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中,有一種眾人皆醉她獨醒的無力感,小宛身世可憐,賣身青樓,又被于少堂凌辱,來將軍府做小妾,卻又不得將軍喜愛,幾次跟她開玩笑——查嬙認為她現在人好好的,沒斷手沒斷腿,小宛的詭計就只能視為開玩笑性質。怎地,她這個當事人不氣,大家卻氣得半死,真是怪哉!
聶華尉捏著查嬙的下巴,幽幽嘆道,"你這麼善良,我後天要出征,真擔心我不在你身旁,你會遇到危險……"
"不會的,這一路走來我遇到過多少危險,哪一次不是逢凶化吉?"查嬙自負的說,"倒是你千萬得把心思全部放在戰場上,早日降服外患,班師回朝,陪我生孩子。"
"我會的,為了你跟孩子,我保證會早日凱旋歸來。"聶華尉沉思的說,"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將軍府就由珠兒全權作主。"
查嬙大聲反對,"我是主,她是僕,哪有僕管主的道理!"
珠兒這個小丫鬟在這次的人偶事件中,除了得到金錢賞賜之外,還使得華尉把珠兒看成了她的守護神,仿佛珠兒不在她身邊,她就會跌跤摔倒,連路都不會走似的……
一想到珠兒得意的嘴臉,她就氣得頭皮發癢!
"她比你精明能干,如果讓你作主,我回來之後恐怕連住的地方都沒了!"
"我又不下廚,不會把將軍府燒了。"查嬙以為他擔心她玩火自焚,笑話!只有小孩子才會玩火,她從來不玩火,也從來不下廚,好命的不得了。
"我的意思是,你會把將軍府送人,只要是可憐人,我看你連你肚里的胎兒都能送。"聶華尉哀聲嘆氣的說。
說得真準,她的確曾經動過這個念頭,只不過現在還沒實現罷了!
將來,她自己也覺得有這可能,萬一知道哪家寡婦死了兒子,她一定會把自己的小孩雙手奉上,而且還會送寡婦一筆錢,一個女人獨自撫養小孩長大可是很辛苦的,更何況是自己的骨肉,即使送人了也不能讓他吃苦。
"你在想什麼?該不會真的想把我的孩子送人吧?我可先警告你,別打歪主意。"
"不是,不是,我是在想,幫助可憐人有什麼不好?"
"問題是,你分不清可憐之人跟可恨之人。"
"你在說小宛嗎?我覺得她並不可恨,而是可憐。"
"你到現在還幫她說話!"聶華尉快吐血了,"我看哪一天你看到搶劫,恐怕會先高喊,要土匪來搶劫你,而且就算土匪被捉,你還會親自趕到衙門,替土匪求情,說什麼土匪上有八十歲的高堂,下有八個月大的女兒,還有八只狗要養……諸如此類的蠢話。"
"沒錯,如果土匪生活無慮,他干嘛好好的人不做,要做土匪!"查嬙理直氣壯地說。"更何況,小宛也沒錯,她只是太愛你了。"
"我了解,可是同樣是愛,你並沒有設計陷害她。"
"那是因為我跟她所處的環境不同,我在幸福中成長,她卻在不幸中長成,我要什麼有什麼,有時爹娘給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我會送給其他小孩,看到他們快樂,我也快樂。但小宛不同,她什麼都沒有,對東西的渴望遠超過我,她好不容易抓住幸福,想一人獨佔,何錯之有?"
每次只要一講到幫助別人,查嬙的舌頭比眼鏡蛇的舌頭還要靈活。
"你這麼善良,真教我又愛又怕。"聶華尉甘拜下風的說。
"你怕我?你怎麼可能怕我?"
"我怕你受到傷害。"
"有珠兒保護我,你大可放心,如果有人放暗箭,她會替我擋箭的。"
偉大的珠兒,真的是做到受人滴水之恩,泉涌以報的境界。
"萬一珠兒不在你身邊——"聶華尉無端地眼皮一跳。
"不會的,珠兒一向與我寸步不離。"
"要我不擔心,你就必需答應我,我不在的這段期間,不準踏出將軍府一步。"
"我不答應,我又不是犯人,為什麼要被關在將軍府中不準出門!"
"好,那你答應我,你只要出去,不管上哪,都要帶著珠兒,去茅廁也要。"
查嬙噗嗤一笑,"要珠兒聞我的臭臭,太委屈珠兒了。"
"我會教韓秀彌補她的。"聶華尉伸手將軟香柔玉抱入懷中。
"韓秀?"查嬙听不懂似的睜大眼。
"班師回朝後,我立刻準韓秀一個月的假,讓他們趕快制造小寶寶。"
"這倒是個好主意,這麼一來,珠兒就沒時間嘮叨我。"查嬙玉臂一勾,摟住老公的後頸,像個小貓似的撒嬌,"相公,我好愛你。"
"我也好愛你,娘子。"聶華尉親了親她的嘴。
天色漸漸轉白,他們才好不容易結束魚水之歡,彼此在極度疲憊之下睡著,連珠兒來敲門送早膳都沒听到。
見將軍和小姐沒起床,珠兒趕快把韓秀拉回房間,睡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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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賤女人,居然敢來自投羅網!"于少堂很意外再見到賀小宛。
"我如果怕死,就不會來了。"賀小宛傲然的說。
"好,我就先給你一刀,讓你嘗嘗當時刺我的那一刀有多痛!"
"等等,于公子,在你要殺要剮之前,我先問你一件事,你還想不想得到蘇州第一美女,查嬙?"
"想也沒用,她現在是聶華尉的老婆,動她不得。"
"如果我有辦法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地得到她,你要不要?"
珠兒說對了,"感恩"這兩個字,賀小宛真的不會寫,她會寫的是"報仇"。可不要以為她只報復查嬙,于少堂也是列為報復的對象,還有韓秀、珠兒,以及不敢得罪于少堂,而將她送人虎口的鴇娘,他們統統該死。
這個報仇計劃,是她在被趕出將軍府時赫然想到的,她兒乎沒有睡,沒有歇息,就腳不停地趕到太師府,沿途只靠著露水和野果子里月復,不過她倒是一點也不覺得餓,仇恨使她渾身充滿旺盛的精力。
貪婪的于少堂,再加上白痴的查嬙,正好形成一石兩鳥的毒計。
想也知道,于少堂強暴查嬙,查嬙一定會想不開自殺而聶華尉鐵定會發瘋地追查查嬙自殺的原因。她只要寫一封匿名信告狀,于少堂包準到陰曹地府報到,她要把怨氣狠狠地發泄在查嬙那個賤貨的身上。
啊炳哈哈!她實在太佩服自己的聰明了!
"神不知鬼不覺?你的意思是,聶華尉不會知道?"
"他只會知道他娘子的死訊!"
"听你的語氣,你好像對查嬙恨之入骨?"
"沒錯,她是我的眼中釘,肉中刺。"
"你跟她之間有什麼過節?"
"在將軍府,為了得到聶將軍,她一而再地陷害我,一開始我在將軍府里備受寵愛,甚至還懷了將軍骨肉,她不傷害我流產,還說我是怕身材變形,自己不要小孩;而將軍居然相信她的鬼話,把我打人冷宮。"
一滴淚從眼眶滑下,賀小宛佯裝楚楚可憐的模樣,眼楮一勾,于少堂不由地舌忝了舌忝舌,色眯眯的說,"來,坐在我腿上,我疼你。"
賀小宛毫不猶豫地撩高裙子,跨坐在于少堂腿上,將花心對準男根,一邊訴苦,還一邊旋轉臀部,引發于少堂更大的。"不止如此,查嬙那個賤女人還趕盡殺絕,居然用人偶詛咒我,害我被逐出將軍府。"
"听說心越狠的女人,在床上越騷。"于少堂雙手捏住她的胸部。
"我可以告訴你,她叫床的聲音比打雷還大聲。"賀小宛佯裝陶醉。
"我就是喜歡會叫的女人!"
"只要你听我的安排,我保證讓你得到查嬙。"
"你為什麼要幫我?我強暴了你,難道你不恨我嗎?"
"我不是幫你,我是幫我自己,我要重拾聶華尉對我的愛。"
"不過,我並不打算無條件的幫你。"于少堂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想要我的身體,你盡避要。"賀小宛忍辱的說。
"很好,我要聶華尉得到的是我穿爛的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