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不知是巧合或是有心人刻意安排,自從一次玩笑式的捉弄後,唐破曉和司徒悔見面的機率竟頻繁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買瓶礦泉水會在超商撞個正著,去銀行辦事,也非常不幸地踫到搶匪,他就在她身前保護她,害她苦無機會痛扁匪徒一頓。
包夸張的是她推著推車在超級市場變,滿滿的一車菜剛好缺兩包女性用品,好死不死的一個高大身影也在同一區,她拿她的衛生棉,一只大手則拎走衛生棉旁擺放的刮胡刀。
是哪個天才想出的展示法,把兩性物品放在同一貨架上,一邊是各式各樣的生理期專用物品,一邊是男性用具,一整排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上,上面還特別標明情趣商品,有誰看了不尷尬。
有了第一次飯友的經驗,難免有第二次、第三次……次數多到她懶得去數,好像他們每一次踫到面,最後都會相偕去吃飯,然後他再送她回家。
不知不覺中,他倆越走越近,彼此間的互動也越來越親密,沒有性別之分地鬧成一團,肢體上的接觸也顯得稀松平常,勾個手、搭個肩,摟摟抱抱壓根不算什麼。
不像哥兒們,也不像小情侶,但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好是不爭的事實,除了沒接過吻、互吐愛意外,所有情人說的做的動作幾乎全做過,包括十指緊扣去看電影,共飲一杯大可樂。
應該說兩人在感情方面都有點遲鈍吧!以為這不叫愛情,而是擁有共同的興趣,他們可以聊時事、聊八卦、聊自個的人生觀,少了以愛為名的牽絆,他們反而相處得更愉快。
「咦,你怎麼在這里?」
灩灩金陽由樹縫灑落,光影稀疏地在葉片中跳躍,迷炫的七彩光芒宛如有雙翅膀的精靈,放肆地跳著舞,閃耀著活力。
熱情怒放的雲柳優雅動人,自由奔放地伸展枝椏,純白色花點綴出石牆的風情,高大的西洋檜形成極佳的陰涼處,適合遮陽。
眼神放柔的司徒悔收回正要放下的長腿,有些無奈地看著躺在樹下假寐的人兒,他差點一腳踩上她側放的手,幸好他發覺得早。
「誰呀……啊!又是你……」揉揉惺忪睡眼,唐破曉十分意外又踫上他。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這里是大學部校區,照理來說你不該出現。」尤其是上課時間。
「我來找人。」睡得真舒服,昂貴的草皮果然有價值。
「找我?」他不禁暗喜地一擰她鼻頭。
她扮了個鬼臉,要他別多想了。「我找姑……呃,理事長要錢。」
「學生會經費不足嗎?」他第一個想到的是有人刻意阻攔,讓高中部學生會無法正常運作。
他的隱憂並非空穴來風,自從白清霜在他身上得不到半點慰藉,而且還在眾人面前夸下海口不再理他,兩人目前的狀況算是已經分手,她拉不下臉主動求和,卻也不想離開他。
于是乎,她的小動作不少,希望能引起他的關注,進一步有合理借口回到他身邊。
另一方面也算是幫妹妹出口氣,有意讓現今的學生會解散,讓白晴雨重新坐上會長寶座,姊妹倆都能如願以償得到想要的。
「不,你猜錯了,我是去要生活費。」順便點零用金。
「生活費?」司徒悔的臉色變得古怪,眯起眼冷視著她。
她得意揚揚地故弄玄虛,「你不曉得我已被包養了嗎?食衣住行都有人願意支付。」
「理事長?」他的聲音很沉,近乎冷酷。
「沒錯,他很慷慨。」不管她開口要多少,一張鈔票不少地放在她手上。
「你不知道他快四十了?」他的口氣有幾分僵硬,神色不悅。
唐破曉一臉訝異地揉開他糾結成一團的眉心。「姑……範理事長才三十出頭歲好不好,人家才沒你說的那麼老。」
「對你來說,他太老了。」老到足以當她的父親,如果他十五歲生下她。
那倒也是,老頭子一個,配她姑姑剛剛好。「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有戀父情結?喜歡年紀大我很多的老男人。」
範丹提已經結婚的事雖然大多數的人皆知情,但對他的學生而言,他們僅知他娶了老婆,對方是知名律師,除此之外全不甚了解。
司徒悔的思考困在「包養」兩字,渾然沒發覺她眼中的戲謔。
這笨蛋!以她和範丹提的關系,他養她是應該的,姑丈養佷女天經地義,誰敢說一句不是。
何況他們住在同一個屋檐,吃的是同一鍋飯,他出點菜錢不為過吧!養家活口本就是男人的責任,多四只拖油瓶算他倒楣,誰叫他非常不幸地愛上唐家大魔後呢?
司徒悔一听到戀父情結,驀地瞪大眼,像在生氣。「我不準。」
「你憑什麼不準?」哪天真有那麼個人出現,誰來阻止都沒用。
唐家人對感情的執著都相當激烈,愛恨分明,她不認為自己是例外。
「因為……因為……」他突然胸口發悶,莫名地感到一股氣欲破胸而出。
「因為什麼呀?學長,我正等著你的答案。」她不覺得難為情,眼珠子骨碌碌地轉,直視他轉深的潭眸。
司徒悔回瞪,鼻孔翕張地貼近她的臉。「因為你是我的小女友,你忘了嗎?」
他此時的神情帶著三分認真,似真似假地讓唐破曉心一驚,漏跳了一拍。
「你這句話說過好多遍了,我要信你才有鬼。」她刻意扯開話題,避看他令人面紅耳臊的眼神。
「當我的女朋友不好嗎?」這一刻,他眼中只有她,連自己都分不清楚是真心或是玩笑話,他知道自己渴望擁她入懷。
「不好。」她搖著頭。「你有女朋友,我不當人家劈腿的第三者。」
那是大姊的壞毛病,她最愛搶人家的男朋友,好印證世上無真愛論調。
「我們分手了。」他聳肩,濃厚的鼻息噴向她的頸項,引起她一陣顫栗。
太……太可惡了,他到底在干什麼?「那是嘔氣時說的話不算數,白學姊心里還是有你,你……你們不要鬧了點小口角就要陷害我。」
她才不會上當。
「小口角……」深幽的眸子變得冷硬,毫無一絲對昔日戀情的留戀。「散了就是散了,不需要強求,我成全她。」
「說得真無情。」她眉頭一皺,不敢苟同。
聞言,他輕笑出聲,認為她還太天真。「不是無情,是緣份盡了。」
「這麼簡單?」真叫人懷疑他是否如他所言的灑月兌。
對于愛情,唐破曉的確了解得不夠透徹,兩人會在一起必定有愛的成份存在,怎麼可能隨便一句分手就煙消雲散,分得干干淨淨、毫不眷戀。
打她剛轉進這學校時,她就听說過大學部有對令人羨慕的情侶,兩人外貌登對,家世相當,又認識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同時是學生會正副會長,他們要是沒結成連理,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
在乍見他們並立談笑的畫面,她腦海中浮現「天造地設」這句成語,擁有相同背景的情侶哪有不幸福的道理,白頭偕老是必然的結果。
「如果我說我從未愛過她,你是否會釋然些?」看著唐破曉,司徒悔忍不住想解釋。
「為什麼呢?你們看起很適合。」對政商名流而言,門當戶對比較重要。
「為什麼……」他露出苦笑,學她席地而坐,背靠著樹干。
他能坦白說司徒家和白家是世交,而他嘴上喊的二哥喜歡她,甚至司徒夫人也屬意白清霜當她的二媳婦,所以他利用她的愛慕之心與她交往,好進行他的報復計劃嗎?
不,她無法理解他為何會有這樣深的恨意,在外人眼中,他是司徒家最受寵的麼兒,人人都讓著他,不敢和他爭寵,只要他開口想要的東西,馬上會送到他面前。
但他恨司徒家的每一個人,他永遠也忘不了母親鮮血噴到他臉上的那一幕,向來美麗優雅的臉孔在一瞬間猙獰,口出最惡毒的詛咒──
不、得、好、死!
母親臨終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鐫刻在他心版上,永生難忘。
「小曉,你有不得不做的事嗎?」為了讓所有人都痛苦,他做了。
一聲小曉,她心扉跳了一下。「學長,我們可不可以別提太沉重的話題,我才十七歲,不是七十歲,不想悲秋傷春。」
唐破曉作勢要起身,感覺兩個人的心靠得太近了,她很不安,怕听見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到時搞不好她要跟著煩惱,不得安寧。
但是一股力量將她往後拉,不穩的身子跌入一具厚實的胸膛,難以言喻的異樣感受由心底生起,听見兩個人的心跳聲卜通卜通地跳著。
不自在地抬起頭,她還沒意會到發生什麼事,唇上似乎有什麼滑過,很輕,很柔,帶著點輕壓的溫度……
驀地,兩眼瞠大,她慢半拍的察覺到自己被吻了。
「你……」
「陪我。」
雙臂迅速收緊,將懷中想開口的人摟進懷里,話到嘴邊的唐破曉瞧見他眉間的疲累,竟不忍責怪,由著他沉澱心里的污垢。
一個吻嘛!不算什麼,也許是不小心踫到的,她太大驚小敝了,這年頭誰不吻來吻去當國際禮儀,用不著放在心上,說不定人家會笑她顢頇。
耳根微紅,她屏住呼吸,盡量放松心情,不讓紛亂的心思影響鼓噪的心跳。
突地,她感覺靠著的胸膛規律的震動,似乎在……笑?
「喂!你不會在耍我吧?」她當下有種遭戲弄的感覺,很不是滋味。
「你很可愛,真的當我的女朋友好嗎?」抱著她,他的心得到平靜。
她咦了一聲,神情復雜的看著他,「玩笑話開多了就不好玩,你別自掘墳墓。」
「不是玩笑話,我喜歡你。」不是對妹妹的感情,而是想確切的擁有她。
「你忘了我被包養了。」她笑得不自然,想從他懷中掙開。
司徒悔的眼神變得銳利,如蓄勢待發的野豹。「你被包養了,我。」
「學長,適可而止,我整整小你五歲,在你眼中還是發育不良的小女生……」她的聲音突然消失,漲紅的臉看不出是惱怒還是害羞。
「我錯了,目測不如實際測量。」她比他想像中的有份量。
嘴巴蠕動的唐破曉默念幾句難以入耳的髒話,深吸了一口氣吐出。「學長,我有沒有說過我姑姑是律師?」
「你現在說了。」他伸出舌尖,舌忝著她白玉耳垂。
「你再繼續對我行性騷擾舉動,她會告得你傾家蕩產,前途無光,一輩子背負著臭名,抬不起頭見人……唔……唔……」
又被強吻了的唐家老四惱火了,她捉起覆在胸前揉捏的大掌往後一折,以腳頂月復使勁一摔,一具男性身軀頓時飛過頭頂,筆直地倒插景觀造景的小池塘。
沒听見哀嚎聲,只听到不斷往上冒的氣泡發出的咕嚕咕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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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夢吧!他似乎看見自己在飛,身子底下綠草如茵,小花搖曳飛掠過眼前,然後是一陣嘩啦聲。
他是個大男人,再怎麼不濟也不可能被個小女生摔過肩,狠狠地倒栽水中,看著小魚游來游去,把他當食物啃。
丙然是錯覺,他作了個怪夢,柔軟的嘴唇才是他正在品嘗的佳肴,小巧而鮮艷,帶著水蜜桃香氣,輕輕一踫就不想離開。
這是天堂吧!他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像飄浮在半空中,遠處傳來人的交談聲,既熟悉,又陌生,一聲聲飄進耳朵里,讓他想睜開眼楮,看誰在說話。
「你呀你,下手不知輕重,你不曉得他身體不好嗎?你想害死他是不是,你就不能多用點腦筋,別像唐家的女人們……」
「好啦!好啦!你別再念了,我哪曉得他有病,他明明看起來像一頭健壯的牛……」結果中看不中用,騙了所有人。
「你長了兩顆眼楮是長假的不成,沒瞧見他臉上不健康的蒼白,你沒知識也要有點常識,擁有高智商不要只會死讀書。」枉她一臉聰明相,盡做白痴事。
這位大學部學生會會長的病歷他在初接校醫工作時就被特別叮嚀了,國中以前常進出醫院,近幾年身子雖有好轉,但還是大意不得。
經初步的檢視後,司徒悔暫無大礙,現只要等他醒來即可。
「人家以為他少曬太陽,天生皮膚白嘛,大姊、二姊不是一樣皮膚好得白皙透光,水女敕女敕像水捏的豆腐,我想他也差不多。」冷氣房待久了,誰的臉色不像枯萎的白玫瑰,缺乏光澤。
「你大姊是天生麗質,自然白里透紅,至于你二姊我不予置評,她不在我管區之內,就算她白得像鬼也與我無關。」他只要管好他愛爬牆的親親女友就好。
所以唐迎晞考上藍天教育學院的研究所,他這校醫也自然跟著轉校了。
「大小眼。」她小聲的嘀咕著。
「你說什麼?」身穿白袍的校醫眼一橫,拿起粗針筒在她眼前一晃。
冷抽了口氣,難得卑微的唐破曉連忙揚起諂媚的笑臉。「沒什麼啦!大帥哥校醫,你越來越帥,是我心目中的偶像。」
她從小就怕打針吞藥,所以她盡量不讓自己生病,維持健康寶寶的狀態。
「少來奉承,你腦子轉的什麼鬼主意我一清二楚,你大姊說了,要治你這小表就是打你一頓,不打學不乖。」杭縱天丟了顆糖在口中,不分給她吃。
超、幼、稚。
「喝!真狠。」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爆栗當下往她額頭敲去。「有你狠嗎?直接把人丟進水里,還不管人家死活地差點害他溺死。」
「我哪有,你冤枉我,要不是我看他快沒氣拉他一把,他現在蓋的是白布而不是躺在保健室的床。」真疼,一點都不懂得愛屋及烏,憐惜小妹妹。
唐破曉是有那麼一點點心虛和不安,她壓根不知道能跑能跳的司徒悔身體狀況其實不太好,平時她還跟他鬧著玩,完全感覺不出異狀。
她根本沒注意後方有個水池,大學部校區她又不熟,不過找棵順眼的樹在底下打盹罷了,誰知他也相中同一棵樹,跟她說了莫名其妙的話,還毛手毛腳佔她便宜。
「你還有臉說風涼話,人沒死你好像很不滿意,不然我裝作沒看見,你再捅他一刀。」一了百了,省得再遭她毒手。
脖子一縮,她干笑的撒嬌。「杭大哥,親愛的準姊夫,你別再罵我了,小妹知錯了。」
「真的知道錯在哪里?」他很懷疑,唐家人一個比一個古怪。
「當然。」她點頭如搗蒜,果不其然說出令人吐血的話。「下次我會找個地方棄尸,絕不敢再來麻煩杭大哥你。」
瞧!她多有誠意,怕打擾大姊、大姊夫的恩愛時光,雖然大部份時間她這個準姊夫總是氣呼呼地,將「水性楊花」的心愛女子從別的男人身邊拉走,咆哮著要掐死她。
一間大醫院的名醫淪落為小小的校醫,想想也真可憐,為了看住他的寶貝甘願拋棄自尊,和一群無威脅性的小丑爭風吃醋,他的犧牲不可說不偉大。
「唐破曉,你真的很欠揍。」杭縱天冷眸一瞪,對唐家人的無賴束手無策。
「杭哥哥,你是我的英雄,你一定舍不得打我。」她在拉攏盟友,替她保密。
辦臂肘一勾,他作勢勒住她可愛的小頸子,「少在嘴上抹蜜,我不吃這一招。」
「那我以身相許好了,多一個包養我的人並不吃虧。」她故意在他胸前蹭呀蹭,露出嬌羞的神態。
「不……不可以……你給我……離他……遠一……遠一點……」
近乎夢囈的微弱聲音由床上雙眼緊閉的病人口中逸出,蚊蚋般的氣音根本沒人注意,沒人發現他正努力掀開千斤重的眼睫,模糊的光線一點一滴滲入微張的眼縫之中。
在他的視線內,看到的是兩具交疊的軀體,十分親密,而且黏得「難分難舍」,一股發紅的氣血頓時沖上頭頂,雙掌不由自主地緊握。
「包養你不成問題,以身相許就不必了,一個唐家人就夠我受了。」他還想活久一點,看到自己滿頭白發的模樣。
一想起他壞心腸的唐家惡女,杭縱天的嘴角不經意流露出寵溺的愛意,愛屋及烏地一揉唐破曉的頭,把她當成自家小妹看待。
可惜他不含圖謀的舉動看在第三人眼中,卻像是打情罵俏的輕佻行徑,尤其是那抹礙眼的笑,似在昭顯他的得意,更讓人妒意橫生。
「杭大哥,你嫌棄我……啊!誰拉我──」該死,連她也敢調戲。
正想打趣一番的唐破曉忽被拉開,她不假思索地順應身體反應,粉拳一握朝身後一擊,凌厲拳法破空而至,絲毫不見留情。
孰知她一回過身,眼前的面孔讓她連忙收拳,用力過度的拳頭反遭一股力量借力使力,順勢揮向毫無防備的杭校醫。
一個字,準。
狀況外的男人慘遭飛來橫禍,不偏不倚的右勾拳正中左眼,很明顯的瘀青立即布滿眼眶四周,連眼球都受到傷害,血絲密布。
兔子的紅眼楮,局外人杭縱天此時的寫照。
「呃!杭大哥,我不是有意的,你要怪就怪他,和我無關。」好慘的熊貓眼,大姊不知道會不會拆了她炖湯。
「不用和他解釋,一切由我負責。」對付這種專對小女生出手的校園婬魔,一拳還算太輕。
司徒悔面色極冷地將她拉至身後,目光冷冽地瞪著平白受難的男子,像是防止他的魔掌再度伸向純潔無邪的少女,看著他的眼神有如正瞧著一只肚破腸流、垂死中的蟑螂。
「嗯哼!不用解釋嗎?唐同學,你沒有告訴別人我們的關系是吧!」冤有頭債有主,杭縱天很清楚誰才是該負責的人。
唐家的鬼靈精。
「這個……呵……不就關系密切嘛!你打算包養我。」不要怪她太壞心,她實在沒有辦法擺月兌家族傳統包袱。
邪惡是本性,使壞的本能與生俱有,看別人難過才痛快,見死不救源自體內流的冰血,她很努力地在學壞,但成果不佳,不及姑姑的百分之一。
唐破曉是唐家最小的孩子,受魔女唐冰喻的影響最深,小孩子的學習能力最強,她還沒感受到喪親之痛前,就先遭受魔手「荼毒」。
一塊白布放在墨里,它不黑也難,長期受到「暴力」的薰陶,她怎能不學會自保呢!家庭環境訓練出一個人的後天反應。
先下手為強,絕不讓別人有出手攻擊的機會。
「他敢!」冷沉的低音如冰珠般揚起。
「有什麼不敢,我‘包養’她是天經地義,沒人敢說我不對。」杭縱天像和他杠上了,故意強調「包養」兩字。
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唐家人相處久了,多少也染上他們唯恐天下不亂的壞毛病,存心激怒眼前的年輕小伙子。
「下流。」司徒悔一啐。
他眼一眯,冷笑的月兌下白袍。「司徒同學,你大概不曉得你這條命是我救的。」
看來他是不會知恩圖報了,救個人不如養條狗。
「不希罕。」被這種人所救,他覺得髒。
杭縱天看了看退到門邊,準備開溜的小姨子。「小四,我若失手打死他,你會心疼嗎?」
「嗄?」唐破曉表情一怔地放松握住門把的手。「杭大哥,你最好先確定姑姑肯不肯當你的辯護律師,你知道她喜怒無常,不一定肯出手幫你。」
泵姑的性子連她都捉模不定,大家自求多福。
他突然咧嘴一笑。「也就是說你會心疼嘍!舍不得他太早死。」
「哪……哪有,我們唐家人心硬如鐵,才不管別人死活。」她讓口水嗆了,眼神閃爍地飄向醫藥櫃。
「但對自己喜歡的人例外。」特別容易心軟。
「你說的是大姊啦!她不能代表我們全家人。」唐破曉動作夸張的直揮手,像要掩飾什麼。
視線一轉,杭縱天笑得不懷好意。「小子,你知道她的遠大志願是什麼嗎?」
不行呀!不能說,求求你啦!唐破曉兩手合掌,做出拜托的手勢,雙唇不斷蠕動發出無聲的唇語懇求。
「你曉得?」司徒悔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隱含著對唐破曉不甚了解的懊惱。
「你過來點,我才好告訴你。」他勾勾食指,十分猖狂。
司徒悔上前一步。
「她的志向是……」他作勢要彎腰拾起地上的紙張,讓人失了防心再猛然揮拳。
「等你追上她再說。」
整個人飛出去的司徒悔撞上活動推車,嘴角微微流出血絲,他沒有一句申吟地用手背抹去,眸心精利地射出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