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玲和徐小薰坐在咖啡店內,二人聊著一些有的沒有的,自從上次老媽逼婚,她以跳樓威嚇之後,老媽再沒逼她相親。
「喂,我還沒問你,你上次的相親對象如何?」冷雪玲問。
「什麼如何?」徐小薰不解地問。
「就是二十多天前,你放我鴿子那天,那個男的怎麼樣?」冷雪玲不悅地瞪著她,她敢再問她什麼如何,看看。
「哦,你是說他啊?」徐小薰終于了悟地點頭,然後一臉沉思。
「怎麼樣?其實如果有看對眼的,不妨交往試試看。」冷雪玲一臉關心地看著她。
「那你怎麼也不找個男人來交往試試看?听冷媽媽說,你情願跳樓也不嫁。」徐小薰一臉嬉笑地看著她。
「還不都是因為你。」冷雪玲哼哼了聲。
「又關我事?」徐小薰不依地大叫。
「怎麼不關你的事?沒事相什麼親?你不知道嗎?你這樣,我老媽會很受刺激的耶。」冷雪玲睨她一眼。
真是天大的冤枉,徐小薰無力地翻眼。
「那你不打算嫁,都是因為我的原因羅?」賴到她頭上來吧,也不差這一條二條莫須有的罪名。
「嘻嘻,我沒這麼說。」冷雪玲嬉笑起來。
這時候,咖啡店門推開,進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他往咖啡店四周打量一眼,看見徐小薰,他眼楮一亮。
「小薰。」他向她們走過來。
徐小薰轉過頭來,看見男子,她眼底掠過一抹無措。
「嗨。」徐小薰明顯地帶著一份不知所措。
「這麼巧。」男子臉露微笑,站在她的身邊。
「是啊,這麼巧。」徐小薰尷尬地回他一笑。
冷雪玲狐疑地來回看著二人,這個男人不錯喔,很優質,徐小薰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優的人了?她竟然不知道,而且听他的聲音,她有一份熟識的感覺,似乎在哪兒听過。
「我可以坐下來嗎?」男子禮貌地問。
「不。」
「可以。」
徐小薰和冷雪玲同時回答,徐小薰瞪她一眼,冷雪玲卻不以為然地聳肩。
「你是小薰的朋友?我姓旋,旋凱銘。」旋凱銘自我介紹。
「我姓冷,冷雪玲。」冷雪玲出于禮貌也介紹自己。
「你們聊,我有事先走了。」徐小薰見二人聊得起勁,馬上起來急急地往外走。
「小薰。」
二人同時叫,同時起來追那個落跑的徐小薰,旋凱銘扔下一張鈔票結賬,在門外,冷雪玲終于抓住她。
「你怎麼回事?」冷雪玲問。
「你別管啦!」徐小薰急著想逃,她拼命想甩開冷雪玲的魔爪。
「他是誰?你為什麼要跑?」冷雪玲抓住她不放。
「小薰。」旋凱銘從咖啡店出來,目光熱切地看著地。
冷雪玲看看旋凱銘,又看看徐小薰,從他的眼神,她似乎了悟到什麼,不懷好意在徐小薰的耳邊小聲嘀咕︰
「小薰,這個男人不錯喔,你應該好好把握機會才對。」
冷雪玲順勢把徐小薰一把推到旋凱銘的懷里,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我把她交給你哦,你要好好照顧她。」
「放心,我會的。」旋凱銘摟著徐小薰,含笑點頭。
「拜拜!」冷雪玲放心地丟下徐小薰走人。
「雪玲。」徐小薰急了,她想掙月兌眼前男人的懷抱,卻被旋凱銘更緊地摟在懷里。
「跟他約會,談場戀愛也不錯喔。」冷雪玲轉身向徐小薰揮手。
走出十步遠左右,冷雪玲想起那個旋凱銘是誰了,他應該就是那次小薰放她鴿子,去相親的那個男人,她在電話里听過他的聲音,難怪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呵呵,徐小薰走運了,冷雪玲露出一抹微笑。
冷雪玲慢慢地逛,邊走邊左瞧右看,在一家專賣店的關面。她差點就撞進一個人的懷里,她連忙道歉,抬頭卻撞進一道如鷹隼般陰鷙的眼眸里。
「嗨。」冷雪玲沒想到會遇上涂英華,不,是涂英杰,只不過她仍然沒弄清她遇見的,是涂家的孿生兄弟。
「上車。」涂英杰並沒廢話,冷冷地扔下這二個字,便轉身去向他的跑車。
上車?冷雪玲看著他的背影,有點不明所以。
涂英杰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上,冷雪玲見他在等她,急忙上車。涂英杰還沒待她坐穩,「咻」地把車啟動。
「我們去哪兒?」冷雪玲問。
涂英杰並沒說話,只是握著方向盤,他並沒打算要到哪兒,他在咖啡店門外看見她和朋友揮手道別,然後一個人慢悠悠地在街上晃,連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要干什麼,就把車停下,並命令她上他的車。
涂英杰把跑車的車蓮降下,陣陣清風迎面而來,冷雪玲興奮起來,她站起來張開雙臂,哇哇地大叫。
「哇啊,好過癮喔。」
涂英杰瞥她一眼,感染她的快樂,抿成一線的薄唇扯出抹淡淡的笑容。涂英杰把車開上郊外的路上,不斷把車速加檔。
當車來到海邊,夕陽逐漸西沉,晚霞映紅了整個天空,冷雪玲高興地推門下車,向著翻卷著海浪的沙灘跑去。
「哇啊,好美的海景。」冷雪玲張臂跑到岸灘,踩著軟軟的沙子,海浪嘩嘩地在她的腳邊翻涌,她不是沒來過海邊,但在黃昏時分還是頭一次。
「喂,快過來啊!」
冷雪玲開心地向著站在遠處,單手插在褲袋內,看著她的涂英杰招手,雖然一路上他都沒說話,而她因為太過興奮,而忽視了眼前的男人就是那個總氣得她跳腳的男人。而非那個文質彬彬,斯文有禮的涂英華。
涂英杰遠遠地看著那個在前面又叫又跳,散發著朝氣活力的女孩,他那顆冷漠無情的心,卻泛上一份令他陌生的情緒,他好喜歡看見她臉上的笑容,甚至是她發怒時氣得跳腳的表情,每次看見她,總令他心情愉悅,開懷大笑,在她跟前,他總是表現出他最真最壞的一面。
「喂,你過來嘛!」冷雪玲仍然向他招手。
涂英杰仍然沒說話,也沒回應。冷雪玲見他不動,她索性跑過來,拉他一起戲潮。
「都來到海邊了嘛,不玩個痛快怎麼行?」冷雪玲拉著他。也不管他願不願意,硬扯著他踏浪。
冷雪玲索性把腳上的鞋子月兌掉,她看一眼涂英杰深陷在沙子中,已入了不少海水的皮鞋,指著他的腳︰
「你也把鞋子月兌掉吧!」
涂英杰瞥她一眼,又瞥一眼自己那雙從意大利買回來的皮鞋,他彎下腰把鞋子月兌下,被她拉著一起踏進浪潮中。
冷雪玲如銀鈴般的笑聲留在海邊,夕陽在天邊留下最美麗的一剎,終于沉落在大海的另一邊。天色逐漸轉暗,夜色越來越濃,涂英杰拉著冷雪玲回到岸邊。
「我們該走了。」
冷雪玲挽著鞋子跟在涂英杰的後面,涂英杰把濕鞋套回腳上,冷雪玲把鞋子扔到跑車坐下,帶著一腳沙子坐上車。涂英杰只瞥她一眼,什麼都沒說。
涂英杰把車開到附近的海鮮坊停下,冷雪玲光著腳板像個野孩子般,跟在他的身後,涂英杰走入海鮮坊,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臉笑容地迎出來。
「杰,怎麼有時間來海邊?」男人瞥一眼臉上毫無表情的涂英杰,又瞥一眼跟在他身後的冷雪玲,眼楮一亮。
「楷叔,找人送一雙女鞋和一雙男鞋過來。」涂英杰淡淡地吩咐,並報出二雙鞋子的碼數。
「是。」叫楷叔的男人馬上吩咐人去找鞋。
涂英杰喜歡來海邊,尤其是他心情不爽的時候,多年前的某一個夜晚,月色淒迷,他在海邊飲酒,遇上當時因醫療事故而被吊銷醫生牌照的陳悅楷,他因受不住打擊準備跳海自殺,被線英杰一頭冷嘲熱諷後「居然打消了自殺的念頭,並在海邊附近開了一家海鮮坊,二人自此結下不解之緣。
楷叔的人很快送來男鞋和女鞋,涂英杰把女鞍遞給冷雪玲,冷雪玲洗干淨腳上的沙子後,穿上鞋子,沒想到卻很合她的腳。
「你怎麼知道我穿什麼碼數?」冷雪玲奇徑地看著他,他也太神了吧?只看一眼就知道她穿什麼碼數。
涂英杰沒說話,滿桌子的海鮮,楷叔跟他客套了幾句,並叫人拿來一瓶紅酒。
「這支酒是我送的,你們慢用。」楷叔說完,便告辭出去。
「喝酒嗎?」涂英杰問。
「什麼酒?」冷雪玲看著他手上的那瓶酒。
「葡萄酒。」涂英杰打開蓋子,倒了一杯遞到她跟前。
冷雪玲看著那紅紅的酒液,輕啜了一口。
「你似乎跟這兒的老板很熟。」冷雪玲又啜飲了一口酒,口感還算不錯。
「嗯。」涂英杰點頭。
「朋友?」冷雪玲又問。
「嗯。」涂英杰仍然只是點頭。
「你經常來海邊?」
「嗯。」
「喂,嘴巴是要來說話的,不是要來嗯嗯嗯的。」冷雪玲不依地嚷起來。
「你話真多。」涂英杰淡淡地瞥她一眼。
「難道你吃飯都不說話?」冷雪玲不滿地睨他一眼。
涂英杰沒說話,只輕啜手上的酒。
「別這樣嘛,有時候見你一臉冷漠,但有時候又見你一臉笑容,你真的令人很費解。」冷雪玲見他酷酷的,冷冷的,那一張帥臉無情無緒,她伸手在他跟前揚了揚。
「笨女人。」涂英杰又啜飲了口酒,冷冷地嘲諷。
「什麼嘛?什麼笨女人?人家有名有姓,你怎麼可以叫人家笨女人?我姓冷,叫雪玲,你不知道嗎?這樣很不尊重人的嘛。」冷雪玲剝著蝦殼,不依地叫嚷。
他知道,他早在俱樂部的餐廳的時候,就已經知道。
涂英杰沒吭聲,他半垂下眼簾,也不知他在想什麼,當他再次看過對面,冷雪玲正把蝦放進嘴里,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俏臉上,無言地直視著她。
冷雪玲在他不聲不響的注視下,心底無端地「砰砰」地亂跳了幾下。空氣中似乎也充滿了壓迫感,令冷雪玲渾身不自在起來。
涂英杰仍然沒吭聲,仍然默默地注視她。
「你不說話,我不吃了喔,我要回去了。」冷雪玲扔下手上的蝦,她被他看得心底越來越慌,只覺得盡快逃離眼前的男人越好。
「你想要我說什麼?」涂英杰見她說走,急忙起來拉住她。
冷雪玲轉頭看他,他卻皺起眉頭。
「我……還是走好了。」冷雪玲想了想,還是堅持要走,他如果再這麼不聲不響地看著她。會徒增她無形的壓力喔,她吃得下才怪。
「這兒的海鮮不錯。」涂英杰並沒放開她的手,而是把她拉回座位。
「我知道÷」冷雪玲低聲嘀咕了句。
「那就吃完了再走。」涂英杰用半命令式的口吻對她說,他從沒有耐性扯住一個女人要她吃完飯再走,更沒有耐性去哄一個女人,女人之于他可有可無,如果哪一個女人敢向他撒嬌抱怨,只有他拂袖而去,而絕沒有女人先他而去。
但眼前的小女人卻令他只想留住她,只想她陪在他的身邊多一分或多一秒也好,今天在遇到她之前,他本來心情很不爽,但遇見她之後,所有的不快,似乎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冷雪玲被他拉回座位,見他斂去限眸中那抹精銳的光芒,那份無形的壓迫感頓時淡化了不少,讓她輕松自在了起來。
好吧,她就舍命陪君子吧。
整頓飯吃得還算輕松愉快,如果涂英杰臉上能再多一點笑容的話。涂英杰開車要送她回去,冷雪玲卻怪怪地瞥他一眼,原因是剛才涂英杰居然問她地址,他都送過她回家二次了,他會不知道?
來到冷雪玲的公寓前,涂英杰把車停在附近。
「把你的手機拿來!」涂英杰沒看她,語氣中帶著一份不容質疑。
「干嘛?」冷雪玲問。
涂英杰沒作解釋,他只是瞥她一眼。冷雪玲滿月復狐疑地看著他,他不給她解釋清楚,她不打算拿出來。但她等了許久,他仍沒解釋的意思,冷雪玲終于耐不住把手機從包包里掏出來。
涂英杰接過她的手機,把自己的號碼輸入她的手機內,又把她的號碼輸入他自己的手機內,然後才把手機遞回給她。
「別再把我的名字搞混。」涂英杰俊帥的眼楮帶著一抹認真看著她。
冷雪玲有點莫名其妙地看他,她什麼時候搞混他的名字了?
冷雪玲正想推門下車,涂英杰卻一手把她扯進懷里,迅速地把他的唇印上她的紅唇上,冷雪玲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他的舌頭已探入她的嘴內,把她所有的慌亂都吞噬在他嘴里。
冷雪玲先是一驚,後是不知所措,當她意識到他是在吻她的時候,她終于拉回了一點點的理智,並掙扎著想推開他,涂英杰卻更緊地把她摟在懷里,火熱的唇舌緊緊地和她糾纏在一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冷雪玲被他吻得幾乎透不過氣,涂英杰才終于放開她。冷雪玲徽張著嘴喘息,心里「噗噗噗」地狂跳不已,一張俏臉漲滿紅潮。
「記住我的名字,笨女人。」涂英杰在她耳邊如呢喃般輕聲細語。
冷雪玲听著他這一聲低語,突然覺得在這車廂內很危險,她慌亂得也不知他說了什麼,推開車門,迅速離開他的跑車。
涂英杰看著她一臉慌亂無措落荒而逃的樣子,冷俊的臉上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哈哈哈,他忍不住開懷大笑,他的車開出很遠,仍傳來他愉悅的笑聲。
冷雪玲回到家,心仍「噗噗噗」地亂跳,她沒力地倒在沙發上,全身像虛月兌一般,笨女人?誰是笨女人啊?冷雪玲的耳邊回響著他臨走時說的話。
一陣動听的音樂聲響,冷雪玲從包包里掏出手機。
「喂。」她把手機貼在耳邊。
「雪玲,是我,英華。」涂英華在電話那邊彬彬有禮地報出自己的名字。
「有事嗎?」
冷雪玲不知該以什麼態度來對他,他剛剛在車上又吻了她,又罵她笨女人,所以她的語氣有點沖。‘
「你……後天晚上有空嗎?」涂英華听她語氣不佳,沉默了半晌才問。
「有什麼事嗎?」冷雪玲到此刻心底仍是一片亂。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涂英華在電話里小心翼翼地試探。
「幫什麼忙?」
冷雪玲對著電話蹙起秀眉,好奇怪的人,要幫忙他剛才怎麼不說?是因為忘記,所以現在再打電話來?
「出席一個宴會。」涂英華又沉思了片刻,似乎在考慮該如何告訴她才是。
「宴會?」
冷雪玲的聲音不覺提高幾度,「為什麼要我參加?」
「只是幫個忙而已,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涂英華不惜用人情來要脅她。
什麼嘛?
居然這麼無賴。
「那就這麼說定了喔,我到時來接你。」涂英華說完,便把電話線切斷。
「喂,喂。」她都還沒答應呢,他就這麼肯定她會去,冷雪玲馬上撥電話過去,但卻撥不通,冷雪玲又試了幾次,但都沒一次撥得通。
冷雪玲把手機丟回包包里,扔在沙發上,想著剛才他的吻,她的心又是一陣亂跳。他的吻,她一點都不討厭,而且好像越來越喜歡上了。
什麼啊?冷雪玲嚇了一跳,她怎麼可以喜歡他的吻?哎,真是的,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老想著他的吻?
真是可惡透了。
冷雪玲決定不想了,她起來到浴室沐浴,她相信只要一覺醒來,明天又是新的開始,她會把今晚的事情忘得干干淨淨。