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牆有賢妻 第9章(1)

知道周語儂跟古君威已經開始交往,周媽跟劉友純都替她高興。

周媽還提醒她要好好抓住古君威,別再拖拖拉拉的讓緣分溜掉。

「如果小威肯的話,你們就趕快結婚吧!」周媽在電話那頭這麼催促著她。

結婚?確實,她已是適婚年齡,不過她有她的想法及規劃。

雖然她跟古君威的感情十分穩定且甜蜜,但他們認識交往不到一年,她實在無法沖動到現在就跟他互訂終身。

古君威是個接近完美的情人,他懂得疼她、哄她、逗她開心,可他也會是個完美的丈夫嗎?這一點,她還要觀察。

星期天中午,古君威來到周語儂家一起吃飯,周語儂煮了幾道家常菜,再簡單平常不過,可他卻像是在吃什麼山珍海味、滿漢全席般的滿足。

「你真的好捧場耶。」她支著下巴,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

「你在廚房那麼辛苦的為我燒菜,我怎能不捧場?」他說。

「所以說,你真的只是在捧場?」她閑閑的問。

「欸?」古君威一怔,這話有陷阱。他搖搖頭,「不是,是真的好吃。」說著,他又扒了幾口飯。

有個精明的女朋友,他說話還真的要很小心,否則一個不小心觸怒了皇後娘娘,他這小古子絕對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對了,儂儂……」他看著她,沉吟了一下,「有件事跟你商量。」

她微微挑眉,「說啊。」

「你覺不覺得我們租兩間房子太浪費了?」他語帶試探。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了,「我不來同居那一套。」她斷然的回絕了他。  

「不是,」他不死心的繼續游說她,「我們就住對門,跟住在一起也沒差到哪里去。」

「不要。」她堅定地拒絕,「我不喜歡毫無隱私的生活。」

「我們有兩間房,不會沒隱私的。」

「那就跟室友沒兩樣了。」

「我們一起睡就不算室友……」

她冷冷的問他,「那不就變成伴?」

他一時語塞。伴?唉,他還真希望他們是伴。

不是他性好漁色,滿腦子只想著那檔子事,而是她實在ㄍㄧㄥ得讓他快要崩潰,直到現在,她還讓他過著禁欲的生活,連一點點甜頭都不給,再這樣下去,他遲早要憋出病來。想著,他不自覺的露出深閨怨婦的表情。

周語儂睇著他,「你在哀怨什麼?」

「小的當然哀怨……」他瞥了她一記,「娘娘都不來臨幸我。」

听他這麼說,周語儂啼笑皆非。「你腦子里都在想那件事嗎?」

「想要侵犯自己喜歡的女人很正常吧?」

他居然用「侵犯」來形容對她的渴望?她都快笑出來了。

「難道你沒渴望過我的?」他說著,還刻意的挺了挺胸膛,「我有讓女人流口水的喔。」

周語儂笑了,「我知道你在逗我開心,謝謝。」說完,她逕自舀了碗湯喝著。

古君威有些懊喪,「又敷衍我,小心我……」

「打野食嗎?」她接腔。

「硬來!」他假裝凶狠的說。

「呵呵呵……」周語儂把他說的話當笑話一樣听,開懷得不得了。

看她一點都沒把他的話當真,他真是沮喪又惱恨。哼,早知如此,當初她醉得不省人事時,他真該做一只禽獸,而不是當一個紳士。

「對了,我去美國的時候,你要負責帶斑斑去洗澡喔。」

春田婦幼醫院有個到美國參加研習會的名額,李院長將這個機會給了周語儂,三天後她便要整裝飛往美國。

「美國?」他一愣。

「嗯,參加研習會。」她說。

「怎麼這麼突然?」  

「沒有很突然啊,一個月前就決定了。」

古君威深受打擊,「一個月前決定的事,你到現在才告訴我?」

「因為是工作上的事,沒必要特地說嘛。」她鮮少談到自己的工作,也不會過問他的工作。

「周語儂小姐,你會不會神經太大條了?」他有點不高興,但敢怒不敢言。

周語儂不解的看著他,「你干麼這麼在意?」

「我當然……」喔,不行,他不能抓狂。她是來幫助他修行的,他得忍耐。按捺著脾氣,他問︰「去幾天?」

「半個月。」

「什麼?!」這回,他終于忍無可忍的跳起來。

「唉,」周語儂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我會害相思病的……」  

害相思病?嗯,算她有點良心,還知道要想念他,這也算是聊表安慰了。

「半個月看不見斑斑,我一定會想死它的!」她一臉舍不得,然後看著他,「記得拍它的照片傳給我。」

「……」古君威啞口無言。

就這樣,周語儂飛往美國了。

她不在家的第一天,古君威就寂寞得想立刻買張機票飛到美國去。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他不止有工作要忙,還得留在台灣照顧她的寶貝斑斑。

要是他把斑斑丟在台灣,飛到美國愛相隨的話,儂儂一定會把他裝進木箱交給使命必達的國際快遞公司,將他遣送回台。

第二天,他帶著斑斑到老哥家串門子,還被老哥嘲笑了一番。

「女朋友才離開兩天,你就寂寞難耐了啊?」古君天一邊喂兒子喝女乃,一邊笑話著他。

他蹺著二郎腿,將斑斑放在腿上,陷在沙發里吃著臧茜茜削好的隻果。「隨便你怎麼說啦,我不在意。」

臧茜茜笑咪咪的坐在他旁邊,用帶著母愛光輝的眼神看著他。「阿威真的變成一個成熟的男人嘍。」

他白了她一眼,「你是我大嫂,不是我媽,不要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而且你還比我小呢。」

臧茜茜不以為意的一笑,「我是替媽媽說的,她知道你跟周醫師在交往,不知道多高興。」

「欸?媽知道了?」古君威訝異地問。

她點頭,「是我告訴她的啊。」

「原來你跟媽有婆媳熱線啊?」古君威斜睇著她,「該不是都在打小報告吧?」

「媽很關心你嘛。」臧茜茜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不自覺的模了模肚子,「我們都快有第二個Baby了,可是你卻還沒結婚,她當然急嘍。」

「咳咳……」她話說完,古君威差點兒被隻果噎著。

他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然後下意識的看了看她的肚子。「你該不會是有了吧?」不會吧?

臧茜茜點點頭,「今天我自己驗了,不過還沒去看醫師……我打算等周醫師回來時再去掛她的門診。」

古君威轉頭,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古君天。

「老哥,古天杰還沒滿一歲耶,你根本是野獸吧!干麼不讓藏西西的肚子休息一下?」

古君天好整以暇地說︰「你是妒嫉嗎?」

「我是可憐藏西西啦!」  

「你還是可憐你自己吧。」古君天挑眉一笑。

「我哪里可憐?我現在不知道多幸福!」

臧茜茜從不介入他們兄弟倆的戰爭,因為她知道這是他們兄弟愛的一種表現。

她拿起遙控器變換頻道,在娛樂台停下,節目里正在訪問一出即將上檔的偶像劇的幾名演員。

「鄒沁,這次你在戲中演出的是男主角的前女友,為了奪回前男友的心,不斷陷害女主角,這算是一大突破吧?」

「是的,以往我演出的都是理性成熟的角色,但這次的角色卻很瘋狂,很失控……」

听到鄒沁這個名字,古君天跟古君威幾乎同時將視線轉向電視機。

「這個角色對你來說有困難嗎?」

「有一點,因為在戲中的我很苦很悲哀,但真實生活中的我其實還滿甜蜜的。」

「欸?」主持人驚訝,「現在有戀愛ING的男友?」

「呵,」鄒沁輕笑一聲,「嗯,說來真巧,他是我的前男友。」

「哇,自爆!」主持人接著逼問︰「是你前男友中的哪一個?」

「大家對他應該不熟悉,他是我進這個圈子以前交往的男朋友。」鄒沁甜甜一笑,「他姓古,任職于一家上市公司,我只能說這麼多了……」

「姓古?」臧茜茜自言自語,轉頭看著古君天,「呵,是你們的宗親耶。」

古君天挑挑眉,一臉高深莫測,「不是我們的宗親,是我的兄弟。」

「你的兄弟?」臧茜茜狐疑的看著古君威,露出「怎麼可能」的表情。

「鄒沁是阿威的初戀女友。」古君天饒富深意的睇著古君威,「過去猶如陰魂來糾纏了嗎?」

古君威濃眉一蹙,沒說話。不為什麼,只因為他在生氣。

鄒沁在說什麼?她戀愛中的男友是他?她是在作夢?還是嗑了會產生幻覺的藥?

「這麼說來……」臧茜茜突然大叫一聲,「阿威,你腳踏兩條船喔?!」

古君威還沒來得及解釋,她已劈哩啦的一陣臭罵。

「你這樣很要不得喔!你不是已經有周醫師了嗎,怎麼可以又跟初戀女友搞曖昧?齁!幸好你不是我兒子,不然我一定把你吊起來打!」

「冷靜,老婆。」這時,古君天淡淡的說了句,「我替這小子擔保,他絕沒吃回頭草。」

听到古君天難得良心發現的替他說話,古君威感動得快噴淚了。

「如果不是真的,鄒沁為什麼在電視上那麼說?」臧茜茜存疑的看著古君威。  

「如果是鄒沁的話,我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古君天不屑道。

「咦?」古君威疑惑的看著他。

跟鄒沁交往的人是他,怎麼他老哥說得一副比他還了解鄒沁的樣子?

古君天笑視著他,「你當初會跑到美國過著自我放逐、自甘墮落的生活,就是因為她吧?」

說他自我放逐就算了,干麼加上自甘墮落啊,老哥果然還是老樣子,沒趁機修理他很難受就對了。

不過,老哥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他對誰都沒提過。

「鄒沁離開你以後,第一個找上的就是我。」古君天冷笑著,「她真的是狠角色,也真的很敢。」

古君威狐疑地說︰「你說鄒沁第一個找上的是你……那是什麼意思?」

「知道你有流浪的夢,對繼承家業毫無興趣,她馬上就離開了你,然後把我視為下一個目標。」他直白的說。  

听到這段鮮為人知的過往,古君威跟臧茜茜都十分訝異。

「哥,」古君威試探地問,「你沒……」

「當然沒有。」古君天立刻否認。

「老公,」臧茜茜不解的睇著他,「鄒沁一整個就是你的菜耶。」

「誰說的,」古君天兩只眼楮直勾勾的凝視著愛妻,「你才是我的天菜,天天都想吃的菜。」

听他這麼說,臧茜茜笑得如花般燦爛。

古君威翻翻白眼,「你們一定要挑我在的時候曬恩愛嗎?」真是沒有同情心!也不想想他現在獨守空閨,有夠淒涼。

「鄒沁是不是找過你了?」古君天將話題又轉回鄒沁身上。

「嗯。」古君威毫無隱瞞,「她大概一個多月前來找過我。」

「小心點,她不像茜茜這麼天真,也不如周醫師那麼正直。」古君天善意的提醒著他。

他點頭,「我了。」

十一點,古君威正準備帶著斑斑去睡覺,忽然听見大樓內線響起。

「那個……古先生……」管理員支支吾吾地開口,「一樓有位小姐找你……她說她是……」

「伯伯,讓我跟他說……」電話那頭傳來另一個聲音。

古君威一听便認出那聲音是鄒沁,他雖有點意外,但不是太驚訝。

鄒沁不管想要什麼,就算用搶都要得到。他不知道她從哪里得知他的住處,只能說她真的很神通廣大。

「威……」她的聲音听來有點飄,「你在吧?我……我想見你,想跟你說點話……」

他听出她喝了酒,似乎醉了,「你喝酒了?」

「嗯,心情不好……」

「那就早點回家休息吧。」他說。

「威……」鄒沁的聲音里帶著低微的哭腔,「可以跟我說說話嗎?我……我真的很難過……」

「鄒沁……」

「給我一點點時間,不行嗎?」鄒沁嚶嚶低泣,「我會一直待在這里等你,你知道我會。」

是,他知道她會。她喝了酒,又是個公眾人物,在樓下難保不會有夜間出入的住戶看見她。  

如果她真的只是想說兩句話,他也沒必要拒她于千里之外。「你等著,我下去。」

放下話筒,他出門下樓,電梯門一開,鄒沁已迫不及待的迎上前來。

「阿威,」她淚眼笑視著他,「謝謝你願意跟我說話……」

他聞到她身上的酒味又見管理員好奇的看著他們,眉頭一皺,他無奈嘆道︰「上去再說吧。」接著他帶著她回到九樓的住處。

她一進門,斑斑便因為她是陌生人而做出警戒的動作,它沒吠叫,只是跑到牆角防備的盯著她。

「你養狗?」鄒沁問。

「我女朋友的。」他直接挑明自己已不是單身,「她出國,狗兒子跟我住。」

鄒沁沉默了一下,「你有女朋友了?」她想起之前那本雜志中提及他有個相當傾慕的女醫師,他的女朋友就是那個女醫師嗎?

「嗯。」他頷首。

「你們該不是已經同居了吧?」她問著的同時,四下看了看。

這屋里沒有屬于女性的物品,她想,他跟女朋友應該沒住在一起。

「我也想,不過她有她的堅持。」他話鋒一轉,「我看到你之前上節目說的話了。」

「喔。」她逕自坐下,沒說話。

「你說的那個姓古的前男友該不是指我吧?」

她抬眼,眼里閃著柔弱的淚光,「阿威,我……我們不可能了嗎?」

他神情凝肅,「你說呢?」

「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她低頭拭淚,「我當時年紀輕,做了很多蠢事,我……我一直很歉疚,很難過……」

「鄒沁,」他沉嘆一聲,「我或許曾經恨過你,但現在已經不恨了,我只希望你好好過日子,專心沖刺自己的事業,你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自己要什麼,也知道什麼對你才是最好的……」

「阿威,讓我回到你身邊,我……我不需要跟你女朋友搶什麼,只想……」

「鄒沁。」他眉心一緊,低沉的打斷了她,「我想你還是沒听明白,我對你既無恨,也無愛了。」

迎上他冷然而堅定的眸子,鄒沁心頭一顫。看來,他是真的不打算給她半點機會了,既然如此,她也有她的打算。

這些年在星海及情海中浮沉,她累了也殘了,她無論如何都要抓住古君威這塊浮板。是她引領著他享受愛情及的歡愉,是她讓他從男孩變成男人,她曾經牢牢的掌握著他,現在一樣可以。

「我……我懂了……」她以退為進,在他面前表現得柔弱又無助,「很抱歉,希望我沒給你添麻煩。」

見她總算明白他們之間再無可能,古君威真是松了一口氣。「鄒沁,不管過去發生多少的不愉快都過去了,往前看吧。」

「嗯。」她低頭不語,若有所思。須臾,她抬起頭來,「你有咖啡嗎?」  

「即溶的,OK嗎?」

「可以,麻煩你。」說著,她站了起來,「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間嗎?」

「當然。」古君威跟她指引了方向,「走道盡頭右手邊就是。」

在古君威到廚房去泡咖啡時,鄒沁也走向洗手間。未到洗手間,她看見左側的房間房門開著,里面有張大床,看來是主臥室。

她回頭確認古君威仍在廚房,沒注意到她,便動作迅速的走進房里,她拿下兩邊耳環,一只放進口袋,一只則往他的床底下塞,然後她快速的走出房間,往洗手間移動。

站在梳妝鏡前,她用手順了順自己的頭發,唇角一勾。

「古君威,我就不信抓不住你。」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一笑,接著轉身走出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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