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乖乖入懷 第8章(1)

洛晴衣出聲阻攔得太遲,在她聲音剛落下的瞬間,棺材板已經被刷掀開來。

即使是老村長這種見多識廣的,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更別提邱長海還有其它人了。

弊材里的不是完整的尸休,只剩下一塊塊的腐肉,腐肉間還有蟲子不斷穿梭,那蟲子白色身子,兩顆眼珠子大得很,嘴還掛著獠牙般的尖齒,尺寸不大,可是當開棺的瞬間,所有蟲子都頓住,齊齊往外看的畫面,實在非常驚悚嚇人。

老村長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他馬上急促地大吼,「蓋上棺材板!快!其它人撒!」

四個角落的人勸作已經夠快了,可是還是有不少蟲子在棺材板落下前飛了出來,那些蟲子的身上沾黏著尸佑的黏液和血肉殘絲,無比駭人。

邱長海站在老村長的後頭,也是第一個撤退的,可是有兩、三個因為上山太累,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人,被那蟲子給緊緊的吸附在身上,不過一下子就發出了哀號聲。

二十四節氣知道不好,不少人都往村子里跑準備抄家伙,就連楚嵂淅也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場景,第一時間就想把洛晴衣抱起來,往安全的地方撤。

可是這一回洛晴衣的動作比其它人更快,她一把將掛在村頭的白燈籠擼了下來,狠狠的摔在地上,在燈籠里的燭火將燈籠紙還有竹架燒起來的時候,她月兌下外衣,卷成長條狀,點了火,用力往那些飛來的蟲子揮。

那火燒得又快又猛,一下子那火就要燒到洛晴衣的手上,可是她沒有放手,而是不斷地喊人把另外一個燈籠也弄下來,用最快的速度做出火把。

「給我!」楚嵂淅接過她手中的火球,又用自個兒的衣裳續了一段,接著她的工作,把火焰往空中的蟲子身上砸。

布料在他手上比在她手上要靈活多了,就像是用火和布料要出一道火網,甚至把那些往邱長海那邊飛去的蟲子也都困在一定範圍內,讓它們跑不出去。

「立春哥,讓進村的人提了火油來,再多做幾個火把!立夏哥,讓人尋了石灰粉來,快!」

比起邱長海那邊的人除了四散奔逃和哀號,二十四節氣這邊因為老村長還有洛晴衣指揮得當,情況很快就控制住,也導致蟲子都往邱長海那邊跑。

洛晴衣見棺木上還有幾只在蠕動的蟲子,毫不留情地把手上的火卷布丟了過去,看著那些蟲子在火焰中翻滾了很久,才終于慢慢沒了聲息。

立春手舉著剛做好的火把,其它人也都各自弄了一支,至于立夏還有幾個人則是忙著把剛扛出來的石灰,以棺材為中心,繞了一個大圓撒上。

而那些被咬到正在哀號的人,則是被趕在了一塊兒,洛晴衣他們周遭也撒上了石灰粉。

騷動逐漸平息下來,在石灰圈里的棺木也讓老村長在第一時間潑灑了厚厚的火油,然後點火燃燒。

邱長海這時候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那棺木開始被大火席卷,里頭此起彼落傳出尖銳刺耳的叫聲,就像是無邊的惡鬼正試圖從火炮中攀爬出來。

燃燒的惡臭和黑煙在這天地間成了最突兀的一幕,老村長面色沉重,胸口就像被一片厚重的烏雲籠罩,有些喘不過氣。「大難,又要來了。」

這一句話,是預告,也是敲響許多送行隊伍的鐘聲。

等做好善後工作,天色也已經黑了,照道理說早該有人去做飯,可是洛晴衣現在沒那個心情,其它人顯然也沒有,干脆一群人都聚集到老村長家中,等著老村長回來,把事情給說清楚了……

老村長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帶了今天開棺的人和立春幾人,還有幾個長輩,可以說樊家村的人幾乎都在這兒了。

幸好老村長家本來就大,一屋子的人或站或坐,真的不行就自個兒去找凳子,總也安排得下。

老村長坐到主位,看起來疲累得很,像是瞬間老了好幾歲,機靈點的連忙去了灶房,倒了水給老村長和幾位長輩喝。

「邱長海帶來的人我先安排在幾間空屋子住下了,那些人是怎麼樣的景況,咱們都不管,可是今天這事,我是一定要同你們說清楚的。」

老村長又喝了口茶水,才繼續說道︰「今日晴衣做得好,你的這些兄長們一個個飯都白吃了,居然沒人想到要用火把那些蟲子給弄下來,光跑有個屁用!那些蟲子要是往村子里的角落藏著,你們能夠確保每一只蟲子都能抓出來打死嗎?!」

他嚴厲的眼神掃過一眾二十四節氣,有些恨鐵不成鋼。

開棺的時候,這些人明顯是驚到了,反應慢了半拍,但是洛晴衣一個姑娘都不怕,這些個五大三粗的難道比一個女娃子還不如?!

二十四節氣全都低下頭,沒有人不服氣,尤其是立春幾個較年長的,也跟老村長剛剛才回來,一個個臉色都蒼白得可怕。

蟲子會吸血不可怕,蟲子吸血吃人肉,還拼了命的想鑽進人的身子里,那才真正恐怖,在處理好那具棺材後,老村長就讓人把莫老頭給找來,莫老頭撐渡船是興趣,實際上是一個挺有名的大夫。

莫老頭一听是當年西凹子村的怪病,也不敢輕忽,讓小伙子把自己給背上,急趕慢趕地趕來了。

被蟲子咬傷的有三人,一人傷在手上,一人傷在腦子,一人好一些,看起來只擦過了脖子。

莫老頭一個個看了過去,那蟲子早就都讓他們拿刀滾過火給撇下來了,可是即使只有傷口,也輕忽不得,因為他們都發起了高熱,跟堂叔當時一個樣兒。

莫老頭拿了烈酒擦了擦第一人手上的傷口,又放了一道小口子的血,居然從里頭鑽出一只小蟲子來,不只莫老頭,村長和其它人也被驚得不行,不到半天的功夫,居然讓那蟲子鑽了進去。

立春幾人想到後來的除蟲畫面,心里就一陣陣的惡心。

老村長罵完了這些不爭氣的,自然要表揚一下自家的姑娘有多麼臨危不亂和膽識過人,這話一長串的讓洛晴衣听得臉紅,南風也覺得有些言過其實了,但其它一屋子的男人,包括楚嵂淅,全都非常認同。

洛晴衣輕咳了一聲,打斷老村長打算繼續吹捧她的話,「所以接下來這些人該怎麼處理?」

即使她在現代是法醫,可是這算是傳染病的範圍,如果那些人死了她還比較熟悉一點,這沒死的人具體要怎麼處理,不讓這些可能帶原蟲子的人往外跑,可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老村長皺眉,說出他們幾個老家伙做出的決定,「至少在確定這些人都沒有染上這種蟲子之前,不能讓他們隨意下山,否則誰也不知道這蟲子會不會也跟著一起擴散出去。」

這事兒他也先跟邱長海通過氣了,他們今日受了驚嚇,也不能說不好。「比較麻煩的是,邱長海說他們商隊里頭有人出現像是發病的征兆,那些人如今還在不遠處的村子里……」

如果邱長海沒記錯,那些人應該也是被那蟲子感染了,那村子里的人也是挺危險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就算他們現在去提醒那村子里的人,只怕那些村民也不會听他們的,畢竟他們身上的晦氣標簽早已是眾人皆知,莫老頭只怕也挺不受那些人待見的。

最後沒人提起那些村民該如何是好,老村長也只是提醒眾人這陣子莫要再下山,反正村子里存糧什麼的都還夠,頂多就是今年的生意不接了,甚至上山的路暫時也先封起來。

洛晴衣和楚嵂淅回屋子的時候,一路上所有人都沒說話,似乎一股沉重的氣氛壓在每個人的身上。

洛晴衣一回到屋子里,看著護送自個兒回來的幾個哥哥們都離開了,她連忙閃進楚崧淅的屋子里,定定地看著他,語氣堅定地道︰「你跟南風趁明日一早就趕緊走!」

「什麼?」楚嵂淅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隨即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他臉色難看的抓著她的手,「不行!要走一起走!你是不是猜到了什麼了?」

她知道他的性子拗,不說個明白只怕他仍不曉得這件事情有多嚴重,她用力反握住他的手,極為嚴肅的道︰「仔細听我說,你還記得早上邱長海說堂叔發病的過程嗎?當晚就發燒,緊接著兩日開始狂喝水,接著就是拉吐,然後過了幾日後就死在城外,這代表這種蟲子一旦成為一種流行的疫病,在大夫找到了解藥之前,可能就要死成千上萬的人。」

「所以你更應該跟我一起走。」楚嵂淅也早就想到了,可是他還抱持著一絲樂觀,如果那種蟲子只有少量,只要撲殺就行,而且那蟲子也不是無堅不摧的,只要一把火就能夠解決。

洛晴衣深吸了口氣,把自己剛剛還沒來得及驗證的猜測告訴他,「可是你想過沒有,早上開棺前,邱長海沒說過他們來的一路上有見過這種蟲子,可是一開棺,那尸體上的蟲子至少有上百之數,你有想過那些蟲子是從哪里來的嗎?」

他陡然明白了她想要表達的重點,臉色頓時慘白,明白了這件事情最大的盲點。

不管蟲子是怎麼出現的,但是只要有一人發病,就代表成千數百的蟲子會從那人的體內破體而出,一人死是百蟲生,那麼那個接受了邱長海商隊那些發病的人的村落呢?以這個倍數下去推算的話……

細思極恐。

洛晴衣知道以他的腦子自然很快能夠想到癥結點,「我剛剛沒說,是因為那個村子如果不出預料之外,已經沒救了,甚至是……甚至是我們這個村子,今日靠得太近的人都有可能……」她說得冷靜,完全就像是置身事外的看客說法。

她見他眼里閃過驚慌,突然覺得自己今日站在他身前是對的,起碼他還有可以生的可能。

「你……」楚嵂淅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喉魄里像是梗了東西,讓他說不出來,只能緊緊抓著她的手。

「明天我會再去看看今日受傷的那些人,答應我,天還沒亮就快點帶著南風離開,我幫你們準備好干糧和水,切記,中途萬萬不可停下來,離開西南的地界後再說,就怕那些蟲子甚至是蟲卵讓他們給帶出來了,所以一路上到城里都不安穩,你們別進城,想辦法走得遠遠的再搭船回京,明白了嗎?」她仔細的吩咐著,就怕他不理解事情的嚴重性。

「我不明白。」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握著她手的力氣大得像是怕她會瞬間消失一般。

「我們一起走,你到現在還沒發病,你跟著我一起走,我們離開這兒離得遠遠的,以後……以後我們成了親,孩子全都姓樊也無所謂,我……」

他雖然盡量保持冷靜,可是微微顫抖的嗓音,還有已經語無倫次的話語,都說明了他現在的慌亂。

洛晴衣看他這副把所有尊嚴都扔在地上的樣子,想要冷靜的笑著,讓他不要擔心,可是眼眶卻紅了,一滴淚瞬間滑落了下來。

她的手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輕撫過他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在他期盼的眼神里,輕輕地了頭。

「來不及了。」

「怎麼會來不及?按照你說的,我們明天一早就走,就跟山洪暴發那天一樣,我可以抱著你,我們趕緊離開西南,可以連夜趕路,我……」

洛晴衣用手指輕抵著他的唇,「來不及的。」

楚嵂淅愣愣地看著她,突然驚覺到不對勁,她似乎從剛剛開始就沒動過左手,而且還有一絲絲的血腥味從那里傳來,他的身體猛然一震,驚愕的看著她輕撩開左手衣袖。

在手腕往上一點的地方有一道刀痕,上頭還有火燎過的痕跡,傷口看起來只是粗粗處理過。

「我今天也被咬了。」她放下衣袖,沉定地看著他,「傷口很小,是我自己拿刀把傷口割開,又用火壓了下,這是我能夠在瞬間想到最好的辦法了。」可是也不能保證這樣就能完全處理掉那奇怪的蟲子。

畢竟那個蟲子能夠在火焰下掙扎那麼久,她甚至不確定就那樣一下子的火焰灼燒,能夠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給解決掉。

可是不管如何,相較于另外那三人,她的情況顯而易見的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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