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般,鞠紹威與王雲蘭共乘一部車到公司。
他留下前往美洲開拓市場,前任總經理的秘書,又聘請一位過去接觸過幾次,能力、人脈都相當完善的秘書,沒有人發現鞠紹威與王雲蘭之間關系的變化。
直到過完農歷年,王雲蘭離職的消息在公司內部炸開,到處有人探听她為何無預警地離職。
有人說她嫁人了,有人傳說她被富商包養,有人指稱看見她勾引總經理,被總經理辭退了,這些風風雨雨並沒傳進鞠紹威的耳里,但卻有不少同事與鞠紹威的家人直接打電話試探王雲蘭,甚至挖苦她。
她什麼也沒說,這些流言,她早有心理準備,時間會沖淡人們的好奇心,她只想平平靜靜過日子。
做好心理建設後,她開始過著與過去大下同的生活方式。
早上,她將用完早餐後的碗盤清洗干淨,然後整理內務、曬曬書房里的書,將鞠紹威穿過的衣服拿去送洗,忙得像個新嫁娘。
她喜歡做這些事,清洗他用過的杯盤、撫觸著他穿過的衣物、坐在他書房里的皮椅上、翻閱他看過的書……她是如此地迷戀他,渴望貼近他最真實的生活。
對許多家庭主婦而言,是永無止盡的煩人瑣事,對她來說卻萬般珍貴,因為知道這樣親密的日子終有一天會結束,她又怎能不珍惜。
此外,她還報名法式餐廳主廚親自教授的料理課程、學習法語、電腦,並沒有因為離開職場便放棄了再進修。
這樣充實、幸福的日子過去半個月,王雲蘭接到一通電話,是學姐賴雅琪打來的,她們約在以前常去的那間連鎖咖啡廳見面。
鞍約之前,王雲蘭一直感到忐忑不安,這當中包含著太復雜的情緒。
「雲蘭,我听到你辭職的消息了。」賴雅琪一坐進位置就開門見山的說。
「嗯。」
「你跟、你跟鞠副總……?」
王雲蘭遲疑了下,還是點點頭。
「天啊……」賴雅琪雖然得到了猜想中的答案,仍忍不住搖頭嘆息。
「對不起……當初答應你……我沒做到。」王雲蘭知道學姐絕對不是為這事來指責她的,而是來告訴她,她和鞠紹威的感情不會有未來。
「你知道我跟你說話一向直接,我們之間沒必要拐彎抹角。」
「我知道。」
「離開他吧!在你還年輕,還有足夠的勇氣,還未將自己大把青春投進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前,快點離開他!」
王雲蘭垂著臉,眼淚,無聲地掉下一滴。
「我相信你很愛他,他也是個讓人很難抗拒的男人,但是,你要想清楚,你不會是他未來共度一生的女人。」
她的淚,因賴雅琪的話,愈流愈多,她緊緊抿著唇,因為她知道,學姐說的都是事實。
賴雅琪雖然不忍,雖然明白她內心的痛苦,但想到王雲蘭這麼好的女人,這輩子的歲月就浪費在一個沒心沒肝的男人身上,她寧可現在狠狠地罵醒她。
「他的婚姻上頭標著天價的!是用來買賣的,你懂嗎?好,就算他愛你,願意娶你,他那些家人的嘴臉你應該見識過了,那不是我們這種平凡背景的人惹得起的,你不要太天真了。」
「不是……我沒有、我沒有想過嫁給他……」
「你的意思是說,你能平心靜氣地看他娶另一個女人,然後做他一輩子的地下情人?」
「不,那一天到了,我會離開他的。」王雲蘭再怎麼愛他,也不願扮演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你都知道,你都想清楚了,但是,還是做了最笨的決定?!」韓雅琪簡直要為她的痴傻抓狂。
「對不起……」
「你不要跟我對不起,而是要跟自己對不起。你想遇以後……以後你要怎麼辦嗎?是不是非等到他娶了另一個女人,你才會死心?你確定你真的能死心嗎?」
要是換作別的女人,賴雅琪絕對一點也不擔心,在現在這種社會風氣里,婚前交往幾個對象都是常態,但是王雲蘭那保守、死心眼的性格,她太清楚了,在明知鞠紹威是個怎樣的男人,竟然還傻傻地往下跳。
王雲蘭搖頭,又點頭,看得出她內心的紛亂與掙扎。
「學姐……我不想現在離開他,但是……我沒有天真浪漫的幻想,我只是想……想再多陪陪他,多一天是一天……」
「你、唉……」賴雅琪嘆口氣。「是我對不起你,當初不該介紹你這個工作。」如今,她也只能說些于事無補的話。
「學姐,你別這麼說,我很喜歡這份工作,也、也很愛他……我沒有後悔。」
「後悔也來不及了。」賴雅琪瞄了王雲蘭一眼,決定不再逼她,好與不好,恐怕只有當事人才最清楚。
說鞠紹威自私,但比起王雲蘭,自己又何嘗不自私,一旦清楚付出不會有回報後,立刻盤算改尋屬于自己的幸福。
賴雅琪為王雲蘭擦干眼淚,朝她笑了笑。「以後讓我兒子娶你女兒,像你這麼好搞定的岳母大概很難找得到了,我剛好可以過過當惡婆婆的癮。」
「你才舍不得。」王雲蘭破泣為笑。
「呵,喂,你看看我產後恢復得怎麼樣?」賴雅琪轉了個話題。「對了,給你看看我寶貝兒子的照片。」
「好可愛喔!胖嘟嘟的。」王雲蘭湊過去,看見賴雅琪手機里存放著的嬰兒照片,看著她做母親之後綻放的母性光輝。
她很羨慕,她這輩子恐怕是沒機會當媽媽了,但是,她很知足,她對自己擁有的幸福知足,即使那或許很短暫,她認認真真地愛過了,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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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鞠紹威還在睡夢中,王雲蘭早已起身烹飪美味的早餐——今天是日式早餐!柴魚豆腐,腌小菜、烤魚、日式厚煎蛋,海帶味曾湯、水果是紅透的蓮霧,放在一個個小碟里,看來精致又美味。
早餐剛備好,她已听見鞠紹威起床的聲音,她連忙將客廳茶幾上的報紙拿在手上,走往浴室。
「紹威,我念報紙的新聞摘要給你听好嗎?」她倚在浴室門邊,素淨的臉更顯得嬌小柔弱。
「唔……」他邊刷牙邊點頭。
做鞠紹威的秘書一年多,她熟知他關心的議題及資訊,幾大頁的報紙,扣除家庭副刊、娛樂新聞、體育及廣告,重點新聞並不多。
鞠紹威繼續刮胡子、更衣,王雲蘭接著念英文版報紙的財經及國際新聞,等到他換好衣服,全球一日大事已經全掌握了。
他雙手扶著她的腰,饒富興味地看她。「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念報紙給我听?」
她仰著臉,調整他的領帶,微笑說;「我也得看報的,這樣既節省時間,又可以減少你過度使用眼力。」
「听起來是個不錯的建議,果然是個好秘書。」他在她粉女敕的唇上落下一吻。
一個與以往沒有任何不同的早晨,因為有她的存在,連空氣都顯得格外清新,陽光也變得溫暖宜人。
這個女人總是柔柔靜靜的,卻有著驚人的影響力,無聲無息地奪去他的情感,讓他愈來愈眷戀這間因她而有了「家」的感覺的屋子。
「當然嘍!我現在可是你的‘家用秘書’,對了,我想把你書房那些陳年的資料整理一下,輸入你的電腦里,好嗎?」
「當然好——」他高高地抱起她,將臉埋在她柔軟的胸脯里。「嗯……真不敢想象你若不在我身邊,我該怎麼辦。」
他提及了一個十分敏感的話題,空氣一下凝住,他自己也發現了。
「我那些資料都很機密,不放心讓別人整理,我自己又沒時間,交給你,我就放心了。」他放下她,摟著她的細肩走向餐桌。
「哇……今天的早餐這麼豐盛!看得我都餓了。」
她笑眯眯地為他添一碗煮得香Q的白米飯,只是一句稱贊,她便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鞠紹威坐下後,習慣性地想拿起報紙,才突然想起,今天的新聞他都知道了。
原來,她是為了能讓他能好好吃上一頓早餐……
他喝了口味噌湯,才了解王雲蘭那顆善解人意的心,她默默付出,又不想讓他察覺,總是不著痕跡地為他設想一切。
晚上,她並沒有刻意等門,但有幾次,他洗完澡躺到床上,她假裝剛剛醒來,其實,他知道,她根本還沒睡。
他也知道她吃避孕藥,在他還處于兩人情感明朗化後的喜悅中,她什麼都想到了……
這些點點滴滴,都刻在他的心上,面對真正深愛著的女人,他反而無法將「愛」掛在嘴邊,除了感動、除了接受,他不知能為她做些什麼。
以往,她擔任他的秘書時,兩人相處時間比現在多,升任總經理之後,變得更忙碌,他留她下來,卻連陪伴她的時間都少得可憐。
早餐,變成他們一天之中最珍貴的相處時間。
「下個星期二,我要到大陸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吧!」他臨時決定改變行程。
「咦?」她眼中一下發出光彩,隨即又黯了去。「可是……你的秘書,還有顧問……」
「只是去看看市場,听听主管的簡報,會會當局高層,不需要跟著一堆人。」
「真的?」她笑了,這次,光亮一直停留在她眼中。
「不過,工作可能會佔去我不少時間,你一個人……」工作上,他還是堅持公私分明,並未打算讓她跟在身邊。
「沒關系。」她很快接口。「你工作的時候,我會自己找事情做。」
「那好,我會空下兩天時間,陪你到處逛逛,想到哪里玩,先搜集一下資料,最後一站會到北京。」
「嗯!我一直想去看看紫禁城還有十三陵中的‘定陵’,對,一定要吃全聚德的烤鴨!」她像要去遠足的國小學童,興奮得雙頰泛紅。
「沒問題,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她的笑容帶給他莫大的喜悅,他從不知道「給予」也可以因此獲得滿足。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給她全世界。
王雲蘭因朝待而散發著幸福的光澤,她不在意去哪里,其實,只要能陪在他身邊,她就像擁有全世界,哪怕只是一頓早餐的時間。
她的心是那樣地小,小到只能刻上「鞠紹威」三個字,但是,他的野心卻是那樣地大,大到她給他再多的愛,也無法取代他想得到的江山。
「我吃飽了。」他站起來,親了她一下,「上班去。」
「嗯。」她像個新婚的小妻子,一直送他送到門口。
他還牽著她的手,打開大門時,突然間,他竟然覺得要再向前邁出一步是那樣的困難,他不想上班,不想去面對那些處理不完的公事,他只想待在家里,不,是待在有她在的地方。
他仿佛被自己的心念震懾,猛然看向她,而她只是眯著眼笑,一如每個送他上班的早晨,沒有任何不舍。
一個工作狂,一個習慣從工作中獲得成就感、享受握有權力的尊榮,現在居然開始「戀家」?
這樣的想法很可怕,他無法容許自己被任何人制約,即使是他最愛的女人;但是,她從未要求他提早下班、多挪些時間陪她,這些沒來由的念頭全是從他的心底自己冒出來的。
他仿佛被自己的轉變嚇到了。會不會是最近的工作壓力真的太大了?他想了想……應該是這樣。
「別一個人悶在家里,出門逛逛。」他又在她唇間落下一個吻,才匆匆搭乘電梯離開。
鞠紹威上班後,王雲蘭在家的樂趣又多了一項,她整理鞠紹威過去在公司近十年的隨身筆記及文件,里頭夾帶著的有隨手撕來的便條紙,有上餐廳的發票,有過去跟他一樣是業務,現在已經搖身一變,成了老板的舊時名片,也有許多女人留電話給他的紙條。
她經由這些細細碎碎的資訊的拼湊,像是也參與了過去還未遇見他時的時光。
她覺得很新奇。
上課、做家事、整理資料,閑來串串賴雅琪家的門,悠然地喝杯下午茶,只要不思及太多未來的事,她很滿意于現在的生活。
幸福不是收到名貴的禮物,不是共度燭光晚餐,不是特別節日的慶祝。而是細細品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珍惜與心愛的人相處的每個片段。
她在台北生活多年,卻一直沒有歸屬感,這里沒有家鄉咸咸的海風、沒有濃厚的人情味,她也一直無法融入這座繁華的城市。直到認識了鞠紹威,和他呼吸同一個城市的空氣,她才真的愛上這里。
這個城市,孕育了他,而她從海的另一端來到這個城市與他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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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雲蘭將鞠紹威每天早上都要用的刮胡刀、刮胡水收進行李箱里,很快,他們就要出發前往機場,轉往大陸。
自從她辭去秘書的工作後,他們一天相處的時間,從十幾個小時縮減到三、四個小時,能陪他出差,無疑是這兩個月來最令她期待的事。
穿上好久沒穿的水藍色套裝,讓她想起那段共事的日子,覺得好懷念。
「好了嗎?準備出門了。」鞠紹威從書房走出來,穿上西裝外套。
「好了。」她為他拉拉西裝袖子,仰臉看他,眼中寫滿著愛慕與崇拜。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我的?」他被她那無時無刻表現出的愛意灌得暈陶陶的。
「不告訴你。」她羞紅了臉,假裝拍拍自己身上的棉絮。
兩人的關系從上司與部屬變成情人,這過程並不像一般情侶,沒有談情說愛,也沒有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他們之間是一種默契,一種不須言語的默契,所以,他突然這麼問,她反而感到尷尬,好像他才只是招招手,她便想也沒想,就直奔他懷里。
他捏捏她的鼻頭。「你啊!大概是我遇過最沉得住氣的女人,之前你還在公司時,我試了好幾次,都沒套出來。」
「我不敢承認,怕你不讓我做你秘書了。」兩人關系既定,這時當然不必再遮掩。
他笑了笑,也對,規矩是他訂下的,他卻逼著要她承認,那豈不像是要逼她離職一樣。
「那次你被玻璃杯砸傷,我到家里看你,你哭了,真的是因為想家?」他記得,當時,她的眼淚,令他心疼,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淚。
她挽著他的手臂,貼著他的胸膛,想起那苦戀的一年零兩個月,到現在還覺得心酸。
「怎麼了?這也不告訴我?」他低頭看著縮在懷里的她。
她輕輕地吐了一口氣。「那個時候,你就在眼前,我卻不能愛你,你還故意用那麼溫柔的聲音說話,我覺得你好殘忍……」
他听見她語帶哽咽,手臂一縮,緊緊地環住她。「你這麼冰雪聰明,怎麼沒看出來,我會那麼心急,就是因為喜歡你。」
「你對每個女人都是那麼溫柔,我怎麼可能知道,別忘了,我可是在你身邊做了一年多秘書,花跟餐廳訂了那麼多次……」她愈說愈小聲,愈說愈覺得心虛,這不是在吃醋嗎?
「呵……」他也听出來了,是有醋意,不過,這醋正合他胃口,他一直覺得她大方得過頭,即使明知他應酬的對象是誰,卻從不過問,不免讓他有些不安。
罷強得不可能示弱、下吃敗仗的男人,更需要女人溫柔的愛語,這能讓他確定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才能放心地表現自己的情感。
「該走了。」她以為他取笑她,嘟起嘴離開他的懷抱。
「你跟她們不同,我不送你花,送你別的。」
「我不要你送我什麼,我只要你健康、快樂。」
他微笑,吸口氣,而這口空氣,好甜蜜、好暖。
「對了,我到一樓跟警衛交代一些事,待會兒在大門口等你。」她說。
「嗯。」
兩人乘坐電梯下樓,王雲蘭告訴警衛要出門一星期,請他幫忙注意門戶安全以及代收信件、書報。
她走到大門口,意外看見一個不該看見的人——
吳孟孝?!
「吳處長、呃……你、最近好嗎?」因為心情一陣緊張,她說話有些結巴。
「我最近才知道你離職的事。」他的聲音听來很沒精神。
「嗯……已經兩個多月了。」
「我沒想到,傳言是真的……你真的跟鞠紹威同居了。」
王雲蘭一直覺得吳孟孝是個正派的人,所以,她不願意對他說謊,也不能明白表示答案,最後,只好保持沉默。
「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對你說,那樣浮華虛偽的世界,不習慣也罷。」
「我記得……」
「結果,你還是習慣了,而且,上癮了。」
她的心因為他話中的酸澀與嘲諷而揪痛了一下。
這樣的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听見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曲解她跟鞠紹威在一起是為了錢,只要她心里明白就夠了,她並不想多做解釋。
吳孟孝苦笑了下。「如果,你想找個下半輩子可以讓你舒舒服服過日子的男人,我不認為自己比鞠紹威差,至少,我喜歡你,我對你是認真的。」
「對不起……我一直沒有跟你說清楚……」
「恐怕是因為你還在觀望,看看哪個才是真正的大魚吧!」
吳孟孝的話傷了她,她忍著不哭,靜靜听著他的冷嘲熱諷,如果,這能讓他覺得好過一點的話。
「你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女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貪婪、最虛偽的動物。」他眼中射出審判的嚴厲目光。「我很難恭喜你如願以償,因為,我已經可以看見不久的將來,你將為你的愚蠢付出多大的代價。當然,也許你不認為做男人的情婦有什麼不好,鞠紹威的確能給你足夠的物質享受,我只是懊惱,居然沒看出你是這樣的女人。」
王雲蘭的沉默,讓吳孟孝從不相信變成惱羞成怒,最後變得口不擇言,他既不甘心自己喜歡的女人做了花名在外的鞠紹威的地下情人,也不甘心自己居然看走了眼,更不甘心同樣擁有雄厚的家世背景,他竟得不到王雲蘭。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如果,沒有其它的事,請你離開吧!」她一開口,眼淚,還是自她的眼角垂下。
「叭!叭!」鞠紹威的車子從地下室開到大門口,看見吳孟孝,不悅地狂按喇叭。這個男人居然找上門來?!
「對不起,我得走了。」她迅速在背對鞠紹威的方向將眼淚拭去,然後,快步走向車子。
「你會後悔選擇他的——」
王雲蘭關上車門時,還听見吳孟孝的怒吼。
她的手,無力地垂下,睜大眼楮看向窗外,仰著臉,不敢坐正,不敢看向鞠紹威。
「他來做什麼?」鞠紹威問。
她搖頭,沒有說話。
「不要讓我知道你們還有牽扯。」他的大男人、佔有欲令他護火中燒,明知道是吳孟孝來招惹她,他還是難以壓下心中不滿。
「我跟他,從來都沒有任何關系。」她穩住聲音,低聲地說。
她不明白,她只是渴望擁有一段短暫的甜蜜時光,這麼短短的一段路,她卻走得如此辛苦——難道愛上一個人,還分對與錯嗎?
「好了,把安全帶系上。」他听出了她聲音的異樣,也听見了吳孟孝最後喊的那一句話,知道自己的話說重了,卻又說不出道歉的話。
她默默扣上安全帶。
餅了好久,鞠紹威才冒出一句;「我會照顧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