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夫君 第一章 田家食肆(2)

四目相對,兩人均是一愣。

原本俊男美女就會讓人驚艷,何況兩個人都是俊男美女,對進入眼簾的人自然更會驚艷。

田習霏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怔愣。

長眉斜飛入鬢,形狀之好看,這一定不是繡眉的,加上鼻如懸膽,挺拔自然,這也一定不是整型能整出來的,鳳眼凌厲、飽滿的唇型,身姿挺拔,俊朗又颯爽……原來真有男人長得這麼好看啊,那睫毛也太長太濃密了吧,渾身的氣度不凡,身上的靚藍色綾緞錦袍很襯他,頭戴玉冠,有股尊貴相,說他是王子也不為過……

同樣的,蕭得驕的心跳也險些漏跳了一拍,目光從田習霏小巧瑩亮的鵝蛋臉面上輕輕掠過,雙眉修長上挑,鼻梁小巧高挺,朱唇皓齒,五官深刻有神,十分的精致大器,豆綠色布衣裙,套一件柳綠色小襖,裝扮看似小家碧玉,氣質與相貌卻像是明珠蒙塵,那雙眼楮尤其特殊,跟星子似的,像會說話……

不過,他是什麼人?他可是蕭得驕,他是不會被美色給迷惑的,女人在他眼中也只是人罷了。

蕭得驕抱胸挑了挑唇,眼神幽深。「它確實礙到我了,阻擋了我要走的路,我將它踢走也是合情合理。」

田習霏很沒用,她被男色迷惑了,這會兒回過神來,用力清了清喉嚨才大聲說道︰「你一個大男人不會繞路走嗎?」

這顯然是有些無理了,但現在不是講道理的時候,誰看見自己精心制作的寶貝被人作勢要踢不會火大的?即便知道強詞奪理還是出口了。

蕭得驕唇角微勾,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嘴角。「哪條律法規定大男人看到破板子就得繞路走?」

田習霏瞪眼。「它不是破板子!」

蕭得驕神態不以為然。「我看它就是個破板子。」

田習霏看著他的大長腿反唇相譏,「我看你才是破腿。」

她知道她這樣算是人身攻擊了,那又怎樣?誰讓剛剛那只腿想踢她的立牌。

「破腿?」蕭得驕下意識看了自己腿一眼,冷冷道︰「整個大周朝,還沒有人敢這麼說。」

田習霏嗤笑一聲。「哈,笑話!難道你問過整個大周朝的人了?你怎麼知道沒人敢這麼說?你是什麼納粹不成?」

蕭得驕目光深沉的看著她。「何謂那翠?」

「納粹就是……」田習霏住了口,暗罵自己多嘴,跟他講這些干麼?

這時,一個著男裝的長臉女子騎著白馬緩緩而來,白馬在她的控制下停了下來,她俐落地翻身下馬,牽著馬,走了兩步到他們面前。「蕭少卿,有什麼事嗎?」

大周律法,不得在街市縱馬,但大理寺的官員例外,他們擁有策馬入街市的特權,因為常需要查案。

「咳咳咳!」田習霏被自己口水嗆到了,她結結巴巴的瞪視著蕭得驕。「少、少卿?你是大理寺少卿?」

因為要做大理寺的生意,她特地惡補了下關于大理寺的知識,知道大理寺最大的官是大理寺卿,第二大的官便是少卿了。

然後,現在這個大理寺第二大官正在她的面前,而她剛才還在跟他嘰嘰歪歪、冷嘲熱諷的,她這是妥妥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呀!

蕭得驕斜睨她一眼,淡淡地道︰「不錯,我是大理寺少卿,有問題嗎?」

田習霏假笑,連連搖頭擺手。「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她!居然跟大理寺的官爺斗嘴,她還要不要做生意啊?食肆的生意還要靠大理寺捧場哩,她這一來就留下了壞印象可不行,會被她爹念死,要趕快補救才行!

「你剛剛好像說本官的腿是破腿?」蕭得驕掀了掀嘴角,皮笑肉不笑。

田習霏腦子飛快的動起來,連忙睜眼說瞎話,「大人听錯了!民女絕對沒有說!如果民女有說,那一定是民女的腦子壞了,請大人盡量忽略、無視!」

「是嗎?」蕭得驕眯了眯眼,眼里閃爍著不明的光。「本官依稀記得,你還說本官有什麼權力踢那塊板子,原來本官身為正四品朝廷命官,連踢塊路邊板子的權力都沒有,實在令本官震驚,原來本官如此卑微。」

田習霏立即伏低做小陪笑道︰「不知道大人是大理寺少卿,是民女見聞太淺,狗眼不識泰山,居然斗膽跟您回嘴,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民女有眼無珠,這塊破板子大人想踢就踢吧,被大人踢是它畢生的榮幸,請大人務必要高抬貴腳,踢踢它,讓它享受片刻的光榮感,那它的一生也就圓滿了。」

她都把自己貶低成狗,總可以了吧?

這一長串狗屁不通的話顯然在抱大腿、拍馬屁,可是蕭得驕發現自己竟然不覺得反感,可能是目的太直接了,反而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可愛。

白淺婼蹙眉。「蕭少卿,這姑娘到底在說什麼,你听的懂嗎?」

田習霏沖著白淺婼討好地笑道︰「這位也是大理寺的官員嗎?我還以為女子不能為官,原來大理寺有女官啊,還生得如此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叫民女好生敬佩。」

白淺婼眉頭越蹙越深,蕭得驕卻莫名的想笑。

人家生得好看,敬佩什麼?簡直是邏輯不通,虧她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講出來,也不怕咬到舌頭。

「少卿大人,還等什麼呢?您快踢踢這塊破板子,好成就它身為板子的最大榮耀……」田習霏一副恭順的模樣,真心誠意的說道……呃,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真心誠意。

「得了。」蕭得驕抿唇,目光在她臉上流轉一圈。「你走吧!別再讓我看到這塊板子。」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天生美顏真是很佔便宜,連他蕭得驕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不過,他不會在乎那區區皮相,比她美上十倍的國色天香他都不為所動了,何況是她?他之所以會多看她兩眼是因為她巴結起來沒臉沒皮的,正常點的姑娘很難做到,所以,他會有點關注是因為她的不、正、常。

田習霏不知道自己在蕭得驕眼里成了個不正常的女人,她滿眼感激的看著他。「是是!一定!我保證大人絕對不會再看到這塊板子,可若是大人自己要經過我們鋪子門口看到了它可不能怪在我頭上喲……告辭!」

說完,田習霏抱著落地立牌迅速退場。

白淺婼看著那抹飛快離去的窈窕身影搖頭。「真是個怪姑娘。」

正確來說,是個長得過分漂亮的怪姑娘。

她抬眼一看,見蕭得驕似乎並無反應,她也就放心了。

她會在大理寺待上三年就是為了他,這個男人是她兩世為人唯一看的上眼的,不然以她前世在華國堂堂首席法醫的身分,怎麼會願意屈就大理寺的小小仵作之職?她得在這里,才能近水樓台先「得驕」!

「進去吧!」

兩人進了大理寺大堂,同為少卿的戴遠霆手持卷宗唉聲嘆氣。「又死姑娘了。」

蕭得驕蹙眉。「哪里發現?死者何人?」

戴遠霆道︰「在郊外雙連坡山腳下發現的,死者身分正在調查,但看驗屍報告,八九不離十,一定又是牡丹連環殺人魔。」

蕭得驕沒再說話。

京城這一年來已經死了十六名姑娘,一個月至少會死一個,死因都是奸殺,而且是極變態的先殺後奸,凶手除了在死者耳畔插上一朵牡丹,沒有留下任何犯案線索,被他們內部稱為牡丹連環殺人魔。

凶手遲遲無法緝拿歸案,又持續的死人,這表示了大理寺的無能,他們都壓力極大。

唯一的線索是,那些姑娘失蹤時都不是被強行擄走的,多半在白天就失蹤了,沒有任何目擊證人看到她們被擄,她們失蹤的地方也沒有任何掙扎或打斗的痕跡,這表示她們極有可能是認識那凶手的,所以心甘情願的跟他走,凶手把人帶到僻靜處做案,屍體被發現的地方都只是拋屍地點,找到線索的機會相對更低。

究竟凶手是什麼人?為什麼那些姑娘都願意跟他走?遇害的姑娘里有貴女,有小戶人家的女兒,也有青樓姑娘,共通點是相貌秀麗、身材縴細,也就是說,凶手只挑長得漂亮的姑娘,因為這個原因,京城里稍有姿色的姑娘人人自危,沒姿色的反而可以放心,因為凶手基本上對她們不屑一顧,算是無鹽女的另類福利?

「大伙兒知道嗎,前面有間田家食肆過兩天要開張了。」戴遠霆轉了個話題,興沖沖的說道。「開幕當日買一送一,賣的早點叫那啥肉蛋吐司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听起來倒新鮮。」

他平常就是大理寺有名的話嘮和八卦王,閑來無事就愛嗑些京城里的風流韻事,對高門里的宅斗如數家珍,不去當說書先生可惜了。

蕭得驕正沉思案件時,冷不防听到「田家食肆」四個字,他修眉一挑。「在哪里?」

戴遠霆精神為之一振。「蕭少卿這是問我嗎?」

蕭得驕點頭。

這干脆俐落的點頭對戴遠霆來說不啻是個莫大的鼓勵,要知道,蕭得驕這人心高氣傲,實在不好相處,從來不參與他的八卦內容,今天竟會開金口,表示一定有興趣,他可要趁此機會親近親近,能親近到蕭得驕,這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戴遠霆立即搬了張板凳到蕭得驕面前坐下,口沫橫飛的說道︰「就在坊里中段,走過去不用三十步,蕭少卿有興趣的話,開幕當天咱們一塊過去嘗嘗鮮如何?」

蕭得驕搖頭。「沒興趣。」

戴遠霆一愣,但他不死心,再接再勵的說道︰「蕭少卿,我跟你說,那食肆掌櫃的女兒美得跟朵花似的,我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蕭得驕看了他一眼。「你已經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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