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關夫人為了女兒的婚事在操心時,另一頭,褚夫人也為了兒子的婚事而煩心。
馬車回到府,褚恆之剛進院子沒多久,下人就來報,說夫人屋里的丫鬟來了,褚夫人要見他,讓他一回來就去後院一趟。
「知道了,我等會兒就過去。」
褚恆之讓下人帶話,他則讓小廝為自己梳洗、更衣,換了件舒適的寬袍後,便去看娘。
「娘。」
褚恆之進屋,向褚夫人請安。
夫人早已等候大兒子多時,一見他來,沒好氣地道︰「你可回來了。」說完眉頭一皺,嗅了嗅。「你喝酒了?」
今日恆之的確是喝多了,雖然他用內力暗地里將酒水逼出,能夠千杯不醉,不過還是沾染了些酒氣,就算梳洗過,依然有殘留,瞞不過褚夫人的鼻子。
夫人立即吩咐嬤嬤。「去給大公子弄醒酒湯來。」
「是,夫人。」嬤嬤立即出屋去廚房張羅。
恆之笑道︰「多謝娘。」
褚夫人將大兒子拉過來坐下,劈頭就問︰「你今日跟誰出去了?」
褚恆之面上處之泰然,心下卻早已猜到,母親找他來,必是听聞今日他與關家姑娘出門一事。
這件事他本就不打算瞞著,自然不會規定下人噤口,想來在他出門沒多久,便有人將此事告知母親,因此他一回來,母親就立刻叫人找他過來要質問這件事。
「今日兒子邀了關家姑娘出游踏青。」
「什麼?」褚夫人震驚,有些氣急敗壞地斥責,「竟是真的?胡涂!你怎能去找那女人呢!」
不等兒子開口,人又氣憤道︰「關家那女兒投湖,鬧出那麼大的事,不就是為了逼咱們家實踐婚約嗎?這也就算了,你好心將她救上來,她竟然打你一拳,簡直不可理喻!這種媳婦誰敢要?」
「娘,退婚一事,不如暫緩。」
褚夫人听了,驚訝地站起身。
「什麼意思?難道你要娶關家女兒?不,我不答應!」
「娘,當初退婚一事,您該先跟我商量。」
褚夫人憤恨道︰「那不過是當年你爺爺的玩笑之語,又當不得真,兩家一無換帖,二無交換信物,更何況現在兩家的門第相差太多,你爹是二品大官,姓關的不過是個六品小闢,門不當、戶不對,哪能結親?他們不過是想高攀咱們家罷了。」
當年,兩家人的確門當戶對,但是到了父輩這一代,褚大人坐上尚書令的位置,而關大人卻只是個刺史,若是識相的,就該知道今非昔比,那口頭婚約就別作數了,因此夫人便派人去私下說一聲,還送了重禮,對方若是明白,就該默默退出,哪知道會鬧出女兒投湖一事。
一想到這事傳出去,那些貴夫人借此事笑她,丈夫在朝堂上受到諸多指責,褚夫人就氣不過。
「娘先少安勿躁,這件事並不單純,孩兒要查一查。」
大人听了,嚇了一跳,忙問︰「查什麼?難道這件事是個陰謀?」
「事情可大可小,孩兒也只是猜測。總之退婚一事先暫緩,咱們別再提,靜觀一陣子再說,免得讓爹落人口實。」
褚夫人听了,知道這個大兒子向來很有主見,不會沖動行事,必是考慮過才會有此結論,咬了咬牙,道︰「明白了,既如此,你快去好好查查,查完了,娘給你找個更好的媳婦。」
褚恆之知道母親的心思,多說無用,他也不打算多說。
安撫好母親後,又陪她用了飯,褚恆之才回自己的院子。
走入臥房,他吩咐下人們出去,自己在屋子里坐下,回想起今日所經歷的一切,他明白母親的想法,但他有自己的打算,看著桌上帶回的兩壇湖中仙,他不禁想起她。
沉吟了會兒,他單手抱起一壇酒,出了屋,足尖點地,提氣縱身,飛往關府的方向。
沒多久,他修長的身影來到關是陸家,幾個縱躍,輕易找到了她的閨房。
彪房里,傳來清脆嬌俏的女子嗓音。
「我說錦香啊!不是我走路太快,是你走路太慢了。」
「小姐別唬弄奴婢了,奴婢知道,小姐是用跑的,奴婢還沒過廊橋,小姐人就在荷池對岸了。」
「有嗎?」其實她是用輕功跳過去的。
「奴婢不笨的,小姐不願讓人知道,奴婢便不說,但是,小姐,您別老是這樣奔跑,奴婢追不上呀!」
「追不上就別追了唄!」
「小姐,奴婢是擔心您啊!就怕小姐又有個閃失……」
「你想多了。」
「不是奴婢想多,奴婢是怕想少了,小姐又把奴婢拋下去做傻事了。」
「還說你不笨,我活得好好的,像是想不開的人嗎?」
「小姐說得是,今日姑爺來邀小姐出游,小姐開心多了。」
「笨錦香,你小姐我不是因為這種事高興,還有,『姑爺』兩字別亂喊,咱兩家已經退婚了。」
「不會吧!若是姑爺不想娶小姐,為何又來找小姐呢?」
「你沒听過無事不登三寶殿嗎?」
褚恆之挑了挑眉,伸手將酒壇蓋子打開。
「咦?」
「小姐怎麼了?」
「你有沒有聞到……」
「聞到什麼?」
「沒事,你先睡一覺吧。」
接下來,房中無聲,恆之在屋瓦上好整以暇地等著,果然不一會兒,一抹嬌悄的身影上來,一見到他,美眸都亮了。
正確的說,是看到他帶來的湖中仙,雙目都饞得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