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朝嫁暴君(下) 第九章 馴服暴君(2)

華與剎提筆蘸墨,正要下筆時,瞧見卓凡手中拿著朝中的公文信袋,一臉喜色從門外走入。「王爺等候多時的公文到了。」

華與剎將筆一丟,接過信袋,將里頭的信看過一遍後,往案上一拋,唇角揚起若有似無的笑意。

盡避重來的人生讓他繞了遠路,但他知道,結果還是會相同,只因人心總是貪婪,而其中更以皇族為甚,也許是將他們的心思模得太徹底,才會導致他應付起來如此索然無味。

倒是壓在底下的另一封信,教他略感興味。那是與剴的來信,來到近澤之後,約莫一月一信,他連拆都沒拆,因為署名是給盛蘭的。

「王爺不是一直在等朝中調派軍馬嗎?」卓凡見他面無喜色,不禁低聲問著。

「是啊。」他貼上椅背,滿腦子想的不是下一步棋該怎麼走,亦不是與剴的信里寫了什麼,而是要讓她如何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妃。

面對易測的朝中變化,他已意興闌珊,反倒是這豆芽菜,激起他征服的念頭。

征服一如馴服,單身不能是屈服,不能惹她不快,否則只會將她逼得更遠……這對他而言,有些難度。

因為他不曾試圖掠奪女子芳心,朝中大臣千金,壓根不需要他動心思,只消他一個眼神就心甘情願地跪在他跟前,豈像她性烈難馴。

「王爺眉頭深鎖,難道是因為上頭寫道由二皇子暫領五皇子職務?」卓凡難得見他皺緊眉,猜測著。

六月時怒濤河泛濫,沖破堤防,淹了馬圈,一小部分的馬遭淹死,一部分則是染了病,而王爺將染了病的馬賣給卜姓馬商,只因這卜姓馬商是宮中買馬的主要對象,如此一來宮中的馬染了馬瘟,正讓五皇子落個辦事不力的罪,免了其職。

如今宮中自然得跟王爺調近澤軍馬,屆時王爺就能趁隙將大批自己的軍馬隨要交給宮中的送回朝豐城,以待他日大業。

此計一舉兩得,打壓了五皇子,還得隙運馬,可是如今王爺眉頭深鎖,讓他疑惑難不成二皇子接掌了五皇子之職會影響計劃。

華與剎微愕,模著眉頭,發覺自己竟真皺著眉,不禁哼笑了聲。

「不,這麼做極好。」不先拿下五弟,又怎麼給二哥造反的籌碼?想造反,得要兵強馬壯啊,他會極盡所能地幫二哥制造機會的。盡避他遠離朝豐城,但他一樣可以搞得他們人仰馬翻。「卓凡,準備一下,待會前往北郊馬圈,本王親自挑馬。」他說著,已起身往外走。

「王爺要帶王妃一道前往?」卓凡問。

武賜三听得一頭霧水,王爺何時說要帶王妃前往了?

「帶她去開開眼界也好。」她敢說一聲不……他用綁的也將她綁去。

「卓凡,你從何听出王爺要帶王妃前往?」教他竅門,好讓他更懂察言觀色。

卓凡美目睨了他一眼。「這是需要天分。」事實上,是默契。因為王爺出門不需要特別準備,交代準備就是要備馬車,代表有人同行,至于同行者,真的不需要猜,除了王妃不作第二人想。

「什麼意思?我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七品參尉耶!」當總管很大材小用的。

「跟王爺說一聲,你可以回西郊汛地。」

「……我比較喜歡當總管。」除偶爾當信差外,偶爾被揍外,其實還不錯。

「奴才命。」卓凡嘆氣。

「喂,你講這什麼話?當奴才有什麼不好?我個人倒是覺得……」

卓凡索性自欄桿翻下,拒絕听他的叨念。

馬車內,波譎雲詭。一王一妃,各持一方,黑白交戰,勝敗立見。

華與剎懶懶地掀開車簾。「豆芽菜,北郊快到了。」

竇月芽瞪著棋盤,怎麼看都看不到一步活棋。這家伙下棋怎麼這麼陰險,竟將她圍著玩,虧她還傻傻地進攻,卻傻傻地被攻城略地,不知回防,等到無路可走才發現,她已被包圍。她怎能輸?勝負關系她的清白啊!

「豆芽菜?」

「你很吵耶!你不要故意害我分心!」

「你還有什麼好分心的?」華與剎修長的指,在棋盤上指了指。「你沒有棋子可以走,你還看不出來?」

「我……」她小臉發紅,這圍棋被圍到一個極限,確實連一枚棋子都放不下去,她巡過一遍又一遍,就是找不到路。

「你的棋品很差。」他嘆氣。

「那也是被你逼的!」不是她老王賣瓜自賣自夸,事實上她品性好脾氣佳,是朋友同事眼中的極品一姐耶!

「又是本王逼的?棋技這麼差,你早點跟本王說,本王可以多讓你幾步。」

「不屑。」

「所以……願賭服輸?」

她抿了抿嘴,哭喪著小臉。要是願賭服輸,她就要把身體賠給他……就知道她賭運奇差,實在是不該賭,可偏偏著了他的道。

這男人沒事寫信要她到他院落,她回信了,他又立即來信,字句愈來愈下流,已經擺明垂涎她的身體,教她想起自己被嚴重性騷擾而不自知的愚蠢,干脆回他另謀解月兌,結果他人就來了。

說要帶她去馬圈走走,還順便帶了新買的玉棋,說他妃得到她不可,她碩大說要比下棋,畢竟她對自己的棋技是有幾分自豪的,豈料……本狠狠重挫,要不是她一直拖慢棋步,說不定早被秒殺!

敝她思慮不夠周詳,忘了這家伙這麼工于心計,棋技怎可能差!

肯定是吃了他的口水,才會被他傳染王爺病,自以為天下無敵!

「嗯?」他笑得一臉囂狂。

竇月芽氣得牙癢癢,超想翻桌耍賴,可是這麼做實在有違她的行事作風……內心正掙扎著,便見他慢條斯理地從荷包取出一枚通寶銀。

「再給你一次機會,通寶……還是夔龍?」

她定定地瞪著面向自己的通寶字體,一陣天人交戰後,喊道︰「通寶!」

他笑了笑,彈指令銀幣在半空中劃出銀色弧線後落在掌心,二話不說地攤開,果真就是通寶那一面。

「耶!」竇月芽開心地高舉雙手,一副勝利者的得意表情,卻瞥見對坐的華與剎微冷著臉。「王爺,願賭服輸。」

華與剎似笑非笑地哼了聲。「本王在意的不是輸贏,而是你竟如此排斥本王親近,彷佛讓本王寵幸有多教你為難。」

寵幸兩個字一出口,竇月芽臉色羞赧地低吼著,「你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有點羞恥心可不可以?連寵幸這種字眼都說的出口。

「羞恥?你是本王的妃,本王要你天經地義,何需羞恥?」

「你可不可以小聲一點?」是怕別人听不見你想干麼嗎?!很驕傲是不是?

華與剎哼了聲,明顯不悅,知道抵達北郊馬圈時,他都沒再吭一聲。

正因為他不吭聲,才會讓竇月芽進了馬圈里的莊園時,連半點賞景的心情都沒有,而後他忙著和馬圈的事官商談,她便和玉曇進了偏廳休憩,直到用過膳後,才讓莊園的總管領著進寢房。

而寢房里,華與剎正讓卓凡伺候寬衣,玉曇見狀,跟著伺候著寬衣,她趕忙阻止,覺得眼前的狀況太微妙了,她得先問清楚才好。

華與剎只著中衣,遣退卓凡,才淡聲道︰「玉曇,退下。」

竇月芽本要阻止,可看他的臉色冷得緊,猜想他許是因為馬車上的交談不快,惡劣心情延續到現在,于是便擺了擺手要玉曇趕緊走,省得因為她而遭殃。

可玉曇一走,這房里安靜得連根針掉了都知道,他自顧自地往床上一躺,霸佔了這房間唯一的床,竇月芽看了看四周,見窗邊有張錦榻,她縮起手腳還能睡。

正要走去,便听見他口氣不善地道︰「怎了,這床上有鬼嗎?」

她垂著小臉,很想告訴他「是啊,床上有鬼」……但想想,何必逞口舌之快呢?人家有那麼嚴重的王爺病,讓讓他又不會少塊肉。

「是嗎?」

「我想你睡在床上比較舒服,所以我……」

「說來,本王整治人的真本事,你還沒真正見識過,你……」

「干麼這樣?」她微惱瞪去,踩著重重的腳步走到床邊。「要我過來,你不會客氣一點嗎?」拐彎抹角地恐嚇人是怎樣?不會正確文法要問,她可以教!

「本王為何要客氣一點?」他一把將她扯進懷里。

竇月芽驀地抽口氣,企圖掙扎,卻被箍得死緊。「你很卑鄙喔,說話不算話,願賭服輸,小人!」

「你說誰小人?」

「看誰應我話啊!」她抬起小臉,晶亮杏眼與他對上,沒有絲毫懼色。

「本王是哪兒願賭不服輸,非讓你栽贓小人罪名?」

「你抱著我,不就擺明了你的意圖?」

華與剎撇唇哼笑了聲。「你太抬舉自己,也太看輕本王,本王不過是要你一同入睡,哪兒錯了?」

竇月芽愣了下,眨了眨眼,試著翻譯他的話。「所以說……真的只是睡覺?」

扒棉被純聊天?

「當然如果你要,本王也奉陪。」他哼笑著。

「不、要。」她回得毫不客氣。

他們之間還沒有熟到她願意和他袒承相見的地步!

「你真懂得如何惹惱本王。」

「我沒要惹惱你,純粹是覺得……就算有日我們會成為夫妻,但你有義務讓我心甘情願成為你的妻子啊。」這要求不為過吧。

「原來你是如此心不甘情不願?」

「我跟你不熟啊!」話月兌口而出,她趕忙再補上一句。「雖說我們認識十年,但你要記得我可是沒有之前的記憶,所以你對我而言,就跟個陌生人沒兩樣。」

華與剎沒戳破她的謊言,淡聲問︰「那麼你要如何才心甘情願?」

「就看你怎麼做。」她又沒談過戀愛,哪知道他該下什麼功夫?「至少你不能用那麼理所當然的態度要求我……照你信上寫的去做。」

「如果本王非要這麼做呢?」

她學他撇唇冷笑。「王爺除了強取豪奪,也沒其它本事,我又能如何?你要我身體,我也不能吭一聲,但我跟你保證,如果你真的強行索取,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那又如何?」她原不原諒他,重要嗎?

她聳了聳肩。「是不怎麼樣,如果你覺得咱們這段時日累積起來的情分全部消失不可惜,我也沒辦法,只可惜往後我們之間是絕不可能再如此和睦相處了。」

「你在威脅本王?」

竇月芽皺了皺眉。「我只是在陳述一種可能,哪來的威脅?」話落瞬間,她突地明白,他……該不會是極在意自己吧?極喜歡兩人現在相處的模式,要不他怎會覺得這是種威脅?

「這不就是威脅?彷佛本王一旦起心念就會破壞了這一切。」

她直睇著他微惱的俊臉,不禁想……其實如果他真的要用強,他多的是機會,連人命都由他決定,她的清白她的意願之于他哪里重要?

可事實上他會顧忌她,就如他說的,他總是給足她面子……難不成他是喜歡她的,可是他卻沒發現?

「你在看什麼?」

「……你好可愛。」她月兌口道。

就連他瞬間瞪大魅眸,一副想把她掐死的神情,她都覺得好可愛……天,他明明唯我獨尊,卻會尊重她,甚至讓她再賭一把,不願強求,彷佛她在他心里是無法取代的存在,才讓他願意一讓再讓。

因為在乎,所以屈服。他老說要馴服她,可被馴服的人到底是誰?

忖著,心暖暖的,有股止不住的喜悅從心底不斷地冒出,教她勾彎了唇角。

華與剎睇著突地漾笑的她,心底的戾氣煩躁瞬間消弭,近乎痴迷地注視著她。

就是這抹笑,他就是想要她這般看著自己,好像這天地之間,唯有他才是重要的。

「豆芽菜,本王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你的心甘情願?」他啞聲問。

他想要她,想要得到比嫁娶還更強而有力的羈絆連系著彼此。

竇月芽笑眯眼。「寫封象樣的信來瞧瞧吧。」寫封浪漫的情書,而不是「馬上過來」、「本王要你」那種自我狂妄的命令。

「信?」他微擰眉。

那不過是一時趣味把戲,她喜歡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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