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依玲在轉角消失後,首腦立刻煩躁催促︰「打電話到馬家莊!請他們派人出來拿,盡快把這鳥事處理完,我趕著去健身房!」
幾名手下聞言,開始在各自手機里找起電話記錄。
「通了通了!」一名手下急急呼叫。
「姓孫的?」大哥接過電話,邊問雙掌邊揉出清脆的筋骨活動聲,顯然恨意未泯。
「不是——」
「找孫聖希!」
「我哥不在。」听電話女子一面說話,一面懶懶地喀滋喀滋吃洋芋片。
「少給拎北騙,你是誰?」大哥冷嗤。
「我是小妹。」
「孫聖希的小妹?叫什麼名字,字號亮出來听听。」
「小妹。」
「別敷衍,我今天情緒很不好,拎北指的是名字。」
「叫小妹就行了啦!」
「×!傍拎北認真點,名字!」大哥當埸怒聲嘶吼,驚嚇四周百姓。
彼端也發飆掀桌狂吼︰「我就叫小妹你是想怎樣!?」
戰火一發不可收拾,經過漫長的三炷香之後……
「你這死三八!別以為有孫聖希給你靠,拎北就不敢抓你去撞大理石!」
「我才怕你這黑社會少爺,出門會突然給阿土伯開三輪車碾過去!」
大哥右頰抽搐,「你媽的敢恐嚇拎北!?」
「是你先恐嚇我的!」彼端氣到受不了。
幾位跟班看看手表,看看日落起風天色,連連嘆氣。
「嘖,名字破,品行也爛,去叫孫聖希找時間好好管教他小妹,在跟我講電話竟然還吸大腸面線!」
「肚子餓是不能吃東西喔!我的卡通要演了,我要看電視,老哥去俱樂部,真的沒在家啦!如果他回來我再跟他講有個朋友找他。」
「別給拎北耍白痴,橫看豎看我都和他有仇!」
「阿不然你是專程打電話來轟我的嗎!?」
「……」瞬間,大哥終于想到掌中心型情書。
夭壽,現在幾點?
女佣穿著制式服裝,手中捧著茶點,步于山莊之綠意廣埸上,見彷佛快要變天了,旋即加緊腳步,往孫宅右側別院方向前進。
猶未進入屋子,雙耳就清楚接收到里頭傳出的貝斯彈奏聲,充斥男人陽剛味又摻了些滄桑,讓人為之心動陶醉。
「高少爺,這些點心……」佣人走進大廳詢問道。
「拿給她們。」高首堂指向一旁正齊坐一塊專注听旋律的女性朋友們,然後繼續與好友未完的談話︰「馬家兄弟的意思是,加點不屬于搖賓的元素,如果是這樣,傲飛和他朋友的吉他就能入團,人手不足時就是一個幫手。」
「為什麼要替俱樂部找這麼多樂手大大客源,有你們不就夠了?」
「是聖希的大伯扯的後腿,上個禮拜被他發現俱樂部負責人根本不是聖希姑丈的堂弟,而是聖希和馬傲飛,他就放話恐嚇俱樂部必須達到他慘無人道的營收額,否則他會把這事給掀出來,另外還威協我和聖希兩人提前去馬氏公司做事。」
「好狠,俱樂部跟你沒有關系,竟然連你也捅。」
「也不能怪我大伯亂捅呀!」這時,孫小妹由廚房端著材料豐盛的炒飯走了出來,邊走邊吃,「誰教老哥上次忘在大伯車里的蛇,會這麼剛好是他養的。」
斑首堂眸子陰邪地睇著她,注意到其雙手上的食物。他記得並沒有佣人進別院烹煮東西,她手上的炒飯哪來的?
「孫大伯這次發飆太狠,大家全遭殃。」朋友偷瞄貝斯發聲處,「難怪聖希這幾天臉老繃著,常嘆氣,有人建議少惹他。」
斑首堂攢眉。不太對,孫聖希會怪里怪氣,似是有別的心事糾纏著。
「哥,你中午沒吃東西,拿去。」妹子很大方,把一半的炒飯推過去。
孫聖希放下貝斯,陰惻惻瞪著妹子的豪氣拽樣,邪笑道︰「難道大哥我已經落魄到要吃你的剩飯?你很囂張。」
「對呀,這是世上唯一的,佣人根本變不出來,吃吃看,不會死!」
「你想殺我請擇日,我現在很心煩,沒心力對付你,也沒胃口。」
「心煩肚子也會餓呀!ㄟ,在煩什麼?」
孫聖希悶哼接過妹妹強硬塞給他的食物,「閉嘴,別問。」
是,別問,因為他也駕馭不住自己的煩亂。本以為對朱依玲只是小小品嘗,相信只要冷漠以對,她會慢慢明白,那天的一切只是男人的一時沖動。
無奈,此番冷酷的舉動,竟莫名讓自己思緒失常,總無法克制地想她的口感,想那磨人的嚶嚀,想她細心觀察出他在飲食上的厭惡……
越想她的好,他就越亂,就越難把持得住,就得去沖冷水,導致朱依玲在他心里是沖動還是在意的答案猶未搞清楚,他已先養成「為她洗冷水」的習慣……
思潮之間,他隨性嘗一口料理,俊臉一愣。
「哥,好吃對不對?就說不會死!罷剛還‘青’我!?」
孫聖希眯眼睨妹妹一眼,再優雅嘗第二口確認。
沒錯,這料理里頭摻雜了他所喜愛的東西,剔除了不喜愛的,十分可口。
「對了,哥,去跟爸建議說我要改名字!老頭比較听你的。」
斑首堂看好友專心吃飯,笑著接話︰「孫叔最近心情不好。」
「我爸干嘛心情不好?」孫小妹瞪大眼。
斑首堂聳肩。
誰知道前陣子孫老爺做了什麼惹到孫聖希,竟讓他驕傲的兒子突然扮演神秘人士,四處宣傳他父親見死不救、不講義氣、狼心狗肺,氣得孫老爺成天往醫院跑,也不知是在處理什麼事。最慘的是,他還不知道捅他的就是自己兒子。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斑首堂撫著下巴。嗯,應該是自孫聖希強拖朱依玲進廚房那天起,孫兄就突然內分泌失調,導致孫老爺萬箭穿心。
雖然得出結果,但他怎麼可以出賣自己兄弟,于是只好假裝記憶衰退——
「不知道。」
「那我自己去外婆家找我媽商量。」孫小妹轉身就走。
「給我回來。」孫聖希適時展露出兄長氣勢,出言阻擋,「沒看新聞說有台風。」
「有嗎?氣象局昨天就講沒有。」她剛出門還放晴,只是風大了點。
斑首堂接道︰「你得習慣氣象局的多變。我們也是剛才才知道有台風入侵,否則早就去赴約了,老放同一個人鴿子,我們也不願意。」
聞言,孫小妹咬牙切齒問道︰「姓司徒的拎北神經病對不對!?哥,你們有仇嗎?」
孫聖希放下飯匙,愕然問︰「你怎麼知道他的?」
「你仇家打電話來啦,說要送炒飯,還講了一堆你們跟他的深仇大恨,說你們不但拚命放他鴿子,還偷騎他的哈雷,騎到壞掉就扔在豬寮不管!」
孫聖希听了頓時攢起眉,凝眸看著上頭食物剛讓他品嘗完的盤子,想到里頭細心添加的牛肉及蠔油,仿佛烹煮之人早早就調查過這兩種東西是他的最愛……
不知怎地,那種似曾相識的細心,令他整顆心莫名焦慮起來。
「小妹,司徒和我們之間有誤會,這你不必了解,但請你講重點。」
「了解!」孫小妹頓悟,立刻拍桌子對哥哥咆哮︰「他說因為我是你妹,要抓我去撞大理石,所以你改天一定要拿花崗石去打他!」
俊臉一凝,他抓起報紙往妹妹頭上打下去,「我指的是炒飯,怎麼來的?」
孫小妹護著腦袋,惟恐再挨一記,連忙照實說︰「就是你朋友幫依玲送來的,說什麼她在一個你知道的地方等你。」
孫聖希驚愣,容色大變,「為什麼你的語法這麼深奧?」什麼他知道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啊,對,還有你的信。」孫小妹從口袋里拿出某物。
孫聖希與朋友呆視她手上心型信件。
「這是信?」現埸只要是男人,沒有不異口同聲的。
「最近學校流行把信折成愛心的形狀。哥,看不看?」
「拿來!」孫聖希此刻情緒可以說是一團糟,當星眸不經意一瞥窗外風勢強大的氣候時,適才的焦慮瞬間找到主因,放肆倍增。
懊死,目前根本不清楚那個嬌小身軀到底晾在哪個神秘的地方,老天,最折磨的是,研究半晌,還是找不出信的開口在哪里!
懊死!到底是誰流行這種信!?居然長這副德行!
大廳的人們皆嗅到某男人身上火燒過頭的燒焦味,不敢作聲。
然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風聲一陣一陣強打在落地窗上。
突然——
嘶!
朋友們循聲看去,全瞪凸眼,凶手孫聖希也呈現意外的發愣狀。
大聖爺,縱使不想看,也不要當成西瓜撕兩半哪!
孫聖希深深吸氣,沉著俊臉,懶得解釋因為找信件開口找到太賭爛而力道失控一事,索性打開另一半的內容。
怎料,看沒幾行,他便沉下俊臉,猛地起身。
「聖希,你要做什麼?」友人不明所以地問。
不理會問話,他毫不遲疑地邁開修長的雙腿,堅定地奔跑起來!
「聖希!?」朋友們大聲喚,可他似乎完全沒有要回頭的意思,見狀,眾人干脆跟上去。
孫聖希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似乎有股力量在呼喚他的雙腳,告訴它們必須離開這里,去靠海的地方,將不知此刻風浪有多危險的某個少女給拎回來!
是他失策,太過自信可以操控女人在身邊的來去,豈料她竟用細心的手法觸模到他心湖最深處,致使她的一動一靜,都能在他心底掀起漣漪。
耳邊傳來狂亂風聲,他開始擔心大風過後會遽下雷雨,擔心那曾讓雙臂擁抱過的嬌小身子是否懂得躲在樹下……
老天听好!先別下雷雨,他只想出去,把她從女孩們自以為浪漫卻暗藏危險的海邊帶回身邊來,這就夠了——
此時,孫聖希的視線隨意飄向前方的林道上,急促的腳步突然定住,凝眸看著蹲在樹下的模糊身影。
「聖希你去哪里?」跟在其後的高首堂見他終于緩下腳步,立即逮住機會問。
孫聖希不發一語。
確定樹下那濕濡而顫抖的身影是他所熟悉的後,他不再焦急,開始放慢腳步往前走,
同時調整自己急促的喘息,也悄悄回收在急奔之隙釋放出來的焦急情緒。
「依玲。」他出聲輕喚。
蹲在原地將頭藏在雙腿間的身影一顫,沒有抬頭,像在確定來人的聲音。
想開口痛罵她,可看到她全身瀑答答,又見其周圍已變成一灘濕地,想來已在這待了一段時間,他便罵不出口。
一想到她等不到人,來到馬家莊卻又在外猶豫該不該進大宅的情景,他的聲音就不自覺地沙啞,眉頭也為之深鎖。
「依玲。」他再次低啞喚道,聲音輕柔得讓隨後趕來的眾人都好驚訝。
他們不懂,平時傲氣橫飛的孫聖希,為何要如此壓抑自己的情緒?這女孩天真地只顧自己想干什麼,也不管會不會帶給人困擾,不管是誰都會想給她罵一罵。
再一次听到他醇厚的嗓音,嬌小身子突然顫抖起來,彷佛終于找到依靠——
「突然下好大雨,我沒地方躲,怕躲起來你找不到我,可你還是沒來……我好笨!你連我的電話都不想接,當然不會去……我好笨……嗚……」
孫聖希眉宇深鎖,不想解釋什麼,只想縱容她釋放難受。
等不到他出聲,她以為他冷酷地走人了,連忙心慌抬頭,卻見他仍在原地。
「孫……聖希?」
「你繼續說。」他酷著俊顏,瞥著地上那礙眼的水灘。
「你保證?」她不敢置信竟會得到特許,眼淚也因此停止了。
「我盡量。」他若有所思地望定地面,攢眉听著水滴聲。
「我給你的信……你有看?」她踩著水灘,整整蹲姿,抹抹臉上水珠。
「還沒看完。」他大吸氣,壓制脾氣,若來得及瀏覽完,他現在不會站在她面前看著她為他掉淚,為他淋得像只可憐小貓咪。
「那個、那個我做的炒飯,你有沒有——」
孫聖希再听不下她的問話,當下施展霸氣,單手揪她起來,攔腰將她一拎就走。
他本來想給予更多特權,讓她放肆抱怨下去,但是這妮子衣服上的水一直滴在地上,滴滴滴滴滴的,實在讓人听到很火大!
「首堂!先去車庫幫我熱車!」孫聖希朗聲吩咐朋友。
「要我們陪你出門嗎?」
「不必,我載她回去,馬伯的秘書離職了,他有太多公司文件沒人替他整理。」孫聖希在強風中朝大宅前進,繼續俐落吩咐︰「立威!幫我聯絡馬傲飛,叫他回家前去俱樂部看看還有沒有人留在店里,愚蠢到不知要休息營業!」
朱依玲錯愕地掛在男人強悍鐵臂上,滿是絕望傷心的心,頓時又增添一分愧疚,喜歡你這句話變得好難以啟齒,她只想說對不起,聖希,真的對不起……可面對他俊酷的臉色及懾人的氣勢,她就是說不出口。
此時,兩人已來到大宅前。
「小妹。」孫聖希大力推岡開門,劈頭就下令︰「去找衣服!」
同時,朱依玲也眼尖地發現屋內桌上撕了一半的情書。
突然之間,她內心更難過,涌上一股想哭的酸。
因為桌上不只放有撕毀的情書,還有樂團宣傳單及許多商業文件,無論是復雜的曲譜、商業艱深的市埸分析表、開發案件的土質報告,這些都是她接觸不到的東西,也是她無法想像的東西……
她越發覺得自己像個麻煩,一個奢望當孫聖希女朋友的麻煩……也是,腦子里滿是戀愛的女孩,怎抓得住背負著豪門壓力的男人心,他怎麼會認真?
嘴里含著洋芋片的孫小妹,听到大哥凶惡的口氣,翻了翻白眼,當意外見到強臂上的人類時,她好生震驚,「哥!你是在河溝里撈到朱依玲的!?」
「別問那麼多,去找衣服給依玲。」
孫小妹瞧大哥繃著俊臉,不敢遲疑,拔腿就沖上樓找衣物。
「我去拿浴巾。」孫聖希放下朱依玲,悶哼一聲,旋身步入臥室。
朱依玲忽然伸手抓住男人的衣角,猛搖頭,「不要……」
「干什麼?」俊臉一愣,劍眉微蹙,星眸銳利凝視她發紅的雙眼。
「我……」
這時,孫聖希離她僅十公分的親密距離,但透過朦朧的淚眼,竟讓她產生這個俊美男人離自己有十萬尺之遠的錯覺。
此刻的他,似乎冰冷遙遠到即使她大聲說「聖希,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他都听不見……
「我要回家了。」
「換了衣服,我會送你回家。」
她猛搖頭,搖下許多淚珠,「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孫聖希知道,因此以沉默來安撫她不堪再受創的情緒,由于實在無法給她正確的答案,只好直接伸手將她擁入懷里。
朱依玲靠在男人結實的胸膛上,嗅到陽剛的氣味,本能地釋放女性的脆弱,抽噎道︰「但是我覺得被我喜歡你會很辛苦……你會很煩……」
孫聖希胸口瞬間濕透,摟著她的雙臂卻依然鎖緊,越摟越緊。
「我知道這句話本來是你要說的,但給我說好不好?因為爸爸說有太多人陷害他,今天決定要辭職了,我沒有借口再跑來了……」她埋在他的胸膛,淚如雨下。
起初以為大人的事與她無關,她會努力考取這里的學校和他談未來,沒料到,他給她的是一條傷心路,而父親的辭職則成了不得不離開他的理由。
「說吧。」
「我想說你心里有沒有我沒關系,我想繼續喜歡你,可惜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喜歡你卻看不到人,日子會很難過,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不知道。」孫聖希筒短道。
「所以,我覺得離開對你比較好。」
「你要分手?」
朱依玲垂淚頷首,登時感到一股輕柔的撫慰,只因他用了「分手」兩字替她建立女性的尊嚴,教她突然想賴皮倒在他懷里不肯離開。
「你有勇氣離開我,是因為朱醫師要辭職?」他捧起小臉,逼她正視自己。
「嗯……」她無力低吟,著迷地看著他迷人的星眸,「我們分手好不好?」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清楚的話對我再說一次。」
「我們分手好不好?」她又倒進他懷里。不知道為何,這男人摟得她好緊,兩人親密得實在不像在談分離,倒像是在溫存。
驀地,孫聖希松開她,輕輕撥弄少女凌亂的頭發,如鷙黑眸定在秀臉上,似在瞧她,又似在凝望更遙遠的東西,神情深遠莫測。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我來的時候有搭計程車,在外面。」她強忍鼻酸,不懂孫聖希的口吻為何能如此冷靜,冷靜得令人心碎。
為什麼他就這麼不在乎?彷佛這埸離去,一點也不值得他阻止,她心好痛……
「我走了,再見。」
她轉身,一步步邁向遠離他的結局,眼淚亦一滴滴淌下,留下得不到挽留的心傷淚痕。
至于孫聖希,正如她所想,僅是冷靜地看著她為愛失望的背影,看著她堅強地關上別墅大門,然後走近正納悶他為何如此絕情的兄弟身邊,問道——
「首堂,我們分手好不好?」
斑首堂嘴巴早就開開了,此刻被他熊熊又認真地砸來這一句,嚇到嘴開更大。接著,兩人曖昧對望很久,久久再久久,久到高首堂很受不了。
「孫聖希,你這麼認真,你認為我該回答什麼?」去死!
「你也覺得這是詢問句?」孫聖希抬眼鎖定緊閉的大門,「但她似乎沒等我說好或不好,就擅自替自己決定了未來。」
「那你的未來,是好,還是不好?」
斑首堂的問題,他當下依舊沒有回答,不過在朱依玲為了父親說要分手後的一個小時,朱老遞出辭呈的前一刻,馬家莊便傳來孫老爺發揮馬氏財團在各界的鴨霸勢力,殺得醫院腥風血雨的訊息。
孫老爺終于來得及替老同學剁掉礙眼的背後靈,只為了不爽有人說他狼心狗肺、不講義氣!
那麼,朱醫師不走了,朱依玲,十二年了,你分手後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