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的私房藥 第十章 寧王府沉冤得雪(2)

太子再也忍不住,揚聲喊道︰「來人,把陸太醫攔下,他要謀害父皇!」

站在承德殿外的數百名軍官紛紛抽出佩刀,向承德殿包圍。

雲曜諷刺道︰「太子竟不讓陸太醫為皇上解毒,難道皇上會中此奇毒是太子的杰作?」

麗貴妃回過神,她不允許自己現在往下想,也跟著道︰「如果這不是逼宮,請問皇後娘娘,何謂逼宮?」

柳信明還顧得了兩個婦人的口舌之爭,皇上到底死了沒才是重點,何況事已至此,再沒有後悔機會,就算皇上被陸鳴救活,他也不能讓皇上繼續活下去,于是他高喊道︰「來人、沖進承德殿,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暫聲應和,幾個帶頭的軍官與雲曜對視後,一名身材碩壯的軍官走到柳信身邊,轉身面對屬下,隨即一人一柄刀,改為對著梁鈞沛、太子、皇後等所有太子黨的人。

情勢驟變,太子無法理解,京畿大營不都是他的人嗎?他求助地望向柳信。

皇後也望向柳信,企圖得到答案。不是早已布置妥當,萬無一失嗎?現在又是什麼狀況?

柳信給不起答案,他也無法解釋,為何事到臨頭對自己忠誠的將官會倒戈相向?

這個謎題,只有雲曜可以解,可他並沒有替柳信解惑的責任。

與此同時,太子以為已經顯了的望,竟昂首闊步出現並走到麗貴妃面前,他對著眾將官一拱手,說道︰「父皇清醒之後,必會大賞諸位有功將官。」

沒錯,靖王離京後,雲曜並沒有閑著,他拿著皇帝給靖王的虎符,一一游說各將官。

墓言外表明,議是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局勢,倘若他們不拍禍延家人,可以式著跟隨太子一拚。

但他們若真把雲曜游說之事與柳信相商,就沒有今日這麼精彩的局面。

所幸璇璣閣里有不少高手,在雲曜踏進京畿大營的同時,就有數人在暗地監視那些將軍的一舉一動,願意倒戈的,日後自有光明前程等著,心志不定的,夜里就會被人模走,由璇璣閣的高手易容代理將軍一職。

靖王隨即進入承德殿,而麗貴妃與雲曜等人還在殿外,與柳信一干人等對畤。

此時,太子黨一派人心惶惶,有的嚇得站立不穩,有的則是懊惱當初怎麼會選錯了邊。

柳信亦然,震驚倉皇之余,直到現在,他還不曉得自己錯在哪里。

皇上為什麼突然不再信任自己?若不是皇上突然整頓朝綱、掃除貪腐官吏,將他的人一個個抄家下獄,他有得是耐心繼續等待,畢竟他都等了這麼多年了,不介意等皇上殞天後再擁立太子上位。

他和太子也想過要好好捧著靖王,讓他長駐邊關,替大梁守住百年江山。

自從寧王死後,自從鈞沛出世,自從天龍星降世之說傳遍大梁的每一寸土地,柳家穩穩的立于不敗之地,為什麼會一步步走到今天?

情況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想到這兒,柳信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雲曜,就見他正盯著自己,那帶著一抹興味的沉定模樣,似乎正在欣賞一出好戲。

瞬間,柳信明白了,一切都是從他得罪璇璣閣開始的,他為了吐一口惡氣,逼著璇璣閣拿出全部家當,從那時起雲曜便開始算計他、扶立靖王,對嗎?

他的下屬、他的佷子、他的兒子……每折一人,他對雲曜的恨意就更深,所以他急著讓太子上位,急著把雲曜從朝堂上鏟除,沒想到這一急,他連自己都折了進去。

是他的錯嗎?是,是他錯了,他錯在躁進,錯在心急。

少頃,靖王與陸鳴扶著皇帝走出承德殿。

那一瞬間,皇後、太子、柳信便知道大勢已去,他們徹徹底底的輸了……

柳信及一干附逆被打入天牢,皇後幽禁冷宮,短短三日便投自盡。

皇上廢了太子梁梓懷,令其與皇太孫梁鈞沛受棍刑五十,兩人都沒熬過,死了,太子妃與其他姬妾、孫兒均貶為庶民,發配邊關,並改立靖王梁梓瀚為太子。

朝堂掃除一撥舊員,自然要補上一批新官,由秋品謙接任左相,撥亂反正的最大功臣雲曜受封右相,兩人共同輔佐皇上及新太子。

在新太子的勸說下,附逆官員雖斬首示眾,卻不罪及家人。

新太子的仁慈與恩德傳進犯官耳里,行刑那日,眾犯官對著東方、向東宮方向行三叩首大禮,以感激太子大恩。

這件事在說書人的嘴里轉過一圈,梁梓瀚成了百姓心目中的賢明太子。

雲曜奉命抄家,他是老手了,哪里藏金、哪里埋銀,都別想逃過他的眼楮。

但查抄柳府,雲曜的重點不在金銀財寶,而在書信,他要找出當年柳信迫害寧王的證據。

皇天不負苦心人,他敲開書房的每一塊青磚,終于讓他找到藏在牆後的密室,里面的諸多文件不但能證明柳信迷惑主上、迫害寧王,還有他禍害鎮國公、鄭王、張尚書、林侍郎等人的罪證。

罪證出土,柳信滅族。

沉冤得雪,皇上為寧王正名、建祠、立碑。

這天,雲曜領著太子、染染、小翔一干人,祭拜寧王、寧王妃。

焚香禱告,雲曜與太子淚流滿面,父母親沉冤多年,終得昭雪。

「爹、娘,你們可看見了,曜兒不負所望,終將瀚弟教養成材,他有寬闊的肩膀,足以承擔大梁這副擔子,大梁在瀚弟的帶領下,必定國富民安、四方升平。」雲曜說完,對著牌位三叩首。

太子豪氣萬千的道︰「瀚兒矢志完成父王的遺願,會與大哥一起努力,統一諸國,創立不朽功業,讓父王留名青史,教代代子孫都曉得,大梁真正的英雄是誰。」

看著兩兄弟的毅然決然,听著他們對父母的允諾,染染感慨萬千。

這才是英雄豪杰啊,現代人只想自己過得幸福愉快,哪里有什麼造福萬民的雄心壯志,從政不過是戀棧權與錢,誰會拿天下為己任?

就說她吧,她也從來沒想過要替鎮國公府報仇,不知道是時代演進讓她變得自私,還是她對家國的意識淡薄,亦或是她至今仍不認為自己是這個時代的人?

離開新建的祠堂,染染跟在雲曜和太子身後,企圖挑起幽默的話題,好掃除橫在兩人頭頂上的陰霾。

但爾東快了一步,他對雲曜說道︰「麗貴妃命人傳少主進宮。」

「她找大哥有什麼事?」太子直覺問道。

「能有什麼事,梁梓雅啊,一個大齡公主要是能與皇上的股肱大臣配成對兒,豈不是好事一樁?」染染不當一回事兒的笑道。

以前要是听到這樣的消息,她的心髒恐怕要抖個三五下,但現在她不怕了,畢竟以輩分算起來,梁梓雅還是雲曜的親姑姑呢,姑姑和佷兒,這可是的大事,麗貴妃糊涂,雲曜心底可是清楚得很。

太子皺著眉頭道︰「大哥,我陪你進宮。」

「不,我自己去,你先回府,待公孫先生進京,我再尋你過來。」

太子嘆了口氣,點點頭,目送爾東陪著兄長離府,他覺得不安,卻又說不出為何不安。

「八哥哥。」

一聲熟悉的輕喚,讓太子猛然回頭,他望著染染,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听錯。

「八哥哥。」染染笑著再喊一遍。

「苒苒,你肯認我了?」他疼她、寵她,舍不得逼迫,可他清楚得很,她就是他的苒妹妹。「不,應該說,你肯承認自己是鎮國公府的六小姐了?很好,父皇正在尋找鎮國公的遺孤,我把你的名字報上去,到時候,朝廷會把鎮國公府的產業交還給你。」

他更可以說服父皇,把她賜婚給自己做為側妃,他會像過去那樣愛她、護她,讓她享受最大的尊榮。

她笑著搖頭,回道︰「我並不想當鎮國公府的六小姐。」

「我懂,你嚇壞了,你害怕身分曝露,那些壞人不會放過你,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柳氏一族繩之以法,再沒人會為難你。」

「我並不是害怕,而是……」

「而是什麼?」

「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我想一直這樣過下去。八哥哥……」她深吸一口氣後,說道,「那個約定不算數了,好不好?」

「你還記得那個約定?」

「是啊,我們約定好在奈何橋下踫面,而後一起投胎,要在下輩子成為夫妻,你承諾會對我好,你要當我的靠山、我的守護神,守護我一輩子的幸福。」

「對,我發誓要守護你一輩子的幸福,我很高興你沒有死,讓我不必等到下輩子。」她終于願意面對,讓太子雀躍不已。

染染搖搖頭,認真的道︰「可我不願意,我不想要那個約定了。」

「為什麼?」

「那個時候的我們還太小,根本不懂何謂情愛,是我不好,我逼著你在奈何橋下等我,逼著你當我的守護神,逼著你承諾,因為我很害怕……害怕一個人當鬼,害怕身邊沒有熟悉的人。」雖然不是現在的她,但她還是感到抱歉,她的恐懼圈禁了他,讓他在奈何橋下獨自徘徊數百年。

「所以你不需要再害怕了,有我在,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我早就不是一個人,我有寧叔、寧嬸,有陸叔叔、小翔,還有少主。」

「你不害怕就不需要我了?」太子知道她要跟自己說什麼了,這讓他感到惶惶不安。

「對不起,像我這樣自私自利的人,沒有權利得到八哥哥的喜歡。」

「可我不介意你的自私自利,不管你是因為什麼理由需要我,我都願意被你需要。」

「對不起,我已經長大,我不再害怕、不再需要,而且我心里已經有喜歡的人,對不起八哥哥,我們的約定不算數了,好不好?」

他像被定身符給定住似的,完全動彈不得,只能張大雙眼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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