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佳人 第五章

冷雪玲完成了設計草圖的修改,又約了李先生來看半成品,半成品出來之後,李先生又提出幾次修改意見,在他限定的交貨日期到來之前,終于完成了那組首飾的設計和加工。

冷雪玲累得半死,當大功告成,那耀眼的鑽石光芒耀花人的眼楮,冷雪玲坐在劉翠萍的辦公椅上,腦袋幾乎貼到她的辦公桌上。

把首飾交給李先生,李先生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冷雪玲帶著一身倦意回到她租住的公寓,連臉也沒洗,就爬上床,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好好睡一覺。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陣門鈴「叮咚叮咚」地響,把冷雪玲從沉睡的夢中吵醒,冷雪玲扯過被子蒙上頭,拒絕門外那陣門鈴聲。

門外的人似乎很有毅力,似乎知道屋內有人。冷雪玲終于受不了,打著哈欠從床上起來。

「誰啊?」真是的,敢來吵她,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

冷雪玲拉開門,門外站著英俊帥氣的涂英華,他含著一抹笑容看著有點睡糊涂的冷雪玲。冷雪玲驟然看見門外站著的人,心里頓時一愣,想也沒想就把關門「砰」地關上。

他來干什麼?冷雪玲心里一陣狂跳,他現在是文質彬彬的涂英華,還是耍酷時候的涂英杰?

「雪玲,你怎麼了?」涂英華站在外面起勁拍門。

他在干什麼?為免左鄰右里探頭出來關切,冷雪玲猛地拉開門,臉色不悅地瞪著他。

「你來干什麼?如果你想為那晚的事道歉,那就不必了。」她很生氣喔,他現在吵醒她的好夢更是罪加一等。

涂英華聞言,只是挑了挑眉,那晚的事?看來英杰和她又遇上了,而且看眼前這小女人不佳的臉色和不悅的語氣,他可以肯定英杰惹毛她了。

「我剛從國外回來。」涂英華並未把她的冷臉看在眼里。

「好,我知道了。」他剛從國外回來關她屁事啊?冷雪玲說完很不客氣地關門。

「雪玲……」涂英華一手擋在門板上。

「別這麼叫我。」冷雪玲抗議。

「可以讓我進去嗎?」涂英華看著她有點生氣的眼楮問。

「不可以。」冷雪玲拒絕。

「我可以知道我做錯什麼了嗎?」涂英華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他做錯什麼?他還敢問,還有臉說。

「你……你……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冷雪玲的聲音不覺提高八度,「你……你……我……我……」

冷雪玲指手劃腳地不知該如何形容他吻她的事,但看他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她不知該氣好還是該恨好。

「我可以進去嗎?」涂英華問,「總不能站在這兒討論吧?」

冷雪玲被他這麼提醒,也不想成為左鄰右舍的笑柄,涂英華趁她還在考慮的時候,跨進這間只有二十來坪大的小房子。

「我怎樣?你又怎樣?」涂英華走進小客廳看著她,只想從她無法串連起來的語言里,知道涂英杰對她做了什麼。

他怎麼可以還一臉無事的樣子?看來他根本把那個吻不當回事,看來是她自己太看不開而已。既然如此,她也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算了,沒什麼。」冷雪玲不耐地揮了下手。

涂英華卻皺起了眉頭。

「雪玲……」

「別這麼叫我。」冷雪玲再次抗議,並受不了地雙手抱臂胸前,作了個打顫的動作。「我姓冷,請你叫我冷小姐。」

「我們不是朋友?」涂英華溫柔的眸光中帶著一抹誠意。

「我跟你不是很熟。」冷雪玲一句話就把二人的關系撇清。

「原來你這麼認為。」涂英華熱切的目光緊鎖著她。「你這麼肯定是我——對你做了什麼惹你生氣的事情?」

涂英華把「我」字說得特別重,只希望她能夠從中解讀得出他這個「我」,跟她遇上的不同。

「難道你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嗎?哼,笑話。」冷雪玲氣呼呼地插腰,這個男人,他很欠扁喔,他想討打是不是?

「我真的不知道。」涂英華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你……」冷雪玲頓時氣結,這男人太可惡了。「你……你滾出去。」

冷雪玲那張俏麗的臉氣得紅紅的,胸膛不斷起伏。

「你先別急著把我拒之門外,我有話要跟你說。」看來今晚他不把話說清是不行了,涂英華落坐在沙發椅上。

「有什麼好說?我不想听,也沒興趣听。」冷雪玲斷然拒絕。

「不,你一定要听。」涂英華斯文的臉上帶著一抹堅持。

冷雪玲氣呼呼地坐在單人沙發上,看他還有什麼話要說。

「雪玲……」

「我說過別叫我雪玲,我姓冷。」冷雪玲強調。

「好,冷小姐。」涂英華舉起手作投降狀,安撫她激動的情緒,涂英杰那混賬,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冷雪玲很不雅地瞪他。

涂英華看著她一張俏臉滿是怒氣,在心底無奈地嘆息,在此時說什麼都無補于事,如果他說她遇上的那個人不是他,她只會更不相信。

「其實,我過來是想請你去欣賞音樂會的。」順便請你吃飯,涂英華在心底補充,並從衣袋掏出二張演湊會的票。

「謝啦!我沒你這般高雅的音樂細胞,听不懂那是音樂還是在敲破銅爛鐵。」冷雪玲冷冰冰的一點都不給面子。.

破銅爛鐵?她在說什麼啊?居然把音樂形容為敲破銅爛鐵。涂英華不知道哥哥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惹她如此不高興。

而冷雪玲居然跟他們兄弟這麼有緣,一而再再而三地遇上他們兄弟倆,而以涂英杰的個性來看,他絕沒有理由去招惹清如百合的冷雪玲。

看冷雪玲的表情,說不出個下文,他們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事,而令她頗受困擾一般,涂英華從心底泛起淡淡的不安。

不錯,他從看見冷雪玲的第一眼,便喜歡上她了,尤其是她趴在雨地,大雨從她的身上,濺起一朵朵雨花,她從雨中抬頭那剎,他恍似看到雨中的精靈,為此他更填了一首詞為「雨中的她」。

「對了,這把雨傘還你。」冷雪玲把門後的雨傘拿來,遞給涂英華。

涂英華瞥一眼她手中的雨傘,又瞥一眼她,並沒把雨傘接過來。

「你就這樣對待在雨中給予你幫助的人?」涂英華問。

冷雪玲瞪大眼楮,一時無語。

「連一句多謝也沒有?」涂英華直視著她的眼楮。

什麼啊?他說得她很無賴似的,無賴的人應該是他吧?

「你要我怎麼謝你?」冷雪玲一臉戒備地看著他,如果他敢說出大逆不道的話,那她必給他好看。

「謝,倒不必。」涂英華笑了笑,揚了揚手中的票,意思不言自明。

冷雪玲看了看他手上的票,又看了看他。

「演奏會是不是?」冷雪玲一把拿過他手上的票,看了看上面的時間,時問是今晚七點正。

冷雪玲看了看掛在牆壁上的壁鐘,現在已經五時三十分,她沉思起來。

「怎麼樣?」涂英華看著她問。

「你到底有什麼企圖?」冷雪玲狐疑地看著他。

「我有什麼企圖?」涂英華好笑地問,「我不過是想請你去欣賞音樂而已。」

「就這麼簡單?」冷雪玲皺了皺秀眉。

「嗯哼。」涂英華一臉誠懇地點頭。

「沒有其他日的?」冷雪玲仍然不信。

「小姐,別把簡單的事情想得太復雜,0k?」涂英華很沒奈地搖頭。

「因為你讓我信不過。」冷雪玲翻了翻白眼。

「其實你大可以把你遇到的我,看成是另一個人。」涂英華再次提醒她。

他又說這樣的渾話,哼,他還真會替自己掰,她知道他有人格分裂癥,是不應該跟他計較那麼多,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根本忘了那天的事。雖然如此,冷雪玲仍沒好氣地狠磴他一眼。

涂英華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根本不相信把的說話,現在說什麼都是多余的,說多了她反而會以為他在耍她。

「我們該走了,否則就來不及了。」涂英華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眼冷雪玲。

走?他是該走,她干嘛要走?冷雪玲一膝疑惑地看著他。

涂英華揚了揚眉,下巴微揚看著她手上的票。冷雪玲終于醒悟過來,馬上起來要把演奏會的票還給他。

「我沒答應你去。」冷雪玲嘟起紅唇,她現在還很困啦,跟他說了一大堆的廢話,她現在最想的是睡覺。

「你不答應不行。」涂英華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為什麼?」冷雪玲怪問。

「為表你的誠意,為表你多謝我在雨中給予你的幫助。」涂英華故意說得好像是她欠他似的,滿面笑容,一臉友好。

「你……」冷雪玲把眼瞪大,一時竟無話可說。

「所以你必須幫我這個忙。」涂英華滿意地看著她的反應。

「幫忙是吧?」冷雪玲終于不耐煩了,幫這個忙應該很簡單才是,不過就是听听音樂而已。

「嗯哼。」涂英華點頭。

「好。」冷雪玲站起來,就去听一場音樂會,難不成他能耍出什麼花樣?于是她回房間換了外出服,決定盡快了結這場恩怨。

「為了答謝你,我送一張我作的詞曲大碟給你。」涂英華把帶來的紙袋遞給冷雪玲,「那只大碟里全收錄了我作的歌。」

冷雪玲也不客氣地接過來,她翻出來看,那是張已絕版的黑膠大碟。

二人來到會場門外,涂英華才告訴她,這場演奏會,是他的恩師告別樂壇的最後一次演奏。

「你怎麼不告訴我?」冷雪玲瞪他,這人怎麼可以這樣?

「現在告訴你應該不晚吧?」涂英華聳了聳肩揚眉,看她一副頗意外的樣子,他好笑地問。

「怎麼不晚?你不應該隨便找人來的,這是對你恩師的不尊重,你不知道?」冷雪玲批評他。

「沒這麼嚴重吧?」涂英華皺眉,真不明白她在想什麼,不過就是來听一場音樂會而已,她說得好像很嚴重似的。

「怎麼不嚴重,你應該找你的女朋友來。」冷雪玲就是不明白他為何非要她來不可,他又想耍什麼把戲了?

「我沒有女朋友,所以才要你幫這個忙。」涂英華一把拉住她。

「你會沒女朋友?」騙鬼啊?他就會睜眼說夢話,「想爬上你床的女人不是多得很?你隨便伸手一揮,那些女人絕對會爭著來。」

「正因為如此,所以才不能帶那些女人來。」涂英華帥臉上顯得有點煩躁。

「為什麼?」冷雪玲這就不解了。

「我想我們不再爭論這個問題了,演奏會快開始,今晚無論如此都要請你幫這個忙。」涂英華拉著冷雪玲大步向會場走去。

「喂,你別走這麼快。」冷雪玲被涂英華址著,他的一步幾乎是她的二步。

演奏會大廳,一個滿頭銀絲白發的老者站在大廳,他的身邊站著兩個得力助手,他就是今晚這場演湊會的主角趙中偉。

「老師。」涂英華拉著冷雪玲上前和趙中偉打招呼。

「英華,你來了?」趙中偉含笑看著他最得意的學生,精銳的目光打量一眼站在涂英華身邊的女孩。

「祝老師演奏成功。」涂英華和趙中偉握了握手,然後帶著冷雪玲走進會場。

演奏會在七時正準時開始,冷雪玲開始的時候還挺有興致地欣賞,但看著看著,她的眼皮卻打起架來,她忍不住靠在椅背上打起瞌睡來。

當趙中偉在台上奏出最後的一個音符,如雷般的掌聲響起,冷雪玲一下子從夢中驚醒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冷雪玲環視四周一眼,在掌聲中終于了怊自己此刻正身處在演奏會之中。

冷雪玲霍然起來,跟著起勁拍掌,涂英華沒好氣地覷她一眼,冷雪玲心虛地吐吐舌頭不敢看他。

在回程的路上,涂英華並沒責怪她,冷雪玲幾次偷瞟他的側面,涂英華都緊握方向盤,臉上的表情既看不出不悅,也看不出生氣。

賓士停在她的公寓前,冷雪玲儉顱他一眼,很誠心地向他道歉︰

「對不起啦。」

涂英華並沒吭聲,他一手放在方向盤上,半轉過身來看著她。

冷雪玲沒得到他的回答,抬起頭,卻撞進他一雙深邃而柔情的眼瞳之中,他的無言,令冷雪玲心底徒然升起╴份不安,這份不安令她只想逃。

「晚安。」冷雪玲轉身想推開車門。

「你還欠我一份人情。」涂英華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什麼?」冷雪玲回首。

「我記下了,到時我會向你討回來的。」涂英華帥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並沒怪她,冷雪玲看著他的帥臉,心底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感覺,這個男人真的好奇怪。

「到時再說吧。」冷雪玲也露出一抹笑容,她推開車門,向他揮了揮手。

涂英華坐在車內,直至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開車離開。涂英華把車開到位于陽明山的別墅,把車停在車庫,然後走人大廳,大廳里亮著兩盞壁燈,涂英華坐在沙發上。

涂英杰從書房出來,看見坐在大廳的弟弟,一臉深思的樣子。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涂英杰走到酒櫃前,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在家?」涂英華聞言抬頭,看一眼這個比自己只大三分鐘的哥哥。

「我不可以在家?」涂英杰聞言,挑了挑眉。

「我不是這個意思。」涂英華瞥他一眼。

涂英杰卻聳了聳肩。

「下星期是爸爸的生日,你不打算去?」涂英華問。

涂英杰沒吭聲,他輕啜了口酒,踱到窗邊看著外面的夜色,夜色已經深沉,院子里的樹木被風吹得沙沙響,過了好一會,他才轉過身來。

「他希望我去?」涂英杰冷冷地笑。

「英杰,你不要……」涂英華從沙發上起來,想勸涂英杰。

「你我都是同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涂英杰揚了下手,打斷涂英華的說話。

「我知道,我……」涂英華有點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

「你真的不打算到新華?」涂英杰卻把話題轉到其他問題上。

「你知道我對經商沒興趣,也沒這個天份。」

涂英杰什麼都沒說,精銳的目光直盯著涂英華,涂英華在他銳利逼人的視線下,心里只有無奈的嘆息。

涂英杰盯著他良久,才無言地點了點頭。

「是啊,你眼里心里都只有音樂。」涂英杰啜飲了口酒。

「英杰,新華那兒有你就行了。」涂英華也走到酒櫃前,倒了一杯酒。

「我倒希望填詞作曲的人是我。」涂英杰說得淡淡的,毫無情緒的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如果這樣的話,舅舅一定會大失所望。」涂英華把酒杯舉起,和涂英杰踫了踫。

涂英杰沒說話,他和涂英華踫了踫杯,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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