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君改命 第五章 幸福中起波瀾(2)

紅紅的嫁衣,金絲繡出百鳥朝鳳;珠玉鳳冠,長裙曳地;長發及腰,為君挽髻,始為君婦——這是一場遲來的婚禮,只為他們自己。

看著燭光搖曳下的紅衣美人,龍昭琰慢慢勾起了唇線,眼中的笑意都要滿溢,伸手撥開遮擋她面容的珠簾,他彎腰俯身在她唇上一吻,「長生,我的妻。」

溫玲瓏將他推開,接著就要摘頭上的鳳冠,龍昭琰制止了她,自己替她摘掉。

「大熱天的,非得重辦什麼婚禮,你是熱昏頭了吧。」溫玲瓏忿忿地說,站起身就開始解衣帶。

龍昭琰上前幫她。

卸掉頭上的沉重鳳冠,卸去身上的華服錦袍,恢復一身清爽的溫玲瓏覺得自己終于又重新活了過來。

「每年夏天我都想把頭發剪短,好煩人。」

龍昭琰慢慢幫她理順長發,模著那如絲緞般順滑的發絲,他帶了幾分警告地說︰「乖一點。」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總讓我乖一點乖一點的,什麼毛病啊。」

「嗯,確實不是小孩子了。」他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笑,雙手在她的雙峰上輕輕地捏了捏,呼出的氣息似乎都帶著灼熱的溫度,他貼在她耳邊,輕聲道︰「我都無法一手掌握了。」

她嗔了聲,「喂……」

龍昭琰喉間逸出輕笑,雙手將她的中衣緩緩褪下,扔到一邊後,又一把扯掉了那條杏色的繡荷抹胸。

失去束縛的雙峰彈跳而出,讓男人的眼瞬間就燒了起來。溫玲瓏也不甘示弱地去扒他的衣服,速度卻沒他的快。

他把她扒得精光的時候,他身上還剩一條中褲。

「你的手也太快了。」她碎碎念。

龍昭琰將她抱起放到床上,一揮手放下了帷帳,隨即一條褲子扔了出去。

……

一場酣暢的情愛後,兩個人汗濕地疊臥在一處。

溫玲瓏整個人還在高/chao的余韻中沒有回過神來,龍昭琰拿過一旁的布巾草草擦拭了一下兩人身上的汗,並沒有抱人去清洗的打算。

開玩笑,夜晚才剛剛開始,開胃菜過後才是主菜。

她還沒完全平復下來,他已經開啟了第二次的戰斗序章。

夜靜悄悄地流淌著,床上的戰況卻膠著持續著,溫玲瓏放棄迎合的時候,龍昭琰卻仍精神抖擻地繼續操控戰局。

又一次攀上高峰,他倒在了她的身上,急促地喘息著,身下的溫玲瓏已經有些迷糊。調整好呼吸,龍昭琰抽身而起,將人抱起去清洗身體。

她的事他盡可能都親力親為,並不想假手于人,即使是侍女們的踫觸,他有時都覺得無法忍受。

或許是獨佔欲在作祟吧,但他並不想壓抑自己。

她或許也察覺到了,但沒表示過什麼。

仔細為妻子清理干淨身體,他才又將人抱回臥房,床褥已經被更換一新,他抱著妻子上床休息。

之後,依舊是他先醒過來。

在程川的服侍下,龍昭琰穿戴整齊,先去吃飯,等妻子醒來他還會再陪她一起吃一些,所以並不會吃太多。

「事情安排得如何了?」

「已經按王爺說的弄好了,您和王妃現在就可以過去了。」

龍昭琰點了下頭,繼續慢慢吃東西。

吃完飯後,他到外面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又讓程川去書房給自己取本書回來。

而他則又回了臥室,半倚在床頭陪妻子。

溫玲瓏一覺睡飽睜開眼楮的時候就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好像不知不覺中她就習慣了每天一睜開眼就能看到這個人。

「醒了?」他放下手里的書看著她笑。

溫玲瓏朝他伸出手。

龍昭琰將她抱起。

溫玲瓏將頭枕在他肩頭,打了個呵欠,「你現在笑得多了。」

「是嗎?」

「我記得以前你很欠打的。」

「嗯?」

「我一直認為你之所以還能活到現在,一是你長得好,二是你身分高,否則你肯定早就被人打死了。」

龍昭琰微笑,沉默地抱她去洗漱更衣。

現在他的梳頭技術好多了,他在的時候已經不需要程川來伺候了。

溫玲瓏其實對穿衣打扮並不執著,也不太在意,有丫鬟的時候丫鬟負責,沒丫鬟她就自己草草了事。

當朝小皇叔紆尊降貴地親手服侍,她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必須滿意啊,可能的話還得給個五顆星呢。

在一起生活後,龍昭琰也才發現,其實這個傳聞中被平遠侯府嬌養著長大的姑娘,其實骨子里是很糙的,不太像個姑娘家。

也或許是因為武人嬌養的路子太野,所以把好好一個女給養成了個糙漢子?

龍昭琰懷疑自己猜到真相了。

將最後一根玉鳳簪斜插進她的發髻,他滿意地直起了身,磨得光可鑒人的銅鏡里兩人相視而笑。

「好了,先去吃飯,你肯定餓了。」他將她從繡墩上拉起。

「嗯。」

溫玲瓏是個吃飯很能帶動旁人食欲的人,龍昭琰很喜歡陪她一起吃飯,覺得胃口都會無形中好上很多。

她不生病的時候,真的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注定會短命的,氣色紅潤,神采飛揚。

但可能是每年都要經歷一場大病的原因,她的體態倒是一直沒豐腴起來,縴細高挑,他還是希望她能多長一點兒肉,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喂胖她,不過目前看來還沒有成效。

還需要繼續努力啊……

屋後青山蔥郁,屋前小溪流淌,爬滿山花的籬笆牆小院,竹屋茅頂,好一派田園風光。

溫玲瓏被人扶著從馬上下來時,一時還有些沒回過神。

「喜歡嗎?」

她扭頭看他,「真的結廬而居啊?」

「你想要的。」

她點頭,「喜歡。」

很久以前她就想過,如果注定在這個世界活不過二十歲的話,她就要找一個依山傍水的地方結廬而居,安靜地走完最後一程。

突然有些傷感起來,以前她對于離開是迫不及待的,可是現在似乎越來越留戀這個書中的世界了。

她知道,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可是,注定好的事又怎麼可能會變呢?終究他們還是緣分不夠吧……

「怎麼哭了?」他伸手接住她突然滾落的淚,有些不知所措。

溫玲瓏抬手用袖子擦干眼淚,吸了幾口氣,閉了閉眼,平復自己的心緒,然後微笑著平靜道︰「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龍昭琰臉色慢慢沉下來,「你說。」

「下次我發病的時候,你不要留下來。」

空氣似乎都凝結了。

很久之後,龍昭琰才垂眸道︰「好。」

「其實我一直想高高興興地離開這個世界,不想有太多的牽掛,這也是我這些年為什麼一直不肯待在京城的原因。可是……」溫玲瓏伸手撫上他俊美無儔的臉,「為什麼要來招惹我啊,我會舍不得走的,走的時候會很難過的。」

龍昭琰抓下她的手握緊,「是運讓我們相遇的。」

「那可真不知道要不要感謝這個命運了。」

「要感謝。」他一臉認真地說,「我不後悔遇到你。」

溫玲瓏嘆了口氣。

龍昭琰捧住她的臉,盯著她的眼楮問道︰「你後悔嗎?」

她沒有正面回答,「或許那天我不應該醒得那麼早。」

他將她摟進懷里抱緊,「你可真是無情。」

溫玲瓏拍拍他的背,笑道︰「這地方你什麼時候讓人準備的啊?」

他松開她,拉著她走向柴門,「選地方費了些時間,搭建房子倒不難。」

「那這段時間是不是就只有我們兩個生活在這里?」

「如果你想的話。」

「真的假的?」溫玲瓏在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隨口說道︰「你一個金尊玉貴的王爺,生活能自己打理嗎?」

「我這些日子伺候得你不妥當嗎?」

「你會洗衣做飯嗎?」

龍昭琰一下啞了。

溫玲瓏得意地笑了,「所以了。」

「那你會嗎?」他反問。

「我當然會啊。」

龍昭琰呆了下,「你會?」他有些不信。

溫玲瓏坐到院中的那架秋千上,腳一踢一踢的,「你放心,吃不死人。」

他笑了下,「你肯做,我就敢吃。」

「那你還真給我面子。」

「必須給啊。」他說著走過去幫她推秋千,看著她在風中裙裾飛揚歡樂的模樣。

是真的歡樂嗎?

恐怕不見得,她太善于掩藏自己的心思,只讓別人看她想讓人看到的一面。

吹拂著迎面而來的風,其實溫玲瓏真的心情很好。

在這一方安靜的天地里,彷佛天地間只剩下這一處天地,只有他們兩個人,給人一種天長地久白頭偕老的錯覺。

玩了一會兒蕩秋千的溫玲瓏終于有興致到屋子里看看是什麼模樣了。

簡簡單單的布置,卻又無一處不精致,顯見是用了心思的。

這是一處充滿竹子清香的世界,讓人不自覺地便寧靜了下來,所有的東西都是新的,宛如一處新房就等新人入住。

之前他們補過了拜堂儀式,現在入住新宅,倒也應景。

屋子里的東西其實並沒有什麼察看的必要,反正那些人肯定不敢敷衍小皇叔,她最關心的還是廚房,人是鐵飯是鋼,必須得先保證生存才行。

廚房里的米面油鹽一應俱全,就只是干淨得毫無煙火氣。

  

龍昭琰看她有些生疏地生火,燒水洗鍋準備做飯。

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在這個書中世界被當成千金大小姐養了十幾年,她的生活技能明顯退化得多了。

還好她一直有憂患意識,知道自己終究要回歸平凡,沒讓自己真的變成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從小錦衣玉食的小皇叔被人帶著到清澈的溪水邊淘米洗菜,然後笨拙地幫她看顧灶火。

在兩個人並不算默契地配合下,一頓普通家常便飯出爐——白灼青菜、紅燒豆腐、清炒竹筍、清蒸鱸魚,還有一盆蛋花湯。

太過復雜的菜式溫玲瓏做不來,這已經是她從食材里挑出來自己能做的幾樣了。

「手藝欠佳,還請王爺多多包涵啊。」她笑著請他動筷。

龍昭琰笑了下,毫不猶豫地下筷。

味道確實不能跟大廚們的手藝相提並論,但他卻知道再也不會有比這個更讓他覺得美味的飯菜了,只因為這是她和自己親手做出來的。

食不語,寢不言。

吃飯的時候是安靜的,氣氛卻又是溫馨的,一種名為「幸福」的東西縈繞在他們周圍。

田園隱居的日子過得平淡而又充實,讓人不知不覺便忘了時間的流逝。

但平靜的日子終歸是要被打破的。

那一日,他們在溪水里撈了些小魚,溫玲瓏想著炖個魚湯喝,結果卻在聞到那股魚腥味後猛地轉身跑出了廚房。

「怎麼了?」龍昭琰追著她跑出去。

溫玲瓏干嘔了一會兒,才慢慢止住了那股突如其來的嘔吐感。

她用手輕輕拍撫自己的胸口,微微蹙眉。

龍昭琰已經悄悄打出了一個手勢——雖然這里看不到其他人,但是他的暗衛一直都隱身在周圍。

太醫很快便趕了過來,其實他們住的地方離這里並沒有太遠,只是平時不會出現在他們面前罷了。

溫玲瓏神情莫測的靠坐在床頭,龍昭琰卻有些焦灼。

太醫仔細診過脈後,起身朝著他笑道︰「下官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這是喜脈。」

「真的?」龍昭琰大喜過望。

太醫笑著肯定,「真的。」

龍昭琰歡喜地撲到床前,握住妻子的手,笑道︰「長生,你听到了嗎?我們有孩子了。」

溫玲瓏神情復雜地看著他,臉上並沒有多少喜色。

見狀,他臉上的喜色略微褪去,「長生……」

溫玲瓏垂眸看自己的小月復,憂傷地嘆了口氣,果然讓她猜對了。

「明年我就二十了,今年已經只剩下兩個多月了。」

龍昭琰僵住,一股刺骨的冰冷突然從他的腳底板升起。

是呀,她活不過二十。

「我有時間生下他嗎?」她喃喃自語著。

太醫悄悄退了出去,王妃的命數就是懸在王爺心上的那把刀啊。

王妃有孕,本該是最大的喜事,可是因為王妃的命數,有孕之事卻變成了一塊巨石,王爺很可能會受到雙重巨創。

這老天爺可真是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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