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龍 第八章

玄胤已經有十天沒到府邸找她了,早朝的時候也是刻意忽略她的存在,而在朝堂上的大臣們當然也發覺了這情形。

「怎麼回事?皇上對威武侯厭倦了嗎?」

威武侯的失勢讓大部分的大臣暗自竊喜,有一部分的大臣為了巴結皇上還獻上美男子想取代威武侯的地位,但……

「真是荒謬,統統滾出去!」

玄胤氣得將—干人等全都趕走,不管是男是女他都不要,他想要的只有—個,可是那個家伙卻遲遲沒有行動。

「該死,道個歉有這麼困難嗎?」

他原是想對顏子萱冷淡幾天,等她來道歉他就原諒她,誰知她卻是什麼也沒做,讓他也拉不下臉同她說話。

「皇上。」這天晚上,崔銀姬風情萬種的走進御書房。「您還在批奏折嗎?千萬別累壞了,來,我親自熬了燕窩給您補補身子。」

「朕不是說不想再見到你嗎?」

「可是,我以為……」崔銀姬委屈的掉下眼淚,那淚眼汪汪的模樣,任何有血有淚的男人看見都會心疼不已。

可惜,她太不了解玄胤,玄胤並不是一個有血有淚的男人,幾滴眼淚根本不足以打動他的心。

「出去!」玄胤指著門外大吼。

然而,崔銀姬並沒有因為玄胤的話而識相地離開,反而像是賭氣似地動手月兌下自己的衣服。她對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可是很有自信的,就不信皇上看到她完美的嬌軀後仍不心動。

打量著她放浪的舉止,玄胤露出了一抹奪人心魄的邪笑,他走向崔銀姬問道︰「你那麼想要男人嗎?」

「皇上……」

崔銀姬心花怒放,皇上果然無法抗拒她的誘惑。

可是,下一刻玄胤卻是直接拖著赤果的她往門外走去,他將她推向門外並陰冷的說道︰「這宮中的侍衛隨你挑,你愛跟誰相好就跟誰相好,朕沒有意見。」

「皇上!」崔銀姬不敢置信的看著被用力關上的門,卻只能咬牙切齒的在原地尖叫。

這一切都是威武侯害的!

她發誓一定要讓那個男人付出代價。

至于玄胤他早已將崔銀姬拋諸腦後,低頭批閱奏撂的他,眼前浮現的盡是伊人的倩影。

「愛卿,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的心里只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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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里有個太監到威武侯府邸傳話說皇上想見她,顏子萱立刻跟著那名太監到宮里去,可那太監卻是將她帶到一座陌生寢宮里。

「怎麼回事?皇上呢?」

「請侯爺在這里梢候,皇上馬上就過來。」那太監說完話便離開。

這里並不是玄胤的寢宮,而且看起來好像是女人住的地方,為什麼他會要她來這里見他?難道他是想炫耀除了她之外,他還有其他女人嗎?顏子萱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先到外面好了。」顏子萱自書自語的說道。

「威武侯,你要去哪里?」

顏子萱走向門口時,崔銀姬正好走了進來。

「難得我約了你耶!」

「約我的人是你?」顏子萱這才知道自己中計了。

「當然,你以為是皇上嗎?」崔銀姬吃吃的笑著,「我說侯爺啊!你覺得我怎樣?漂亮嗎?」

「呃……你的確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子。」她並不認為崔銀姬只是想得到她的贊美。

「那你想抱我嗎?」崖銀姬搭著他的肩,在他的耳畔吹著氣。

「什麼?」顏子萱嚇得後退了一步,拉開她與崔銀姬的距離,「你別開玩笑了,我縱使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有這種想法。」

「是因為皇上嗎?只要我們不說皇上就不會知道,你也知道皇上都不理我,我好寂寞喔!」說著崔銀姬竟然哭了起來。

「唉……你別哭嘛!」顏子萱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其實崔銀姬也很可憐,她只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罷了。「很抱歉,我沒辦法抱你,也許你早點離開皇宮會比較好。」

「誰說我要離開皇宮了?」崔銀姬見色誘不成,竟然撕開自己的衣服,還一邊大喊道︰「來人啊!威武侯想輕薄我!」

「什麼?你別胡說……」顏子萱旦氣極了。

衛兵很快出現,之後連崔丞相也現身了,顏子萱更加確定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要陷害她。

「爹,女兒不想活了。」崔銀姬煞有其事的哭倒在丞相懷里。

顏子萱看得都想吐了,不過她並不怕他們告到皇上那兒去,因為玄胤一定知道這只是一場鬧劇,只怕……

「走,我們去向太後告狀。」崔丞相道。

崔丞相終究不是個傻瓜,如果是由太後出面,顏子萱想也知道自己這下子鐵定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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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亮焦急的跑向正躺在涼亭上看書的皇上。「皇上,威武侯他……」

「要求見朕是嗎?」終于來了,玄胤臉上不禁浮起了笑容,她讓他等得真夠久,所以他正考慮著要不要立刻見她。

「不是的。」姚亮接續道︰「是威武侯被太後捉走了,听說還要立即處決。」

「什麼?」玄胤丟下正在看的書,「罪名是什麼?」

「听說威武侯調戲最有可能成為皇後的崔家千金,結果被丞相當場逮到。」姚亮將部下報告的事照實說出。

「不會吧!」玄胤忍不住大笑,這是他听過最好笑的笑話,這一切應該都是崔丞相的陰謀,不過那老家伙恐怕是找錯對象了。

「皇上……」姚亮不明白皇上怎麼還笑得出來。

「走,到太後的寢宮去。」

看來,這場鬧劇也該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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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受害者和她的父親、一個加害者,還有一個仲裁者,現在全都湊在一塊兒。

「太後,您要替我做主啊!」崔銀姬哭得傷心極了。

「放心,哀家—定會替你做主。」太後轉頭睨視著顏子堯,眼神里有—絲得意,終于讓她抓到此人的小辮子了。「威武侯,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微臣沒話可說。」這件事說不定連太後也有份,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太後感到訝異,她以為顏子堯會替自己辯解,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就認罪了。不過這樣也好,省了她不少的麻煩。

「那麼你就在認罪書上簽字吧!」

連認罪書都準備好了,顏子萱二話不說就在認罪書上簽上自己……不,是大哥顏子堯的名字。

「太好了。來人哪!將威武侯推出去斬了。」為免夜長夢多,太後打算不通知皇上先斬後奏。

「慢著。」玄胤及時趕到,「母後,兒臣沒听錯吧?您為何要殺威武侯?」

一旁的崔銀姬一見到皇上,立即發揮她的哭功,「皇上,您都不知道,威武侯實在太大膽了,他竟然輕薄臣妾,若不是爹爹趕到,臣妾早就……」

「我說愛卿啊!」玄胤扶起跪在地上的顏子萱,「你想要這個女人的話應該早點告訴朕的,朕會直接把她送給你,這麼一來就不會生出事端了。」

「皇上……」

玄胤的話讓崔銀姬既驚且怒,崔丞相則心機深沉的瞪著皇上,至于顏子萱本人是哭笑不得。

「皇兒,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威武侯都已經認罪,身為皇上你不該一味護短,應該給他應得的懲處才是。」太後拿起認罪書給玄胤看。

玄胤接過認罪書後,索性將它撕了。「朕連皇位都可以給愛卿了,還有什麼是不能給的?」

「皇兒,你非要一意孤行嗎?」

「沒錯。」像是要宣示自己的決心,玄胤直接牽起顏子萱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出去。

就在剛剛那一刻,皇上和太後徹底決裂了。

「太後,這樣一意孤行的皇上,你還要繼續支持他嗎?」崔丞相試探性的問。

「哀家不管了,隨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太後賭氣的說道。

「是。」崔丞相的心中大喜,有了太後暗中支持,他—定能將玄胤那小子從皇位上拉下來。「我向你保證,如果我成了皇上,那你就是我的皇後,我會給你一半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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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為什麼要簽認罪書?」回到自己的宮殿後,玄胤才放開顏子萱的手破口大罵。

聞言,顏子萱反而掩嘴笑了出來,「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

「你……莫非你是生來折磨朕的?」玄胤捧著她的臉問道。

他們之前爭吵的原因是什麼早已不重要了,顏子萱自他的身後抱住他。

「對不起,可是你知道嗎?這幾天我好痛苦,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你,想起我們在一起度過的時光,那時候我就好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惹你生氣。玄胤,我也是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听完她的告白後,他的心中大喜,但他馬上又皺起眉頭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來找朕?」

「因為,我以為你已經厭倦我了。」這個想法曾經讓她好傷心。

玄胤誠摯的說道︰「要朕說幾次你才听得懂,朕永遠都不會厭倦你。」

「我知道自己錯了。」

「走,跟朕去一個地方。」玄胤突然心血來潮的拉著她往外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里?」顏子萱滿臉的疑惑。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要去哪里不能告訴我嗎?該不會是把我帶去賣掉吧?」瞧他神秘兮兮的,顏子萱半開玩笑的說道。

「那也要有人敢買才行啊!」有誰敢買皇上的女人?又不是不要命了!

之後,他們不但出了宮還坐上馬車,看來玄胤要去的地方似乎不是很近的樣子,走了一段路後,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已經到了,你自己下去看吧!」玄胤道。

顏子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然後她看到的是一座古樸的宅院,門上寫著「萱園」,她好奇地問道︰「咦?跟我的名字—樣呢!這是誰家?」

「這是不久前朕買下的,你覺得這宅院怎樣?適合金屋藏嬌嗎?」玄胤也跟著她步下馬車。

「金屋藏嬌?」聞言,顏子萱馬上變了臉色,「皇上想藏誰?」

「沒看見門上的題字嗎?你說除了朕的威武侯之外還會有誰?」她多喝一點醋是無所謂啦!因為他愛極了她吃醋的模樣。

「原來……」唉!出糗了!顏子萱只能尷尬的傻笑。

「朕常想起我們在邊境城鎮時的事,而在這里朕不是皇上,你也不是臣子,我們只是一對平凡的男女。」在皇宮中他們有太多顧忌,總是無法隨心所欲,因此他才在宮外買了這座宅院。

「玄胤……」原來他一直都在為她著想,怎麼辦?她竟然因這件事而感動不已。「謝謝你。」

「這麼感動的話,朕就期待你今晚的表現。」

說著,玄胤旁若無人的抱起她往里面走去,此舉又讓在外人面前小心翼翼的顏子萱不禁小小的抗議起來。

「別這樣,有人在看呢!」玄胤的侍衛們全都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誰敢看朕就挖了他的眼珠子!」玄胤冷哼。

他的警告果然收到了效果,只見所有的侍衛全都嚇得閉上了眼楮,生怕不小心看到不該看的會讓自個兒的眼珠子不保。

「你……真是個暴君。」顏子萱又好氣又好笑。

但是,她就是只愛他這個暴君。

「朕已經忍了十天,現在連一刻都不想忍了。」

即使足抱著顏子萱,玄胤仍然是健步如飛。穿過走廊,他踢開了房門將顏子萱放到床上,他的身體隨即壓了上去,只是稍微撩撥,她的身體就已經為他準備好了。

他們的身體深深的結合,玄胤忘情的輕嘆道︰「愛卿,為朕生個皇子吧!這樣你的心就不會再偏向其他地方了。」

「什麼?」

他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今天說的那些話、安排的那些事全都是希望她生下皇子嗎?她有種被騙的感覺。

可是……

「愛卿,朕的愛卿。」

在玄胤狂風暴雨的肆愛下,顏子萱再也無法思考,她只能任由他帶著她卷進這愛的漩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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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敢相信。」顏子萱懊惱的起身穿衣,「你所做的這一切全都是為了讓我生下皇子,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愛卿你誤會了,朕要你生下皇子是因為朕太愛你了,朕不能失去你。」

顏子萱回過頭來深深看著玄胤,這男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一听他這麼說,她怎麼還能生他的氣?

「如果你答應我以後會當個好國君,不會亂砍人腦袋,也不會亂挖人眼珠子的話,我就考慮幫你生皇子,因為我可不希望我孩子的爹是個暴君。」

「朕答應你。」就算要他答應一百個條件也成,其實他也沒有那麼嗜血好不好?只是他很詫異,她的要求竟然那麼簡單。

「那生皇子的事……」

「我只說考慮而已喔!」顏子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而且又不是想生就能生的。」

「只要咱們努力一點……」玄胤不懷好意的靠過去對她上下其手。

「玄胤!」

顏子萱生氣的跺著腳,然後不再理會他,逕自坐到梳妝台前梳理自己如絲緞般的頭發。

「讓朕來吧!」玄胤下了床,奪走她的梳子幫她梳頭。

「你會?」顏子萱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堂堂一個皇上竟然在幫她梳頭,這說出去應該沒人會相信吧!

「你別小看朕。」

看著玄胤幫她梳頭的樣子,顏子萱忍不住竊笑。

「如果我們能一直這樣,我就滿足了。」

「一定會有這麼一天的,朕保證,到時候朕天天幫你梳頭。」玄胤低頭吻著她的秀發,只要再過不久,等他將最大的芒刺拔掉以後,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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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胤和顏子萱沉浸在甜蜜的兩人世界里,兩人一起去上早朝,一起回到他們的愛巢,而玄胤甚至把奏折全拿到愛巢批,「萱園」儼然成了他處理政務的新場所。

這一天,玄胤和顏子萱剛睡醒就听見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玄胤才剛把門打開,御前侍衛統領姚亮沖進來。

「皇上,不好了!城外集結了大軍,他們以丞相大人為首,大喊著要討伐佞臣威武侯。」

「什麼?」顏子萱聞言嚇得跳下了床。這可是大事啊!難怪崔丞相這幾天都沒上朝,她緊張的看著玄胤。「怎麼辦?」

然而,跟顏子萱一比,玄胤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他臉上甚至還浮起了一抹笑。「該來的還是會來,朕等得也夠久了。」

「難道你一直在等這一天?」顏子萱訝異地問道。

「朕知道崔丞相早有反叛之意,不過如果他一直沒有行動的話朕也拿他沒轍,可他的存在對朕而言又如同芒刺在背,所以朕才會故意表現出昏庸無道的樣子,目的就是等他造反。」

「你竟然連我都瞞著。」雖然心里有些微辭,但顏子萱也知道玄胤都是為了大局著想。「可是,戰爭……非這麼做不可嗎?」

畢竟戰爭可不是兒戲,受害的永遠是百姓。

「朕知道你很仁慈,不忍心百姓受苦,但這一仗非打不可,為了國家的長治久安,某些犧牲是必要的。」

「我知道,可……」難道沒有更好的辦法嗎?

「這就是身為皇帝的悲哀,朕不能心軟,否則朕失去的將不只是這座江山,還有你我的性命。」

「既然如此,我也會全力支持你的。」

「朕答應你會將傷害降到最低。愛卿,你再忍忍,朕馬上就會結東這一切。」

顏子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雖然玄胤說得信心滿滿,但這個國家的未來會變成怎樣?她和玄胤又會變成怎樣?老實說,她從來沒這麼無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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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崔丞相率領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但玄胤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這種情形只有兩種解釋︰一種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另一種則是這國家的氣數將盡,然而憂心仲忡的大臣們當然不希望是第二種情形嘍!

在金鑾殿上,太後極力主張把顏子堯交出去以換取和平。

「會造成今日的局面全都是因為威武侯,如果不把威武侯交出去,必定難以平息眾怒。」

「朕不同意!」玄胤大聲說道。

「皇上,難道您想眼睜睜看著因內亂而致使百姓生靈涂炭嗎?」其中一名大臣附和太後的話。

在場的所有大臣里大概沒有人是維護顏子堯的吧!只因眾人都認定了「他」是個奸險的小人,為了自身的榮華富貴而魅惑皇上,所以這種人就算是殺一萬遍也不足為惜。

冷冷看著這一切的玄胤仍然獨排眾議︰「你們都別說了,除非朕死,否則朕絕對不會交出威武侯!而且你們以為交出威武侯,崔丞相就會作罷嗎?他的野心早已顯露出來,他真正想要的是朕的王位,還是你們認為朕應該把王位交出去?」

聞言,眾臣皆啞口無言,怎麼有人敢叫皇上把王位交出去?但光是靠護衛京城的禁軍,根本沒能力和崔丞相的大軍對抗,難道他們要等著城破人亡嗎?

「皇兒有更好的辦法嗎?」太後看向他。

「朕會親自討伐那些叛軍。」玄胤從容的說道。

這是一場大賭注,是這個國家未來的賭注,也是他和顏子萱之間的賭注,他絕對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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