖歸宗有關?」
「我從來就不想讓潔羽回上官家,若非姑母跟上官老頭早有約定,潔羽根本用不著走上這一遭,更不會遭人暗殺。」段剛冷哼了一聲,「什麼認祖歸宗?他薪城上官雖然家大業大,可跟出雲宮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不論財或勢,哪一樣比得上?」
鮑方浩雙眉一蹙,羽兒厭惡豪門巨室的觀念該不會就是被段剛給教壞的吧?他可得叫羽兒少跟段剛接觸才是。
段剛微慍地說道︰「七煞堂的追殺令已經被我解決了,雖然尚未查出出錢買凶之人,但想必與上官家月兌不了關系,不過,上官家的事得由上官老頭來解決,處置得不好,我們也才能出面,為了這件事我已經通知上官老頭。」
鮑方浩突然感到段剛的眼神像是有些幸災樂禍。
段剛不懷好意地看了他一眼,「據我所知他已經上路,就快要到這里來了。」
什麼?!
鮑方浩一驚,「你是說上官老爺要來這里接羽兒?」
「沒錯。」段剛咧嘴一笑,「就不知道上官老頭看到你時,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上官老頭脾氣可不好,女兒都還沒到家就被人給拐跑,他能不發火嗎?到時想娶人家的女兒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吧?
鮑方浩看出他臉上的幸災樂禍,頓時感到烏雲罩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