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迷藥娘 第十章 我跟你一樣,咱們是同病相憐(1)

藺巧龍治好了州牧夫人的急癥,她的名聲漸漸傳開,那日在岳晨琇的及笄禮上,許多賓客是親耳听到州牧大人請了她去,好奇之下稍加打听,她會針灸醫術之事便傳開了。

一傳十、十傳百後,每日上門請她治病的就有好幾處,那些慕名來請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她也因此積攢了不少診金,如今要買一處二、三進的宅子是綽綽有余之事,還可以再買一、兩個小丫鬟伺候她和小蝶哩。

「小姐,咱們何時回藺家去?」小蝶心心念念的只有這個。

後來她們還回去看過,喪事已草草了事,可她還是耿耿于懷,府里既然會給小姐辦喪事,那大家一定認為她們死了,一想到夫人會有多傷心,她就一天都不想拖延。偏偏小姐像沒這回事般,每日忙著到處給人治病,還治得很歡,她都無語了。

這要如何是好?以前賣草藥來謀生只是權宜之計,可小姐好像真當自己是大夫了,以後重回藺家,她幫人治病的事若是傳出去,那要怎麼找婆家?

哎呀,不對不對,小姐不必找婆家,她又一時忘了小姐已有了匹配的如意郎君,可盡避這樣,也不能讓小姐的婆家知曉她曾為人治病的事。小姐一個姑娘家給人治病可是會有諸多想象空間的,絕不能讓小姐壞了清譽,她現在只希望早點回到藺家去,再讓小姐風光的從藺家出嫁。

「再過些日子吧,等我多攢些銀子才有底氣,不靠任何人過日子,理直氣壯的回去。」目前她對藺家還是一片空白,但她知道回去藺家之後勢必不能像現在這般自由,而她開始對自身的針灸術感到有趣和好奇,她想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有什麼是她不能醫的,她更想知道自己這一手針灸之術從何而來。

而且,對比起對藺家的毫無記憶,每當她在下針時總能勾起一些模糊記憶,「爺爺」的聲音也總是會冒出來,出于本能她覺得她的記憶應該在針灸里找,因此才會將回藺家的時日延了再延。

「小姐不要忘記咱們要回藺家就好……奴婢、奴婢不行了,奴婢先去躺會兒。」小蝶慘白著臉,捂著肚子歪歪斜斜的去小里間了。

藺巧龍知道小蝶的小日子來了,每次小蝶都會痛不欲生,原本小蝶還堅持要服侍她,是她堅持每個月要放小蝶生理假,小蝶這才不再堅持。

生理假?

她蹙起了眉。

這詞兒她又是怎麼知道的?怎麼這麼古怪?她又為何用得如此自然?

哎,不想了,她打算去藥鋪抓幾味藥,黃 、黨參、當歸等等,與羊肉一塊兒慢炖,做道藥膳來舒緩小蝶的經痛。

出了岳府,她慢悠悠的逛著,沿途小販叫賣聲不斷,有賣甜脆餅的,也有賣糖葫蘆的,她便買了一兩樣小點心邊走邊吃,眼楮看著兩邊開開色色的店鋪,墨坊、書鋪、布莊、茶樓,人來人往,到處都有枝葉繁茂的老樹,映入眼簾的是小橋流水,湖中畫舫小船來來去去,還有些孩子在放水燈,很是熱鬧。

行走間,陽光從葉間篩落下來,她正覺得有些刺眼,拿手臂去遮擋時,一個人是跟了上來,為她擋住了刺眼陽光,陰影完全將她籠罩住,來人的身形顯然比她高多了。

藺巧龍驚訝地抬眼看著那人,一身青衣黑色箭袖勁裝的譚音笑咪咪的現在她身邊,還牽了匹通體雪白的駿馬,也不知道跟著她多久了,這絕不會是巧遇。

她勾了勾嘴角,故作鎮定。「你跟蹤我?」

要命,自己剛才是買了幾樣吃食?邊走邊吃會不會吃得太大口了?她可是還伸舌舌忝了舌忝唇?她的形象還在嗎?

譚音可沒在意她心里那些小九九,很自然的搭住了她的肩。「媳婦兒你這是偷偷的要上哪去?怎地也不告訴為夫一聲?」

藺巧龍探頭看了看他身後。「四平和鉉淵呢?」

「怎麼?想他們啦?我有事派他們去做,晚上才會回來。」譚音摟著她的肩往前走。

「倒是你,小蝶呢?平時你們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小蝶怎麼會讓你一個人?你一個人大白天的出門多危險啊,小蝶這是不是太失職了,有人這樣做丫鬟的嗎?」

藺巧龍撇了撇唇。「小蝶身子不舒服,我正要去藥鋪給她抓藥,順便再四處逛逛繞統,看能不能想起什麼,畢竟我十歲之前是住在城里的,指不定看到什麼會想起來。」

譚音摟住她香肩的手突然一緊。「媳婦兒,要不要為夫告訴你一個秘密?」

藺巧龍白他一眼,「要說快說,不說拉倒,賣什麼關子。」

譚音也不惱,調戲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哎喲,我家媳婦兒脾氣真不一般,看來我以後有的是苦頭吃了。」

藺巧龍挑挑眉。「知道就好,現在悔婚還來得及,本姑娘不是非要嫁給你不可。」

譚音嘻皮笑臉地道︰「媳婦兒,好巧龍,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已經與我成親了,等于已經經嫁給我了,可沒有「不是非要」的選擇余地。」

「貧嘴的貨!」藺巧龍縴眉微抬哼道︰「你呀,趁著本姑娘心情不錯,還不快把秘密呈上來,過會兒我可能就不想听了。」

「是,媳婦兒。」譚音眉眼又浮起笑意,他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這才收起了嘻笑說道︰「其實,我跟你一樣,咱們是同病相憐,在十歲之前我的記憶也是一片空白。」

兩人踩在青石小路上,藺巧龍身子微頓。「你這話當真?」

兩個人順勢停了下來,就在九曲橋畔旁,譚音不緊不慢的說道︰「我騸你干麼?這事,四平和鉉淵都知曉,你大可以問他們。」

藺巧龍不解了。「怎麼會?」

「我爹娘說,我讓劫匪擄走,護衛全被打昏,那幫劫匪要求萬金的贖金,我遭囚禁十日,受到凌虐,過度驚嚇,雖然安然無恙的將我救回,可我的記憶卻消失了,連如何被擄走的也記不起來,甚至連自己名字都忘了,忘了所有親人。醒來時,只有我娘在我床邊淚流不止,靜養了一段時日,我身子恢復了,可記憶始終未曾恢復,我的事全靠身邊的人告訴我,我至今仍想不起十歲之前的事。」

譚音一淡臉的然,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可四周卻彷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藺巧龍拉住了他的大手,在自己兩手之間摩挲著,像是種安慰,她帶著幾分心疼,低柔說道︰「當時你才十歲,想不起來自個兒是誰,對你來說身邊又全是陌生人,你肯定很害怕。」

「巧龍……」譚音喉嚨上下動了動,有種壓抑感,今日她穿了一身杏黃色的衫裙,更襯得她臉蛋嬌美,眉目如畫。

此地頗為靜謐,周圍行人甚少,藺巧龍驀然之間也感覺到微妙的氣氛了,他的手還被她包在掌心里……她像著火似的,驀地松了手,譚音卻是一把抱住了她。

微風吹來,有幾綹發絲拂到了譚音臉上,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羞惱地道︰「你干麼?還不松手?」

「不松手。」他近乎耍賴的看著她,連生氣都這麼可愛,這是他的媳婦兒,感覺可真好。

「要耍流氓也不能在這,你、你快點松手……」藺巧龍結結巴巴地道,心頭一陣跳動,她都不曉得自己的心為何跳得如此之快。

她雖然平時嘴巴不饒人,可一點戀愛經驗都沒有,面對譚音的攻勢,她毫無招架之力。

「說了不松手。」他用力將她拽近自己。「你講一百遍也無用,我還是不會松開手。」都怪她,好端端卻那樣柔情似水的撫模起他的手來,面對心儀的姑娘如此舉動,哪個男人能有定力?加上他又在瞬間想起了久遠之前,被她收留時他作的那個春夢,心里躁動得難以把持,像有個人要從他身體里沖出來似的,要是今晚沒法與她圓房,他可能會死掉。

藺巧龍再次貼上他的胸口中,她的手臂被他困得牢牢的,語氣薄弱地問道︰「那你想、你想怎麼樣?」

譚音口干舌燥的說道︰「我想親親你。」

自作虐啊!她柔軟豐盈的酥胸緊貼他的胸膛,掀起一陣熱流直達他的分身,她輕盈縴細的腰肢令他迷醉,他想把她壓倒,讓她成為他貨真價實的媳婦兒。

「那你就親吧,」藺巧龍壯士斷腕般的說道︰「快點親,親完放開我,要是被人看見就丟死人了……」

譚音面紅耳熱起來,雖然能渴望著她,可他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他是紈褲不錯,但他從來不上花街柳巷,也沒踫他娘給他安排的通房丫鬟,所以他對姑娘家是一無所知,不知該從何下手。

覺得好像快有人來了,藺巧龍也有些急。「你親不親?你不親,我要走了……」

她的芳唇距離他只有幾寸,譚音驀地湊上去堵住了她的唇,手臂往下摟住了她的腰。

他的舌鑽進她的唇里一陣胡亂攪弄勾纏時,她既眩暈又一陣慌亂,感覺臉頰發燙,忍不住顫抖,這股甜蜜的感覺太微妙了。

藺巧龍沉醉的被他吻了好一陣子才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她驀地推開他,不看他,臉紅心跳的說道︰「夠了吧?」

譚音靠近她,又把她拉進懷里,低聲道︰「永遠都不會夠,不過今天先這樣,來日方長,你等著,這一輩子你都只能在我身邊,這是打從你把我救回去收留就開始的緣分,咱們的姻緣是天注定的,我才會剛好在那座破山里落難,你說是嗎?」

藺巧龍抬眸,看見他嘴角微微的翹起,帶著滿滿笑意,怎麼看怎麼得意,像征服了她似的。她氣得一腳踩過去,恨聲道︰「是你的大頭鬼!你想得忒美!到底哪里學的這些甜言蜜語,連這樣膩人的話都說得出口,本姑娘警告你不許再用了,不然往後不許你再親我!」

譚音被她踩了,卻是挺樂的。他笑著抱住她道︰「我可沒有學,都是發自內心的,而且只對你一個人說,別的姑娘,我從來不看一眼。」

「最好是。」藺巧龍沒好氣地道。

想到岳晨琇三不五時的警告,她就來氣。岳晨琇自己傾慕譚音,卻只會警告她離譚音遠一點,這是落花有意,無水無情啊,她就算遠到天邊去也無用,譚音還是只把岳晨琇當表妹,偏偏這種話她都不知道說幾次了,岳晨琇卻依舊認定是她勾引了譚音,若譚音那麼好麼引,那麼岳晨琇自已何不試試?

「媳婦兒,你這咬牙切齒的模樣是怎麼回事?」譚音捧著她氣惱的臉蛋端詳,「言歸正傳,為夫現在就以過來人的經歷告訴你,失去的那些記憶若是想不起來就沒必要去想,那只是徒勞無功。我也曾像你一樣想著看到什麼會想起什麼,最終是什麼也沒能想起。」

藺巧龍蹙眉,臉上有些糾結,她緩緩說道︰「譚音,事實上有件事一直困擾著我。」

譚音模著下巴,煞有介事地問道︰「是我帥到沒天良這件事嗎?」

藺巧龍撇了撇嘴。「真不好意思,你還沒地到那個境界。」

譚音低沉著聲音笑起來。「那麼是什麼困擾著媳婦兒?說吧,讓為夫來為你解答,為夫向來博古通今、見聞廣博,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藺巧龍嘟著嘴。「我是說正經的,你別開玩笑了,再不正經我可不說了。」

譚音馬上一迭連聲地道︰「我正經、我正經,我保證正經,媳婦兒快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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