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束顏歆甜美入睡的那個夜晚,她的未婚夫跟傅儀藜正在門前吻得難分難舍,一切都映在張皓璁的眼底。
他掛上電話時,听見車聲,然後听見了兩個人上樓的聲音。他跟小藜住棒壁,她的一舉一動,他知之甚詳……更別說他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了!
他當然知道小褻跟唐洛岳的瘋狂戀情,也知道他們之間那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感,更清楚的明白這一段戀愛並不簡單;每一個都很辛苦的想經營這段感情,想突破既有的桎梏。
唐洛岳是真心愛小藜的,但是他身上背著的是一整個岩上集團,和他的未婚妻;這點小藜非常清楚,她更清楚的知道,唐洛岳跟束顏歆的結合代表著許多轉機。而要是婚事告吹,可能會造成岩上集團的周轉不便甚至計劃落空,進而影響到千名員工。
因為如此,所以他听見了關門聲。
凌晨在天未亮時,他听見了對門的開門與關門聲,來人的腳步很輕,不像是唐洛岳的。
昨夜他們一同進入了那間屋子里,卻似乎不是一同出來的;張皓璁想著束顏歆,夜不成眠,他站在窗口邊看著,見到從小到大那熟悉的背影,正背著簡易的行李,在黑夜里上了計程車。
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們都陷在一個死胡同里,怎麼繞都繞不出去。
不過,或許小藜的離去,會是一個轉機也說不定。
或許唐洛岳會因此發現到小藜對他的重要性,或許他願意放棄一切只為了小藜,也或許他能夠找到所謂屬于自己的路,清楚的跟顏歆表明自己的心意。然後束顏歆也可以找到屬于自己的人生與愛戀。
這點希望應該不算奢侈吧?張皓璁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沒有想到,以往在情場里游走自在的自己,這一遭,卻已經無法自拔了啊!
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場愛情,竟然是一見鐘情般的神話,竟然只是想要為了讓一個女人發笑而已?
他是一個做事情很執著的人,但是要讓他執著的事情倒是不多,連殷誠都說他固執到讓人想海扁一顛,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顏歆那天打他一巴掌的原因?
嘻,固執是好事啊……至少會守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張皓璁掛著笑容,離開了窗邊。去睡一下吧,明天朝陽升起,一切將往不一樣的方向而去。
在傅儀藜走後沒幾天,張皓璁很聰明的故意繞到岩上集團一趟,也很快的發現岩上集團的唐洛岳辦公室,已經變成了「唐煉獄」辦公室了。
小藜並非不告而別,據說她還很有程序的打電話到辦公室請了假,而且還不知道假會放到什麼時候,看來是等一切平靜,或是等唐洛岳的婚禮過後吧?
哎哎哎,看不出來小藜平常那樣活潑又精力無限,遇到感情這檔子事,也是跟一般女孩子一樣呢!
既然唐洛岳正陷入失去戀人行蹤的痛苦當中,對束顏歆想必也不再那麼有閑去應付!張皓璁萬事具備,就直直前往束顏歆的辦公室而去,在固定的中午時分。
「甜心,有沒有想我啊?」按照慣例,張皓璁邊帶著親匿用語,邊飄飄然的飛進束顏歆的辦公室里。
束顏歆抬起頭,瞄了張皓璁一眼,再低下頭去辦公。
嗯?怎麼好像有哪里不對?束顏歆再抬起頭來,看著今日西裝筆挺的張皓璁,完全一反平日邋遢裝扮的穿著!
張皓璁穿著一襲深藍色的西裝,頭發看得出來被修剪過,顯得干淨整齊,束顏歆這才很明顯的發現到他頎長的身材並不輸給唐洛岳;他是比洛岳削瘦了點,但是那修長的腿,卻往往被滑板褲給掩蓋過。
這是第一次,張皓璁沒有穿著普通T恤牛仔褲來,身上沒有一些經年累月而洗不去的醬油漬,沒有鹵味的味道,頭發也沒有隨興的散亂,踏上地板的也不是那舊了的布鞋。
「嗨……怎麼了?」張皓璁揚起笑容。「看我看呆啦?」
看呆了?束顏歆真不想承認,她真的有點呆了,與其說是看呆了,不如說是嚇呆了。
她以前就注意過張皓璁的容貌相當清秀,也算得上是俊男行列的人,但是……為什麼衣著一改變,他就變得如此搶眼?
不要說那張清秀的容貌更加迷人,他身上那股隱藏著的氣質,此時也表露無遺!一舉手一投足,都有著優雅的魅力,之前她不是不知道張皓璁有股特別味道,但是卻沒有如此明顯過!
「你……今天怎麼……」束顏歆無意識的,站起了身。
「我就知道你會問。」張皓璁眯出欣喜的笑容。「我是因為──」
「我不想听了。」看到張皓璁那副笑容,束顏歆直覺就沒好事!
「啊?你怎麼這樣,我想說給你听呢!」張皓璁完全無視于束顏歆不屑的態度,繼續繞到她跟前。「不覺得我這樣穿還不錯嗎?」
束顏歆很用心的清理桌面,假裝前面那尊晃來晃去的是隱形人。
豈止不錯?束顏歆真想扔一記白眼給他,他這樣一路走來,不知道已經迷死多少女職員?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成了辦公室風雲人物了,幾個小女生對他有興趣得很,總是在後頭吱吱喳喳的……
「你心情很好啊?」束顏歆終于願意扔一個眼神給張皓璁了。看著他眉開眼笑的,白痴都知道……
「嗯!我心情好得不得了!」張皓璁興奮莫名的笑著。「你應該也知道,小藜離開岩上集團了。」
「……嗯,我知道。她是一個聰明人。」提到傅儀藜,束顏歆表情沉了一下。
要怪只能怪她愛上不該愛的人,洛岳是她的未婚夫,是岩上集團的總裁,他們的婚禮如果勢在必行,那麼……她跟洛岳的戀情就只有緩一緩的分了。
她說過,一旦婚禮過後,他們愛怎樣都隨便他們,她絕對有成人之美。
「而唐洛岳非常痛苦,他深深愛上了小藜。」張皓璁加重了語氣。
「我知道。」束顏歆抬起了頭,看著張皓璁。「這你有什麼好高興的?」
「一個人一旦遇上了真愛,就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真愛。」張皓璁說這句話時帶著極度溫柔的臉色,仿佛同時在說著自己的心境。
束顏歆清楚的讀到張皓璁的意思,也飛快的低下了頭。一個人一旦遇上了賁愛,就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真愛?她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她也清楚的知道洛岳跟傅儀藜的真摯情感……
但是她相信洛岳還存有一絲理智,他跟她的婚姻,無論如何是一點折扣都不能打的!這關系著兩個企業的未來,個人的情感只不過是九牛一毛!
「如果唐洛岳選擇了小藜,你怎麼說?」
「那是絕對不可能、也絕對不允許的事!」束顏歆激動的站了起來。「洛岳是聰明人,他不會笨到為了傅儀藜,辜負那麼多人!」
「選擇自己所愛的人,叫作笨嗎?」……為什麼?為什麼束顏歆就是改不過那要不得的觀念呢?「他如果不辜負你們,就得辜負自己呀!」
「你懂什麼?!我們如果能選擇,早就選擇了!」束顏歆揚起了手,激動的在空中比畫著。「我現在也不會站在這里,我……」
張皓璁飛快地握住束顏歆的細腕,快到讓她措手不及。
「不會太晚,你可以從現在開始,選擇自己真正想過的生活。」張皓璁柔聲說道,輕柔的飄進束顏歆的耳里。
她凝視著他,感受著最近開始貪戀的深情款款。
「……」束顏歆沒有抽回手,只是淡淡開口。「我餓了。」
張皓璁依依不舍的放開束顏歆的手,回身到一邊拿過他準備的午餐──握壽司加蘆筍手卷!今天是日式料理。
束顏歆按照慣例坐下來享用,而張皓璁也挨近她,一同用餐。
「我說過不要這樣近的看我!」束顏歆念著,但卻少了之前那份不耐煩。
「我也說過,你秀色可餐。」張皓璁不避諱的訴說情意,一如往常。
束顏歆露出點無力又無奈的微笑,但凝在嘴角的,多了朵未知的甜蜜花朵。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束顏歆再度在張皓璁面前露出心滿意足的神情,代表著餐盒里的美味!曾幾何時她已經習慣這種模式,他挨在她的身邊,她吃著他精心調制的午餐,然後他們會對望,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星期六有空嗎?」
一句陌生的句子傳進束顏歌耳里,讓她不得不愣了一下。
「咦?」她不確定的再問了一次,因為……盡避張皓璁一天到晚說愛她,卻從未開口邀約過。
「星期六有空嗎?」張皓璁再一次的問著,帶著點期待。「出去走走怎樣?」
「星期六……」束顏歆有點因驚訝而緩了動作,慢慢的拿起行事歷查著。
要跟唐洛岳一起去試婚紗。
唐洛岳三個大字映在眼底,好像在呼喚束顏歆差一點就出軌的靈魂,歸來吧……歸來吧!
「我沒有空。」放下行事歷的束顏歆,口氣在瞬間變冷。「改天吧!」
怎麼回事?張皓璁敏銳的發現束顏歆的態度,變化得非常快!罷剛她听見邀約時,明明還帶著淺淺的笑容,甚至也拿起行事歷察看了。為什麼在瞬間,臉色變得冷淡,連口吻也似乎不帶什麼情感了。
「星期六你要做什麼?」連張皓璁的臉色也正經八百起來。
「不干你的事!」束顏歆撇過了頭,露出一臉不耐煩。「我吃飽了,你該走了。」
張皓璁微斂了斂下巴,一雙眼盯著桌上的行事歷本子,就在剎那間,眼明手快的他伸手一探,就拿到了束顏歆眼前的本子。
「張皓璁!」束顏歆失聲尖叫,反手想要搶回,張皓璁卻已經一步向後。「不許你看,還給我!」
「我不看,那你就會告訴我,你星期六要做什麼嗎?」張皓璁像孩子似,用耍賴的方式逼著束顏歆。
因為有鬼!束顏歆的態度絕對有鬼!
「我、我……」束顏歆緊張的抖著,她急切的模樣,連自己都無法控制。
她緊張什麼?她急什麼?她急著想拿回行事歷,因為……不想讓張皓璁看到它嗎?梗在她喉頭的話又是什麼?一句「我要跟洛岳去試婚紗」,她竟然說不出口!
洛岳是她的未婚夫啊!堂堂正正且光明正大,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為什麼她會講不出口?而且還是面對另一個男人,她竟然在這里搖擺不定,緊張到臉都發了燙!
發了燙……束顏歆倏地別過頭去,深怕因熱氣而紼紅的臉龐,會被張皓璁捕捉到。她轉過身,背對了張皓璁,力持鎮靜的走回桌邊,只手按住桌緣,像是……需要一種支撐。
「本子還我。」她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你要告訴我星期六要去哪里。」像是交換條件似的,張皓璁也相當堅持。
「先把本子還我。」束顏歆動動縴長的手指上不意明顯。
張皓璁終于一步上前,把行事歷放在束顏歆的掌心內。束顏歆拿到了本子就放下了手,感覺到她身後有股炙熱的氣息,就緊挨在她身後!
她的心跳竟然莫名加快,只因為感受到張皓璁站在她的後方!
天哪!她是不是生病了?束顏歆痛苦的閉上雙眼,搖了搖頭。
「可以告訴我了嗎?」張皓璁輕輕的開口,氣息倏地吹上她的耳畔。
束顏歆下意識的顫抖,令她覺得有點兒羞赧。
她不能這樣!她究竟在慌張什麼?不過就是一個鹵味攤的老板,一個跟一般死纏爛打的追求者一樣的男人,她為什麼要為他這種人心慌意亂?
沒必要……沒必要的。
束顏歆轉過了身,特意向後移了一小步,避免他們之間過近的距離。
「我星期六,要跟洛岳去試婚紗。」束顏歆一字一字,有點艱難的說著。
「婚紗?你要跟他去試什麼婚紗?」張皓璁皺起了眉,激動的握住束顏歆的雙臂。「你不知道他深愛著小藜嗎?為什麼不成人之美,還要跟他結婚!」
「我說過我知道他跟傅儀藜的事,但是我沒有不成人之美!結婚後他要跟她在一起,我一句話都不會多說的!」束顏歆望著張皓璁,為什麼他給她的感覺這麼激烈?試穿婚紗……又不關他的事!
「顏歆,你腦子里究竟在想什麼?你要跟一個你不愛、也不愛你的男人共度一生嗎?」為什麼這麼執迷不悟?為什麼會這樣!「你的幸福,就要葬送在你自己手中啊!」
「……我……我不需要愛情,我要的只是連升金控的蒸蒸日上、要的只是兩個企業合並成國內的經濟指標!」束顏歆重復著她的信念,只是今日講這段話,她竟不似當初那樣的理所當然。
她猶豫了!她在開口前猶豫了!
「顏歆!為什麼不為自己而活?主宰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愛情、自己的婚姻?走自己想走的路,不要為了連升金控就犧牲自己的所有!」張皓璁心疼的抱過束顏歆,緊緊的摟在懷中。「拜托你……生活得快樂一點好嗎?活出自己好不好……」
啊……被張皓璁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束顏歆剎那間措手不及,她睜大著雙眼,感受著背後手掌的熱度,和下一刻被環抱住的溫熱感。
一口氣上不來,她應該要深吸一口氣,然後氣急敗壞的推開他,再順便給他一巴掌才對!
可是現在……這口氣上不來。
束顏歆竟然緩緩的閉上眼,那份溫柔環繞著她,她被強而有力的手臂擁抱著,好像進入了無憂慮的世界當中。洛岳也常常這樣擁抱她,可是為什麼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要讓她銷融的感覺?
「放開我吧……」束顏歆虛弱的開口,盡避她也想要回擁住張皓璁。
「我一刻也不想放開你。」張皓璁說著,把束顏歆抱得更緊。
束顏歆差一點點就要舉起她的雙手,去回應張皓璁的一切熱情,但是她不能、她絕對不可以!
她是連升金控的下任總裁、她是唐洛岳的未婚妻,她是一個即將要結婚的女人,連升金控跟岩上集團的企劃合作也即將要──
「叩叩」,敲門聲響。
在新秘書開門進來之前,張皓璁已經飛快的放開束顏歆,兩個人對站著,氣氛有點尷尬,新秘書聰明的假裝沒看到,端進午飯後應該送上的咖啡,當然還有張皓璁的。
束顏歆撩了撩頭發,趕緊坐回辦公桌內,拚命平復著心情,她突然不知道要感謝還是責備新秘書,感謝她進來的正是時候,阻止可能不該發生的一切?還是責備她為什麼要這時候進來,破壞了那甜美的氣氛。
甜美?何止甜美,她簡直就要暈眩了。
新秘書笑了笑,特地待得久一點,偷瞄了束顏歆和張皓璁幾眼才出門去。她可得仔細看清楚喔!唐先生那邊的特助群最近巴結她那麼多東西,她怎麼可以不盡己所能的把這里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們呢?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不是?
門一關上,張皓璁又轉過頭去,到了束顏歆身邊。
「你不要再講了,我的人生跟計劃不是你這種人可以干涉的!」
「顏歆,面對現實,面對你自己!只要捫心自問,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你想要的婚姻、你想要的人生嗎?」張皓璁感到心痛,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束顏歆。「只要願意,隨時都來得及改變一切。」
「來得及……改變?」改變?這個字眼好重,她從未想去踫觸。
「我改變過了,我也選擇過了,顏歆,我是過來人。」張皓璁的眼底溢滿柔隋。「只要你願意,什麼事都有可能的。」
他選擇過了?改變過什麼?她好想、好想相信張皓璁的話,好想跟著他所說的去做,可是……他們還是不一樣!
張皓璁選擇了什麼?成為一位鹵味攤的老板?他沒有家族壓力、沒有背負著龐大的企業,他當然可以說扔就扔,這麼干淨俐落、這麼無牽無掛!
「別再說了,你以後不要再干涉我的事。」束顏歆最後還是采取了拒絕。
「星期六不要去試婚紗了,我們出去走走。」張皓璁再度祭出死纏爛打的功夫。「你知道這個婚禮不會舉行的。」
「我不容許他不舉行!」束顏歆怒眉一揚,站起了身。「你就不能祝福我嗎?祝福一個即將要結婚的女人!」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張皓璁斂起臉色,嚴肅的凝視著束顏歆。
「我也不缺你的祝福。」束顏歆鐵了心腸,話出口成刺。「你可以走了。」
「試婚紗只是浪費時間,不如跟我出去走走。」話題再度回到原點,張皓璁真是有夠鍥而不舍。
「我試不試婚紗干你什麼事?」束顏歆終于爆發了不耐煩。「你以為你是什麼人!」
「當然關我的事!」張皓璁一擊桌面,竟然吼得比誰都大聲。「因為我愛你!」
束顏歆瞠目結舌,她被張皓璁的吼聲給震懾,呆愣在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一向輕聲細語的張皓總為什麼突然吼了起來?但是他的態度、他的語氣……都理直氣壯得教她好震撼、教她好……好心動啊……
「你……你這個人……」束顏歆為之語塞,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手忙腳亂的擺動雙手。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張皓璁握住束顏歆無目的揮動的雙手。「不要嫁給別人好不好?顏歆,不要這樣子……」
束顏歆紅了耳根子,她羞怯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沒有過這種經驗,沒有過這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她想享受,但是她不能、她不能!
她從來不想要愛情、不想奢求她得不到的東西,就是這個樣子!她怕自己嘗盡了這里頭的甜蜜,等到終要放棄時,就會嘗到那椎心刺骨的痛!
既然不屬于自己,就不要去強求!
「啪」的,束顏歆掙開了張皓璁的手。
「這個婚禮,勢在必行。」她對著張皓璁露出一抹苦笑。「而我的人生,早已定案。」
張皓璁幽幽的看著束顏歆,她眼底閃爍著痛苦……她想要掙月兌牢籠,卻又貪戀牢籠里的安全嗎?他或許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束顏歆已經對他有著強大的動搖,但他並不會以此滿足,因為他要的是完整的愛情,完整的束顏歆。
婚禮不會舉行,他把賭注放在唐洛岳身上、傅儀藜身上,卻無法放在眼前這個艷光四射、卻極度可悲的女人身上。她被連升金控所束縛住、被自己所困住,想走也走不開。
他知道自己還能夠再支持下去,但卻不知道束顏歆什麼時候才願意走出來。
「想出去走走的話,打電話給我。」張皓璁轉身離去,沒有再多作停留。
門,關了上,束顏歆頹坐進皮椅之中。
她覺得好痛苦,她的心竟開始動搖。她對她過去近三十年來的觀念猶豫了、對自己將成為新娘子而彷徨、對她應負的責任而質疑!
不該猶豫、彷徨、質疑的事情,全部發生了!
「副總裁,一點要出發到岩上集團,要備車了嗎?」內線電話中傳來新秘書的嬌甜嗓音。
去岩上集團?對!她要去見洛岳,傅儀藜離開一個星期,讓他痛苦萬分,听說每日都是火爆脾氣,岩上集團上上下下被刮得非常、非常的慘。
那這時候她去做什麼?她要適時的現身,提醒洛岳,他的身邊有一個未婚妻存在,她叫束顏歆,而他們即將在這星期六去試穿婚紗,接下來還有隆重而盛大的婚禮。
她要去安定唐洛岳的心,提醒他回到現實;如同她一直對自己耳提面命的那句話!這個婚禮,勢在必行!
「備車吧。」她回應著。
所以,張皓璁這個名字,也只不過是一個出現得不是時候的過客罷了。
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