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快上“床” 第4章(2)

沒錯過她害羞的神情,陸天很高興自己捕捉到妻子小女人的一面。「娘子,現在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左臉上的胎記不見了?」

嘴里的酒水嗆了出來,徐阿瑛瞪著身旁的男人,對耶!她好像從來沒跟他解釋過她臉上的胎記,那麼……「你怎能認出我?」此時才發現這個愚蠢的問題。

陸天的臉上沒有訝異,「因為我早就知道了。」知道她的胎記是假的,那是畫上的。

「耶?」怎麼可能,她作假了這麼多年,除了幾個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外,可是把山寨里所有人都騙得死死的。

「我是你的夫婿,跟你同床共寐一段時日,豈有看不出的道理。」多虧大哥,他自小就見多了易容的面孔,是不是顏料他一看便知。

這麼說好像也對,徐阿瑛不禁想起以往住在一起時的情景,難怪他老是趁她梳洗的時候離開房里,想必是給她獨處時間以整理臉上的假胎記。

這時她才體會到,原來她的相公是這麼的體貼人,突然源源不絕的暖意又涌現了。「其實我臉上是真的有胎記,一出生時就出現在左臉,那個胎記我印象中娘也有,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我十五後那胎記就一日比一日淡,到了前年,幾乎就看不到了。」

听見她提到自己的娘親,陸天的黑眸閃過一抹光,隨即逝去。

「看不到豈不是更好。」姑娘家總是希望面容漂亮,誰會喜歡臉上長東西?

「你又為什麼要自己補個胎記上去?」

「我需要它。」她抿抿唇,「沒有那塊嚇人的胎記,我要如何要凶使狠當個大當家?又要怎樣才能做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山賊頭?」她指著自己姣好的面貌,「你自己說,我這模樣能嚇人嗎?」

凝視那張即使裝凶也嚇不了人的容貌,片刻後,陸天必須承認,她說得沒錯。

「但你不一定要當山賊……」

「當年如果不是義父把我撿回去,我一個人不見得能活到這麼大;我既然做了大當家,就會扛下這個責任,絕不會放下寨里那幫兄弟,他們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們是一家人,我要照顧他們、保護他們。」她的眼神堅定,斬釘截鐵道。

是是是,何不說她是當山賊當上癮,換成普通女子她還不習慣呢!

「除了幾個我比較親近的兄弟,寨里其他人都不知我的原貌,甚至那兩座山頭的家伙我也瞞著,可一旦出了寨,為了下替兄弟們添麻煩,我都會用原本的面貌出現。」

少了塊胎記的容貌,雖然只是左半邊臉不一樣,整體給人的感覺卻是大大不同——一個凶神惡煞、一個清秀嬌憐。

「我明白了。」陸天道。

要是讓曾被打劫過的人注意到,別說徐阿瑛可能有危險,就連整個山寨的人也有危險。

「老實說,我挺不習慣這張干淨的臉,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我。」她還是喜歡丑丑的。

「我卻希望能常常見到你這模樣,不想你終日在自己臉上作畫。」口氣中帶著憐惜,他用指月復輕輕描繪她的五官,「顏料用久了會傷皮膚,我注意到每當天氣轉熱,你臉頰周邊都會出現些微紅紅的小疹子,那就是顏料用太過的後果,長期下來,你的臉會受不了的。」

不知為什麼,見他為自己不舍的模樣,她心中那種熟悉的柔軟部分又出現了,于是她做出連自己都訝異的妥協,「那以後我只有外出打劫時才涂上,行了吧?」

他勉強點了頭,「我不能勉強娘子怎麼做,你只要知道,我不願意見到你身上有一丁點的不適。」

「我知道啦!好了,既然我們都吃飽,可以通知四哥、五哥上路了。」

上路?「我想,我還沒辦法跟你一起回山寨去。」暖玉還沒到手呢!

「我不是說回去。」

「不回去,那是要上哪里?」

「二當家說,我們當時成親太倉促,如果我要留住你……」她突然不自在的咳了咳,「總之找到你後,我必須去你家探望你的爹、娘,告知你爹、娘我們已經成親的事,這樣你就賴下掉了。」

陸天失笑,這根本就是強迫告知長輩他已娶妻,令他不得否認吧!「可是我還不想帶娘子去見他們呢!」

一道銳利的視線掃來,他急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我得將南宮家的隨僕送回去,而且我已答應南宮老爺會在這里停留數日,直到南宮老爺把我要的暖玉送來給我。」

她抿緊唇,「那之後,就可以去見你的爹、娘了嗎?」

想說不,可看她凶狠的表情,他吞下那個字,「好好好,想見就見,都隨你了,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我爹、娘跟一般人有點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他們……」該怎麼說呢?他試著簡單解釋,「對世人來講,他們是無惡下作的……惡人。」

「那又如何,只要他們是你的爹、娘就得了。」徐阿瑛不假思索道。

避他什麼惡人、善人,那很重要嗎?她自己不都是個山賊,是什麼身分一點也不重要吧!

因為她的答案而一怔,陸天隨後笑了,他摟過妻子,在她頰上落下一吻。「你說得對極了!我真是愈來愈喜歡娘子這種直串的性子。」

那些假仁假義的偽君子,世上已有太多了,令他厭惡,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喜歡上這樣性子的女人當他的老婆。

「那你何時要回南宮府?」她微微低頭,掩去臉上因他的夸贊而浮現的紅雲。

「明早吧!」他比比那頭的床,「你不是要听我說江湖故事,說那林鳳嬌是如何獵中郭晏那男人嗎?」

水眸歡喜的綻亮,她拍手叫好,「好好好,那我們就快點上床去!」一眨眼,她已溜到床頭邊,還不忘揮手要他快點上來。

真沒見過上床上得這麼勤快的女人!他搖頭,一股甜意卻蕩漾在胸口。

兩人隔日一早,先同五哥、四哥說明緣由,讓他們先回寨,再領著飽受驚嚇的小童離開客棧。

不過不是先回南宮府,而是替徐阿瑛買幾件合適的衣裝——畢竟她這副不男不女的裝扮難免遭人側目,但要勸她穿上正常女裝,還真是費了他一番口舌。

不過當陸天見到換裝後的妻子,真覺得這些口水都是值得的——徐阿瑛沒有艷麗的外表,也沒絕美容貌,但她姣小秀麗的臉蛋,襯著一身湖色的淡藍輕紗,真是別有一種靈秀優雅的感覺。

面上少了那抹深色胎記,水汪汪的雙瞳反倒更顯得晶瑩清澈,看似無邪,卻又在不經意問流露出若有似無的成熟傲氣,著實吸引人。

拿起方才買來的發簪,輕輕插入她的發問,他整理她些許散落下來的發絲。

「娘子,你很美。」眼中有著贊賞。

「你、你胡扯些什麼?」她嫣紅著臉,避開眼。

盯著她愈來愈容易發紅的嬌靨,陸天不禁有趣的笑了。「我說的是真的,你這樣穿真是好看。」

「真、真不知道你的腦袋瓜里在想什麼,我、我們不是要趕著回南宮府嗎?一避開他溫柔的眼神,為免她的心跳靜不下來,她疾步離開鋪子。

拖至日落,三人才回到南宮家,向擔憂的眾人報平安;一日未歸的理由是——

他去接遠道而來找他的妻子。

平空出現的妻子確實讓人驚訝,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南宮無極,立刻擺出歡迎面孔;但他身後的兩名姑娘,臉色可就沒那麼好看了。

陸天一對上南宮璇和歐陽晴那兩雙含著幽怨的目光,心里就覺得很不妙。

丙然——

「陸大哥,你什麼時候娶了妻?我怎麼都不知道?」

他娶不娶妻好像都不關南宮璇的事,陸天心想。

「陸公子,你當真已娶妻了嗎?」歐陽晴也問。

是,敢情她方才是沒听到他的介紹嗎?陸天在心中直翻白眼。

「可是我以為陸大哥還沒有成親,我、我很喜歡你呀!」

喜歡他又怎樣?他又不喜歡她!

痛!陸天微眯眼,偷觀了一眼身旁用力他手臂的妻子,他這痛受得可真是冤枉。

那廂的歐陽晴就更可怕了,雖然不如南宮璇哀哀亂叫,但那雙哀怨、嫉妒又無法接受的眸子,卻泄漏了太多情緒。

她是喜歡他的,為什麼他要騙她?

老天作證,他可沒欺騙過那女人的感情,為什麼她要這樣哀怨欲絕的瞅著他?

有眼楮的人都注意到歐陽晴不尋常的注視,徐阿瑛的眼楮沒瞎,自然也發現到,于是一股莫名火來得又急又快。

從自己臂膀的疼痛來看,陸天明白身旁的女人已經氣炸了——當然啦!她的相公一溜出門,身邊就黏了兩個嬌滴滴的俏姑娘,還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相公,哪個做妻子的能忍受,能不生氣?

不過換個方面想,妻子在吃味兒,他也有些樂得她醋壇打翻……

「相公。」

「嗯。」收起心中的微微竊喜,他一臉正經道。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冷冷道︰「我們先回房去,我有許多事想向你問個清楚。」直想拿刀剁他個十塊八塊。

娘子的眼神他太熟悉了,陸天吁口氣,不理會眾人詫異的目光,听話的領著妻子回房——他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撫平妻子的怒氣。

一進房,他二話不說,自動自發褪去外衣躺上床,任由妻子為所欲為的「懲罰」——反正睜一只眼、閉一只限就過去了。

不同的是,以前都是被銬著鏈子強迫的,這次卻是他自願的。

誰教他惹她生氣了,雖然不是他刻意造成的結果,但她氣得愈凶,不就代表她的心里愈是在意?

好吧!他只要小小犧牲一下,換來她強烈的佔有欲,其實也是值得啦!

徐阿瑛其實並不想待在南宮家,因為這里有太多的名望人士和一堆規矩,讓她住得相當不舒服。

可為了她的相公陸天,她不得不住下。

又擔心她賊子頭的身分曝光,出現不必要的麻煩,為陸天惹來閑言閑語,她願意換上綁手綁腳的正常女裝,盡量避開和那群正人君子接觸——吃飯她一定窩在自己的屋里吃,免得一開口就露了餡。

不過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她真的很討厭與那兩個狷想陸天的女人打照面,她心想,幾天很快就熬過去,屆時他們就可以離開。

孰料,這平靜日子硬是不讓她好過,就在第三天清早,她就露餡了!

起得早,肚子餓,徐阿瑛打算繞到廚房晃晃,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果月復,卻見到兩抹鬼祟身影徘徊在長廊回轉處,她緩緩走近——

「大哥,你確定陸大哥還沒醒嗎?」

「非常確定,我問過伺候他的小童,打听過陸大哥接來妻子後,不到天明是見不到人的,我敢說他一定睡得很熟。」南宮羽相當有自信道。

「不過陸大哥打哪來的妻子?大哥,不會是那女大王跑來……」

「不可能!我問過小童了,雖然陸大哥的妻子很凶悍,可長得算挺漂亮的;別忘了那女大王可是個母夜叉,長得多嚇人。」

「大哥說得是,話說回來,我還真不知陸大哥竟有那麼大的名氣,如果不是爹說明,我根本不知陸大哥竟然住在櫻谷。」

「听說櫻谷有產很多珍寶,而且無人進得去,上回沒檢查陸大哥的包袱真是失策;陸大哥既然住在櫻谷,搞不好身上帶有不少奇珍異寶,我們這次一定要好好翻翻他的東西。」南宮羽的年紀雖輕,卻是滿肚子壞水。

「可萬一吵醒了陸大哥……」

「放心啦!陸大哥那麼弱,要是醒了就再拿根棍子打暈他,不用怕啦!至于陸大哥那個什麼遠方來的妻子,小童雖然說有兩個好可怕的隨從跟著,不過入府後隨從都離開了,咱們還怕什麼?醒了就一塊打暈,省得費事。」

「說得對,只要偷到一件珍寶,咱們兩個還可以把它拿出去賣,肯定可以賺到不少私銀,到時我們再溜出去玩,就不怕沒銀兩花了。」

愈听,徐阿瑛眉頭就愈攬愈緊。「你們這兩個死兔崽子!我都還沒找你們算帳,這會兒你們又想學人偷東西,我看你們簡直就是欠人教訓!」

兩道身影在瞬間僵住,面面相覷,不自覺吞吞唾沫,這聲音可真熟悉呀!

他們「哇」了一聲,雙雙轉過身,驚駭的眸子在觸及眼前人影時,逐漸轉為困惑——

「喂,你是新進的奴婢嗎?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對我們大小聲,你不知道我們是誰嗎?」

「我警告你,識相點最好裝作沒見到我們在這里,也沒听見我們說了什麼,不然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把你趕出南宮家!」

徐阿瑛的唇上露出一抹冷笑——去了胎記,又不是換了一張臉,真有這麼不一樣嗎?「你們敢不知道姑女乃女乃我是誰?」

她的口氣完全無畏,昂起下顎瞪著他們,「混蛋小子,在我地盤白吃白喝了那麼久,居然一聲不吭就給我跑了!還把我的男人給帶定,現在又想對我的男人使詭計,我看你們是活得下耐煩了!」

這口音真是愈听愈熟悉,尤其是那副凶悍的表情。

「我真後侮當日沒拿繩子綁住你們,吊個三天三夜,餐餐用鞭子伺候,好好改掉你們這股驕縱的性子,完全是被寵壞的兔崽子嘛!」

兩兄弟倒抽一口氣——不、不會吧?山寨的女夜叉追到府里來了?

頓時,嚇到傻眼的兩兄弟扯開喉嚨大聲嘶吼,「救命呀!有山賊追到家里來了!」

「快點起來!那個綁架我們的山賊頭出現了,快救命呀!」

「大家快醒醒……救命呀……」

徐阿瑛蹙眉瞪著那兩個落荒而逃,還不忘邊胞邊叫的少年。

大清早,陣陣刺耳的吵鬧聲很容易就驚醒人。

腰上突然出現一條手臂將她緊緊擁住,她猛回頭,見到來人是誰,這才放下準備攻擊上去的拳頭,無奈的靠向身上那具溫暖胸膛。「糟糕,他們……」指著那兩家伙逃走的方向,神色有些擔心。

「沒事,有我在。」陸天臉上有著「甭擔心,所有問題都由他來解決」的神情。

她輕輕吐了一口氣,好吧!就交給他,希望真如他所言,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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