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出手富滿門 第十章 靠著聖旨翻身(2)

「大哥,她沒資格,我來如何?你話說得那麼重,我沒法不當一回事,除族……」他是不會同意的,他有兒有女,不能當無根之人,至少要讓後代子孫有個祭拜先祖的宗祠。

「不除、不除,我開玩笑的,大哥口無遮攔老說胡話,酒喝多了難免胡說八道……」雖然攀附不上三皇子,拾來七皇子這根雞肋,可終究是皇家子孫,他能說不要就不要嗎?

「不除族,但要分家。」不能由大哥說了算,他也該有骨氣,挺起四房,不依賴侯府這棵大樹。

「分家?」顧大郎傻眼。

「算是給大哥面子,等蓮姐兒出閣後再分家,讓皇家花轎到侯府迎親,能收多少禮都歸公中,我們一文不取。」有個皇家女婿,想必禮數不少,讓公中多添進項。

他只求順利出府。

「呃,這……呵呵……不太好吧?」他暗喜在心,算著屆時能到多少禮金,表面推辭著,不好手伸得太長。

「無妨,人情往來本就由你和大嫂出面,我們跟著擺笑臉就好,婚事也要大嫂幫著張羅,由我們四房自己置辦嫁妝,公中也可省下一筆開銷。」算回饋家族的最後一件事。

一听到不用公中拿銀子出來,長房兩口子都笑開了,嘴巴闔都闔不攏,什麼分不分開的,教他們喊祖宗都行。

傍了點好處,兩人就樂呵呵走了,還邊走邊討論要發幾張帖子,辦幾桌流水席,收來的禮金別讓二房、三房瞧見,自個兒中飽私囊,老二的婚事有銀子辦了,快去下聘……

他們眼中只有自己,看不到別人,為了私利無所不為,看得顧四郎不由得唏噓,搖頭興嘆。

「爹,咱們能搬出去了?」孟淼淼水眸發著光。

「瞧你樂的,離開侯府咱們就得自己撐門戶,日後再有個什麼也沒人幫襯,好壞全由自己承擔。」他們是顧學士府,而非侯府,門庭差一些,不算是勛貴子弟,而是旁系子孫。

她不在意的一甩頭,「那有什麼,總好過大伯娘、二伯娘、三伯娘三不五時來跟娘借頭釵、要鐲子,找咱們藏了多少私房好吧!二房的大姊還陰陽怪氣的嘲笑姊姊沒人要,搶了她首飾盒里的魚形玉佩,也不管姊姊肯不肯給。」

他澀然苦笑,「都過去了,日後咱們一家子住你買的宅子,誰來了也不開門,嫉妒死他們。」

孟淼淼重重地點頭,「嗯!以後女兒賺很多的銀子養爹娘,您們就養包子……」

「包子?」包子是蒸的。

「啊!說太快了,是把真弟養大,讓他娶老婆給您們生孫子,含飴弄孫。」不管侯府那攤爛攤子。

彼四郎夫妻一听都笑了,「又說傻話,等蓮姐兒嫁了,你也快要閣了,嫁了人便是人家的媳婦,哪由得你胡來。」

「岳父、岳母,淼淼說的話就如同我說的話,她說養就養,我絕無異議,女婿是半子,您看婚事是不是要提前……」

「滾吧你!」四房異口同聲。

前兩句還說人話,說著說著就走題了,善鑽空子的莫長歡一有縫就鑽,不忘蒙人。

「娘,我想您了。」

「少撒嬌,你又要你哥哥們做什麼?」知女莫若母,養了她十幾年,一見她眼皮子動就知有鬼。

孟淼淼睜著無辜大眼,倚在秋玉容肩頭,輕輕幫她捏著肩。「哪有,我是擔心哥哥讀書讀傻了,要勞逸結合,所以呢,讓他籌劃一些小事,真的很小很小的事,不會擔誤他讀書。」

「你口中說來的小事,我听來怎麼事兒滿大的?你給我說說你這個調皮鬼又要干什麼了?」她呀!整日搗鼓這、搗鼓那的,她好不容易從東山村一路辛苦進京來瞧女兒,女兒卻老是待不住,假探她之名又溜出去。

蔣秀翎忙著大女兒的嫁事宜,準備著像樣的嫁妝,不然女兒在皇家媳婦中哪抬得起頭。

如今距離三月二十三日不到五個月了,中間還隔了一個年節,商家有大半個月不開門,她不趁著年前采購,預先讓手藝人打嫁妝,臨到填寫嫁妝單子時,她去哪湊?

因此對小女兒的看管便松散了些,又恰逢孟家一家人上京,她便睜一眼、閉二眼的由著女兒住進孟家,讓她們母女倆也聚一聚,她好趁這時候籌備大女兒的婚事。

只是她沒料到小女兒不是個安分的。

到孟府便成了放出籠子的鳥兒,當是回到東山村的家,仗著爹娘和兄長們的寵愛便待不住,為她的致富大計展開行動。

「娘冤枉我了,淼淼一向很乖很听話的,我不過想給我的雙生姊姊添點嫁妝,努力攢點銀子而已。」女孩家都該有點自己的私房,而她正好有生財之道。

「還裝!你打小到大最會擺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吃定你爹和你哥哥們,讓他們心疼不舍,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連她也不例外,為了這個女兒,她可以豁出一切,連命都不要。

雖然顧府的蓮姐兒和淼淼生得一模一樣,讓他們愛屋及烏地對她生出憐惜,可是沒辦法像自家女兒一樣疼入骨子里,多少有幾分保留,總覺得那是另一個人。

「不裝了,娘不疼我了,我要跟爹說,娘壞……啊!娘,您干麼抱我,我長大了,不能亂抱……」娘的懷抱好溫暖,有著長年燻染上的煙火味,令人安心,讓她想起小時候娘一邊抱著她,一邊炒菜的情景。

「真好,我家淼淼沒變,還是那個村里的野猴,活蹦亂跳,娘沒有失去一個女兒。」眼楮微澀的秋玉容抱著女兒,感覺她並未離開過,有著明亮的笑容和好動的性子。

「娘……」孟淼淼眼眶熱熱的,有液體模糊了視線。

「只要你們都過得好,娘就安心了。你找的這個宅子很好,三進院,比咱們東山村的家還大兩倍,日後咱們來了也不愁沒地方住了。我家淼淼真能干,能照顧爹娘和哥哥們。」秋玉容知道女兒一直很聰明,只是不曉得她隱藏這麼多,他們護不住她,唯有京城這種大地方才能讓她大展手腳。

「娘,您真好。」娘從不怪她,願意放手讓她飛。

「你是我女兒,不對你好對誰好。」老說傻話。

秋玉容一臉寵愛。

孟淼淼摟著娘微微發福的腰,將頭枕在她肩上,「娘,我明白您在擔心什麼,您想三哥學了武藝後會去參軍,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有個不慎,我們還不哭死了。」

「你有法子讓他不去?」秋玉容一心指望女兒出個主意,小棉襖的貼心比冬寒時坐在炕上還暖心。

孟淼淼一笑,神情是不可一世。「娘不是常說我是鬼靈精兒,一肚子壞水,怎麼會沒辦法?不過要等爹跟哥哥們回來再說。」

一會兒,滿臉興奮的孟明鑫一腳泥的跑了進來,瘋了似的拉起妹妹手舞足蹈,還唱起不在調子上的山歌,讓秋玉容看得頭都痛了,連忙出聲制止兩人的胡鬧。

「妹妹,我看過莊子上的土地了,能種兩季稻,不過今年來不及,我先讓人種冬小麥,年節前後我再育苗,等收了冬麥後就能插秧了。」整整三百畝地呀!那能收成多少糧食?

「那你在東山村的地呢?那是你們一年的口糧。」爹娘和學生都吃地里的出息,種不好可不行。

他不在意的一聳肩,「肯定沒法回去育苗了,我寫封信請村長幫我們收了冬小麥,種一季春小麥,莊上的水稻打谷了我就回去收春小麥、育苗,而後趕回莊子收成,將離去前灑的秧苗子種入地里,休息一、兩個月再回村子收稻,這邊的二期稻你再讓人收了。」

「二哥,這樣來回你豈不是很累?」他的時間全耗費在種地上,無一刻清閑。

「忙點好,莊稼人不忙還種什麼地,反正我還年輕,禁得起,等過幾年把二期稻種得好了,我們就把它推廣開來,到時候找別人來幫我們種稻,二哥就是挺著大肚在田邊走來走去的地主老爺。」他邊說邊樂得哈哈大笑。

「說得好,要種田就不要怕辛苦,你操勞幾年,咱們多買些地佃給小農們去耕種,咱們收地租就好。」

「爹、大哥,你們回來了。」孟淼淼像只勤勞的小蜜蜂,給他們一人送上一碗熱姜茶,如今已入冬了,天氣轉涼。

孟二元露齒一笑,被女兒牽著往上位一坐。

孟明森撫著妹妹的手,好笑她的過于殷勤。

「你三哥也回來了,在外面拴馬,莫小子心眼多,倒是討好起舅兄了,又送馬、又送劍,你三哥樂得祖宗姓什麼都不知曉。」

「大哥,你又說我壞話。」孟家人都個高,三子孟明焱才十四歲,身材已高大得像個成人。

「你也就這點壞處讓人說嘴,練起武,連天塌了也不管。」說是武痴是抬舉他,根本是武瘋子。

「不跟你辯,說不過你,讀書人那張嘴我根本敵不過,我就跟妹妹親,對吧,淼淼。」他一入內就往妹妹那邊走,坐上她旁邊的椅子。

「嗯!你是我親哥。」親的親的,誰敢說不親。

一听「你是我親哥」,三個哥哥都坐正身子,面上一凜,齊聲一問︰「又想要我們做什麼?」

這丫頭只有算計自己人時最勤快。

「爹,我讓您找的刻版師傅您找到了沒?」

「有個同鄉做得不錯,他帶了兩個徒弟……」

「不夠,最少再五個師傅,十到二十個學徒,我要弄活版印刷。」現今還以書寫居多,版印還在最初的階段,印刷速度非常慢,不符合她要的效率。

「咦?」什麼叫活版印刷。

「大哥,你幫我找一百名文筆好、家境清寒、急用銀子的學子,我要寫書,不管文史的、勵志的、山魈野怪、游記、千金小姐和落魄書生間纏綿惟惻的愛情、人鬼戀、狐狸報恩、忠孝節義、仙魔大戰……」

「你想干什麼?」她怎麼老想些別人想不到的?

「出書。」她眼中散發著堅決光芒。

「出書?」她要開書肆?

「我要全天下識字的人都看我印刷出版的書,不僅是看,還要買、收藏,甚至入迷,我要影響他們對時局的看法,從狹隘的角落里走出來。」書籍包羅萬象的內容引人入勝,她要讓書去改變人的想法和見解。

好宏大的志願,不愧是妹妹。三位兄長如是想。

「三哥,我知道你想從軍,打出功名給我撐腰,可是我有件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他們家不用哥哥拼命。

「什麼事?」

孟淼淼取出一幅輿圖,打開來往牆上一掛,用眉筆畫一道黑線,「從南到北,從北到南,我要開一條商道。北邊缺煤、油、鹽、茶、布料、糧食,我們在京城里買齊了,三哥你找來你的師兄弟組成鏢隊護行,把這批東西送到北邊賣,再買回那邊的皮毛、寶石、藥材、珍稀器皿……」

「我……我不會做生意……」孟明焱搔著頭傻笑。

「我蔣家的舅舅們在邊關,頭兩年你讓他們幫你收,給他們抽三成利,之後你再看是要自己去收貨還是和蔣家人合作,我會修書一封給我姥姥、姥爺,你去了之後就有人護著,不用擔心遭到層層剝削。」有地頭蛇在還怕什麼。

「……好像並不難。」可以試一試。

「那我呢?」怕被人遺忘,孟明鑫跳了起來,他除了種地,什麼也不會。

「二哥呀!你最重要了,我們要運往北地的糧食就由你負責,你要做牛做馬替我們種地。」她得意的揚起下巴。

听她理所當然的口氣,大家都笑了,然後……

「你呢?」

孟淼淼神氣活現的背著手走路。「數銀子。」

「數銀子?」這話她也說得出口。

「大哥,難道你忍心我這細胳膊去抄書?還是二哥想讓我下田鋤地,曬成小黑炭?你認為妹妹的氣力拿得起一把劍嗎?」她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十分滿意他們面有愧色的搖頭。

于是事情就這麼愉快地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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